夜。
一座破落的茅草屋里。
幽幽的灯火摇晃着,映照着墙壁上两个身影不停的摆动变换,时大时小,时远时近。
轻轻的谈话声从屋中传出,却又飘散不了多远,就融入了这风声,虫鸣之间,只得这屋中二人知晓。
屋内
那蓝衣男子背着双手,也不看清玄,眼神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嘴里在淡淡的道
“在说正事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顿了一下,似是在给清玄思考的时间。
“六年了,你心如旧否?”
这是怀疑么,但他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那人不拿正面面对清玄,清玄却不能不看着眼前人的背影。
虽然他依然看不出面前之人的武功如何,但这光这背影却就能给他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
仿佛在这个人的面前,他不能撒谎,也撒不了谎。
当然,所幸,他也不用撒谎。
“六年了,我心虽曾有些许动摇,但总算未变,其心至真,日月可鉴!”
确实不用撒谎,他从未变过初心。
“好,我信我当年没看错你。”
他的话语还是那般淡然,一切似乎尽在掌中?
似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又继续道。
“当年我观过你面相。
十八岁之前,你生活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却是难得的福气。
但,十八岁之后,若是入了江湖,就是一入江湖,再难出,红尘如海,无舟渡。”
“你会恨我否,当初你曾有脱离这江湖的机会。”
也许本没想清玄回答,他还想着继续的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此时清玄突然答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谈何脱离?”
此一语出,只如惊雷一震,震的此时的蓝衣男子的都收回了望向无垠天空的双眼。
清玄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目光深邃,仿佛蕴含着整个星空。
“好,好一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我今日与你说这些话,切莫忘记!”
“我让你入局,非是我有私心,是为了苍生,也是为了你!”
“嗯?”
“你面相坚毅果敢,志向坚定,一旦决定之事绝不会轻易更改,却又缺乏变通,时而天真,时而迷茫,是也不是?”
“这…正如前辈所说。”
蓝衣男子的眼睛盯着清玄,就仿佛无垠的星空落入大地,仿佛,他真的可以看破未来。
“但那一年,你若不入江湖,不对,或者应该说,你入了另一个江湖。
你,前半生也许尚得顺风顺水,后半生却是孤苦伶仃,无有所依,必定孤独一生,也许常伴青灯古佛是你的归宿,但你的心却定然得不到解脱。”
语气还是那般平淡,却又矛盾的带着一股莫名的说服力。
“这……”
清玄此时已为此人气势所迫,明明嘴里真的二字方想出口,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当初未入这江湖,那一道倩影,也许真的会成为一生的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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