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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她饮恨自杀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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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王歌骑马来到师医院,他把马拴好,提着一袋东西急忙走进病区。()..♠在一名护士指引下,他走进骨科病房。

    赵永丰被固定着躺在床上。王歌来到他的身边,把一袋东西放在床头上。

    王歌环顾左右,问:“怎么不见中转站的老王头?不是让他留下来专门陪护你的吗?”赵永丰道,“我没啥,这儿有医院的护士就行了,我让他回林区了,您不知道么?”

    王歌一怔,表情复杂地笑了一下:“我下山时经过中转站,没进屋去看。”他强忍着没有把林小英病逝的事说出来。

    王歌凝视着赵永丰:“我回去是不是再派个人来侍候你。”赵永丰说“不用,不用,我这儿很好,不能给连里添麻烦了。”

    他顿了顿又说:“王连长,你就不要cao心我了,倒是你……我真的不敢相信,林医生,这么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王歌本不想告诉他的,看是瞒不住了,只好说:“你都知道了。”

    赵永丰眼含泪水:“我躺在这儿动不了啦,否则,说什么我也要送一送她,多好的医生啊,人们都称她为天使,她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王歌热泪盈眶:“小英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是又悲伤又后悔。”赵永丰疑惑地:“后悔?”

    王歌泪水滚滚:“是后悔,后悔我们结婚以后,她把爱给了我,时刻关心我的冷暖,而我却不知道全身心地去爱她。我们婚后分多聚少,相守的ri子不长,我只知道一心扑在工作上,却从没有想过怎么去照顾她,爱她。()她身患疾病,我却不知道,我是个不称职的丈夫,你说,我能不后悔吗?作为夫妻,爱是相互的,不能只让对方把爱给自己,如果有来世,我一定用加倍的爱,向小英补偿我的过错,我欠她的太多了。”

    赵永丰劝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后悔又有什么用。还是多想想明天,多想想未来吧。”

    王歌用毛巾擦了下泪水,继续道:“拥有的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晚了,这只能怪我自己。”

    赵永丰想了一下说:“我们都是**人,从战争中走过来的,我们这代人,把生命和青献给了党的事业。林医生就是我们的楷模,她用生命温暖着各族群众,感动着这个时代,她虽死犹生,你应该为拥有这样的妻子而感到骄傲。林医生在天上望着我们,为我们祝福。所以,我们都应该振作起来,把屯垦戍边的事干得更好。”

    王歌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小英在天上望着我们,为我们祝福。”

    王歌在师部医院陪赵永丰吃了午饭后,就骑马奔向林区。直到暮se苍茫,他才赶到洪海通沟中转站。林子里天黑得快,屋里的人似乎已经睡下,没有灯光。王歌把马拴好,卸下马背上的东西后,到门前敲门。

    屋里的灯亮了,老周把门打开,王歌走进屋里,老王已在灶上点着了火。王歌坐在一条凳子上:“老王,不要麻烦了,我吃点凉馍,喝点热水就走。”老王道:“走?天都黑下来了,您还往哪走,吃完饭就在这儿住一宿吧。”老周说:“中午我们烧的羊肉汤,我给您热好,把馍泡上,吃好了再说走的事。”

    老周给王歌倒上一碗热水,卷好一支烟递给王歌,王歌接过烟问:“最近山上没出什么问题吧?”“没有,今天上午炊事班小孟和小李来运面粉,说这几天山上同志们干劲可大了,工效不断上升,没听说有啥事。”王歌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周关切地问:“王连长,林医生的病好了吗?”

    王歌悲痛地,低声道:“她走了。”

    老周愕然:“怎么会呢?那么好的一个人。”

    王歌眼含热泪,狠抽了一口烟:“是我对不起她,没有照顾好她……”

    老王头把饭端上,劝道:“连长,别难过了,快吃饭吧,您可能早饿坏了。”边说边把筷子递给王歌。

    老周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上天太不公了,为什么好人不长寿呢?”老王头在一旁抽着闷烟。

    王歌吃完饭,走出屋去,老周、老王头跟了出来。

    王歌牵马要走。老周站在他面前:“连长,天已黑了,如泼墨似的林区,看不见路,您怎么走啊?”“这算什么!过去打仗我走的夜路多了,不碍事的,你们回屋去吧!”“您还是在这儿住一宿吧,工作再忙也不差这一夜啊?”王歌坚决地:“你们就别留了,我决定的事从不改口。”

    老周道:“您这犟脾气,啥时候能改改啊。”

    王歌翻身上马,走进漆黑的林子。

    王可发两天没听到赵彩莲的广播声,晚上,他来到赵彩莲宿舍门前敲门,门内没有回应。

    隔壁邻居大嫂出来说:“这两天都没看到她了,也没见她出来打水倒垃圾。不会出什么事吧。”王可发问:“会不会到谁家去了?”

    邻居大嫂:“我前天见她哭着从团部跑回来,后来就没见她出来过。”

    王可发站在门外,沉默片刻,复又敲门。突然,屋里传来几声异常的响动,听得出是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什么东西被连串打翻,夹杂着水杯破碎的刺耳声响。

    王可发吓了一跳,他向邻居大嫂借了条凳子,搬过来站上去,通过门上的腰窗向屋里寻视,然后喊了一声:“哎!赵彩莲,你没事吧?”

    里面没有声音。

    王可发犹豫了一会,在门前走来走去,预感到赵彩莲可能会发生不幸。然后,在邻居大嫂的帮助下用力把门撞开。他在门边探着身子往里看,又叫了一声:“赵彩莲,你在吗?”

    里面仍然没有声音。

    王可发迟疑着走向屋里,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布帘子下赵彩莲躺在地上的一只脚!他吓坏了,连忙掀起布帘跑进卧室,发现赵彩莲已经昏倒在地,一只水杯碎在一边。桌子上是几个歪倒的空药瓶和许多药片,地上湿漉漉的,一片狼藉。

    王可发判断赵彩莲一定吃了很多的药,必须立即送卫生队抢救。他不顾一切地背起赵彩莲,冲出屋去。

    团部驻地的晚上,灯光闪烁,寒风习习。王可发背着不省人事的赵彩莲,快步跑进了团卫生队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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