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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開發副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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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木森寻思再三,还是去了地委办公大院。他宁愿白跑一趟,怕万一王琳的话是真的,陈记会怪罪;从心底,林木森更寄望王琳的话是真的。

    姨妈说陈记的阿爸就是当年隐藏在县党部的陈科长,他是“**浙西特委”湖兴地下党组织的头头,解放后去了省政府,现在离休住在杭州。姨妈说林木森阿爸林仲仁和陈绍泉共过事,他们到城南朱府作了“护院”,是陈科长有意安排的。在陈科长的领导下,陈绍泉、林仲仁等人利用朱府作掩护,积极会同湖兴的社会团体,作了许多“抗日救亡”的工作。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新四军奉令北上,陈绍泉参了军。林伯仁因妻儿拖累,继续留在了朱府。

    林木森当时有些懵,想想事过境迁,父亲己“下台”,谁知在权势之下,陈记还愿不愿意提起。过了一阵,林木森还是写信问了父亲。父亲回信说,据说有个老革命过问了他的事,最近工厂对他的态度大有改变。没让他再拖板车,现在作了工具库管员。家也搬了,工厂新建好三栋家属宿舍,给了一套带厨卫的两居室。父亲也有些疑惑,不知这个老革命是不是当年的陈科长。

    姨妈说陈科长讲良心,一九四九年,国民党‘大清查’时,陈科长在陈家躲过两天。五四年,城里清查户口,陈科长替陈家讲了话,姨妈才没被列入剥削阶级范围。正因陈科长替帮助过革命的老板们说话太多,他被调到省政府作了秘长。也好在陈科长作了省政府秘长,不然以他秉性肯定会作右派。

    林木森真希望过问他父亲事的老革命是陈科长。

    周日,地委办公大院一片寂静。大门岗哨的战士林木森亮出“青山党校出入证”,二话没说,请他去接待室。

    地委办公室干事吴政华面无表情地听着林木森吞吞吐吐说了来意,半天没吭气,半信半疑拿出“来访人员登记簿”;到来人是在“青山党校”的“青干班”学习,吴政华这才给办公室值班主任打了电话。办公室值班主任接到王冰电话并不在意,陈记的工作程序上根本没有约人谈话这一说,他心想可能是陈记敷洐娘子的,也就没下传。没料到陈记真的约了基层干部谈话,值班主任深深地感工作失职,再三让吴政华对来人致歉。

    吴政华放下电话,态度立刻大变。殷勤地泡茶、递烟,好象整个事是因他的失误造成的,态度谦卑、口吻恭维,说了陈记因故改期“座谈”的原故,并代表地委办公室再三致歉。

    离开地委办公大院,林木森可谓是意气奋发,大有不可一世之感。陈记真的点名约见我!想到吴政华由漠视、傲慢转变成谦卑、恭维的态度,林木森联想到了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份量。“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转过体育场,冷风拂面,林木森逐渐冷静,回到现实中。他突然感到面临着两个问题,一,上哪去?二,今后怎么办?

    下午,朱丽雯芦丛边掬水洗面后,沉吟片刻,说:

    “木森,今天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你能抵御诱惑。德江同我说了丁慧丽,你独居在外,女子过于的热情就是诱惑。而你与她一室对门住,我就很耽心……来,是我错了。不过,木森,你的缺点是优柔寡断,经不起诱惑。要记住,你不是‘草根英雄’,也不能作‘草根英雄’!”

    林木森笑笑,没吭声,心里羞愧,可他也奇怪,自已竟然脸都没红。

    而后,俩人重新上路,在路过龙溪镇时,俩人都有些不安,似乎都有句话含在嘴边上,但都没有说出来。离开了龙溪镇,朱丽雯一改常态,端坐车后。过跃龙桥后,朱丽雯坚持自己走。林木森知道,朱丽雯是怕给自已带来负面影响。摆开了龙溪茧站,她也就理智了。有如此知心知情的人,林木森决意截断与丁慧丽的“关系”,“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林木森想,作为职责,这是品德;作为权益,不能授人以柄。

    万事皆有源,古人说,“近水樓臺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林木森猜测,陈绍泉所以器重自己与王琳分不开。对于王琳,林木森是蠢蠢欲动,只恐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是俩人地位懸殊;二则有个李金凤。当初王冰的警告仍在耳边。可,得隴望蜀,人心自古就贪婪。

    春节后的一段时间,林木森在茧站常作梦;梦中,身处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象雾,弥漫,又象云,飘浮。时聚时散;聚时,朦胧混沌一团;散时,四周怪岩峭拔。他行在-条曲折窄小小道上;时有台砎可登,时需攀枝爬岩上去……醒时,气喘吁吁,心痉乱跚;仿佛真是登山归来。

    有时作的梦很是潇洒、很舒适;“云日相輝映,空水共澄鮮”有之,“花晃16轮窕煙,百尺絲繩拂地懸”有之,“雨中草色綠堪染,水上桃花紅欲然”有之……

    也有的梦却很蹊跷,他几次梦见和一妙龄娇媚女子作爱……朦胧中纤*白嫩,柔润软滑,娇艳欲滴,羞怯矜持,大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之感。醒来却总想不起女子的容貌;是谁?肯定不是朱丽雯,妙龄女子有一头柔软光滑长发;也不是李金凤,女子娇媚,裆里没有“黑森林”;更不是沈梅英,胸前没有“木瓜乳………想想梦里那般淋漓,那般地激情,裤裆里的一滩污秽,不免自我遣谴责一番。刚批判自己资产阶级思想腐化,道德堕落;又感到娇喘在耳,情不自禁地苦苦思萦哪女子是谁来……

    后来,与王琳相识,这个身材窈窕、曲线玲珑、浮凹有致的*体,烏黑油亮长发,玉雪柔滑的肤光,未盈一握的柳腰,丰满颀长的大腿,这一切,都与梦中丽人吻合构成了一幅美丽绝伦的仕女图。

    林木森惊诧了。开始想入非非,奇怪的是,一经确定了目标,再也没有作与娇媚女子**梦了。林木森有感觉,王琳对他与众不同,他自以为在王琳眼中读到了爱,但,因为有李金凤,王冰、沈爱英是断然通不过的。“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林木森深悟沈双林所说“婚姻千万不能草率!我们己踏入新行列,有很多机会……”林木森后悔了。

    人的一生似乎都在后悔中渡过,现实问题是没有一就不会有百,到了九十九去懊悔当初的一,是不现实的。

    林木森决定回到真真切切的现实中,首先想痛痛快快地喝酒。一酵解千愁。巧了,刚进“东方厂”就闻到了一股撩人的羊肉香。整个人为之一振,林木森直奔而去,在食堂门外还叫了一声:

    “是‘拼东’吗?算我一个!”

    食堂里一片笑声。张大发大声应道:

    “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快!好了,小老大来了。开吃,开吃!”

    一大盆半肉放在桌上,酱红色、冒着扑鼻的热气,散发诱人的香味。端上碗,就急不可待地伸筷夹肉,嘴里一边“滋滋”地吹气,叫嚷着“烫、好烫!”口里却大口的嚼咀,嘟囔着,“香、真香!”

    酒瓶打开,林木森才注意食堂里共十六七人,却开了两桌。“拆除工程”停止后,修建工程也少了大半。龙溪建工队只留下了三十人,“东方厂”工程进度放慢答,建工队也没了加班。因是周日,有家室的乘歇礼拜回家忙自留地,娘子自然会留在被窝温柔一夜,周一才来。

    “拼东”图热闹,在村里,二十多人挤在一起都还觉得宽松,显然他们有顾及,或是今天有事。果然,三杯下肚,好些人端上碗半杂汤离开了。剩下五六人中,有一人使林木森惊奇了——大军!

    “林主任。”大军双手奉上香烟,高大的个子显得有些畏缩,说,“请抽烟。”

    “好。大军,来慧丽吗?”林木森随口调侃。大知怎么,心里有些醋意。

    “原来小老大真的认识大军。”张大发很是高兴,说,“这事就好办了。小老大,我们策划了一个下午,准备开发副业,办个杀羊场。富贵,你说,你说。”

    王富贵笑笑,说:“木森兄弟,城里吃肉要票,乡里养半又没有‘国家计划’,我们把羊弄到城里来,肯定卖得好!而且,利润还不错。”

    是王富贵策划的,林木森相信错不了。其实事情很简单,一只湖羊一百二十斤,“毛羊斤米”,一百二十斤“黑市米”,二十四元钱。能出得光板肉四十八斤,市场价是七角,以六角一斤批售,一只湖羊可卖二十八元八角。另外,还有羊皮,羊杂、羊血可变钱。

    王富贵接着说:“羊头、羊尾、*丸、羊蹄、羊杂还有羊血,大明与河边煎包店谈好了,每头按三元钱。羊皮可卖得五元,大军会揉制羊皮。揉制后直接卖给生资公司,能卖到十二元五一张。”

    “沼泄Γ取其直,雖勞無愧。”林木森这才明白王富贵拖来大军的本意。

    林木森在钱北收购站,知道一些羊皮揉制工艺。屠杀把剥下的毛皮熃猩皮;收购站要熟制,用盐进行腌制和晾晒。先配成2%的食盐溶液,将鲜皮放入缸中,每隔6小时加食盐次,使其浓度再恢复到2%为止。浸泡24小时后,将鲜皮捞出,搭在绳子或棍子上二天二夜,让其滴液,再用干食盐撒在皮板上堆置。使鲜皮渗盐迅速而均匀,这样皮毛耐贮藏,不容易造成掉毛现象。

    揉制羊皮更复杂,先得浸泡。将羊皮放入大缸内,加清水浸泡。夏季浸一天,冬季需浸二三天。捞出将皮里面朝上,横铺在木杆上,用刀刮除剥皮时带的残肉和油脂。用清水冲洗一番,然后加碱搓洗皮毛,再用只缸按比例往缸内加上盐、芒硝、面粉和水,将皮张浸泡在缸中。加盐是保护羊毛,加芒硝的是软化皮板,加面粉是吸附油污。通常一张羊皮需要五十克芒硝、一百克盐、一公斤面(也可用玉米面代替)。夏季浸泡七八天,冬季则需二三十天,每天要翻倒一次。当皮张的四肢内侧靠近体躯的无毛处,用手轻搓表皮即掉时,即可捞出在太阳下晒干,出缸要选在好天气。晒干后还要进行水闷。将干皮铺平,在皮里上喷少许水,待皮板润潮。然后每两张皮里合在一起,放阴凉处闷上一二个小时。最后乘皮板潮润时还得刮肉里。刮肉里用钝刀,先横铲,后顺刮。使得皮张柔软。铲完后晾干即可裁制衣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