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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情屈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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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社“表态”了。

    陆宝林下楼来,一步一顿,踏得木楼梯“卡、卡”地作响。他慢慢地走到前厅,一声不吭,双手叉腰,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门口的人。他可是公社掌“枪杆子”的;门口乱嚷嚷的人很快平息下来。

    陆宝林开口问:“你们有什么事吗?没事,没事不好好在大丰出工,挤在公社大院门口干什么?”

    门口的人面面相窥,有些人想溜,可赵小龙带着“治安大队”的人堵在后面。陆宝林点了一支烟,说:

    “怎么?话都不说清就想走;你们没事,老子有事。都进来!伟大领袖**刚刚领导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粉碎了‘*彪反革命集团’,省里也清查出‘*彪反革命集团’的骨干份子*励耘;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但也更说明了阶级斗争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现在全国人民‘批林整风’,而你们想干什么?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要‘破四旧,立四新’;你们还搞‘娃娃亲’,搞‘包办婚姻’这一套。他妈的!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这是封建残余思想在抬头!这是有些人想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唱反调!不敢,不敢你们还兴师动众,气势汹汹地围攻公社大院!现在不刮‘红色风暴’了,有些人是不是骨头痒?你们骨头不痒,老子的拳头还痒……”

    张爱玲见陆宝林只顾着吹胡子瞪眼、卷袖子捋胳膊,忙出去“提醒”他;陆宝林笑笑,接着说:

    “现在你们来了,来了也是件好事。这个‘娃娃亲’是湖乡的一个毒瘤,每年都他姆妈的惹出好些纠纷。早该剎一刹了!正好,今天我们对事不对人,把事情摆开;解决了。首先二条;一,你们选二个代表。等你们大队刘支书来了,公社由张秘书负责,给你们协调,解决事情。一件屁大的事,还闹到公社来。第二,听着,谁要是骨头贱,还嫌闹得不够,老子就替他松松筋骨。对了,木森,出来。清楚,这是林木森;谁要敢动他,他姆妈的,就是和老子过不去!选出代表没有?好了,现在我宣布,除了代表,全都散了!”

    陆宝林把手一挥,表示结束了。他转身,掏出烟,递给林木森一支;笑着说:

    “‘小老大’真是戆头!一会上我哪吃中饭。我还有事,先走了!”

    凶神恶煞的陆宝林竟然给林木森“敬烟”;哪些寻衅挑事的人心底最后一丝勇气消失了。

    林木森象作了个梦,比作梦还醒得快;短短半小时,整个事情就解决了。大丰大队的刘支书赶到公社,二话不说,首先表态支持蔡红玉的“‘破四旧’的革命精神!”接下来,让徐武林谈了所有的花费;一句客气话,山大转水转,几年来往多少有些情份。快刀宰乱麻。没动用的布、袜、毛线退回,花了用了吃了的折成钱,加上“彩礼”共计三百二十五元八角。钱三天内归还,从此双方都不许滋事。

    最后,张国庆说:“明、后天,你们俩来登记。”说完,他瞟眼林木森;林木森装着没听见,递支烟给他。

    张国庆送林木森出门时,瞧四下没人,凑近他耳边,说:

    “你的问题,公社马上作结论。放心,今后没人会抓你的小辫子!”

    言下之意,“训话”之事与他不但无关,他还为此愤愤不平!

    推说要去茧站,林木森谢辞了张爱玲留他吃午饭;也没去茧站,三个人赶回了钱北。

    要断掉大丰的念头,关键要凑齐“彩礼”。说破了天,蔡红玉的父母只拿出八十元钱,咬定其它的钱用掉了。李新华平日手脚大;好在他阿爸留了些储蓄,加上蔡红玉的“压箱”,凑了二百九十三元。林木森身上只有十七元钱,他打算动用那五十元钱,便说:

    “我明天进城去,找姨妈借点。”

    李新华说:“这样,我们明天一起去。我阿爸还有些旧帐;能讨点不。”

    王大明等人来了;一问结果,都很高兴。大家商议了一番,认为大丰人去公社的问题出在徐财旺的身上;肯定是他两面讨好。为免生事非,决定当天把“彩礼”送过去。朋友们掏尽口袋,又四下一张罗,钱凑够了。

    王大明说:“这事我来。他姆妈的!我以大队的名义去,可以少些事端。再说,我得敲打一下徐财旺这个王八旦!”

    李新华还是要林木森明天陪他去城里。林木森去向王建华请假;王建华俩口子听完龙溪镇上的经过,半天没说一句话。良久,田云娇才说:

    “真想不到!过去谁敢替‘帽子队’的人说话,第二天就会被人‘造反’!”

    王建华说:“不要用老眼光人。”

    田云娇说:“早点这样,英花就不会死了!”

    林木森也知道英花的事。英花是跃龙大队的,长得很有几分姿色,男人是富农崽,“文革”初期,因遭批斗,说是想不开,喝了“059”,丢下三岁的儿子,死了。而后,跃龙时常有英花的风流逸事传出,女人们都盯着自家男人,不许他们与英花说话。直到一天,邻居发现英花到中午都没出门,再听屋里哭声一片。高声喊门。进去到英花**地躺在床上,下身一片狼籍。再问,邻居都失声哭了。英花遭到七个人的强暴!

    事情传开,公社“治保会”也来了人。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队里一伙“造反派”搗的鬼,他们垂涎英花美色,乘“文革”,借批斗她男人,*淫英花。先还回避一二,后来竟然当着她男人面要与英花睡觉。英花男人有气无处诉,愤恨含冤自杀。这几个人更肆無忌憚,昨夜他们在英花家吃“拼东”,酒后竟轮流*淫。此事激起民愤,可这几个人却一口咬定没有,英花除了哭,拿不出证据。邻居也只是私下说,谁又敢公然替地、富份子说话?事情拖了下来,可这几个人的家属却不依不饶,天天堵在英花家门口骂,等派出所李所长准备插手调查,英花已失踪三天。后来,尸体在跃龙湖浮起,眼睛睁得好大。死无对证,休也。

    倒是沈心田出面,和李所长编了一套材料,假说英英是因公死亡,把她儿子送去德兴的孤儿院,算了却英花的一点遗恨。世道一乱,乌烟瘴气。怨不得人骂,天不长眼!

    林木森出门时,田云娇板着脸,塞给他一元钱,声明说:是给建华‘长面子’,吃酒不要叫我们!”

    林木森冲着躲在一边偷笑的王建华挤挤眼,说:

    “好!到时我一个人吃三份。”

    “撑死你!”田云娇绷不住,笑了。

    吃了晚饭,林木森躺在床上,想到张国庆的话,寻思公社会给他一个怎样的处理决定?纵横利弊,林木森觉察自己的锋芒太厉。抛头露面是为了引得他人的注视,过于表现将会使他人产生反感。现在就算巩固了“阵地”,进攻的目标是何地?思来想去,留在钱北肯定不现实,一山不容二虎;父亲的“历史问题”不解决,在“政审”上肯定比田树勋低一筹码。何况还有个嗷嗷叫唤的徐武。难道只有钱北收购站是我安身之地吗?林木森心里大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外屋“扯白话”的人散去,李金凤里里外外转了两圈;还是撩开小床的蚊帐,坐在林木森的身边,低声说:

    “我……我想问件事。”

    林木森见她眼中流露着忧郁,有些紧张;忙问:

    “什么事?说呀!”

    “不许笑我,不许骗我,不许怪我……”李金凤背转身去,说,“要说实话。”

    “怎么啦?”林木森坐起身;双手扭转她,李金凤顺势将头埋在林木森的肩膀上,低声说:“你短裤上的东西,是、是哪个吧!”

    林木森的脸红了。原来他昨晚换下的短裤被李金凤发现了。

    李金凤小声埋怨说:“你怎么……怎么这样不注意身体。”

    林木森狡辩:“是……是想你想的。”

    “我不都答应你了,怎么还……红玉说,一滴精水三滴血;你还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千万不要作践自已,好吗?”

    林木森浑身的血都沸腾了;多么纯朴善良的姑娘!“浏阳的同学”所说,“在她面前,我就是‘天’!”

    林木森忘情地亲吻她。李金凤陶醉在热吻之中,她觉察到他的手伸进她衣襟内有些不自在,便摸索着解开了衣扣,主动地袒露了整个胸。这里有她的浑圆的双*,更有她火热的心。李金凤情不自禁地将手伸进林木森的衬衣里,贪婪地抚摸首次裸触的男人的肌肤。被吮吸的*房胀疼酸麻,李金凤软瘫了,感到呼吸困难,只有张开嘴,随同他的动作而呼吸。她感到腰腹被扯紧,觉察有只手插进裤腰,她静候着;但手被裤腰卡住,她轻舒了一口气,喃喃地说:

    “脱,你把我的裤子……脱、脱掉!”

    束紧腰际上的扣子被解开;李金凤把脸紧贴在林木森的身后,她清楚,掩饰私密的布全解除了。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再也没有掩遮……

    ——只要他不作践自己,这是早晚的事——她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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