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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 一念御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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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有没有想过,先生的境界只是太虚境界中的一种?”叶流尘忽然出声说道。

    浣震锋低头思索一会儿,蓦地抬起头,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是说……”

    “依前辈所说,修行者的涅盘境界极其特殊,由之而来的的是个人特质的集大成的无双境界,那么,无双之后难道就百川归海,只有太虚吗?”

    “哈哈,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你这样一个万法巅峰的小小墨者启发了老夫!”浣震锋大笑起来,眼角泛着一丝泪花。

    浣震锋的笑声只回荡在叶流尘的耳廓里,岩石内部虽小,却没有丝毫回声,叶流尘惊异的环视几圈,听着浣震锋厚实的声音,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笑声停下,岩石中没有了丝毫声响,只有外面的雷雨声不断传来,不知为何,浣震锋和叶流尘都不声不响的端坐在那里。

    “还来得及吗?”叶流尘苦涩的说。

    浣震锋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的岁月,尽管有雄厚的真元和充沛的天地灵气支持着,但毕竟还是对他的身体和神识造成了巨大的损伤。叶流尘从洛文姿那里学得了一手好医术,细细查探之下,不禁黯然失色。

    眼前这个似仍旧风采飞扬的家伙,尽管容貌因为修行的关系保持的十分良好,可是身体内部已是疮痍满布,莫说修行上更进一步,就是能活下来的时日,也不见得有多长了。

    “可惜了啊……真是不甘心啊!”浣震锋仰头长叹,盯着叶流尘落寞的说,“李璇玑那小子,怎么不早点儿让你过来呢?”

    叶流尘默然,着浣震锋,忽然有些同病相怜和兔死狐悲的感觉。

    “既然你知道了李璇玑为何让你过来了,那你想怎么做?”

    “以前的师兄们是怎么做的?”

    “呵呵,无论理解没理解李璇玑的用意,他们要跟我打上很多次,发现打不过我之后,就待在这岩石和湖泊的附近修炼,有的机缘巧合就成功了,失败的就变成了湖底的烂泥!”

    “你没杀他们?”

    “哼,老子又不是嗜杀成性的凶人,何况你们这些小家伙都活得极其不易,能活下来还是让你们活下来的好!”

    “那为什么他们会死,旷世雷泽虽然危险,但是这巨石和湖泊附近对于一个万法境界的修士来说,算不上什么危险的境地才对。”

    “小子,你记住,修行道路上最危险的不是凶地异兽,不是破境冲关,而是所谓的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那不是正统修行者对邪魔外道们的称呼吗?”

    浣震锋眼里一道亮光闪过,不屑的说:“哼,知道为何大道三千吗?”

    “三千大概是虚指,从古至今恐怕也没有三千大道存在!”

    “愚不可及!”浣震锋恼怒的一巴掌拍在叶流尘的头上,愤愤的说,“三千大道没有,三千修士还没有?莫说三千,三千万只怕也是有的!”

    “那倒是有的,可是这和前辈说的似乎没什么关系啊!”叶流尘吃痛的揉揉脑袋,不解的问。

    “之前我还认为你这小子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这么笨?”

    “那是前辈指点有方,要说聪明,我却是这批墨者中最笨的一个!”

    浣震锋瞥了叶流尘一眼,无奈的说道:“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道,如果不曾发现这条道路,又如何达到言出即法的无双境界,所谓走火入魔是修行时自己的念头乱了,偏离了自己的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说的便是这样的道理!”

    叶流尘蹙着眉头摇头不语,似乎是很不解的样子。

    “唉,毕竟境界未至,这种东西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深究,大多东西都是境界修为到了,自然便知道了!”

    “嗯,前辈说的是!”叶流尘苦涩一笑,淡淡的说,然后费力的站起身来,对着浣震锋郑重的俯首躬身拱手行礼,“还请老师教我御极!”

    “大概李璇玑永远想不到,他选中的师弟里面会有你这样取巧的家伙!”浣震锋抬起手指指叶流尘,古怪的笑笑,示意叶流尘坐下,“既然你尊称我一声老师,那么老头子就尽力帮帮你吧!”

    “璇玑师兄的目的不是杀了前辈,而是让前辈指教暗卫的后辈们,既然如此,同样的结果,不妨用最好的方法,也免了前辈和小子的辛苦!”叶流尘依言坐下,感激的说道。

    “唔,可是你这先天灵气全无的家伙,怎么做是好呢?”浣震锋双手轻挥,眼中一道紫芒喷薄而出,打在叶流尘的身上。

    叶流尘闭上双眼,五心朝天,任由那股紫芒在神识和身体中游走,忍受着如针刺般的疼痛。

    紫色的雾气不断聚集在叶流尘和浣震锋的身边,慢慢的形成一个巨茧把梁然层层包裹起来。

    石头外的紫莲有些打着颤目睹这巨石变得通体紫色,彷佛紫水晶一般,可是叶流尘的手紧紧挨着巨石,所以他的叶流尘的身体也就紧紧连着巨石,不能动弹。

    渐渐地,巨石上的紫色蔓延到紫莲和坐在它身上的叶流尘的全身,紫莲忽然安静了下来,它感觉这股紫色不再像石头里那样狂暴和充满危险,相反,这股紫色携着的真元和天地灵气分外平和与温暖。

    旷世雷泽的天空上,黑云依旧,风雨依旧,雷电的轰鸣和肆虐却少了些。

    石头上的紫色渐渐褪去,随之而去的是紫莲和叶流尘身上的紫色,紫莲微微摆动着花瓣,它无形的形体似乎变得凝练了许多,而且更加精致。

    与紫色一同褪去的,是叶流尘身上冒出的若繁星般的白色光点。那些白色的光点显得很是微小,隐藏在紫色光芒之后水流一般流回巨石。

    须臾,巨石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巨石边上,叶流尘身上的伤势不断愈合着,紫莲蒸腾出细细的紫色魔焰,包裹了自己和叶流尘。

    “呵呵,李璇玑那小子,倒是好算计啊!”浣震锋重重的吁了一口气,忽然面色古怪的向周围的紫色雾气之中,没有紧皱不止。

    叶流尘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不安的问:“前辈有办法吗?”

    “嗯,引雷淬体虽然坏了你的先天灵气,但是当时的施法者是个高人啊,他运用通玄手段,硬是把纯粹的天雷气息留下了一些在你体内,更加没有没想到的是你修行至今都未动用这缕天雷灵气,如今,它就可以做你的先天灵气了!”浣震锋的目光依然在寻找着什么,忽然大手一伸将一点白光抓在手心,开怀的笑着说道,“更何况,你身上还有这种东西,即便不用先天灵气也有办法!”

    摊开的手心中,却是一个内紫外白的光晕,叶流尘甫一接近,那光晕外圈的白色陡然一亮,将内圈的紫色彻底吞噬掉,接着快速的消失在叶流尘身上。

    叶流尘有些愕然的望向浣震锋,浣震锋双手一推,叶流尘再睁开眼睛时,已身在巨石之外。

    “前辈……”叶流尘站起身来,急忙呼喊道。

    “你既有这幻字真言,加上我的帮忙,先天灵气已无需担心,但是修行这种事情,还是亲力亲为的好!”浣震锋不喜不悲的声音传来,巨石之中,他的身形已经被紫色雾气完全笼罩,整个巨石中也逐渐被紫色雾气彻底弥漫。

    风止雨歇,紫莲倏然回到叶流尘的神识之中,叶流尘背靠巨石而坐,身下,是一副聚灵阵。

    打坐三天,叶流尘终于找到了那缕天雷气息,只是它实在太过微弱,叶流尘如果想要炼化它易如反掌,但是要炼化为本命真元就是痴人说梦了。

    “嗯,很好,接下来你只需打坐炼化即可,定境之外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在意,如果最终你不能成功,便化成这旷世雷泽之间的尘土吧!”浣震锋的声音有些疲惫的传出,迷惑不解的叶流尘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半空中黑压压的云层似乎更低了,于是就显得巨石愈发高大,一道细小的紫色闪电从巨石顶端劈落在叶流尘身上,瞬间叶流尘须发皆张,痛苦的低声呻吟起来。

    不过,他的双手依然捏着禅定印放在盘着的双膝上,不仅牙关没有动静,就是一双眉毛都是平静的躺着。

    紫色闪电的余威仍缭绕在叶流尘的身上的时候,天上的闪电似乎被这道闪电点燃了一般,不断轰鸣,时不时的有一道闪电劈在巨石顶端,然后变成细小的紫色电芒落在叶流尘身上。

    叶流尘的定境之中,紫莲托着他静静的漂浮在黑色的云朵之中,紫蓝色的粗大电芒不断的落在他的周身,每当一道细小的紫色电芒劈在他身上之时,定境中就有一道贯穿天地的耀眼的紫色电芒狠狠咬在叶流尘身上。

    幸而叶流尘的道心依旧稳定,极北冰原上的历练让他万法境界的修为十分圆融,因此虽然定境之中的他痛苦不堪,却没有丝毫的摇动。

    浣震锋满意的点点头,脸色凝重,双手间的动作也放慢了起来。

    巨石顶端的紫色电芒不再间断,而是像是一道锁链一样从巨石顶端缠绕在叶流尘身上,将他死死困在巨石前的地面上。叶流尘的眼耳口鼻开始渗出乌黑的血液,身上的紫黑色花纹猛然绽放,与他身上的紫色链条相映成辉。

    叶流尘身下的紫莲忽然消失,疑惑的睁开眼睛,眼前哪里还有黑云,只有滚滚的雷海和一团团硕大的球星闪电,而他正处在其中。

    紫莲被逼出叶流尘的神识,化成一朵小小的紫色火焰飘在他身边三尺处,明灭不定的火焰像是在狂风之中一样时隐时现。

    紧接着,一团团的白色光点散逸而出,有的缓缓飞向天空中的云层,有的钻进巨石之中,有的和叶流尘身上的锁链纠缠不休……

    叶流尘真元中的那缕天雷灵气愈加纯粹,随着白色光点的不断回归,他身上的锁链开始寸寸断裂。

    燃烧着的紫莲若有所觉,贴着石壁进入巨石之中,旷世雷泽空中的雷电的色泽越来越淡,重新变得光亮起来。

    叶流尘睁开双眼,一口浊气吐出,脸上斑驳的血痕纷纷化成血痂脱落,“原来,这便是御极……”

    他的身体中,真元仍在缓慢的“燃烧”着,其中是一团包裹着电芒的先天灵气凝结而成的本命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