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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美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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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公孙变走下楼来,众人都起身相迎。他见到席间气氛如此热烈,就好奇地问:“你们在聊些什么,说的这么高兴?”

    “我们正听三师兄说他小时候的事,你不知道,三师兄七岁的时候跟着佃户家的孩子去河里捞鱼,结果摸到了一条大鲶鱼,差点作了鱼食,给一口吃掉。”吕大谦笑着说。

    “哦,难怪老三一向不喜欢吃鱼,原来是这里落下的病根。”公孙变也跟着笑起来。

    “正是,正是。”众人大乐不已。

    等笑声渐歇,在铁恒的带头下,大家又给公孙变夹菜斟酒,让他先吃个痛快。

    “够了,够了。你们再给我夹菜,老四、小五儿可就不够吃的了。”公孙变也开了一句玩笑,然后喝了一杯酒,从怀里掏出几本书册,递给铁恒。

    “这几本就是师傅偶然得到的菜谱和笔记,字迹似乎是属于几个不同的灵厨所有,里面一些东西堪称奇思妙想,对我们也有一定的启发,你要是感兴趣,就拿回去吧!”

    “多谢大师兄。”铁恒接过书册,随手翻开瞄了几眼。其中记载的大多是一些妖物魔怪的食用价值以及烹调和加工的方法,还有许多特殊的配方,用来处理那些含毒或是具有异味的食料。

    “哦,这一本还记了不少珍稀药材和植物的生长地点。”铁恒翻到最后一本,有了意外的发现。

    “这本笔记的原主人似乎是个蛮厉害的角色,上面记载的一些地点,都是凶险之地,是许多高阶的妖魔栖身之处呢!”公孙变用筷子点着那本书册道。

    “这几本书我也细读过,就我来,这灵厨似乎比我们方士还要危险和艰苦。”张瑞泽吃了一口菜,咀嚼着咽下,才继续说道:“你们想想,有着现成的菜谱配方,做这一桌子菜都不是那么轻松,要是捕来一头陌生的妖物,研究出什么部位能吃,什么部位有价值,什么部位又有毒,还要拿千奇百怪的材料与其搭配烹制,那非得经过千百次的尝试不可,花费更是不得了。而一个不好吃了不该吃的,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咳咳,简直比那些研究毒药的药师还要险恶。”

    “老二说的不错,灵厨的确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他们也有好的一面,听师傅说,有些成名的灵厨,与师傅这样的方士比起来,地位也是不相伯仲。各方高手更是对他们礼敬有加,他们随便置办的一桌宴席,就能换回一座金山。”公孙变悠悠的说。

    “我听说,那些有名的灵厨,因为长年食用各种妖魔,即便原先实力一般,最后也都会变成高手,有些还具有了一些异能。”吕大谦神秘兮兮的说。

    董亮也来了劲,压低声音道:“我也听人说过,那些人吃多了妖魔,结果自身也变成了半妖之体,很是有些诡异的能力。”

    “行了,行了,你们这两个家伙,纯粹是道听途说,胡乱猜测。”张瑞泽正烤着一块肉片,被他们这么一说,肉香似乎都淡了几分。

    “二师兄,他们呀就是盼着你不敢吃,他们好分了多享用一些。”铁恒打趣道。

    董亮嘿嘿一笑,吕大谦却是煞有介事的强调。“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是有一些人吃了妖魔的血肉变成半妖或是身体产生突变的。”

    “那是吃了高阶妖魔体内的妖丹,或是妖能结晶之类的东西。”公孙便摇摇头,仔细解释道:“那些东西可不能随便食用,尽管那样也可以用来增加内力或是灵力,但后遗症也会很严重,必须经过药师特殊的炼制,才是最安全的。”

    “大师兄说的是。”吕大谦这次没有再坚持,附和着点头。

    “对了,刚才在楼上,师傅提到考核的事情。”公孙变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学业上的事。“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你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由我交给师傅,或是大家互相帮忙。”

    “唔,我这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准备工作蛮顺利的。”张瑞泽漫不经心的随口道。

    “我也是,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很不错的点子,到时候我炼制的法器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董亮跟着说。

    “困难说不上,就是有点小麻烦,但我想我自己能应付,不会辜负师傅和大师兄你的期望的。”吕大谦的言语中也有些讳莫如深。

    铁恒喝了一口酒,直言不讳的说:“我这边倒是困难不少。就如师傅说的,我的确对利用灵石代替人工的可能性有些想法,也想付诸于行动,并以此基础炼制一件法器。嗯,至少将其中的一部分设想制成实物。大师兄,你要是有时间,我的确有许多东西需要向你请教。”

    “哦,那很好,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来找我,而且我对你的这些想法也很有兴趣。”公孙变笑着答应下来。

    “那就太好了,师傅那么忙,我可不敢经常去打扰他。”

    “你可别这么说,现在师傅很好你,对你那层出不穷的创意也十分欣赏,巴不得你经常去向他讨教呢。”公孙变很肯定地说。

    “我说阿恒,你还想再炼制新的法器?”董亮诧异的道:“我觉得你前两天弄出来的小玩意足以交差了,那东西真的很不错,也很实用。”

    “是呐!师傅了后也很惊奇,对你新奇而务实的想法和其中一些独特的技法很是赞同,完全能满足师傅所提的要求,让你在这次考核中顺利过关。何必再耗费金钱和精力,还不如花在读书上,毕竟你才一年级,打下扎实的基础才是最紧要的。”张瑞泽也在好言相劝。

    铁恒听了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那个小玩意不算什么,只是我灵光闪现的一个想法,利用现有的一些材料随手做出来的东西,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神奇。我想利用所学到的知识,炼制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能让师傅真正认可的东西。”

    公孙变四人顿时无语,他们都深深地望着铁恒,似乎要将他通透。可面对神情自若的少年,他们一无所获。四人心中想法各异,但都有些沮丧,甚至是恐惧。因为他们发现,无形中他们与铁恒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幅度也是与日俱增。这不单单是学识或技巧方面,更多的体现在理念上,铁恒的某些想法,似乎远远超出了他们思维的范畴。而某些在他们来不可思议的东西,在铁恒眼中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一般。这令四人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尤其他还如此年轻,接触方士这门学问,也是众人里时日最短的。面对这样的天才人物,他们唯有感到无力和惶恐,惶恐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将成为别人的陪衬……

    席间气氛忽地陷入冷场,良久,才由公孙变打破。“阿恒,说到那些小玩意,师傅也说过它价值不小,市场潜力巨大。明天是休沐日,学府放假,你要是得便,我领你去城北的坊市。一方面让你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毕竟你以后少不得要去那里与人打交道。另一方面,也让你和宝祥阁的掌柜认识一下,这段时间我替你采购了不少原材料,那位马掌柜早就想见见你了。还有,到时候最好由你自己来介绍那些小玩意,定价也交给你自己来。”

    “靖平长街?”铁恒反问道。

    “嗯哼!”公孙变笑着点头。

    “行,明日我与大师兄走一趟。”铁恒点头应承下来。

    “你们几个呢?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或是有什么需要帮忙代买的?”公孙变转脸问其他人。

    “我想去,可明天班级里有事,走不开。”吕大谦遗憾的说。

    董亮也是泄气的摇头,表示去不了。而张瑞泽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愣愣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对此毫无反应。

    “那就我们两个去吧!”公孙变最后对铁恒说:“明日早上,我来叫你。”

    随后的氛围仍有些压抑,不复之前的兴高采烈。好在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胃口都很好,加上酒劲慢慢上头,五人之间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很快的,桌子上的丰盛菜肴被风卷残云一般的席卷一空,少年们也心满意足的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