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挣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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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男娃子，我这转了一圈，你们这卖的的确最新鲜，可价钱实在过高，婶子和你们商量一下，婶子要两篓，你们算便宜点成不？”那位大婶一手挎着菜篮子，一手在几个藤篓间挑选。
“成，当然成。您是咱们开张第一个主顾，给您打个九折如何？”铁恒笑嘻嘻的说。
“嗯，那成，这价钱才公道。”那位大婶也露出了笑颜，从钱袋中摸出一枚银钱和一串铜板，递给了铁恒，自个儿则提走了两个挑中的藤篓，嘴里还好心的提醒。“你们三个娃儿可要小心了，身上有了钱，可别给那些坏人盯上咯。”
“多谢大婶，我们会小心的。”铁恒他们三个连声道谢，那位大婶才转悠到其他摊子去了。
“这么多钱啊！”接过铁恒递给他们的钱币，陈水发和小豆子摸了又摸，感叹不已。
大荣王朝的货币体系中是由铜板和银钱作为主要货币，两者的兑换率一般在一百到一百二十比一之间。除此之外，其上还有赤金钱，紫金钱以及最为贵重的灵玉钱。它们彼此间的兑换率都是十换一。其中灵玉钱常作为皇家赏赐和特殊的用途，紫金钱则是朝廷或钱庄内部流通所用，赤金钱多是用于大宗交易。而平民百姓用得最多的还是铜钱，就拿小豆子来说，他从小到大，都难得在自家大人那里见到过几次银币。就连陈水发，以前那户富商逢年过节赏下的红包里也不过是几枚铜板。所以这么多钱币作为他们第一笔真正靠自己赚来的钱，足以让他们激动开心了。
随后又有好几个人过来问价，不到两顿饭的工夫，剩下的蕈菇就被一扫而空。其中一名打扮是大户人家厨娘的中年妇女，一口气买走了四个小藤篓，连价钱都没还，临走还问他们过几日是否还会来摆摊，陈水发自然拍着胸脯保证每日都来。
“嘿嘿，恒哥儿，这是否就是你说的上档次？”到铁恒点头，陈水发回忆着说：“这就是大户人家，当初我在的那一家富商也是如此，买什么东西都要和庶民的不一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章显他们的高贵一般。嘿嘿，倒是便宜了我们。”
“行了，别再傻笑了，收好钱，我们去给兄弟们买些吃的用的。”铁恒抬起地上的青石板，将它放回原位，招呼着两个小子往集市外走。
小豆子赶上来，挠了挠头顶。“铁恒大哥，这钱原来这么好赚的啊！我想以后都不用去种地了，每天都去采山菇，再学会编藤篓，摆摊一天就算赚上两三个银钱，都快比得上我爹租田地种庄稼半个月的收入了。”
“小豆子说的不错，我们用这法子赚钱肯定比种地合算。唉，主要是那些地主心太黑，租子要收五成五甚至更多，普通农家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陈水发也在一旁附和。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先不说时节的影响，还有税吏是不是会来寻我们麻烦，就这劳动人民的智慧也是不容小的。”铁恒摇了摇头。
“恒哥儿是说，这小藤篓的法子会被人学去？”陈水发最先反应过来。
“嗯，这种营销手段聪明人一就会，我想用不了多久，市面上就会多出一大堆这类的商品。普通的蔬果不适合，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货物却可以照此来包装，到时候我们也就没生意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趁着空当多赚点钱，以后就不用来趟这个浑水了。”
听铁恒如此一说，陈水和小豆子都陷入了沉默。铁恒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的游目观瞧。此刻有了空闲，对于这座大都市的繁华也有了更深的体会。大街上行人如织，川流不息，这些人衣着、面色、神情，显然生活的都颇为富足，流露出的是勃勃的生机。而道路两旁古色古香的屋宇鳞次栉比，商铺酒肆随处可见，工厂作坊也是生意兴隆，好一派兴旺发达的景象。
铁恒搜索了一下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对于大荣王朝的现状有了更多的认识。大荣王朝自然比不上曾经威震天下的圣武天朝，不过开国至今也有两百余年了，统治着中土三十三州辽阔的疆域，并在不断地朝外扩张，一度天下人都认为大荣王朝将重现天朝的神威。可惜，在八十多年前的大破碎时期，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妖魔，大荣王朝数百万精兵，以及无数的忠臣良将和能人志士前赴后继的抗争，虽然杀退了妖魔，自己也损失惨重。
中央皇权的衰弱，导致许多地方实力派的崛起。而后又是数十年的战乱，最终形成了三大诸侯王和四大派在背后操纵的数州地方割据势力。尽管大荣王朝在这几十年中前后历经四代贤明君王的不懈努力，尤其是收束军权，建立大都督府，创建天御十二卫这支皇帝直辖的精锐亲兵，以此来代替以前卫戍各地的军团，对抗北方勇悍的游牧民族和西边凶残的沙漠帝国，同时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地方势力。这才使的最近数十年里各方虽暗中摩擦不断，可大规模的战火始终没有燃起，才有了民间如此歌舞升平、兴盛繁荣的气象。
想着，铁恒三人已经走到了集市的边缘。铁恒抬头一，在众多的招牌中发现了一个成衣铺，略一思量他就带着陈水发和小豆子走了进去。他们除了给自己换了一些合身的旧衣旧裤和鞋袜外，还另买了二十余套，带回去准备给其他孤儿替换，为此他们还买了一副二手的扁担，将衣物装在其中挑着走。
之后三人又买了不少日常的生活用品，陈水发则攥着剩下的钱，一个劲地摇头叹息。“这赚钱不容易，花钱倒是如同流水，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用掉一大半了。”
“我们还没买吃的呢！”小豆子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引得陈水发又是一声叹息。
铁恒却是毫不在乎，在他来钱就是用来花的。转眼他瞅见街上几个小孩手里拿着烧饼在边走边吃，上去甭提吃的多香了。再听到街前面传来吆喝声，铁恒就招呼陈水发和小豆子。“那家烧饼铺子生意不错，我们过去。”
说着他挑起扁担，大步流星的朝前而去，陈水发和小豆子赶忙跟上。
“老板，你这烧饼多少钱一个。”铁恒问正在炉子边上忙活的店铺老板。陈水发和小豆子则被柜台上摆着的烧饼深深吸引，鼻子里嗅着诱人的香味，口水不可遏制的泛滥起来，喉头只能不停的上下滑动。
“芝麻大烧饼，两个铜钱，小哥要几个呀？”中年老板乐呵呵的反问。
“五十个。”铁恒将一个银钱拍在老板的面前。“你收好了。”
老板先是一愣，接着满面堆笑地答话。“好嘞！五十个芝麻大烧饼，小哥儿稍候，这一炉出来，我就给你包起来。”
“不急。”铁恒也笑着回了一句。转过头对着还在吞口水的陈水发吩咐道。“水发，回到营地后，你将剩下的两枚银钱与今日采摘的野果一同送去给差役班头。”
“这……这就不必了吧！送些果子给他们做孝敬我就足够了。”着手心里仅余的两枚银币，陈水发自然不舍。
“你当我们这些勾当他们会不知道？我们在营地里还得他们的脸色行事，所以绝不能得罪他们，只能破财买太平，照我的话做吧！”铁恒摇摇头，坚持道。
“好吧！听你的。”陈水发不甘心，但仔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个理，也就答应了下来。
“小哥，五十个芝麻大烧饼，接好咯。”烧饼店的老板带着一个伙计亲自将两大摞烧饼送到铁恒他们面前。
“多谢老板。”铁恒三人将烧饼装进扁担中，由铁恒挑着朝城东门走去。
他们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却听到背后传来奔马的疾驰声，以及百姓慌乱走避的声响。他们也急忙让到路边。大道上一队威风凛凛的骑士奔驰而过，穿过城门，转眼消失在远方。只有扬起好大一片的尘土慢慢的散去，周围的百姓也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却没人敢喝骂指责。
“哇！是京师天御卫的军兵。”小豆子兴奋的低喊，蹦跳着还在朝城门外眺望。
“嘿！也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天御卫的人马竟然会来我们富州。前日一大早，天御卫的人还来营地里搜查过，似乎是在找什么要紧的逃犯。唉……但愿……但愿天下太平，千万不要打仗，要不然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陈水发最后小声的嘀咕，朝廷与三大藩王等地方割据势力的矛盾这些老百姓也是心知肚明，而他们最怕的就是肆虐的刀兵战火。
小豆子见识少，所以没他这么多忧虑，依然沉浸在之前的兴奋当中。“刚才过去的骑队，旗帜上的纹徽，是十二卫中的飞熊卫，那可是柱国将军岳沉老大人的部属……”
岳沉掌兵多年，在天御十二卫中资格极老，征战四方，深得民心，声威自然是显赫无比。
“我听说不单飞熊卫来了我们富州，连麒麟卫也出动了大批人马。”陈水发说着嘻嘻一笑。“可惜，那位孤水寒将军一直没有露面。要不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非得蜂拥而至，把这街道都给踏破了不可。”
铁恒闻言也是莞尔而笑，心说：“这倒是极可能成真，就凭孤水寒俊美的容貌和独特的气质，足以令任何女人为之疯狂。”
三人穿过城门，在正午之前回到了那片树林子里。出乎他们意料，此刻草地上燃起了好几堆篝火，弥漫着一股肉香。原来这帮小子昨日在树林里留下了为数众多的简易陷阱，这天练完功，采集食物的时候顺道一检查，发现一个晚上逮到了不少好东西。虽然大猎物的没有，但山鸡、野兔、青蛙、地鼠之类的倒是足够众人分食。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子，竟然抓了好几条蛇回来。剥了皮，囫囵吞下蛇胆，再把蛇肉架在火堆上烤，一样是美味佳肴。
等到铁恒三人将买回来的衣物和芝麻烧饼分给众人的时候，这些孤儿都跳起来大呼万岁，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先穿“新”衣好呢，还是先美美的大吃一顿。
“恒哥儿，这是大伙孝敬您的。您虽然不肯收大伙作徒弟，但大家还是视您作我们的师傅。”几个小子围过来，将一只烤好的肥美山鸡送到铁恒面前，恭敬的请他先吃。
铁恒心中颇为感动，他也不矫情，坦然受之，就说了声：“多谢！”撕开山鸡大口的咀嚼。顿时，树林间只剩下欢呼笑闹之声，一如这些孩子应有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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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当然成。您是咱们开张第一个主顾，给您打个九折如何？”铁恒笑嘻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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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婶，我们会小心的。”铁恒他们三个连声道谢，那位大婶才转悠到其他摊子去了。
“这么多钱啊！”接过铁恒递给他们的钱币，陈水发和小豆子摸了又摸，感叹不已。
大荣王朝的货币体系中是由铜板和银钱作为主要货币，两者的兑换率一般在一百到一百二十比一之间。除此之外，其上还有赤金钱，紫金钱以及最为贵重的灵玉钱。它们彼此间的兑换率都是十换一。其中灵玉钱常作为皇家赏赐和特殊的用途，紫金钱则是朝廷或钱庄内部流通所用，赤金钱多是用于大宗交易。而平民百姓用得最多的还是铜钱，就拿小豆子来说，他从小到大，都难得在自家大人那里见到过几次银币。就连陈水发，以前那户富商逢年过节赏下的红包里也不过是几枚铜板。所以这么多钱币作为他们第一笔真正靠自己赚来的钱，足以让他们激动开心了。
随后又有好几个人过来问价，不到两顿饭的工夫，剩下的蕈菇就被一扫而空。其中一名打扮是大户人家厨娘的中年妇女，一口气买走了四个小藤篓，连价钱都没还，临走还问他们过几日是否还会来摆摊，陈水发自然拍着胸脯保证每日都来。
“嘿嘿，恒哥儿，这是否就是你说的上档次？”到铁恒点头，陈水发回忆着说：“这就是大户人家，当初我在的那一家富商也是如此，买什么东西都要和庶民的不一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章显他们的高贵一般。嘿嘿，倒是便宜了我们。”
“行了，别再傻笑了，收好钱，我们去给兄弟们买些吃的用的。”铁恒抬起地上的青石板，将它放回原位，招呼着两个小子往集市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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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恒却是毫不在乎，在他来钱就是用来花的。转眼他瞅见街上几个小孩手里拿着烧饼在边走边吃，上去甭提吃的多香了。再听到街前面传来吆喝声，铁恒就招呼陈水发和小豆子。“那家烧饼铺子生意不错，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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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大烧饼，两个铜钱，小哥要几个呀？”中年老板乐呵呵的反问。
“五十个。”铁恒将一个银钱拍在老板的面前。“你收好了。”
老板先是一愣，接着满面堆笑地答话。“好嘞！五十个芝麻大烧饼，小哥儿稍候，这一炉出来，我就给你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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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五十个芝麻大烧饼，接好咯。”烧饼店的老板带着一个伙计亲自将两大摞烧饼送到铁恒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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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恒闻言也是莞尔而笑，心说：“这倒是极可能成真，就凭孤水寒俊美的容貌和独特的气质，足以令任何女人为之疯狂。”
三人穿过城门，在正午之前回到了那片树林子里。出乎他们意料，此刻草地上燃起了好几堆篝火，弥漫着一股肉香。原来这帮小子昨日在树林里留下了为数众多的简易陷阱，这天练完功，采集食物的时候顺道一检查，发现一个晚上逮到了不少好东西。虽然大猎物的没有，但山鸡、野兔、青蛙、地鼠之类的倒是足够众人分食。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子，竟然抓了好几条蛇回来。剥了皮，囫囵吞下蛇胆，再把蛇肉架在火堆上烤，一样是美味佳肴。
等到铁恒三人将买回来的衣物和芝麻烧饼分给众人的时候，这些孤儿都跳起来大呼万岁，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先穿“新”衣好呢，还是先美美的大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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