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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鬼差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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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无尽虚空的幽暗冥境,这回在项生的感觉中,让他联想起自己曾经飘浮在茫茫太空中见到的空间,此刻远望前方也约莫有那么一份幽旷了,甚至发现远处出现忽隐忽现的光点,如星辰,只是那光se幽绿,似是鬼火,或是那个幽灵的眼目。

    呼啸的风倏忽隐去,幽夜的空间甚至有些许清凉,让他有一瞬间忘记了惶急,虽然后面的地狱捕快仍在空中化影疾追,这下他和1303几个的飞速却快出了一程,在观察这远近幽冥之前他觉得很奇怪。

    但是在项生联想到他曾经见过的宇宙空间与眼前处境的相近之处之后,他才悟出是冥境倏忽有所变化,之前的幽冥已然不同眼前的幽冥,他们好象进入了一个特别的境界,这个境界的空间质量让项生找到曾经困在太空中光的牢笼里感受到一样的幽静,幽旷和幽清。

    冥界境地竟然有这样的空间质量,这让项生甚为意外,这两者截然不同的境界怎么会有相同的空间气质,难道这当中会存在某一种相同的作用?

    他此刻更觉惊奇的是什么将这样的星辰空间施加在这本是压抑yin沉的幽暗冥下,这绝非自然的偶合,一定是谁出于某一个原因而神化出这样一遍空间,这使他心生暗惊,觉得这天下间神秘之深邃,上古之神的悟xing也是超出了人所能见到的自然界限。

    如同当初他的灵魂神奇地飞升而往,未必不是那团来自神秘宇宙的光线,如星辰的光芒映来世间一般的触力,将他牵引。

    “老伙记,你也感觉到别样了么,这空间我们似曾相识。”发现身上闪出斑斓的she光,项生也兴奋地问神光道。

    “我隐约感觉到这本是生我养我的土壤。”神光jing灵说道:“但这星空出现在这里,对我们未必是一件好事,它是出于什么目的存在?真是一件没弄清,又来一件。”

    这下项生回头去看紧追不舍的地狱刑司们,象一队奔赴在荒原上的响马,却发现他们的样子没有先前那样的具形化真,模样都显得淡薄了,甚至形体上泛出碧绿的光气,很可能是进入这样异样的空间下使yin司们的yin神体发生了质变,他不禁注意一下携同飞去的梁蓉,发现她的样子也虚淡了好多,几乎形成一幅工笔素描像。

    一个心神触及,他再回头去看,发现那个布偶凌驾于yin司队伍的后上方,活像一个谁cao纵着的傀儡,一动不动抛空而来,好不鬼气森森,他不禁暗骂一声。

    再去看那几个同行的来自遥远太空的人,发现他们的形迹分明也疑惑于眼前的空间气质,项生便出声问1303道:“嗨,哥们,你们也感觉到什么不妙是吗?”

    1303飞身接近项生道:“想必你以前在某一种媒介上见过太空间有无数星辰环流形成的现象吧,现在我们怀疑这个出现的空间跟星辰的运行轨道一样,也形成着一个环流状,你看远处那闪出的绿光,很可能就是潜在一个范围的外界在暗流着,那到底是什么,很可能突然间它就现身出来了。”

    一语惊醒项生,也让他想到地球的大气层以外围绕着数千小行星的情景,惊道:“莫非这是一个结界层,围绕着一个境界存在!否则这类似的空间出现在冥境下有何用,显然就是一个境界外围筑起的一层防御能力。”

    1303立身于空中向远处的幽旷中望去,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也许即将出现来的突袭,不压于我曾经迷航星际遇上的碎星暴的力量,可是目标方向偏偏就在前方。”

    也靠近来的1202从腰带上解下系着的激光枪,说:“但是这样的星际空间却非常有利于我们的作战武器的发挥。”说着转身端枪对着追近来的地狱yin司,作势按动发she按钮,却出乎意料地见到枪口喷出一些散开的星光子,象孩童手上玩的烟花。

    “你的枪看来在数次恶斗中已损坏,看我的。”1303也解下身上的激光发she器,两手握紧枪就对那个一马当先冲在前头,紧抓着弓的披头散发的青年人,发she出激光束。

    一连数支尖锐的蓝se光束疾she出空间,明亮地带着热熔度,瞬即穿向yin司的队伍,那青年人眼见光束如此锐利,大感不妙,便一个腾身倒翻开去。

    后面或奔走或骑马挤作一群的yin司们一下见到激光she至近前,要还击或躲闪似乎都反应不及,只顾得睁大眼睛,看着锐烈的光芒就要穿过自己的身首,不知自己会遭受何等样的创伤?

    却是那个可怕的布偶从空中吊死鬼一般坠落顿下,将激光接连挡在身上,这会儿又听得它怪叫一声,显然是生出力量与受到的打击作抵抗,仍看到身上被光束击着之处,熔出扩大的破洞,生出烟灰和火光。

    这一幕教目睹的yin司都吃惊不小,从布偶作势抵挡的发力来看,jing烈的焰光击到自己,未必不对自己的yin神体构成强大的杀伤力,这一回又多亏那布偶挡下了一着。

    1303见恶心的布偶又一次横插进来破坏他的事,气恼得又发she一通激光向布偶she去,旁边另两个同伙见领头如此发作,也都抽枪she击,顿时间一束束光焰密集地展开,不只击取布偶,也奔袭十数个yin司。

    一心要帮护着众yin司的傀儡布偶活象一名足球运动场上的守门猛将,不住在一个范围内左右扑身,甚至翻着筋斗来回,将一支支光焰挡在身上,其身后的yin司们也纷纷散开,闪避着布偶漏挡的激光,都气得怪叫连连。

    待得星外人停下手来,那布偶已是通体插满了熔燃的激光,料想它那阵时被施予最恶毒的诅咒的针刺,也没见得比现在插的多,挤在一处的光焰熔烧的高温瞬间爆发,将整个布偶炸成一团大火,它又一次在火光中灰烬飞散。

    不止项生,包括在场目睹无数灰烬污染向清沌的空间的众yin司,都听到一个声音隐隐透空而来说道:“尔等相斗无益,无谓耗损武力,何不依吾所言,同赴前程,共歼险患。”

    明摆着下一刻又要展开一场拼斗的地狱刑司和闯入冥下者,都听到了这句不知从何而来的说话,声音虽不甚清朗,却自有一股声量钻入在场者的听觉,让他们都听清楚了说话,都大感意外,向四下里探看。

    最感到不可理喻的是那帮地狱刑司,他们本是一心一意捉拿来犯者冶罪的,视眼前敌人为捣乱份子,又如何会有相同的立场!那阮沌首先就不解地空间发话道:“敢问说话者是谁,适才之言出于何因由,可否现身一说?”

    阮沌说话时,一旁的许程已是有所彻悟,暗自嘀咕道:“看来真是他呢,真有其事,我等都得被卷入其中。”

    此情此景,令到项生和众地狱yin司都竖起听觉刻意察觉空间的动静,少顷,又一句声音从无明处传来。“此际之遇,乃是机缘巧合,来得正是时候,不如依我所言,前去解脱赎灵魂劫的无彼岸者,消除此方险患,正我太虚幻境。”

    众yin司又是心神一震,都从来话中约莫辩得前方是要去到何境地,所为何事,有yin司还向同伙发问,莫非前去当真是阿鼻地狱!那里有所恶变?

    那阮沌见眼前事未遂所愿,却另生事端,恼得又往空间里大叫道:“那不是我等小地狱刑司要管的事,由来无间道离我等太远了,其中险恶不明如何是我等胜任得了的!敢问你是何来头?竟有此说。”

    项生听得这句话仍是不甚明了,心里还想着无彼岸者是怎么回事?旁边的星外人也很是不解地问他道:“这幽灵说的什么?”

    项生向问他话的1303耸了下肩表示困惑,猛见到原先飘荡在空中若离散去的无数烟灰,一下子疾影般窜聚到一块,瞬间又发出那一个布偶,闪身至阮沌跟前,扬手一把抽住他胸襟将他提空举起,本来够邪恶的脸相作得更是凶模恶样,看模样恨不得将阮沌生吞下肚。

    阮沌被这么抓住胸襟,顿时便觉一股奇力扼住心魄,让他生不出丝毫的气劲,感觉自己若虚若失般昏弱,这下才知遇上真家伙,是他一点也招惹不得的,想到要求饶,却说不出话来。

    众yin司都被这情景弄得是愣住了,不知往下该如何,是群起攻之布偶,还是代阮沌求情?一时都面面相觑。

    这下那许程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知道这厉害关头,若不有所表达,实枉地藏王之前对他有所提示,这分明就是先知先觉地要他在此刻有所表明,当即在空中俯首跪下,抱拳道:“孤独地狱执掌使许程拜见地藏王菩萨!弟子景仰菩萨之心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若汪洋大海永不枯竭,似高山巅峰挺拔不倒,白云悠悠,吾景仰迢迢,求菩萨饶恕我等冥顽无知,不识抬举,此刻菩萨大义所托,我等刑司定当义不容辞,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众yin司听许程说出这番话又是一诧,跟着醒悟过来,皆觉得眼前所遇与历来不知其庐山真面目却又无处不在的地藏王直情大为相干,都纷纷下跪说出迎合的表明心迹的话,教在场旁观者都觉意外。

    待项生发现身边的梁蓉也跟着下跪,他才意识到这冥下地藏王的影响力有多大,可是他看着那可怕的布偶是由菩萨使法作来,在心里又生不出对地藏王的敬意,只顾看着那布偶将吓得半死的阮沌放下,跟着呆向一边纹丝不动,无明处也不再有说话传来。

    空间才趋于片刻空静,未容得yin司们调整心态,那幽清旷远处,飘荡如鬼火闪烁的绿光骤然增多,仿佛一只只恶魔的眼目盯视这边,移来。

    那一个个从不同方向飘来的绿光,划过清幽的暗空,恍如缓速的流星,随着距离的接近,由小增大,当见得约莫一个蓝球大小时,突然间冲前爆发出一团光气,光芒眩目间显然出勾勒的光线,扭变着形成形体,不过瞬间,幽碧的光气聚于更jing亮的碧绿光线边缘,形成一个鬼差的模样,形态活生生的一样,向这边举起手上的武器,却是严阵以待地停在空中。

    接二连三飘来的绿光球都同样地向前爆发开,光变间形状显然,仿佛破蛹而出的飞虫,却是除了那模样极是邪恶丑陋的鬼差,还有凶悍的地狱犬和冥鹰,一个个都比原来看到的奇大出数倍,由碧绿光气勾勒出形体,形神从中渗出,隐透劲力,绝不似幻象那么简单。

    不过片刻,这帮停在空中的yin司和异人都给四向化来的幽灵围在一个圈子当中,发起攻袭的势头看似一触即发。

    此情此景令众yin司很是困恼,想不到平时被他们呵斥指使的鬼差或鹰犬,当下都摆明对他们恶势相向,一点恭顺卑屈的态度也没有,直情没有把他们当主子看,在他们的喝斥下,还以咆哮回应,

    此刻项生的思绪却是停留在他看到的那一幕幕光气勾勒展现的现象,很是吃惊那光线变动形成的跳跃竟是那么似他当初在天空中看见过的变幻跳跃的光之象,这两者间竟可看出形出一辙的神韵,他心中不由得疑惑。

    眼前这一个个奇大的灵幻体,莫非都是被设制在神xing的轨道中,被赋予力量和抗御的法体,当这一带幽空中出现来犯者,便会感应而来,展开阻遏。

    项生联想到当初他被制约在变幻跃动的光线中,多少也与眼前从绿光中展开的幽灵有着相近的茧,彼此受制于相似的能量,差别在于光气的本源和蕴涵相去甚远,但是一个个从光气跃展开的幽灵,却让他看出这天地之间存在相承的脉络,因而很怀疑道家上神说过的话是对的,天地万物无不出自幻境的本源,太虚幻境中,人亦是从中来。

    四方八面逼近来的守禁幽灵严阵以待,仿佛只等空间里生出催动攻袭的煞气,便会协同法阵力杀将过来。

    这下在这样的幽清暗空里,在yin神体内泛出同样的幽碧光气的十几小地狱刑司,面对着数十个轮廓体形突显着碧光的鬼差鹰犬,不知对战起来,是否会在对方看似强大的法魂体攻击下败落,从yin司们紧张激动的表情来看,并不见得乐观。

    连带项生这边也是作好了战备状态,晓得这一带布控着防御能力的结界层,不会只有奇大的幽灵扑抓撕打这么简单。

    无间道真的有必要围绕着这样的防御能力吗,这样的存在只要是对抗外来的侵袭,还是要对付内出的逆越呢,项生很想知道这个疑问。

    刀山地狱的执撑使阮沌想到的是这就要发生内斗的当下,先前有所出手的幕后者怎么不见表现了呢,犯疑下不禁向附近找寻那布偶,前后左右偷看过,却不见了那可怕的布偶,好象前一分钟还感觉到它的存在,却突然不见了踪影,让他更多了份紧张。

    就在星外人托枪而起,作势冲击,yin司们那边的青年人跃出空中拉弓,阮沌跃马而出将手持的戒刀举起之际,一道光亮蓦然从一处映来,一句含糊不清的说话从远处传来,大伙都一个意外,循声望去。

    仿佛幽暗一样的夜晚,远处一盏灯光映着,那捧灯的人的身影出现在灯火中,自言自语说着什么话,向这边急急赶来。

    看这个捧灯赶来的身影的距离,发出的灯光和说话,刚才应是影响不到这边来的,很明显他刚才是鬼作祟了。

    项生乍一眼看见那朦胧的人影走来,想到来者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地藏王,这个名谓喻为安忍不动如大地,静密深虑如秘藏的菩萨,在这当下插手进来,目的是要把他当枪子使呢,还是对他另有所图?

    地藏该不会跟阎王和龙王之流有同样的想法,要将他的神光据为己有吧?或者会出于杨戬一样的道理,阻止他重生chengren?

    眨眼间,那人影清晰近来,样貌出现在油灯的光照中,教项生为之意外,众yin司这边也不外乎一诧。

    来者居然是个鬼差,一个长相分外暴突而显兽化的鬼差,从幽空间越近来越显得身架奇大,腰圆膀大,两臂粗犷,腿毛密长,有如兽爪的两手,一手持着一盏式样很古老的油灯,一手作势掩着灯火,管自嘀咕着什么。

    这个鬼差的出现,令到在周围堵成一圈的幽灵势力都黯然下来,似是受到一种信号的抑制。

    引起yin司们注意的并不是这鬼差身上没有佩带武器,也不是它身架奇大,而是它看上去没有yin神体泛出的碧光,在这异乎于yin气充斥的空间中,却真实得毫无异样,仿佛是从阳界遛进来的生物。

    不然这家伙的修为可是要比众小地狱yin司要jing盛得多,起码脱离yin间它没有化成幽灵的模样,众yin司就做不到,在这另类空间里便见身形幻化,鬼魂的jing气泛现。

    这鬼差虽说比一般鬼差高大出倍余,却没有凶悍的威慑感,径直越过围堵的幽灵近得前来对众多yin神异人劈头一句就问道:“起风了么?各位,给挡挡风,别熄了我照路的灯火。”

    对这个不明来头的鬼差,众yin司很是疑惑,鉴于身份的主役之别,又不好好言相向,就有yin司喝道:“你是那儿来的差役?见到我众刑殿司在此,竟不上前叩拜!?”

    鬼差听得这话,却作起脸se打量一众对它恶意相向的地狱刑殿司,就那么严于脸se,却有股无形的煞气慑来,教众yin司但觉jing神一颤,莫明地惧怕。

    然而这鬼差并不作反驳的话,转而又嘀咕道:“不起风就好,不起风,我照个亮儿,心安神定。”

    众yin司见鬼差不但无礼,还不作搭理,都甚是不意,那持两个大钹的官老爷更是气得越出众中,将钹当扇向鬼差扇风吹去,嚷道:“起风了,起风了,你个老鬼快把灯来掩,莫被风刮了心神儿。”

    顿觉风势扑来,鬼差忙将身子转过,用身子护住灯火,显得很是紧张,还四下里扭头张看,似是怕什么因此而来,莫不是它的灯火与这个异空法阵以及那众多感应而动的幽灵有着紧要的关联?

    见空间里没有任何突变,鬼差这才转过身来,还是不理不睬众yin司,只管对着手上护紧的灯火说话,道:“心肝儿,刚才多险,多怕稍不留神,你又离我去了,留下我在这漫漫夜深,心神飘零,好不孤苦!你道这起风的该不该死,他居然敢破坏咱俩的亲密劲儿,真该死。”

    鬼差说完,猛吸一口气,将油灯向着那持钹yin司,脸往火苗前凑,一口气顺着吹向火苗,但见那灯火瞬间随着吹气发作,腾地燃成大火,火势翻卷着向持钹yin司扑来,呼地一下将他全身罩火烧当中。

    yin司被全身罩在火烧当中,容不得他作出抵挡,便哀嚎痛叫地跌在空中,翻爬滚跌,好不惨重,教众yin司都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打救,有的就要向鬼差发起攻击。

    这情急之下,又是许程屈身下拜,他多少明白这鬼差绝非常类,以己方的力量相斗起来,在其jing深的修为面前,只怕讨不到好处,何必引火烧身,不如屈以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