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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光辉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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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围困在岳家军四周的金兵快速向后退开,在杨再兴带领的一撮人马周围很快现出一遍空间来,从河的对岸立时飞来漫天齐发的箭羽,起初从河对岸涌起如一遍蝗虫,到得近处已挤拥成一大团黑云,倾刻就要向这边的数十人压将下来中,这情形教已将生死度外的将士看着不免面露寒se,忙寻路急避,边举戈挡驾,杨再兴更是横马当前,拼力挥枪驱拔箭雨,却怎抵挡得住狼箭紧密急骤,他身边一个个手足中箭倒下,连带他也身中数箭,仍屹然不倒。

    那一刻,项生感觉如同站在生死的渡口,望着箭阵有如波涛倾洒下来,背衬着yin暗压抑的天空,是何其萧煞,他竟将心底最真诚的惦念泛涌而起,一下感觉到自己距离她是那么遥远!

    前方急风骤雨是要穿破他的希冀吗?将他的梦想肢解得零落破碎?这刹那心底一个反激,便感觉自己扬手而出,心神和意志是那么顺应而发,一道强烈锐芒骤然从手上玄棒上展开,灿烂地盖掩向空中扑下来的黑影,当中无数绷硬凌厉的箭势顿然颓废,如一遍烟灰扑过他身前。

    可是箭雨如骤风吹过来,一拔又一拔,将目标范围内的人一个个刮倒,这情景在项生看来又是何其悲壮,宋兵饮恨倒下的面容和怒吼,震撼着他的心头,这情景也教杨再兴再一次奋起,拔出腰间的剑削掉身上的箭杆,又一次挺入敌丛。

    可是形势已经不为英雄的意志而逆转,重重围困的敌军涌上来,溥弱的势力最后都在乱戈中倒下,唯得一骑勇将倾尽超出本体的jing神和力量,冲突在胶着的敌阵中,杀开近在咫尺渐生胆寒的阵势,孤身一骑冲过河滩踏过流水向对岸奔去。

    那一刻,杨再兴晓是发现河那边岸上金兀术挂帅督阵的旗帜,想必他心头一想到要取金兀术的首级,仍是那么热血沸腾,无比的向往,纵是刀山火海也阻滞不住前进的步履,何况是眼前这条宽不过数十米的浅水河流。

    当项生再一次看着漫天的箭雨横飞而来,他不禁环顾一下他身边的几个随他一起闯入幽冥界来自超级文明世界的生物体,不需要窥探他们脸上的神se,他们的形态已经显露出对处境反应出的颤惊,在经历和目睹这样一场铁血残酷的战斗,又怎么不明白死亡会在一瞬间占有自己。

    “你们一定要挺住,这是最后一战了。”项生大喊,再一次鼓起星外人的勇气,教他们在震惊中反应过来,1303果断放开护在身上的那个被守界异阵击溃的同胞,眼见他命悬一线已是救不活了。

    当时箭羽如暴雨骤风扑来,挟杂着空中投来的长矛利戟,生出呼呼的yin气,很显然异力充斥其间,使得凶器的来势要比实际上凌厉数倍,无疑是守界灵神藉此倾力一击,教项生一行就此断送闯入地狱的步伐。

    无奈界灵最后还是失望了,其法力借用箭羽之势如暴雨狂风扑过,却发现那个挟持光芒跳跃的人毫不气馁,挥舞出一道道光气煞灭它的力量,连带那些个异人也是无畏坚忍地抵挡了住侵袭,它在jing疲力竭下生出了绝望,将施放出的法阵异力断去,溃散在幽异之下,任由影像在最后一刻还原历史的真实。

    当一切仿佛都平息下来,空间的幽异暗境也掩去了远近的一切,军队,兵戈,残酷的战斗皆沓沓如幻,项生只看到前方一幕,汩汩流水之上,倚立着一人形箭垛,他骑的马匹半身没在水中,一手还柱着那支为他战过无数沙场的长枪插在淤泥里,但是包裹着战盔的头颅已垂下,似是仍在叹惜他不能实现的抱志,那曾惋惜过为志而狂为志而亡的生命。

    项生忽然惊奇地发现眼前的一幕竟映着一抹落ri余辉,在周围的暗境衬托下显得那么鲜亮,那泛着光辉的人影,闪烁着光点的河面,及至更远处泛来的霞光,跟周围显得格格不入,这使他不禁发问。

    “如果我没猜错,前方必是一个破口,是这冥境下的最溥弱点。”神光jing灵对项生说:“我们由此冲过,必不受阻力而很快去到别处。”

    项生凝望眼前,心想这真是当时的情景吗?在没有yin异法气的作势下,竟让真实的光景显现而出,要是真可由此闯去,那去到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呢?

    “与其在黑暗中盲撞,不如闯过去再作打算。”jing灵又对项生说。

    “兄弟,你怎么看?”项生又看向1303,他还记得1303的作用。

    1303迎着那抹光景看去,发现那点信号又在显示仪上闪动,他心头不由以为,就算他向着那一个方向,那一点信号波都会显示由他前方而来,但是这刻他无心向项生说出这个疑点,而是向着那抹落ri余辉一挥手,无疑发号施令。

    一行人就要飞身跃起扑向余辉映来的方向,1303忽然探身向脚下找寻道:“我那阵亡的同胞呢?快给我找它出来。”

    项生投出玄棒照出光亮,发现脚下黑暗一遍,顿觉身体有下陷的趋势,想必这遍怪异冥下,先前倒下的异人已不知荡向何处,一时那又寻得着,便要星外人不要徒费劲,当争取时间另去是正经。

    “自身命都难保,你还想带他的尸首出去么。”项生告诫1303。

    1303急道:“不是,我要毁了他,凡是在行动中死去的同胞都不让留下痕迹,这是一项严密的指令。”

    项生一把拖起1303道:“死在这里你就不必担心让人发现你们的踪迹了,这是死对地方了,有伴儿了。”说这话还想到不知星外人会不会有魂魄出现?

    一下飞身越过余辉掩映的光景,项生回头还看一眼一动不动倚在河流上的骑将,晓是当时投在他身上的最后一抹余辉,恰好彰显着他千古流芳的这一个光辉岁月。

    从一抹晚霞中穿过去,项生感到幽暗空间生出一个波荡,似是身体撞出一个缓势,冲过一处无形的阻隔,接着是意外地畅飞在一遍雾蒙迷亮的空中,向身下探看吃惊地发现一条流淌的河流,好象刚才的河流还在。

    然而刻意探望下去,却发现这条流水缓急的河流在冥境空间下,左右两边竟是看不见彼此的沿岸,若非幽异暗境有所掩饰,那么出现在项生眼里的应是一条异河,不禁让他要下降到更近处看个清楚。

    这一看,发现水se幽碧而显深邃的河流显然可见其势缓急相分,隔在缓与急之间的一部份水面却是那么平静,因而清澈,而急速旋流泄去的一边河水显得暗且混沌,另一边顺流之势的水面不时见浪花轻溅,整个河面显得异乎怪异。

    此刻项生领前飞在河流上,目睹此河两边不见岸,前眺不见头,后望不见尾,他已然猜得出这条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望川河!

    所谓望川河即是地狱之魂人由此忘却前世今生转世投胎去的必经之路,想到这些,项生再看向河面,以为那水流急旋之势是否挟带着灵魂去往那不尽如意的下一生?而流水缓缓之中由经的灵魂将彻底忘记前生转投他世?那顺水而去之处要不是存在着对前生yu摆未休的记忆,注定来生又将与牵挂相遇,何至于水是那么清,一如回眸的秋水。

    项生曾经也在绝望的边缘想到,如果有来生,如果来生是为了完美前世的遗憾,是不是就真会在一个全新的故事里找到前世的心灵触点,于是感触地说一句,噢,真是你吗!

    果然,在他飞过一程,真看见河流水中出现被挽去的灵魂,那些形态各异的魂人,有的在湍急水流中挣扎,要挣脱前去的命运,可惜扑抓无岸,有的在水中缓缓前行,神态安祥,一个又一个出现的灵魂幻体,终将都消亡在这忘川河里去。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随行在空中的几个星外人中的1303趋近项生问道,他对这样出现的一条河流现象甚是不解。“这一个个都象押解犯似的,是要去那里呢?”

    项生对星外人说:“这事要比起你们的高科技可算是复杂深奥得多了,你让我怎么解释呢,这样跟你说吧,我们的生命有一个承载体叫做灵魂,是由jing神,意志,xing情,记忆形成的,就象当初你看见的我,当生命结束,灵魂最终会由此经过,前世的自己将彻底消亡,一个新的魂灵会转投来生,就这样生生世世轮回在这条河流里,只可惜来生不知前世,,,”

    1303想了好一下问道:“既然来生不知前世,这样轮回的意义何在呢?”

    项生有点激动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呀,要不然当初怎么要做鬼也不肯放过世间呢。”接着问神光jing灵。“我的老伙记,你知道这当中的意义吗,能给我个解答么?”

    “这个问题非常费解。”jing灵说:“得静下来想一想,可是我由依附在你这条奢妄的魂魄开始就跟诸多危害周旋争斗,那有时间安静去想一想这么奥妙的事情,如果当初我是存在一头牛或一匹马身上,不用跟这世间大费苦心,没准就会知道这当中的因果关系。”

    神光的话让项生触动一下,不由得嚼咀这话里的含意,可是前方远远处蓦然出现一幕光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使他全神望去。

    远方是怎么样的一个幽夜,景象于远处,却显得那么真切,夜se如阑,却掩不住灯火灿亮,夜景下屋脊窗棂门扉隐现于光照里,恍如古时客栈酒楼庄园的建筑物前一大遍开阔的场面上满是攒动的人影,听得熙攘的语声清清传至,而眼前的河流却是经那里流淌过来,一线有栏杆的拐角河堤隔着广场与河流之间,显得那情景竟如旧时秦淮河畔。

    “且慢。”项生一下定在河面上空,望着远处出现的景象,想到若冒冒然飞过去,很可能又会招来一场恶斗,之前经过郾城和小商河之战,他对这冥境魔法尚有厌恶和惧心,怎敢大胆闯去,况且被阻碍缠上,反而不利于救助吴年生和江洋。

    “我们不能这样过去呀,被那里的差役守卫发现,定麻烦上身。”项生带头偏向一边暗境对他的伙伴们说。

    神光jing灵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也预感将有灵眼发现我们的出现,眼下的办法应是隐身潜去探一探情况,再设法闯过去。”

    “这么做不失为明智之举。”1303暗喜道,他比项生更要怕惹来恶战,可眼下的问题是他和他的同胞在这冥境竟不能完全隐身,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不难。”神光对星外人道:“下得这冥下一程,我对这空间的法气已有渗悟领会,只要我吸取其法气沾附在你们身体上下,定能让你们隐身好一阵子,这样就不易让冥差撑者发现了。”

    往下神光以自己的能量结合异境的法气将项生掩饰成一个魂灵体的模样,如同他当初出现在人间的样子,再将几个星外人的形体蒙住,使他们完全在空间隐没,便一起向那远处“秦淮河畔”潜去。

    当项生潜行至近处,起初看见的那一遍夜景倏忽在他视野下扩展成一遍繁闹城市,一座座高大不一的殿楼屋阁亭台在其间灯火照映中显现,轮廓又掩于夜幕,沿着河畔分布,房屋之间的空地上无数魂人游荡来去,与河堤相隔的大遍场地上更见到处扎堆的人群,无数身影在人群之间流连,以至那些楼阁之上也处处有人凭窗倚廊。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街市买卖,环境看去是那么静暇,热闹的气氛里凭添祥和,虽然大体上的人的着装与同处的建筑物有着迥异的时代背景,但是除此之外也不见更多的物景显得这两者之间的格格不入,这里明显欠缺着什么,却是灵魂驻留的福地,如果有那儿一处地方再没有世间的追逐,奔波,苦恼,只有灵魂的舒解,暖和,交融,那就是这里了。

    凝视眼前的情景,听着安适的话语笑声传来,他的心情也莫名为之牵动,一种温情的感觉由然而生,仿佛这里的空间中潜藏着让灵魂柔xing的影响力,到得这里的魂都不外给气氛感染住了。

    传说中地狱不是一个让人极其痛苦的地方么!为何眼前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安慰?这里是地狱的一个什么样的处地,项生带着不解从一处边缘进入这个境界,先是来到人多游荡的开阔广场。

    没有谁觉察到项生的异样,也看不到他身边跟随的几个隐形人,他在这个幽然暗景背衬着温明灯火的远古世界遇上的现代人魂,看样子是那么安然,对眼前的境地抱有留恋,仿佛这里有无数安慰可寄托着灵魂,若非这样,这无数的灵魂驻留这里究竟在珍惜着什么呢?是什么让它们感到依赖在这里是如此弥足珍贵?

    看到一些人相对围坐倾谈是那么入情,是在相互追忆生前那动感难忘的故事吗?看见一些聚众在投入地调拔气氛,怡情表现,以图温暖众者的情怀,当中有个穿戴特出的女子受氛围的感染,忽然提声唱起歌来,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

    这个穿戴打扮跟梁蓉一样的女子情不自禁唱出这支歌,让周围的听众都感到很兴奋和意外,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原唱者的味道,可是她忽然停下,是因为发现一旁项生正吃惊地盯着她看,她竟为自己的表现有些腼腆了。

    “安使姐姐,你竟会唱这首歌,还唱得这么好听。”一个戴眼镜穿格子衫的小伙子高兴地对那女子说:“是谁教你唱的,唱下去呀,大伙鼓掌。”便拍起手掌。

    女子示意周围手掌声停下,对众魂人道:“前些时候有个来这里的妹子,她唱歌给大家听,我听得多了,也就会唱她的歌了,你们当中没少人也听过她的歌吧。”

    众人起初一下默然,有个烫着头卷曲短发穿着职业套装上了些年纪的女人激动说:“是呀,她的歌声曾经感动着我的人生,没想在这里还能温暖着我。”当下禁不得接住安抚使刚才唱的歌唱出来。“看似一幅画,听象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请你的朋友一起来。。。。”由于激动使这女人瞪大眼睛狠瞅着项生,却不自知觉。

    “撤!”女人的表情和歌声让项生很不爽,恨不得挥出隐藏好的玄光鉴抹掉这女人,他此刻那懂得周围的魂灵是何等珍惜眼前的安然适意,也不会怀着跟他们一样的心情,毕竟他跟这里的魂来的途径和去向都不一样,也就朝那女人挥了挥手撇嘴道:“神经病才会在这里唱歌呢。”

    还没等这帮围在一起取乐的人作出反应,旁边蹲着一个独自看着四周在思考的小子这下站起来对项生说:“我不认同这位先生的**,在这里唱歌的不一定都是神经病。”

    众人都向这小子看过来,只见他身上一件跟他身材很不成比例的衬衫将他绷得紧紧的,衣领的扣子扣紧他的脖子,头上梳着顺滑的分头,他样子木讷中带着稳重对众人继续说道:“我叫做酱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成为一个伟大作曲家的理想,刚才听到这位阿姐唱的歌,热情奔放,情意无限。”

    “多谢。”大声唱歌的女人回应道。

    “不用客气。”小子对女人点下头。“燃点起我酱爆心中的一团火,我酱爆感觉到在这个时刻,要爆啦!”

    立马就见这小子忘形得意地耸动起身子,两手打着节拍,两边晃摆起头来,嘴里唱嚷:“哆,哆嘶哆嘶嗦,嗦啦咪,咪嗦啦喂,嘶嗦啦哆嗦,哆嘶啦,哆嘶啦。。。”

    这情景立马吸引住周围的魂众向他远近看来,从附近经过的都驻足,显然如此高调出位的表现,勾起这些魂灵都曾经有过的激情,在这即将消亡的弥留时刻,想到从前一度拥有的目标和方向,都抵不住心chao涌动。

    一个光膀子的大个子屠夫望着那小子的忘情表演,他那咬住根烟的一张脸充满神迷,对自己说:“我猪肉佬何尝没想过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舞蹈家!”当下扯掉脖子上的围布,把手一抬,大喝一声,哎!,扭舞着浑圆的腰臀上下抖着两手朝那小子靠近过去。

    一见有和应的出现,酱爆打拍子的手甩得更欢,声音也更响亮,猪肉佬也以他特有的姿势忘情扭动。

    “好!”一个身材匀称的青年男子从魂群中一跃而出,只见他紧身裤束着汗挂子,看去好一副骄健的身形,生前应是个有看家本领的现代舞蹈师,此刻一副领舞姿态,在酱爆和猪肉佬跟前洒脱刚逸跳起舞蹈来。

    一下子,不但酱爆和猪肉佬跟随跳舞师的动作跳动,周围呼啦啦好多魂人加入了舞阵,动作划一整齐地形成一拙现代舞的阵容。

    目睹这情景,项生好不诧异,怎么想得到魂魄到得这下景地,还会有如此热血的表现,他看着这么多舞动起来的魂人,外表的打扮显得他们不外乎市井,小职员或学子之流,也不由得意外冥下幽境竟会让魂灵有如此各se各样的形象,仿佛它们此时的扮相最能代表各自生前最深刻的历程。

    在他感触之间,蓦然发现自身的打扮俨然是生时早年为前途奔波打拼的自己,便更为相信这冥下空间有异法如梦魇一样索入他魂灵深处,将他最深刻的形象抽出外表,也就不再奇怪拥挤在这里的魂灵为什么没有统一的样相。

    这样的现象早之前已经出现在吴年生和江洋的身上。

    跳现代舞的阵容越发扩大,周围也聚起更多旁观者,一幕动感的场面在项生眼前展开,连带他自己都被牵涉得蠢蠢yu动,手脚不由跟随场面的动作伸展,却不料这下空中一道异光炸来,头上方的幽暗为之一亮,便见一辆两匹马拉动的古时车轿从空中冲下来,正砸向下方热情奔放地跳现代舞的阵容当中,车上的拉不住马势的轿夫当下失声惊叫,快让开!王妃驾到。

    那容得纵情起舞的魂们躲避开来,马车一下落入阵容中,就势冲过,将一个个市井小人物,小职员,愤青,怨妇砸得四向飞开,冲撞得纷纷抛上空中,酱爆那小子仿佛超人一般飞过空中,猪肉佬肥墩的身子在空中打着转,一起扯牙裂嘴惨呼着向项生抛来。

    马车在广场上冲过一程才止停下来,转过马头,车轿上一丫环扶着一端庄贵妃下到地上,愣愣看着地上躺作一遍呻吟的魂人,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四处很快见好几个安抚使打扮的女子走来,将躺倒的人扶起,这些穿着素白衣履戴黑纱笼冠挎长带包的女子堪比护士一样的好手,将伤者一阵询问抚摸,有的还从布包里取出小酒壶一般的药瓶子,拔掉塞子,让受伤的魂人呼吸到瓶里散出jing白的气丝,几下便恢复jing神,也幸亏它们魂命不到该绝的时候。

    “这美女是谁?”项生对身边经过的一名安抚使问道,同时伸手指向马车上下来的尊贵妇人。

    “媚妃娘娘呀,吾王的宠爱。”女子答道,顺便向项生看过一眼,项生正好迎着她的目光看来,彼此相看下竟都有种莫名的触动,可又不知这是为什么?

    “你是刚才到这里来的吧?”少顷,梁蓉问眼前的人道,她之前已回到往生道,此刻心情仍忐忑不安,适才眼前这魂人给她的怔动,好象也来自于她内心的担忧,让她一下联想起之前的际遇和经过,又引生出她想重见天ri的奢望,及至竟觉得眼前这人能助她逃出生天,可是一下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自己未免痴傻。

    项生但觉得眼前这女子虽为魂人,却从她泛于形相的神态看出她纯良率真之xing,直觉得这么好的人也被沦落在这幽暗冥下,便为她心生惜怜,因而望向远近境地,冷眼看那媚妃带着歉意缓缓过来,问身边的梁蓉道:“这里究竟是地狱什么地方?为何到处都是魂灵滞留于此?”

    梁蓉很意外项生意问出这句话,便说道:“没有谁告诉你吗?这里就是往生道呀,凡是从别殿经过的魂最后都得到这里来停留,等候往生去的时辰。”

    “转世投胎还需要等候么?”项生继续追问。

    “那不是,该去该留都有定数的。”梁蓉望着古时楼殿朱阁间进出流连的人影,门庭里映出的灯光,屋檐下照亮的笼烛,映衬得氛围是那么温熙。“这里好象梦中游园,如果你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也会舍不得离去的,也许往生道就是灵魂最后的一个安栖地,在这里有多少温馨快乐可以回味。”

    梁蓉看着一脸讶然的项生,继续说:“除非还有幸去到那传说中的天堂,你会是一个去天堂的人吗?”

    “从这里还能去天堂?”

    “为什么不能去!”一句话从另一边传来,项生扭头一看,媚妃已走到他身边,听到他说出的话,对他说:“既然是往生道,除了去往他生来世,亦可去天去地,就看你生前所报该定你何去何从。”

    “怎么去得?”项生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下有些儿神气的媚妃,不知她是否因为自己的主子做着这里的老大,便以为自己有责任管一管这里的事,当下便有些自负地环顾周围,先前的歉意已然不见。

    “当你踏过奈何桥的一刻,便见分晓。”媚妃犹似审视看向项生,似乎要看出这魂魄下辈子是投胎做人还是做畜生,看他神情猜忌中流露出些许紧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断定他是没有去天堂的份了。

    “八婆,为什么突然之间你会闯出来呢?”

    就在周围魂众都对着这位阎总的宠爱有着些诚惶诚恐的态度,几个地狱任职的安抚使都正yu向媚妃施礼的时候,一句响亮的声音传来,大家伙都循声看去。

    只见酱爆那小子飞跌得衣衫不整头发纷乱地分开魂群过来,他裤头还没抽好,半边屁股还露在外面,却胆大妄为地媚妃娘娘说话,“我的舞正跳到一半,你来搅局。”言下之意,很不高兴媚妃的坐驾闯下来,撞散了他跳得正在兴头上的热舞。

    当众听得这句话,媚妃娘娘当下气得面青唇白,这小子居然敢这样说她,不知周围的魂魄是否也这样恼她,她明显地失态了,一把抖开她的贴身丫环,挥着衣袖不但对酱爆还怒向周围的众生骂道:“我就是喜欢来这里怎么着,往后我还要隔三差五地来,逢来都神出鬼没,没方向地横冲直撞,怎样!”

    媚妃没准生前真是个泼辣女子,这下气哆嗦起来,绕着四下里魂人走过,看着它们尤其对那些被撞得伤痛还没恢复过来的骂道:“斜眉歪眼的,一个个鬼哭狼嚎什么。”对酱爆怒指。“找死呀,我看你是活腻啦!”

    众魂人都很无辜,几个安抚使也是低头不言,猪肉佬却磨蹭近前来对媚妃一躬身道:“您好,王妃婆婆。”

    “婆你妈个头!”媚妃挥手向猪肉佬一划。“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在这里跳舞,我便送你去回笼,蒸死你。”

    看到阎总的爱妃竟是如此泼辣发蛮,项生不禁好笑,给媚妃瞧个正着,向他走来。“笑,笑什么呀,你以为你笑就不用死了呀,来生让你做个乌龟,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项生赶紧退开。

    又从魂众跟前绕过,看见有个安抚使还在默默行使她的职责,将个还躺地上的魂魄护起来退往一边,媚妃见状,哼出一声,接着开骂,“这么爱表现,活该你做个没完没了,累死你个王八蛋。”

    如此势凶,令到周围鸦雀无声,一遍噤若寒蝉,失言之下挑起事端的酱爆,更是怕得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呆呆望向半空,不知是不是想到这里有温情感染力的空间,对这个上了境界的女鬼起不到作用,因而更害怕了,媚妃眼见自己驳回面子,想必没有谁会因为酱爆的一句轻佻说话再敢取笑她,她走到还将半边屁股露出外面的酱爆身后,挥手一掌将他拍翻在地,恨道:“别以为你长得帅就不打你啦。”

    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就这么停息下来,魂众正yu散去,蓦然,一抹媚亮明光从上方幽暗的冥空中扑下来,洒在众魂人身上,在场的众生都为之一怔,齐齐往半空中看上去。

    光芒直从高高的幽暗上空投下来,是那么明亮而渗含雾气,一下形成一束巨大的光柱,仿佛从遥远的高空上直探下来,光芒向周围扩充,又分离出数束大小不一的光柱缓缓移动,其间明雾渗透而来,众生身染光芒,瞬间更具形化真地显然在雾光之中。

    项生抬眼望见空中的光柱,将幽暗冥空拉得无比高远,让他抵不住吃惊,猛想起这样的明雾jing光他曾身处其中,那一次的广寒宫遭遇,那一夜的仙女下凡,都让他感到当时的光芒与眼下的光芒如出一辙,这刹那想及自身现实,不由心下一惊,忙退身脱出光芒,顺带暗示跟随身后的隐形人闪避,他直觉得这光芒绝非出自冥下,而是来自天上,光芒中隐含的法气,没准让他有所闪失。

    然而在他避开的一刻,不知是谁先喊出声来道,天庭之光,这是天庭之光呀,天庭福境的使者要下来了,往生吉时来了,声音过后整个广场都沸腾了,魂魄从四向挤涌而来,连带那楼殿亭阁间也是一遍喧扰,无数声音叫嚷,最先挤到光芒当中的众生都往上伸长双手,高声呼喊,以为遇上荣幸,下一刻就随光芒飞升而上。

    “一个个鬼哭魂嚎什么!”叫骂出声的媚妃娘娘竟然被兴奋激动的魂群挤出边缘,她气得要紧,怨怒鄙视沸众。“你们这遍杀千刀的,安静下来好不好,天庭是你们去得的么,我不点醒你们,还不知道自己都是心比天高,命如纸溥的货,惹怒了老娘,把你们一并赶入忘川河里去。”

    可是这回没有谁再为她的话而惊吓了,天庭之光给予众生的激动只怕鬼差的夺魂鞭也挥之不去,在明雾浮动的光芒中真实而现的亡灵们,哭叫着跳跃着,在光芒之中几个彩衣玉面风姿绰约的男女使者出现翩翩降下之时,达到顶沸状态。

    然而顺着光芒降下的使者没见有谁伸出悯爱的手把下面任何一个招上来,光芒这时反而往上收起,停在离地几米高处,光芒铺展开来,形成一遍约模数十平米见方的光场,那一个个仙子使者就落在了上面。

    处在魂群之中的项生看着这情景,感觉投在这遍光芒之中的人是那么形象鲜明,se彩夺目,然而光芒中雾气迷漫,又显得姿彩飘逸如幻,这情形如影如真,猛地想起这莫非又是一拙投影之象!?

    想到刚才过去他在一场已成记录的影像当中经过,此刻的情景让他感到定是目睹着一场实时投放的影像在活动,眼见幽空中那笔直贯上的光芒仍是那么悦利,比起那投影器放出的光芒要jing锐得多,想必这力透天地的光辉是来自某一种神法的设置,多少与人间的电影或电视直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此刻过于激动兴奋的众生未必想得到这是一幕直播,直情以为天使光临。

    随之而来的出现更证实了项生的猜想,那些个使者分左右侍立在光芒展开的平台边上,忽见当中烟雾腾起涨开,雾气当中几个宫廷舞优翩然而出,随雾云蔓妙,旧时宫廷奏乐舞曲嘹亮而起,长袖善舞,风姿辗转的美人,四向投来,下方无数魂灵如痴如醉。

    当乐曲在空中消失,舞优聚到一处化空而去,下面感动幸甚的气氛一时未缓解过来,一男一女的两个使者走到场中对下面的观众致礼,接着男使者朗声说道:“又是一次吉时良辰,又是一次佳景光临,你们看到了天堂之光投入幽幽冥下,往生道上驻留的众生呀,此刻的心情应是何等激动有幸,不是吗!”

    下面一遍欢呼爆起,无数双手高举,无数双腿跃起,声音不约而同呼喊,请把我带走吧,我要上天堂!

    “亲爱的朋友,请静一静,请听我说。”眼见下面不可抑制,女使者开口说道:“这样激动的心情,热切的声音,我很了解,很希望你们都随着光芒去到美好的愿景,此刻我真想问你们,天堂有三界天,分为yu界天,生于此界有物质身,亦有饮食之yu,和se界天,生于此界有物质身,但无饮食之yu,以及无se界天,生于此界天只存神se,要让你ziyou选择,你们最想去的是那一界天?”

    下面顿时如同炸开了锅,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涨,有叫嚷着要去yu界天的,也有叫嚷着上无se界天的,这当中酱爆光着半个屁股高高跃起,叫道:“敢问天使姐,我酱爆从来没有放弃要成为一个伟大作曲家的理想,应该上那一界天好?”

    随即猪肉佬也跟着起哄了,叫道:“我猪肉佬何尝没想过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舞蹈家吖。”

    目睹此情此景,媚妃娘娘也是激动不已,以致她凭着过于常魂的yin异力飞空而上,来到两位使者跟前,对男的说:“帅哥,我也要到天堂yu界天去,为我通融通融好么,顶多我给你吻两下和抓两下个波啦。”对自己的美貌姿se很自信的媚妃凑过脸用手撩开了胸襟。

    面对这女人,男使者作着搓捏的手势道:“就两下么?要我是你,为了能上到那快乐的yu界天,别说是两下,就是吻一千下,搓一万次个波,我都毫不犹豫而为。”

    “咦!”媚妃这下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未免因过激而露骨,生怕下面有谁将她这表现传到阎王那去,怨出一声,赶紧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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