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墨家机关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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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城楼之上，霍棠手扶墙垛，目光透过密密麻麻的安息军队，直接落在了欧洛巴佐等人的位置上。那里没有明显的标识，但霍棠却能凭直觉感觉到，那个连自己兄长都必须认真对待的安息首相，此刻正在那个位置同样的看着自己。
随着欧洛巴佐一声令下，铺陈数里的安息阵营缓缓而动。最前方的是数排手持巨盾的步卒，这种盾牌大到需要三个安息士兵共同支撑，原本安息军队也是没有这种巨盾的，这些都是这半年来与汉军作战中针对性的制造出来的，其作用就是应对原本汉军的制式弩车。
在巨盾兵之后，便是那种需要上百人推动的巨大金属摆锤。因为器械巨大，倒是限制了安息军的行动，大地之上这种巨大的攻城器械和安息军阵如蜗牛般缓慢移动着。不过即便如此缓慢，那庞大的阵型却如山岳倾倒般压向阳关。
阳关之上的河西军士兵一个个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连关楼之上的许多将领也拽紧了拳头。
“墨连，传令墨家弟子开始吧。大将军对你们推崇备至，希望你们不要让大将军失望，能不能重塑墨者的辉煌就在此一举了！”阳关之上霍棠目光依旧看着城外的安息军，声音却已经落入了身侧侍剑弟子的耳中。
原本暗阁的弟子多是孤儿或墨家弟子的后代，他们大多数人只有一个代号。不过在霍棠成为巨子后，便让所有没名字的弟子全部改成了墨姓，连老阁主如今也有了新的名字，名作墨甲。
墨连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霍棠微微点头，而后转身走开下了城楼。
“大院君，是否需要我们先出城迎战？此刻安息军行动缓慢，又有他们自己的器械阻碍，铁甲骑兵无法发挥优势，正是我军迎战的好时机。”墨连走后白政在一旁恭敬的问道。
白政从一个战术专家的角度来看，此刻安息军虽然阵型严谨，却同样限制了他们自己铁甲骑兵的行动，正是发起进攻的好机会。战争之道一攻一守，如果一味的只在城上防守，这城迟早也是守不住的。
“静观其变。”霍棠淡淡的说了四个字，却没有多解释什么。其实对于墨家弟子那些器械，她也只从描述中有些了解，其用于实战的效果究竟如何心中也没底。
“诺，是属下多嘴了！”白政低着头说道，对于这个女人他们这些河西将领可一点不敢轻视。
“不过还是让你的人做好准备，除了守城之军，另备一支出城之军吧。”白政退下霍棠却又补充了一句。
安息军这种攻城器械河西军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了，虽然目前都还没有什么有效的克制之法，不过当年霍光也曾用短兵相接的办法在城下与安息军争夺这种攻城器械，从而延缓他们使用的进度。
在没人看到的阳关城内空地上。那些巨大的籍车周围一个个墨家弟子严阵以待，在每一架籍车前都有一个左右手分持红蓝两色令旗的墨家弟子，而在最前方，一架经过了改装的井阑甚至超过了阳关城墙的高度。井阑之上同样有一个手持红蓝令旗的墨家弟子看着城外安息军的动向。
“传巨子令，开始行动。”墨连走下城楼，站在井阑下对着上面的人展示了手中墨眉剑。声音传开几乎所有墨家弟子都能听到。
也不见井阑上的人做出任何回应，只见他面对着城外，而后右臂平举，手中的蓝色令旗也对着手臂平放在了一侧。井阑之上墨家弟子令旗一动，城内空地上所有手持令旗的墨者也跟着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几乎同一时间每台籍车前的墨者也都做出了相同动作。而后籍车两侧各自走上两人，共计四人动作整齐划一的把握住籍车两侧的两个绞盘，四人同时用力转动绞盘，在齿轮和铁链滑轮的作用下，整个阳关之中响起了不绝于耳的金属摩擦之声，声音阵阵如雷霆，连城外的安息军都听到了。
“这是什么声音？”欧洛巴佐身侧许多君主都听到，这种声音很陌生，但又能明显听出是大量铁质器械发出的，作为一个已经将铁器文明发展到极致的帝国，他们很希望能够看到那关楼城墙之后究竟发生着什么。
欧洛巴佐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越是聪明的人就越发惧怕未知的事物，那些他不曾了解的东西往往会让他感到不安。
蓝色令旗再次变化，平举的右手臂突然伸向前方，令旗斜指着天空，只不过这个角度好像并非随意，似乎手臂倾斜的角度代表着什么。
绞盘继续转动，籍车上一个如同汤勺的巨大杠杆被渐渐拉得弯曲起来。当那面蓝色令旗斜指向天空时，籍车旁另一个稍远一些墨家弟子，先是看向令旗，而后目光又落在籍车一侧的一根横梁上。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横梁之上有着无数的刻度。而那弯曲的巨大杠杆每一点弯曲弧度都会对应横梁上的刻度。
“停....上油囊。”叫停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叫出的时间不同，但最后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所有的籍车杠杆都停在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角度上。随着一声令下，哪些转动绞盘的墨家弟子将两根粗大的铁质插栓插入绞盘中使之固定。而后又有人将一个注满膏油的皮囊放入杠杆一端的汤勺内。
当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井阑上那人终于举起了左手的红色旗帜，红色令旗高高举起，放到了与蓝色令旗一样的位置。这个时候籍车后方一个个身材魁梧的墨家弟子手中举起一个巨大的铁锤。
铁锤高高举起，正好对准籍车上的一个铁质铆栓。籍车汤勺的一端正好被一根铁链拉扯着，被这个铆栓所固定。
阳关之内红蓝两色令旗突然重重挥落而下。就在令旗落下的同时，铁锤也重重的落下，每一个铁锤都准确无误的砸在铆栓上，只听整齐划一的‘哐当’一声，所有的铆栓都被砸落，而后便是密密麻麻的锁链快速拖动的声音，还有划破长空的呼啸之声。
上百个皮囊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便越过了阳关城墙飞向了城外。城外的安息军还未明白发什么什么事，只感觉无数的漆黑圆球砸落，让安息军一阵混乱。不过这些皮囊之中只是装着膏油，却并未对城外安息军造成任何伤害，只是这些皮囊的角度正好砸在了安息铁甲骑兵的阵型中。
一个个水囊如同西瓜砸落一般，全部破碎将膏油溅的到处都是，大量的骑兵铁甲上都被溅上了膏油。
欧洛巴佐与四周的安息贵族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接着一股膏油特有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安息人也早就知道了石油的存在，也知道这是一种易燃的液体。
“他们是想阻止我们的铁甲骑兵靠近吗？”欧洛巴佐眉头微皱，低声自语的说道。
不过随即他又疑惑的抬头看向了天空，欧洛巴佐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将装在皮囊中的膏油抛出如此之远？
似乎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铁甲骑兵前方的攻城梯队依旧在缓缓靠近阳关城墙。而铁甲骑兵也在仆从的协助下开始擦拭盔甲上的膏油，几乎所有安息人对河西军的这番做法露出了不屑之色。
当安息人正为之不屑之时，阳关城内籍车又一次重复起了先前的动作。随着令旗的变化，籍车再次开始绞动，只是这一次汤勺中装填的不再是膏油皮囊了，而是一块快磨盘大小的石块。
这一次红色令旗多了一个直举的动作，而与这个动作相应的则是石块上的膏油被点燃。当令旗方下，籍车将点燃的石块高高抛起，这一次连所有墨家弟子都一脸期待的望向了天空。
一块块燃烧着的石块越过阳关城楼，整个天空之中仿佛被点燃一般，除了天空的呼啸之声，还有从高空落下的点点火光。
天空之中如同有一个个巨大的火球飞过，仿佛天外坠落而来。这一次所有安息人都看到了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无数的火球倾泻而来，仿佛苍穹破裂了，整个人间都要被毁灭一般。火球越过城楼便开始落下，阳关城楼上的河西军将领个士兵也被眼前超乎想象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只有茫然的张大着嘴，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神迹.....
无论是河西军将士还是安息军，都认为这是神迹，不过在安息军看来，这是代表毁灭的神迹....
“撤退....快撤退.....汉朝的大院君是个巫女.....这是她的巫术......”欧洛巴佐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只能将之解释为霍棠利用巫术召唤出来的流星。
安息人只看到火球拖着长长的火焰轰然落下，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颗颗流星。而当流星密密麻麻的砸落，正好落在铁甲骑兵的范围之内。一块块燃烧着的石块，直接将一个个铁甲骑兵砸翻在地，即便披着铁甲的战马，也连嘶鸣都没有发出便倒在了地上，那些正好被火石砸中的安息铁甲骑士，盔甲无法防御这种巨大的冲击力，原本坚固无比的铁甲被砸的完全变形，人直接被砸成了一滩肉泥，血水脑浆混合着内脏被挤压出铁甲，血肉四溅......
被火石砸中的其实也是少数，不过那些还未来得及清除的膏油，却在火石落下溅射开的火星作用下全部被点燃，一时间安息铁甲骑兵阵营大乱，战马也不是控制的乱窜起来。
“连弩发射.....”阳关城楼之上响起一声声命令，接着一支支巨大的弩箭被机车发射出去。弩箭之后拖着长长的绳索，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咚.....咚......咚咚.....”巨大弩箭全部射入安息步卒的巨盾之上，接着还未等安息军做出什么反应，阳关城楼之上连弩机车上的绞盘开始转动，一根根绳索弩箭便往回收。
手持巨盾的安息士兵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挡这种机械的力量，连同着巨盾都被拖动，而后脱离了安息步卒的掌控，一面面巨盾倒下被脱离安息阵营。
“武安君，下令出击。”关楼之上霍棠也被深深的震撼了，不过当巨盾被移除后，她还是反应了过来，眼下就是出击的最好时机。
“诺.....”白政有些恍惚的应了一句。他从未想过仗还可以这样打，在这个万事皆靠人力双手的时代，器械能发挥的作用都不会太大，可是今天墨家使用的这些器械，将他的认识完全颠覆了。
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人力范畴，恍若天威！
阳关城门数月间第一次被打开，瞬间河西骑兵便如潮水般涌出。而对面安息阵营早已大乱，后方的铁甲骑兵被大火阻隔自顾不暇，最前方失去巨盾保护，步卒完全暴露在外，那些推动攻城器械的安息奴仆更是一脸惊恐，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最前方的攻城队伍便已经开始出现溃败。
欧洛巴佐直接放弃了前方的攻城队伍，带着铁甲骑兵和其它军队仓惶败走。面对如天威降临的未知恐惧，这位安息第一智者也无法保存镇定。接下来的战斗便是河西军一面倒的屠杀，不到半个时辰之后，阳关之外便留下了大量安息步卒和仆从的尸体，还有那十余架耗费了安息大量人力物力的攻城器械。
霍棠没有下令追击安息军队，她知道一旦离开了墨家机关的攻击范围，河西军依然无法战胜安息铁甲骑兵。虽然欧洛巴佐仓惶而走，但是他的主力根本没有多大的损失，那近两万的铁甲骑兵所受伤亡尚不足百。
在见识了墨家机关那如同天威一般的恐怖后，欧洛巴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兵临两关，墨家也为河西争取到了一段较长时间的安宁。
数日之后，墨家机关在阳关大败安息军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长安，一时间天下震惊。而这一难得的胜利，也让原本士气低沉的大汉帝国重新回复了一丝朝气。
无论是在面对匈奴方向的上官桀，还是面对卫右渠的梁王，在得知墨家重新出世，并且以机关大破不可一世的安息铁甲骑兵后，心中也不知不觉的多了些底气。一时间整个大汉的战局似乎也开始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阳关城楼之上，霍棠手扶墙垛，目光透过密密麻麻的安息军队，直接落在了欧洛巴佐等人的位置上。那里没有明显的标识，但霍棠却能凭直觉感觉到，那个连自己兄长都必须认真对待的安息首相，此刻正在那个位置同样的看着自己。
随着欧洛巴佐一声令下，铺陈数里的安息阵营缓缓而动。最前方的是数排手持巨盾的步卒，这种盾牌大到需要三个安息士兵共同支撑，原本安息军队也是没有这种巨盾的，这些都是这半年来与汉军作战中针对性的制造出来的，其作用就是应对原本汉军的制式弩车。
在巨盾兵之后，便是那种需要上百人推动的巨大金属摆锤。因为器械巨大，倒是限制了安息军的行动，大地之上这种巨大的攻城器械和安息军阵如蜗牛般缓慢移动着。不过即便如此缓慢，那庞大的阵型却如山岳倾倒般压向阳关。
阳关之上的河西军士兵一个个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连关楼之上的许多将领也拽紧了拳头。
“墨连，传令墨家弟子开始吧。大将军对你们推崇备至，希望你们不要让大将军失望，能不能重塑墨者的辉煌就在此一举了！”阳关之上霍棠目光依旧看着城外的安息军，声音却已经落入了身侧侍剑弟子的耳中。
原本暗阁的弟子多是孤儿或墨家弟子的后代，他们大多数人只有一个代号。不过在霍棠成为巨子后，便让所有没名字的弟子全部改成了墨姓，连老阁主如今也有了新的名字，名作墨甲。
墨连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霍棠微微点头，而后转身走开下了城楼。
“大院君，是否需要我们先出城迎战？此刻安息军行动缓慢，又有他们自己的器械阻碍，铁甲骑兵无法发挥优势，正是我军迎战的好时机。”墨连走后白政在一旁恭敬的问道。
白政从一个战术专家的角度来看，此刻安息军虽然阵型严谨，却同样限制了他们自己铁甲骑兵的行动，正是发起进攻的好机会。战争之道一攻一守，如果一味的只在城上防守，这城迟早也是守不住的。
“静观其变。”霍棠淡淡的说了四个字，却没有多解释什么。其实对于墨家弟子那些器械，她也只从描述中有些了解，其用于实战的效果究竟如何心中也没底。
“诺，是属下多嘴了！”白政低着头说道，对于这个女人他们这些河西将领可一点不敢轻视。
“不过还是让你的人做好准备，除了守城之军，另备一支出城之军吧。”白政退下霍棠却又补充了一句。
安息军这种攻城器械河西军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了，虽然目前都还没有什么有效的克制之法，不过当年霍光也曾用短兵相接的办法在城下与安息军争夺这种攻城器械，从而延缓他们使用的进度。
在没人看到的阳关城内空地上。那些巨大的籍车周围一个个墨家弟子严阵以待，在每一架籍车前都有一个左右手分持红蓝两色令旗的墨家弟子，而在最前方，一架经过了改装的井阑甚至超过了阳关城墙的高度。井阑之上同样有一个手持红蓝令旗的墨家弟子看着城外安息军的动向。
“传巨子令，开始行动。”墨连走下城楼，站在井阑下对着上面的人展示了手中墨眉剑。声音传开几乎所有墨家弟子都能听到。
也不见井阑上的人做出任何回应，只见他面对着城外，而后右臂平举，手中的蓝色令旗也对着手臂平放在了一侧。井阑之上墨家弟子令旗一动，城内空地上所有手持令旗的墨者也跟着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几乎同一时间每台籍车前的墨者也都做出了相同动作。而后籍车两侧各自走上两人，共计四人动作整齐划一的把握住籍车两侧的两个绞盘，四人同时用力转动绞盘，在齿轮和铁链滑轮的作用下，整个阳关之中响起了不绝于耳的金属摩擦之声，声音阵阵如雷霆，连城外的安息军都听到了。
“这是什么声音？”欧洛巴佐身侧许多君主都听到，这种声音很陌生，但又能明显听出是大量铁质器械发出的，作为一个已经将铁器文明发展到极致的帝国，他们很希望能够看到那关楼城墙之后究竟发生着什么。
欧洛巴佐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越是聪明的人就越发惧怕未知的事物，那些他不曾了解的东西往往会让他感到不安。
蓝色令旗再次变化，平举的右手臂突然伸向前方，令旗斜指着天空，只不过这个角度好像并非随意，似乎手臂倾斜的角度代表着什么。
绞盘继续转动，籍车上一个如同汤勺的巨大杠杆被渐渐拉得弯曲起来。当那面蓝色令旗斜指向天空时，籍车旁另一个稍远一些墨家弟子，先是看向令旗，而后目光又落在籍车一侧的一根横梁上。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横梁之上有着无数的刻度。而那弯曲的巨大杠杆每一点弯曲弧度都会对应横梁上的刻度。
“停....上油囊。”叫停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叫出的时间不同，但最后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所有的籍车杠杆都停在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角度上。随着一声令下，哪些转动绞盘的墨家弟子将两根粗大的铁质插栓插入绞盘中使之固定。而后又有人将一个注满膏油的皮囊放入杠杆一端的汤勺内。
当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井阑上那人终于举起了左手的红色旗帜，红色令旗高高举起，放到了与蓝色令旗一样的位置。这个时候籍车后方一个个身材魁梧的墨家弟子手中举起一个巨大的铁锤。
铁锤高高举起，正好对准籍车上的一个铁质铆栓。籍车汤勺的一端正好被一根铁链拉扯着，被这个铆栓所固定。
阳关之内红蓝两色令旗突然重重挥落而下。就在令旗落下的同时，铁锤也重重的落下，每一个铁锤都准确无误的砸在铆栓上，只听整齐划一的‘哐当’一声，所有的铆栓都被砸落，而后便是密密麻麻的锁链快速拖动的声音，还有划破长空的呼啸之声。
上百个皮囊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便越过了阳关城墙飞向了城外。城外的安息军还未明白发什么什么事，只感觉无数的漆黑圆球砸落，让安息军一阵混乱。不过这些皮囊之中只是装着膏油，却并未对城外安息军造成任何伤害，只是这些皮囊的角度正好砸在了安息铁甲骑兵的阵型中。
一个个水囊如同西瓜砸落一般，全部破碎将膏油溅的到处都是，大量的骑兵铁甲上都被溅上了膏油。
欧洛巴佐与四周的安息贵族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接着一股膏油特有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安息人也早就知道了石油的存在，也知道这是一种易燃的液体。
“他们是想阻止我们的铁甲骑兵靠近吗？”欧洛巴佐眉头微皱，低声自语的说道。
不过随即他又疑惑的抬头看向了天空，欧洛巴佐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将装在皮囊中的膏油抛出如此之远？
似乎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铁甲骑兵前方的攻城梯队依旧在缓缓靠近阳关城墙。而铁甲骑兵也在仆从的协助下开始擦拭盔甲上的膏油，几乎所有安息人对河西军的这番做法露出了不屑之色。
当安息人正为之不屑之时，阳关城内籍车又一次重复起了先前的动作。随着令旗的变化，籍车再次开始绞动，只是这一次汤勺中装填的不再是膏油皮囊了，而是一块快磨盘大小的石块。
这一次红色令旗多了一个直举的动作，而与这个动作相应的则是石块上的膏油被点燃。当令旗方下，籍车将点燃的石块高高抛起，这一次连所有墨家弟子都一脸期待的望向了天空。
一块块燃烧着的石块越过阳关城楼，整个天空之中仿佛被点燃一般，除了天空的呼啸之声，还有从高空落下的点点火光。
天空之中如同有一个个巨大的火球飞过，仿佛天外坠落而来。这一次所有安息人都看到了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无数的火球倾泻而来，仿佛苍穹破裂了，整个人间都要被毁灭一般。火球越过城楼便开始落下，阳关城楼上的河西军将领个士兵也被眼前超乎想象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只有茫然的张大着嘴，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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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河西军将士还是安息军，都认为这是神迹，不过在安息军看来，这是代表毁灭的神迹....
“撤退....快撤退.....汉朝的大院君是个巫女.....这是她的巫术......”欧洛巴佐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只能将之解释为霍棠利用巫术召唤出来的流星。
安息人只看到火球拖着长长的火焰轰然落下，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颗颗流星。而当流星密密麻麻的砸落，正好落在铁甲骑兵的范围之内。一块块燃烧着的石块，直接将一个个铁甲骑兵砸翻在地，即便披着铁甲的战马，也连嘶鸣都没有发出便倒在了地上，那些正好被火石砸中的安息铁甲骑士，盔甲无法防御这种巨大的冲击力，原本坚固无比的铁甲被砸的完全变形，人直接被砸成了一滩肉泥，血水脑浆混合着内脏被挤压出铁甲，血肉四溅......
被火石砸中的其实也是少数，不过那些还未来得及清除的膏油，却在火石落下溅射开的火星作用下全部被点燃，一时间安息铁甲骑兵阵营大乱，战马也不是控制的乱窜起来。
“连弩发射.....”阳关城楼之上响起一声声命令，接着一支支巨大的弩箭被机车发射出去。弩箭之后拖着长长的绳索，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咚.....咚......咚咚.....”巨大弩箭全部射入安息步卒的巨盾之上，接着还未等安息军做出什么反应，阳关城楼之上连弩机车上的绞盘开始转动，一根根绳索弩箭便往回收。
手持巨盾的安息士兵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挡这种机械的力量，连同着巨盾都被拖动，而后脱离了安息步卒的掌控，一面面巨盾倒下被脱离安息阵营。
“武安君，下令出击。”关楼之上霍棠也被深深的震撼了，不过当巨盾被移除后，她还是反应了过来，眼下就是出击的最好时机。
“诺.....”白政有些恍惚的应了一句。他从未想过仗还可以这样打，在这个万事皆靠人力双手的时代，器械能发挥的作用都不会太大，可是今天墨家使用的这些器械，将他的认识完全颠覆了。
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人力范畴，恍若天威！
阳关城门数月间第一次被打开，瞬间河西骑兵便如潮水般涌出。而对面安息阵营早已大乱，后方的铁甲骑兵被大火阻隔自顾不暇，最前方失去巨盾保护，步卒完全暴露在外，那些推动攻城器械的安息奴仆更是一脸惊恐，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最前方的攻城队伍便已经开始出现溃败。
欧洛巴佐直接放弃了前方的攻城队伍，带着铁甲骑兵和其它军队仓惶败走。面对如天威降临的未知恐惧，这位安息第一智者也无法保存镇定。接下来的战斗便是河西军一面倒的屠杀，不到半个时辰之后，阳关之外便留下了大量安息步卒和仆从的尸体，还有那十余架耗费了安息大量人力物力的攻城器械。
霍棠没有下令追击安息军队，她知道一旦离开了墨家机关的攻击范围，河西军依然无法战胜安息铁甲骑兵。虽然欧洛巴佐仓惶而走，但是他的主力根本没有多大的损失，那近两万的铁甲骑兵所受伤亡尚不足百。
在见识了墨家机关那如同天威一般的恐怖后，欧洛巴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兵临两关，墨家也为河西争取到了一段较长时间的安宁。
数日之后，墨家机关在阳关大败安息军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长安，一时间天下震惊。而这一难得的胜利，也让原本士气低沉的大汉帝国重新回复了一丝朝气。
无论是在面对匈奴方向的上官桀，还是面对卫右渠的梁王，在得知墨家重新出世，并且以机关大破不可一世的安息铁甲骑兵后，心中也不知不觉的多了些底气。一时间整个大汉的战局似乎也开始发生着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