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挖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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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杰带着王杰往片场走去，迎面碰上洪斤宝，宋杰正好将他叫住说了下王杰的事情。
洪斤宝一听原来是替一个龙虎武师安排一个小角色，挥挥手道：“阿杰，这种小事不用给我说，你是编剧又是副导演，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王杰一听高兴的跟捡了三千块钱似的，一个劲的跟洪斤宝和宋杰道谢。
宋杰见洪斤宝脸色带忧，便让王杰去剧组报到。
待王杰走开，宋杰问道：“三毛哥怎么了？看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洪斤宝道：“刚才郑则仕在来这的路上遭遇车祸，被送到医院，恐怕我们这部戏又要缺男主角了。”
宋杰一惊：“那他伤的重不重？”
“听说腿骨骨折，没有个三两个月恐怕很难下床。”洪斤宝叹口气，眉头紧锁。好不容易找齐五位男主角，眼下马上要开机，郑则仕却受了伤，这节骨眼上让人去哪找合适的演员。
宋杰沉思一下道：“这样也好。”
“好？”洪斤宝诧异道。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郑则仕适合剧本中的角色，既然这么不凑巧，那就另外找人来演好了。”
洪斤宝奇道：“你有合适的人选救场？”
宋杰想了想道：“我能想到的只有卷毛岑建勋了。”
洪斤宝道：“这不是废话吗…你觉得他能丢下自己的电影过来帮忙？”
“这件事我去跟他说，对了他今天来不来？”
洪斤宝道：“他那边正拍摄呢，说不定…算了，我们进去吧。红姑和发哥也来了，刚才还到处找你呢。”
走进里面，宋杰看到好多熟人，陈友、乐队几人早到了现场。发哥红姑和陈勋奇等人站在一起，夏文汐正一脸兴奋地跟他们聊着什么。旁边一人高高的个头，鼻子下面一把小胡子，正是冯淬帆，他在跟一个年轻人聊天，那人右脸颊上有颗痣，一头短发，显得很精神，不是元彪还有谁。旁边还有两人，其中一个是“僵尸道长”林正英，此时他还未凭借僵尸类的片子走红，在原来的电影《奇谋妙计五福星》里，他客串的是大反派的管家一角。还有另一个，长的比较瘦，宋杰仔细一看，发现也挺面熟，正是周星驰《功夫》里那个娘娘腔的铁线拳高手———赵志凌。
话说这个赵志凌可是了不起，师承林世荣，是黄飞鸿的徒孙，当代洪拳宗师，曾在美国武术界跟李小龙齐名，是个真正的武术高手。
他正要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认识一下，洪斤宝扯住他，想了想道：“等等，我介绍何先生给你认识。”
“何先生？”宋杰一愣：“那位何先生？”
“我老板，何冠昌！”洪斤宝指了指着香案左侧。
宋杰没料到嘉禾的二老板何冠昌也会来现场，略微有些惊讶，朝那边望去。
那里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四五十岁年纪，样子有些消瘦，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接受几个记着的采访。除此之外身边还围了不少人，个个前倨后恭，宋杰觉得有几个很面熟，但都叫不上名字。
何冠昌生于香港，早年在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工作，1970年邹文怀想自立门户，于是和何冠昌、梁风成合伙，拉走了当时邵氏的一大批中高层管理者，成立了嘉禾电影。这种背叛行为让邵氏的掌舵人邵逸夫大怒，发誓要将嘉禾斩尽杀绝，并且使用了一系列的打压手段，差点让刚刚成立嘉禾夭折。好在嘉禾命不该绝。当时李小龙在美国接受透香港媒体采访，表示如果有合适机会愿意回香港发展。虽然听到消息后不少小公司闻风而动，但真正有意合作并有大片制作水准的只有邵氏和嘉禾两家。李小龙原本对财力雄厚的邵氏最有兴趣，毕竟邵氏是香港电影制片业的翘楚，所以尽管精明的邵逸夫开出的条件并不优厚，同邵氏旗下的其他明星艺人无区别，但李小龙仍然表示只要邵氏寄来剧本，其他均可商量。可是邵逸夫认为李小龙当时在好莱坞发展并不满意才出此考虑，于是显出大老板派头必须李小龙先行回港才能安排一切。此举惹火了心高气傲的李小龙，他强硬表态非要邵氏来美国和他谈，结果双方互不妥协，合作只得告吹。
邵逸夫没想到这样就给了嘉禾一次撅起的机会。邹文怀收到消息后，专门派人去美国找李小龙，并许以厚酬，答应尽量满足李小龙提出的要求，李小龙终于答应为嘉禾拍片。至此，嘉禾凭借李小龙一飞冲天，终于站稳了脚跟。73年，李小龙逝世后，嘉禾又瞅准机会，拉来还未成名的洪斤宝、程龙等人，略加雕琢，就接着续写了嘉禾的辉煌。
如今嘉禾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隐隐成为香港电影的大哥，而何冠昌作为嘉禾的二把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程龙和梅艳芳也都认作干爹的人，有那么多人去拍马屁也属于自然现象。
洪斤宝领着宋杰走过去，何冠昌透过人墙看到他们，暂停了记者的采访，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三毛，这位难道就是你和卷毛赞不绝口的那位年轻地2000万票房编剧？”
洪斤宝笑道：“何先生，你真是慧眼如炬。他叫宋杰，不但是我和卷毛这几部戏的编剧，还是最近很火的一部小说《寻秦记》的作者。并且在音乐方面也很有才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何冠昌扶了扶眼睛，笑眯眯地仔细打量宋杰一番道：“嗯，不错。”
宋杰忙道：“三毛哥太过奖了，何先生你千万别当真。”
何冠昌突然严肃道：“哦？难道你跟三毛他们打赌说电影票房会破2000万也是一句戏言？”
宋杰正色道：“这倒不是，我既然说的出，就肯定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何冠昌哈哈一笑：“有勇气够大胆，真是后生可畏啊…”
宋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跟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真累。
何冠昌又道：“年轻人谦虚是美德，但没必要太谦虚，说实话，你给三毛写的几个剧本我都看过，我觉得非常不错，你的才华我很欣赏…”顿一顿，何冠昌又道：“怎么样后生仔，有没有兴趣加入嘉禾？”
洪斤宝一听，神色顿时一变，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前的几个记着见嘉禾二老板亲自招揽宋杰，精神一震，觉得这是一桩新闻，也都立起耳朵，仔细观察场上的变化，有几个还拿出相机对着两人拍了几张照片。
何冠昌接着道：“待遇方面你放心，除了正常的薪水，如果你有信心，我们可以继续你的规矩，只要超过2000万，分成票房比例依旧。”
宋杰愣了楞，但随即脸上就挂起了微笑，他道：“谢谢何先生赏识，待遇非常优厚，不过我这人懒散，不习惯大公司的条条框框，所以还是不去给嘉禾添麻烦了。”
何冠昌没想到宋杰拒绝的这么干脆，脸上明显有些僵，他又仔细打量宋杰一番，这才自嘲般的笑了笑道：“看来小兄弟志不在小啊。呵呵，好好…”
宋杰也懒得管他说“好好”是什么意思，两人又寒暄几句后，跟洪斤宝又去了另一边。
洪斤宝低声道：“想不到何冠昌竟然现场挖墙脚，手伸的也太长了。”
宋杰也低声笑道：“三毛哥，看样子你对你老板怨气不小啊。”
洪斤宝瞪了他一眼，又叹口气道：“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在嘉禾。80年嘉禾为了拉拢，同意跟我合作创办嘉禾的卫星公司‘宝禾’，不过嘉禾仍占了55的股份，我虽然也算老板，却很多事无法自己决定。此次宝禾投拍你的这部戏，我去找了邹文怀好几次，他因你提出的剧本分成票房方案，始终没有同意。最后还是何冠昌看了剧本，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嘉禾这才同意宝禾投拍。说实话，今天何冠昌能到现场，我也没想到，看他刚才一见你就拉拢的架势，说不定是奉了邹文怀的命，专门前来想将你弄进嘉禾。你知道吗？一旦你进了嘉禾，你写的剧本无论好坏，外人再也不能染指。”
宋杰这才恍然大悟，自嘲地一笑：“想不到我还挺受欢迎的…”
洪斤宝拍了宋杰一巴掌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实话，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本来我还想将你拉进宝禾，不过我听陈勋奇说你已经跟发哥合作开了公司。想必你也不会到我这里来了。而且我自己也对宝禾心灰意冷，等拍完这部戏我就撤资，成立一个自己能完全做主的公司，到时候你小子可不能过河拆桥见死不救…”
宋杰道：“三毛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有吩咐，我绝不会撂挑子。”
洪斤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准备鸣炮开机！”
宋杰带着王杰往片场走去，迎面碰上洪斤宝，宋杰正好将他叫住说了下王杰的事情。
洪斤宝一听原来是替一个龙虎武师安排一个小角色，挥挥手道：“阿杰，这种小事不用给我说，你是编剧又是副导演，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王杰一听高兴的跟捡了三千块钱似的，一个劲的跟洪斤宝和宋杰道谢。
宋杰见洪斤宝脸色带忧，便让王杰去剧组报到。
待王杰走开，宋杰问道：“三毛哥怎么了？看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洪斤宝道：“刚才郑则仕在来这的路上遭遇车祸，被送到医院，恐怕我们这部戏又要缺男主角了。”
宋杰一惊：“那他伤的重不重？”
“听说腿骨骨折，没有个三两个月恐怕很难下床。”洪斤宝叹口气，眉头紧锁。好不容易找齐五位男主角，眼下马上要开机，郑则仕却受了伤，这节骨眼上让人去哪找合适的演员。
宋杰沉思一下道：“这样也好。”
“好？”洪斤宝诧异道。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郑则仕适合剧本中的角色，既然这么不凑巧，那就另外找人来演好了。”
洪斤宝奇道：“你有合适的人选救场？”
宋杰想了想道：“我能想到的只有卷毛岑建勋了。”
洪斤宝道：“这不是废话吗…你觉得他能丢下自己的电影过来帮忙？”
“这件事我去跟他说，对了他今天来不来？”
洪斤宝道：“他那边正拍摄呢，说不定…算了，我们进去吧。红姑和发哥也来了，刚才还到处找你呢。”
走进里面，宋杰看到好多熟人，陈友、乐队几人早到了现场。发哥红姑和陈勋奇等人站在一起，夏文汐正一脸兴奋地跟他们聊着什么。旁边一人高高的个头，鼻子下面一把小胡子，正是冯淬帆，他在跟一个年轻人聊天，那人右脸颊上有颗痣，一头短发，显得很精神，不是元彪还有谁。旁边还有两人，其中一个是“僵尸道长”林正英，此时他还未凭借僵尸类的片子走红，在原来的电影《奇谋妙计五福星》里，他客串的是大反派的管家一角。还有另一个，长的比较瘦，宋杰仔细一看，发现也挺面熟，正是周星驰《功夫》里那个娘娘腔的铁线拳高手———赵志凌。
话说这个赵志凌可是了不起，师承林世荣，是黄飞鸿的徒孙，当代洪拳宗师，曾在美国武术界跟李小龙齐名，是个真正的武术高手。
他正要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认识一下，洪斤宝扯住他，想了想道：“等等，我介绍何先生给你认识。”
“何先生？”宋杰一愣：“那位何先生？”
“我老板，何冠昌！”洪斤宝指了指着香案左侧。
宋杰没料到嘉禾的二老板何冠昌也会来现场，略微有些惊讶，朝那边望去。
那里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四五十岁年纪，样子有些消瘦，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接受几个记着的采访。除此之外身边还围了不少人，个个前倨后恭，宋杰觉得有几个很面熟，但都叫不上名字。
何冠昌生于香港，早年在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工作，1970年邹文怀想自立门户，于是和何冠昌、梁风成合伙，拉走了当时邵氏的一大批中高层管理者，成立了嘉禾电影。这种背叛行为让邵氏的掌舵人邵逸夫大怒，发誓要将嘉禾斩尽杀绝，并且使用了一系列的打压手段，差点让刚刚成立嘉禾夭折。好在嘉禾命不该绝。当时李小龙在美国接受透香港媒体采访，表示如果有合适机会愿意回香港发展。虽然听到消息后不少小公司闻风而动，但真正有意合作并有大片制作水准的只有邵氏和嘉禾两家。李小龙原本对财力雄厚的邵氏最有兴趣，毕竟邵氏是香港电影制片业的翘楚，所以尽管精明的邵逸夫开出的条件并不优厚，同邵氏旗下的其他明星艺人无区别，但李小龙仍然表示只要邵氏寄来剧本，其他均可商量。可是邵逸夫认为李小龙当时在好莱坞发展并不满意才出此考虑，于是显出大老板派头必须李小龙先行回港才能安排一切。此举惹火了心高气傲的李小龙，他强硬表态非要邵氏来美国和他谈，结果双方互不妥协，合作只得告吹。
邵逸夫没想到这样就给了嘉禾一次撅起的机会。邹文怀收到消息后，专门派人去美国找李小龙，并许以厚酬，答应尽量满足李小龙提出的要求，李小龙终于答应为嘉禾拍片。至此，嘉禾凭借李小龙一飞冲天，终于站稳了脚跟。73年，李小龙逝世后，嘉禾又瞅准机会，拉来还未成名的洪斤宝、程龙等人，略加雕琢，就接着续写了嘉禾的辉煌。
如今嘉禾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隐隐成为香港电影的大哥，而何冠昌作为嘉禾的二把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程龙和梅艳芳也都认作干爹的人，有那么多人去拍马屁也属于自然现象。
洪斤宝领着宋杰走过去，何冠昌透过人墙看到他们，暂停了记者的采访，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三毛，这位难道就是你和卷毛赞不绝口的那位年轻地2000万票房编剧？”
洪斤宝笑道：“何先生，你真是慧眼如炬。他叫宋杰，不但是我和卷毛这几部戏的编剧，还是最近很火的一部小说《寻秦记》的作者。并且在音乐方面也很有才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何冠昌扶了扶眼睛，笑眯眯地仔细打量宋杰一番道：“嗯，不错。”
宋杰忙道：“三毛哥太过奖了，何先生你千万别当真。”
何冠昌突然严肃道：“哦？难道你跟三毛他们打赌说电影票房会破2000万也是一句戏言？”
宋杰正色道：“这倒不是，我既然说的出，就肯定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何冠昌哈哈一笑：“有勇气够大胆，真是后生可畏啊…”
宋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跟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真累。
何冠昌又道：“年轻人谦虚是美德，但没必要太谦虚，说实话，你给三毛写的几个剧本我都看过，我觉得非常不错，你的才华我很欣赏…”顿一顿，何冠昌又道：“怎么样后生仔，有没有兴趣加入嘉禾？”
洪斤宝一听，神色顿时一变，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前的几个记着见嘉禾二老板亲自招揽宋杰，精神一震，觉得这是一桩新闻，也都立起耳朵，仔细观察场上的变化，有几个还拿出相机对着两人拍了几张照片。
何冠昌接着道：“待遇方面你放心，除了正常的薪水，如果你有信心，我们可以继续你的规矩，只要超过2000万，分成票房比例依旧。”
宋杰愣了楞，但随即脸上就挂起了微笑，他道：“谢谢何先生赏识，待遇非常优厚，不过我这人懒散，不习惯大公司的条条框框，所以还是不去给嘉禾添麻烦了。”
何冠昌没想到宋杰拒绝的这么干脆，脸上明显有些僵，他又仔细打量宋杰一番，这才自嘲般的笑了笑道：“看来小兄弟志不在小啊。呵呵，好好…”
宋杰也懒得管他说“好好”是什么意思，两人又寒暄几句后，跟洪斤宝又去了另一边。
洪斤宝低声道：“想不到何冠昌竟然现场挖墙脚，手伸的也太长了。”
宋杰也低声笑道：“三毛哥，看样子你对你老板怨气不小啊。”
洪斤宝瞪了他一眼，又叹口气道：“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在嘉禾。80年嘉禾为了拉拢，同意跟我合作创办嘉禾的卫星公司‘宝禾’，不过嘉禾仍占了55的股份，我虽然也算老板，却很多事无法自己决定。此次宝禾投拍你的这部戏，我去找了邹文怀好几次，他因你提出的剧本分成票房方案，始终没有同意。最后还是何冠昌看了剧本，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嘉禾这才同意宝禾投拍。说实话，今天何冠昌能到现场，我也没想到，看他刚才一见你就拉拢的架势，说不定是奉了邹文怀的命，专门前来想将你弄进嘉禾。你知道吗？一旦你进了嘉禾，你写的剧本无论好坏，外人再也不能染指。”
宋杰这才恍然大悟，自嘲地一笑：“想不到我还挺受欢迎的…”
洪斤宝拍了宋杰一巴掌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实话，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本来我还想将你拉进宝禾，不过我听陈勋奇说你已经跟发哥合作开了公司。想必你也不会到我这里来了。而且我自己也对宝禾心灰意冷，等拍完这部戏我就撤资，成立一个自己能完全做主的公司，到时候你小子可不能过河拆桥见死不救…”
宋杰道：“三毛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有吩咐，我绝不会撂挑子。”
洪斤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准备鸣炮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