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这个人仙太过正经 > 第五百一十三章 狐女梦黑泥

第五百一十三章 狐女梦黑泥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t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司命虽然是戴罪立功的神灵,甚至神躯都被被天罚劈没了,但……

    干这种传话威胁的事,还是要他来,才能如此帅气!

    吴妄没想到的是,大司命竟如此着急。

    他们离了天道之间不过半个时辰,吴妄刚给了天道权限,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大司命就呼朋唤友杀过来了。。。

    吴妄心底也略微捏了把汗。

    这要是烛龙·帝夋真的不顾一切打起来,自己估计是必须本体降临,拉开大战。

    好在一切顺利。

    他们商量的计策,也顺利实施了。

    烛龙,或者说帝夋,当时为啥不反驳大司命的质问?

    很简单,烛龙自身是不屑于辩解的。

    如果烛龙出声分辩,反倒会立刻露馅,自身对众神的威慑力将会一落千丈,大司命的质问,也就变相的得到了承认。

    而今这般处置方式,对烛龙而言,有害处,也有利处。

    害处就是天外众神心底被种下了反叛的种子,此前的天外众神没得选,只能跟着烛龙一条路走到黑;

    但现在,他们有了第二个选择。

    归降天道,成为天道的一员。

    利处就更简单了。

    如果众神信了大司命的话,烛龙现在是帝夋·烛龙二者的融合体,再有此前那无声无息覆灭一个神界的事件,烛龙威慑力不减反增。

    但天外这趟浑水,已是被大司命彻底搅浑了。

    众神此刻都已归于各自的神界,仿佛刚才没有任何事发生。

    可吴妄就算只是坐在这海底的宫殿中,不动用天道、不去直接观察,也能感受到……

    这天地间的风向,变了。

    ‘帝夋此刻想必也在气急败坏吧。’

    吴妄眯眼笑着,突然感觉一对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抬头看去,见到了正注视着自己的运道女神。

    后者凝视着吴妄,那双桃花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个瞬间,吴妄甚至都有被运道女神看透了的错觉。

    “给你的赐福,吸走了我所有的神力……”

    运道女神如此喃喃着,起身走向吴妄,目中神光更加明显。

    吴妄端坐身形,目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你是谁?”

    “我是……武神大人的弟子?神大人,您想问什么?”

    “你的敌人为何有可能是至强者?”

    吴妄想了想:“我也不知,神大人,关于命途之说太过玄妙,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武者。”

    正当运道女神走到吴妄面前,水神与武神的身影出现在殿门。

    水神见状,立刻笑着出声:“这是怎么了?”

    “无事。”

    运道女神直愣愣地看着吴妄,而后略微摇头,哼道:

    “只是在想,我的神力到底去了哪。

    当前局势已是这般混乱,这家伙又有什么机会,去跟至强神对拼。”

    武神明显心情不错,浓眉乱飞、神色轻舞,笑道:“这可说不准,保不齐青山得了什么逆天的机缘,几年功夫就成强神了呢。”

    “又或者,”水神笑道,“局势会再次稳定下来。”

    “这不太可能。”

    运道女神走回那硕大的珍珠蚌前,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填在了柔软的坐垫中。

    她道:“无论是天道,还是他……双方都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吴妄小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哈哈哈!嗝!”

    武神一屁股坐在吴妄身边,大手拍着吴妄肩膀,差点把他这化身直接拍散架。

    “妙啊!真的妙啊!刚才东皇太一派了几个神灵过来,摁住烛龙的脸一顿乱抽,当真给咱解气!”

    水神温声道:“哪有你说的这般吓人,东皇与烛龙·帝夋在博弈罢了。”

    话音一转,水神又问:“两位觉得,大司命的话有几分可信?”

    “九分,”运道女神如此说着,“他……烛龙已被帝夋趁虚而入,完全控制了神魂。”

    她此刻提起‘烛龙’二字,倒是神态自然了许多。

    武神也道:“这事应该是真的,不然烛龙为啥不辩驳?”

    “我也觉得,”水神目中流转起了少许神光,一向温和的五行源神之水,突然显露出了自身的威严。

    不过也只有一瞬,水神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那笑呵呵的模样,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水神道:“此事必须得以求证,但我们又不可把烛龙陛下逼的太紧。”

    “如何做?”运道女神目中也有些跃跃欲试。

    “容我考虑一二,”水神道,“不管如何,我需要在烛龙陛下的视线之外,联络天外众神,不知两位可有什么妙策?”

    水神说的是联络众神,但目光却是看向了吴妄。

    吴妄自然明白外公的意思。

    但他并未直接用眼神回应,反而是低头吃自己的。

    这本来就是天外众神该考虑的问题,是联合起来对烛龙施压,还是想办法调查烛龙的‘纯度’。

    他辛苦布局,不就是为了把烛龙与天外众神分割开吗?

    这个时刻,天道与东皇最好就是静观其变。

    站在武者青山的角度,倒是可以给几个建议。

    武神道:“要不,我偷摸跑一圈?”

    “烛龙现在必然盯紧了你与水神,你们的属神定也被监察了,”运道女神冷然道,“若我神力未失,或许可以做这个信使,但现在我也爱莫能助。”

    “生灵呢?”吴妄问,“或许可以让生灵去秘密求见各神界的神灵。”

    “生灵……”

    武神摸着下巴沉吟了几声,忽而眼前一亮:“对了,我有办法了!”

    水神抿嘴、运道女神蹙眉,两人对武神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什么意思?”武神怒道,“我就不能想个好办法出来了?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水神笑道:“你说来听听嘛。”

    “我不是要提前举办我那武神界大比吗?就是让十二个、呃,十一个武神界凑在一起比拼一下,按名次分额外的粮食啥的。”

    武神嘿嘿笑着:

    “刚好,我可以派出一大批武者,去各个神界送请柬,名正言顺地把他们邀请过来!”

    水神与运道女神同时向后仰身。

    武神顿时面露得色。

    他的大道,不止于武。

    运道女神突然问:“你可做好了赔上一个神界的准备?”

    水神也道:“只是你属神的神界厮杀一场,邀请众神齐聚,似乎有点过分了,你毕竟不是天帝。

    此事本身已经很不合理了,更何况是现在这般时刻。”

    “烛龙和帝夋现在应该急于展露自身实力,”运道女神微微摇头,“众神如果扎堆聚集,那刚好会成为他的舞台。”

    水神道:“你的剑之界也想化作荒漠吗?”

    “这……”

    武神一阵挠头,却不知该如何辩驳。

    吴妄突然小声道:

    “名为请柬,实则信件,请柬上带一点水神大人的道韵,弄点阅后即焚的神术,最后写上两个字‘别来’,这不就可以了吗?

    只是要注意,请柬到底送给谁,谁能信得过,谁值得冒险去联络。”

    三神头顶仿佛出现了三只小灯泡,齐齐看向了吴妄。

    ……

    “有点东西啊青山。”

    回返武神界的云路上,武神满面春风。

    与此前赶去水神神殿时那如丧考妣的模样,简直判若两神。

    吴妄笑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小细节罢了,真正的计划,还是老师提出来的不是吗?”

    武神慨然道:“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烛龙可能已经沦为阶下囚,那阴险狡诈的帝夋,已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至强者,啧,到底怎么样才算至强?”

    这问题,还真把武神身边的至强给问住了。

    “大概是不为人知的至强者,才能算至强吧,”吴妄小声说了句,武神却并未听清。

    此刻,武神已经开始琢磨信使的人选。

    他们‘水武’组合的反击号角,已经要正式打响。

    天外的局势,就如不断被上弦的发条,逐渐紧绷且酝酿着巨力去反弹。

    大司命威压天外,并未成为一根‘导火索’,却将这卷发条狠扭了一把。

    至于,这卷发条何时崩开,却是谁都说不准的。

    武神将吴妄送回琉璃城的住处,就匆忙赶去了剑之界布置忙碌;

    吴妄虽有些不放心武神,但他也没办法直接对武神指指点点。

    更何况,武神身边还有一票属神,总不可能这些属神都是憨憨,自己也不必瞎操心。

    他在屋内打坐了一阵,思考着大荒天地内外的诸多大事,不自觉已是临近黄昏。

    门外突然有仆人赶来,问道:“大人……您何时去见那位天狐族的女子?不是小的逾越,只是您让她在那等了这么久,她也挺可怜的。”

    吴妄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客人没见。

    东皇钟示警后,吴妄立刻召集了三谋神在天道之间碰面,刚回来又被武神拽去了水神处,忙到了现在刚回返。

    当然,外人根本不知他的行踪。

    在旁人看来,吴妄便是将那个美丽的天狐族女子冷落在了前厅中。

    山叔和青婶见了,也是丝毫不敢说什么。

    吴妄赶紧跑去前厅,拐过前厅门前走廊,就见到了那个端坐在角落木椅上的身影。

    黄昏的光亮透过门窗的木栅,照在她晶莹的肌肤上,仿佛给她的雪白肤色增添了一缕金黄色。

    得体的修身长裙,恰到好处的点点眼妆,还有那无论如何遮掩都掩不住的妩媚……

    ‘天狐族还真是厉害。’

    吴妄心底感慨着,低头咳嗽了声,让出神的绿儿身子轻颤了下。

    “大人!”

    她立刻站起身来,略带惊喜地喊了声。

    吴妄面露歉然,快步走入前厅,身后跟来的仆人点亮了几处灯火。

    “抱歉,我突然有些事情忙,刚得了空闲。”

    “嗯,”绿儿直勾勾地注视着吴妄,柔声道,“您忙正事要紧。”

    “你不是说有要事吗?坐下说吧。”

    吴妄走到她身旁,淡定地入座,笑道:“天狐族近来不是很太平吗?”

    “大人,”绿儿低声道,“我其实……其实是做了个梦,梦中看到了很多族人惨死,梦醒后心底十分不安。

    这琉璃城中,我能依靠的只有大人,所以想来找大人问询下。

    我这是怎么了?”

    “梦?”

    吴妄立刻嗅到了此间的不同寻常,低声道:“具体是什么梦境?你能帮我描述下吗?”

    “是这样……”

    绿儿轻轻一叹,似乎不愿意回忆起梦中的画面,缓缓为吴妄讲述。

    她梦到了一片草原和树林,里面有着天狐族的部落,这个部落比琉璃界的这支天狐族还要繁盛十数倍、上百倍。

    原本平和的部族,在某天晚上突然遭了变故。

    天空中的繁星被阴云遮住,微风中带来了桀桀的笑声,林地间仿佛亮起了一盏盏鬼火。

    绿儿此时仿佛被拉入了另一名天狐族女子的身体,亲眼见证着这场悲剧的发生。

    “她想要迈步,却感觉脚下像是被人用手拽住,低头看去的时候,地面不知为何成了泥潭,黑色的污泥吞噬了她的双脚……”

    绿儿讲述这些时,身子禁不住轻轻发颤。

    吴妄抬手握住了绿儿的手腕,渡入了一缕缕灵力,顺便检测绿儿的神魂波动,判断她是否是在编造故事。

    很快吴妄就发现,绿儿并没有撒谎的痕迹。

    那种来自于梦境的恐惧,让她心神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中。

    甚至,这比处决绿儿的兄长胡天蓝,她遭受噩梦困扰时的恐惧更重。

    天上下起了漆黑的雨点,地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泥,天地间诡异地安静无声,一切有形之物都在被黑泥吞噬……

    “等我醒过来时,仿佛还能听见族人们的哭声。”

    绿儿双手抱紧自己,身体轻颤着:

    “他们好像死去了,又好像还活着,梦境的最后只是黑暗,我不知道在里面沉浸了多久。”

    “没事了,没事了。”

    吴妄轻轻拍着她的手腕,灵力化作了温暖的气息,将绿儿包裹住。

    好一阵,绿儿的神魂才稳定了下来。

    吴妄道:“天色已晚了,你今晚就在我这住下吧。”

    “大人,我不敢入睡,”绿儿面色有些苍白,“您如果有空,可以多陪我一下吗?我怕入睡后又会掉入那般梦境。”

    “嗯,好,”吴妄道,“你我男女有别,我倒是不好一直陪着你……这样,我先安排仆人给你做些饭菜,我去请一位好友过来与你同住。”

    绿儿目中满是感激,对吴妄轻轻点头。

    她叹道:“您对我的恩情,我已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拿我当朋友就不要说这话。”

    吴妄故意板起脸来,绿儿自是连连告罪,略有些手忙脚乱。

    半个时辰后。

    一辆马车停在这处宅院门口,披着斗篷的人影跳下马车,在仆人的指引下,一路去了后院。

    走入吴妄的卧房后,这人摘下斗篷,露出了一张姣好的面容,正是云中君在天外的化身。

    她换上了较为中性的装束——长袍、长靴、简单束发,别有一番俊俏之感。

    云中君看向床榻上熟睡的狐女,眼前一亮,传声道:

    “陛下召我过来,是让我想想办法,怎么跟少司命、泠仙子、精卫殿下解释,她们的姐妹又多了一位?”

    “呸!别开这种玩笑!”

    吴妄眼一瞪,传声骂道:“她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喊你来是有要事。”

    “怎么了?”

    吴妄将绿儿的梦境说了一遍,云中君不禁紧皱眉头。

    “陛下,这里面有问题。”

    “你也猜到了?”

    “天狐是青丘一族的守护者,这个绿儿梦到的画面,有可能就是某个天狐族族人经历的,”云中君低声道,“而且,绿儿入梦的时辰,与那神界惨剧发生的时辰,差不多是能对上的。”

    “不只是如此,”吴妄道,“她描绘的那个神界平日里的模样,与我所见的画面,也是能对应上的。”

    云中君也不客气,自行坐去了桌椅旁,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在嘴边浸润着。

    他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吴妄:“陛下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利用这一点,竖起天外反抗烛龙的大旗?”

    “绿儿的梦境只是陈述一段事实,”吴妄道,“烛龙本就是残暴不仁的,吞噬神灵这种事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般事实拿出来,又能怎么办?”

    “那绿儿的这段梦境,岂不是没有任何作用?”

    云中君如此反问着。

    “不,不仅有作用,还有很重要的作用。”

    吴妄笑着入座:

    “第一,她提醒了,我们之前的错漏之处。

    帝夋和烛龙并不是直接用岁月大道,两者已经相融,那黑泥就是证明。

    第二,我准备让她将那些画面画下来,在上面弄上烛龙的影子,在天外最快的速度流传出去。

    恐惧虽然可以作为统治的武器。

    但如果恐惧超过了神灵、生灵承受的极限,那就是刺向统治者最锋利的剑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

    “啊,没事,泛起了一点点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