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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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的手碰到车门时,媚娘轻声说道:“黑鹰,莫要再来找我!我们的缘分终究已尽。”说完,泪就汹涌而出,门旁的人身形一愣,没有回头,推开车门而去。再也不见,对他们二人都好。

    媚娘抚住车门,探出大半个身子望去,百里佗转身向媚娘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人影再也瞧不见了,媚娘还是痴痴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黑鹰大步流星在前走着,百里佗跟着有些费劲,不禁感慨万千。脑海里浮现出重伤时黑鹰的样子。他是在媚娘被人带走之后的第三天醒过来的,眼一睁开,力气都没有,说不出话,硬是用口型问他:“媚娘在哪里?”

    沉思了许久,百里佗才决定告诉他实话:“徒弟啊,徒弟媳妇被那群恶人带走了。”语气里是无可奈何。

    闻言,黑鹰挣扎着起身,只一动,身上的伤口便都撕裂开,渗出了血,都不觉得疼,可是,他起不来。百里佗看着他这幅样子,叹息一声,受了这么重的伤,三天醒来已是奇迹,还这般折腾自己,一会儿,就没有力气又昏了过去。

    到第十日的时候,黑鹰才再次醒来,整个人像重生了一样,眼神呆滞,没有精神,同他讲话也不搭理,哪里还有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百里佗不忍,这才告诉他:“徒弟,徒弟媳妇说让我们去你们曾经住的小木屋等她,但若是过去十五日,就让我们不要再去找她,她不会见我们!”一字一句,都是叹息。

    “师傅,我们快走!这就去小木屋。”黑鹰听完,眼里突然有了光亮,急切着说道,只不过在小木屋还是没有等到媚娘。

    黑鹰能下地走路后,就迫切地穿上了夜行衣,准备出门,百里佗关上大门死命拦着,情急说道:“师傅,你不要拦我,我要去见媚娘!”

    “你忘了徒弟媳妇怎么说的?”百里佗鲜有发怒吼道。

    “可是师傅,媚娘让我们等她,定是想脱身,现在没来,我们自要去救她。”黑鹰沉声说道。

    “黑鹰啊,你现在这个身体,没有恢复,就算去了,也救不出徒弟媳妇的!”百里佗也是着急。

    “师傅,我一定会去的,你拦不住我!”黑鹰的眼神坚定,一脸认真。

    百里佗自是清楚黑鹰的性子,这才跟着他一起来,现在,徒弟媳妇没能跟他们一起走这个结果,他已料到,但是黑鹰,显然接受不了。

    黑鹰的伤还没好,走了许久,就晕了过去。百里佗只好带着他在附近找了一个镇子住上,意识模糊的时候,黑鹰艰难地说道:“师傅,伤又复发了,我们就在这住下吧!”百里佗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安心睡下,知道那是借口,因为这个镇子就在京城边缘。

    翌日,吃过早饭,百里佗为黑鹰上好药,脸色也好上许多,笑了一笑,看着侧头望着窗外的黑鹰问道:“现在,你是宁愿当初死去,还是庆幸活着?”

    黑鹰愣了一下,不悲不喜,顿了好久,轻声说道:“活着!有人……希望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