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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睁眼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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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混居点半里地,智通驻足回头,冲着混居点挥手示意,他感觉得到,在那里有一个人在看他。

    在智通挥手的同时,一栋不起眼的破楼里,班德尔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班德尔的露面是一种态度,他的不露面同样是一种态度,露面是战,回避是不战,他心中对智通有愧,大概只能以此来和智通相处。

    他能在这个关键时候退而不攻,智通当他是朋友,但班德尔却自知有愧智通,而今智通远走,又何尝不是他逼得,算算时日,他的父亲也要到了……

    “叔叔,叔叔,你能帮我拿一点吗?”一天之后,智通停下来休息,小石头这个时候和智通商量说。

    “不能,因为叔叔自己的东西,都拿不住啊!”智通拒绝小石头。

    小石头当时嘴一瘪就想哭,他用带着泪音的童声说:“可是叔叔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智通笑了,摸摸小石头的头说:“不是叔叔身上没有,而是你看不到,听叔叔的,拿不住了,就扔掉一些,很简单的。”

    “我不,坏叔叔。”小石头赌气似的说道。

    第二天启程,小石头身上还是挂着满满当当的包裹,不过你若仔细看,就能发现,终归还是少了一点,少的是他原本衣兜里鼓鼓的糖果,这些糖果被小石头丢进肚子,藏进了心里。

    一连七天,小石头身上的包裹越来越少,但是他始终不曾丢弃一件于他来说,现在没用的东西,他只是把有用的东西用掉了,所以身上打包裹才会少一些。

    为了带着这些包裹,小石头这一路上,可没少吃苦头,这些智通看在眼里,但是始终没有要帮小石头打意思,因为有些路只能自己走,有的东西只能自己背负。

    离开混居点的第七天,一路上除了滚滚风尘,无惊也无险,智通和小石头,一般是日出启程,日落而息,但是今天,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头顶,智通却率先停了下来。

    他看着出现在眼前连绵不绝的群山,问小石头说:“我们还没到吗?”

    这句话本该是,小孩子问大人才对,现在被智通问出来,显得有些好笑。

    小石头摇摇头,他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

    智通两人一路走来,路过的都是平原与荒漠,这山还是第一次遇到,更重要的是,那张羊皮地图上的标记,就是这群山,也就是说,智通原本的目的地,到了。

    这可和智通的设想有些出入,他本想先将小石头送回部落,然后以部落为中心,搜寻菲克斯得到空间水晶的秘地。

    可现在还没找到塔山他们的部落,反倒先到了秘地之前,而且按照小石头的指示,塔山他们的部落,还在这群山之后。

    也就是说,只有穿过这群山才能找到部落,智通望着群山,久久出神。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过去的十年里,塔山为了找到回部落的路,曾不止一次的来到智通现在所在的位置,但是每一次都被这群山所阻,无功而返。

    休息一日,翌日清楚,在山脚薄雾的笼罩之下,智通和小石头整装待发,智通决定了,今日进山。

    进山之前,智通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小石头身上的‘负担’,他又一次对小石头说:“你真的该丢掉一些东西了,山路可不好走。”

    “不~”小石头的回答只有一个字,这点和塔山像。

    进山半日,在一条溪涧边,小石头忽然停下来,仰着头对智通说:“坏叔叔,我迷路了。”

    智通眉头微皱,稍加思索他摸着小石头的头说:“没事,跟着叔叔走。”

    又是半日,还是在同一条溪涧旁,在同一个地方,智通主动体下脚步,脸色凝重,小石头这次说:“坏叔叔,我们迷路了。”

    先前是小石头,自己感觉不到了血脉的召唤,这一次连智通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有点意思……”智通嘀咕一声,和小石头在这里支起帐篷,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

    既然如此,那正好说明,他没有找错地方,这里确实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夜里,智通无心休息,在帐篷中打坐修炼,忽然,在拂晓时分,昼夜交替之际,他心中一阵激动,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极致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智通什么都看不到。

    以智通的目力,夜中也能视物,像这种情况,可不多见,要么就是有规则阻碍了他的视觉,要么就是他瞎了。

    不可能是第二种,智通闭眼,再睁眼,天地间一片清明,山中薄雾冥冥,天变日出东方,晨曦洒满大地。

    闭眼,睁眼。

    又是一片黑暗,循着黑暗,智通忍不住跨出一步,眼眸再次闭合,当真实的天地,再一次出现在智通眼前时,溪涧没了,帐篷不在,小石头也没有。

    智通独自一人,身处在一座山谷中,山谷里除了茂密的山林,与鸟虫,其他什么都没有。智通有些心急,他一个人到没什么,可是他现在把小石头弄丢了。

    智通不敢想象,小石头找不到他会怎样,闭上眼,智通再睁眼之时,又见黑暗,他心里略松一口气,在黑暗中后退一步,智通企图能回到溪涧旁,回到小石头身边。

    但是他失败了,当智通再次睁开眼时,他出现在一座陌生的山峦之上,周围的一切对智通都是陌生的,智通不死心,又在黑暗中来来回回几次。

    让他绝望的是,他每一次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当朝阳跃上地平线,阳光铺满大地的时候,智通进不去那片黑暗了。

    智通也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他把小石头弄丢了,也把自己弄丢了,他知道自己此时,就在那片群山之中,但是身处何方却一无所知。

    智通找不到来时的路,也没有去路,漫无目的的走下去,智通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绕回这里,他出发的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