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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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宝阁各地的管事有些迷茫。

    他们本来在办公室里好好地坐着, 悠悠闲闲地喝着热茶,突然一封密令下来,让他们带上各自拍卖行库房中的材料, 前往这里来集合。

    说来也奇怪, 这些管事为拍卖行卖命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最上面的老板, 只知道幕后的老板姓严, 外面都尊称一声严管事。

    密令上的印记不似作伪, 各地的管事都纷纷带上了价值连城的珍宝,朝着所定的地点出发。

    各地拍卖行有远有近, 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也有长有短,先到的人也没闲着, 就坐在大厅里闲聊。

    他们散在各地, 但每三年还是要回百宝阁总部述职一次, 倒也不陌生,两杯茶下肚,就已经称兄道弟了起来。

    “上次还多亏了老哥,不然我们拍卖行的面子都要丢尽了。”

    “哪里哪里, 小事一桩。”

    “也不知道上面的人要这些灵宝做什么, 本来我还想着在年末拍卖会的时候撑撑场子。”

    “我也奇怪,就算要用到这些材料,也不需要这么多吧?”

    “你们带来了什么东西?不如给我掌掌眼, 我可眼热得很。”

    “算了吧……都是贵重之物,万一出差池就不好了。”

    “就看一眼, 不至于吧?”

    “还是别提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的消息?”

    “什么?”

    “听说,望山宗的那位, 快要入魔了。”

    “嘶——”

    “真的吗?”

    “宗门里传来的小道消息,等下等望山宗地界的负责人来了,我们再问问就是了。”

    这一说,在场的管事们才发现,数来数去就差望山宗那处拍卖行的负责人没到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吧?”

    “不可能,沿途都有我们百宝阁的人,再说了,有谁会这么不长眼,抢到我们百宝阁的头上?”

    “就是,就算是凌霄君,也得掂量掂量,哈哈……”

    私下底说话,本就是混不吝,那个管事还以为开了一个极好的玩家,可是说完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搭话的人。再一看,连个笑的人都没有,显然很是忌惮。

    那个管事一个激灵,也不敢说话了,暗自低下了头。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门“吱嘎”一声推开。

    眼见着有人要进来,室内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看来是望山宗地界的管事来了。”

    话音落下,之前那一段沉默的片段被抹去,又恢复成了热闹的模样。

    “迟到了,得自罚三杯啊。”

    “就是就是,大伙等他一个人,面子够大的。”

    “还不快点进来。”

    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面容白嫩的青年,眼中带着光亮,唇角微微翘起,像是见人就笑。

    “这……”

    “这是谁?”

    有人发出了疑问。

    在场是有人见过望山宗地界上的管事的,那是一个大腹便便、面如圆盘的中年男人。可现在这位,怎么看都不像啊。

    还没等其他人回答,谢小意先上前一步,嗓音清亮,传遍了整个大堂:“我是望山宗地界拍卖行的新负责人,姓谢。见过各位前辈。”

    “新负责人?”

    “姓谢?”

    “你与之前那位管事是什么关系?”

    谢小意不慌不忙:“亲戚关系。”

    “有多亲?”

    谢小意微微一笑,口齿伶俐地说了一连串的话,到底不带喘气的:“我妈表叔的女婿的哥哥的丈母娘的三堂姐正是前任管事的表姨。”

    在场的人:“???”

    这逻辑,一时半会儿都捋不清。

    谢小意:“简称,亲戚。”

    其他管事都傻眼了。

    这亲戚,八竿子都打不着吧?

    不过亲不亲戚的不重要的,重要的还是信物。谢小意掏出了上一任管事的信物,这才打消了大部分的怀疑:“上一任管事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才让我前来走一遭。”

    其他管事顿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来这边坐。”

    谢小意看了过去,正好还有一处空位。他正要走过去坐下,人群中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你进来没事,可你身后这位?”

    谢小意侧过头,目光正好落在了卫凌霄的身上。

    那个声音说:“带其他人进来,总得有个名头吧?不然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那不是乱了套了。”

    谢小意不假思索地回答:“护卫。”

    可卫凌霄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是护卫。他经过了易容乔装打扮,根本没显现出真容,可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说,就这么轻飘飘地扫过来,都令人不敢于之直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

    但他们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都没有开口戳破。毕竟年轻子弟身边,基本都跟着一两个老祖宗,免得出了意外夭折。

    他们见谢小意这般配置,还以为他的身份特殊,说不定只是前来镀一层金的,于是面上更加客气。

    可再客气,座位都有定数,只有一个位置让给谢小意这个“管事”坐,至于卫凌霄……自然只有站着了。

    谢小意走到了座位前,有些犹豫。

    就他一个人坐会不会不太好?

    谢小意瞅瞅卫凌霄。

    卫凌霄已经十分自觉地站到了座位后面,见谢小意站在座位前没有动,于是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坐了下来。

    谢小意屁-股刚沾上座位,就见卫凌霄伸手帮他斟了一杯茶。他看着冒着袅袅热气的茶:“……”

    他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凌霄君当护卫,并且让他倒茶的人。

    谢小意一旦想起卫凌霄端端正正地站在他身后,就有些坐立难安。他动来动去,引起了同桌人的注意。

    同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他慈祥地看着谢小意:“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谢小意摇头:“没有没有。”

    他安分了一会儿。既然同桌的老爷爷开了个头,他就顺水推舟搭了上去。

    谢小意的手肘撑在了桌子上,上半身靠了过去:“我就是挺好奇的,要我们带这么多灵宝过来做什么呢?”

    老爷爷左右一看,见四周没有人注意,压低了声音,说:“我也不太清楚……”

    谢小意有意套话,东扯扯西扯扯,拉到了带来的灵宝上面:“我带来的可是我们拍卖行压箱底的宝贝炽火地心石,我还是第一次接手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我这里,怕是夜里都睡不着咯。”

    老爷爷见谢小意生得青葱,瞧起来年纪和自家的儿孙差不多,就多说了两句:“无妨,大家都一样,我带的是秋水露寒天,也是我们拍卖行库房里为数不多的宝贝了。”

    谢小意:“前辈,能给我看看,见见世面吗?”

    老爷爷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谢小意:“我不让前辈吃亏,这是我带来的,你看看——”他也没回头,就朝着卫凌霄伸出了手。

    卫凌霄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炽火地心石。

    不过拇指大小的石头装在了一个上号的玉盒中,隔着半透明的玉盒,能看见里面岩浆缓缓流动。

    别看炽火地心石这么小一个,里面包裹着的可是上百座火山中的精华,若是碰碎,这方圆百里都要化作一地焦黑。

    谢小意却不在意,接过了玉盒就打了开来。

    玉盒有着存放灵物、收敛灵气的作用。此时一打开,里面的火灵气就瞬间爆发了出来,隐隐都能看见一层红光覆盖在周围。

    这般动静,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

    “怎么把灵宝都取出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

    老爷爷是没想到这位后生青年这么猛,直接把灵宝就拿出来了,顿时冷汗直流。

    “快收回去,快点。”

    谢小意不仅不收回去,还朝着是四面转了一圈,口中解释道:“这是我带来的灵宝,我想要见见世面,看看各位前辈带来的灵宝,就先抛砖引玉一番了。”

    他回过头,对老爷爷说:“前辈,这下可以给我看看你带来的秋水露寒天了吧?”

    老爷爷一脸:不,我没说过。

    谢小意把炽火地心石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前辈,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都把我的灵宝拿出来了。”

    玉盒就这么大喇喇地打开,是个人都能看见里头装着的炽火地心石。

    老爷爷一时有口说不清。他感受着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咬咬牙,干脆将所有人都拉下水:“这位小友说的没错,不如大家都把宝物拿出来,让所有人掌掌眼。”

    若是只是他与谢小意两个人闹出这番事,保管会被人记上一笔,如果所有管事都参与进来了,那就是法不责众了。

    这个说辞实在是荒谬,可偏偏在场大部分人都有所意动。

    这些人都是拍卖行的管事,自然是有一双好眼睛,对灵宝鉴赏有一手的。现在场上每个人都带着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不说寻常人,就算是他们这种管事都寻常见不着。

    如果能见一见,对日后也是有所脾益的。

    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这是百宝阁的底盘,外面有这么多护卫守着,也不怕有人进来强抢。而在座的都是熟悉的同事,自己人,更不用说了。只有一个谢小意是生面孔,可他不仅有信物,更有炽火地心石,身份必不可能作假。

    再加上有人当了出头鸟,出了事也可以推脱。

    其他管事本就有这个意思,被谢小意这么一说,当即取了灵宝出来。

    只是他们都小心谨慎,没让灵宝离了身。只准看,不准摸。

    一时间,整个大堂都充斥着令人迷醉的灵气。灵气浓郁如水,几乎化作了点点水珠。

    谢小意也端着他的炽火地心石,就像是穿花蝴蝶一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灵宝太多,简直就是目不暇接。

    在这过程中,卫凌霄就跟在谢小意的身后,当了一个称职的护卫,寸步不离。

    这番姿态也没引起其他人怀疑。

    谢小意晃悠了一圈,把所有的灵宝都看了个遍,笑眯眯地与卫凌霄交换了一个眼神。

    卫凌霄微微颔首。

    谢小意了然,坐回到了座位上。

    大堂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些管事都是摸遍了灵宝的,此时这么多灵宝在面前,就犹如同美娇娘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们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都忘了这是什么场合。

    谢小意正要趁乱跑路,还没到门口,门先被一步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袍人。

    黑袍人像是被里头乱哄哄的场景给震惊到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都在做什么?”

    管事们清醒了过来,纷纷将自己的宝物收了起来。

    收纳好宝物后,满堂的珠光宝气不见了,但还有淡淡的灵气还没消散。

    黑袍人跨过了门槛,走了进来。管事们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谢小意微微惊讶。

    这不是沈白荼吗?

    他还真的和魔族混到一起去了。

    沈白荼嫌弃地扫了一眼大堂,面对各色各样的管事,撇了撇嘴:“直接把东西带过来就是了,还让人来做什么?”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黑袍人已经完全了解沈白荼的性子,连理都不来理他,直径走了进去。

    沈白荼小声地说:“我说得又没错。”

    黑袍人道:“把东西都交上来吧。”说完,他就朝着二楼的雅座走去。

    管事们你看看你,我看看我,按着潜-规则,一个接着一个的上楼。

    现在本是开溜的好时候,但谢小意见了黑袍人和沈白荼,觉得可能能探出点东西来。

    管事一个个上去,又一个个地下来。如同流水般,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去了大半。

    按照资历,谢小意排到了最后几个。他见人上去的差不多了,这才慢吞吞地起来,走上楼梯去。

    黑袍人和沈白荼一同坐在包厢雅座里。

    两人是一起来的,可看样子,关系不怎么,甚至可以说有些僵硬。

    谢小意让卫凌霄留在外面,自个儿走了进去,他拿出了炽火地心石,递了过去。

    黑袍人打开看了一眼,就收下了。

    谢小意交了东西,并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磨磨蹭蹭,想要多听一些内幕。

    黑袍人果然开口说话了,他问沈白荼:“东西都差不多了吗?”

    沈白荼翻了翻,说:“还差一件材料。”

    黑袍人问:“什么?”

    沈白荼:“凤凰真羽。”

    有词名曰龙凤呈祥,一听就让人觉得龙和凤是差不多的生物。可实际上差远了,凤凰是上古神兽,世间只有一只,一生一死。而凤凰真羽,只有在凤凰寿命将至,涅槃重生之时,才会在灰烬中留下一支羽毛。

    是为凤凰真羽。

    但凤凰的寿命又很长,怕是想要凤凰真羽的人现死了,凤凰还活着呢。

    此物珍贵,就算是百宝阁也没有存货。

    黑袍人:“你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找到了一处秘境,其中有凤凰涅槃的痕迹,说不定就有真羽。”

    沈白荼一听,立刻催促道:“还不快去!”

    黑袍人阴森森地说:“你当秘境是什么地方?可以随意进出的吗?”

    为了探索这个秘境,他不知道折损了多少属下进去,就为了沈白荼这个蠢货。

    本来着是魔主的吩咐,黑袍人也不敢产生怨怼,可这番劳心劳力,沈白荼不见得一个好,反倒是被嫌长嫌短的。

    这番下来,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黑袍人这样杀人不眨眼的煞星。

    许是被黑袍人身上的煞气吓了一跳,沈白荼也不敢大声说话了:“那要多少时间?”

    黑袍人:“我手下的人不够探索,需要从百宝阁调动人手。”

    简单来说,就是替死鬼不够用了。

    所以让百宝阁的管事过来,顺便带了一批人。

    谢小意一听,当即道:“我可以帮忙!”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黑袍人和沈白荼皆是一愣。

    谢小意经过了伪装,额间的祥云火纹使了法子遮住,就连五官都有所变动。唯有一双皎洁如月芒的眼睛如旧。

    沈白荼没有认出谢小意,只潜意识地觉得这个人有些讨厌,故而语气不善:“你怎么还在这里?”

    谢小意笑眯眯地拱了拱手:“我也想为大人出一份力,为大人所谋添砖盖瓦。”

    话说的好听,对比起不知好歹的沈白荼,更显得听话顺眼了。黑袍人问:“你是哪家的管事?”

    谢小意:“望山宗那片区的。”

    培养出一个管事可不容易,尤其还是忠心耿耿的,黑袍人不想让谢小意去送死,只说:“这点事,让手下去办就行了。”

    谢小意还想争取一下,掏出了那句万能的话:“我想见见世面。”

    黑袍人还没开口,沈白荼就抢先一步:“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他虽不知谢小意的身份,但心里觉得十分厌恶,恨不得这人去送死。

    谢小意假装看不出沈白荼眼中的恶意,开开心心地答应了下来。

    见状,黑袍人也没有再说话了。

    毕竟以他的性子,只会劝说一次。别人想去送死,他也拦不住。

    这样一来,谢小意成功混入了黑袍人的队伍中。

    卫凌霄也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又收敛了气息,两人就这样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一同进入了秘境之中。

    让谢小意惊讶的是,沈白荼和黑袍人也在队伍之中。

    此次进入的秘境是一个野生秘境。也就是说,不在任何宗门、势力的掌控之下,连探索都没有,对此一无所知的秘境。

    黑袍人前面派了源源不断的人进去,折损了不知多少条性命,才堪堪探出一小片区域。

    此时他们进入的地方,就是这小片安全区域。

    秘境的入口是在一处死火山之中。

    这坐火山在千百年前曾经爆发过一次,后来就渐渐归于沉寂,再也没有喷发过。可到火山口边缘,依旧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中涌出,就连呼吸都感觉到一阵灼烧。

    黑袍人一马当先,直接跳入了火山口之中。

    火山口处是一个巨大的凹陷,下面一片漆黑、深不可测。黑袍人的身影瞬间就被黑暗所吞没,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黑暗中泛起了一道道的涟漪。

    其他人也学黑袍人的样子,一个一个下饺子一样跳入其中。

    终于轮到了谢小意与卫凌霄。

    谢小意站在了火山口的边缘,磨蹭了一下,石头滴溜溜地滚落,连个回声都没穿回来。

    说出来太不好意思,他还有点害怕。

    谢小意抿了抿唇角,打算眼睛一闭直接跳下去,这时,从旁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

    谢小意睁开了一条缝隙,看见了卫凌霄的侧脸。

    卫凌霄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道:“我在。”

    谢小意:难道这就是你跳我也跳吗?

    不知为何,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令谢小意平静了下来。他冲着卫凌霄点了点头,两人同时一跃而下。

    在经历了一小段时间的下坠,谢小意感觉到周身一沉,直接落在了秘境之中。他睁眼,看见了一片火红。

    这是一个火的世界。

    地上的土壤鲜红,半空中弥漫着点点火星,这里没有一点绿意,只有一种暗红色的植物肆意生长。

    “呼——”

    有人热得直喘气,就这么点时间,修为差点的人,就已经汗水直流了。

    “啊!”一声痛苦的哀嚎过后,有人抬手,上面出现了一道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被烫伤了。

    他忍着痛说:“不要碰火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警惕地盯着无处不在的火星。他们用灵气把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寸肌肤露在外面,这才将温度降下来。

    黑袍人早就知道秘境中的消息,不过面前这群人早就被他当做探路的炮灰,也懒得多言。

    他在附近走了一圈,回来说:“之前的那批人已经探过了路,现在你们分成四队,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去。探过的路,全都绘制成地图。”

    “若是遇到凶兽,不要逞强,速速退去。以探路为主。”

    人群中应声:“是。”

    这群人训练有素,一下子就分完了队伍。

    谢小意和卫凌霄本来被划到了东边的小队里面,正要出发,沈白荼突然开口。

    “你们两个。”沈白荼的手指精准点到了人群中的谢小意和卫凌霄,“跟着我。”

    谢小意:“?”

    沈白荼:“说的就是你们!”

    他没认出谢小意与卫凌霄,只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碍眼,尤其是偶尔的亲密动作,更令他怒火中烧。

    沈白荼虽不知为何,但并不妨碍他想要让着两人葬身秘境之中。

    碍了他的眼,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