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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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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了家,淑宁欢欢喜喜的叫着娘亲,戴氏见闺女满头大汗的模样,赶紧拎了巾子给淑宁擦脸,一边道:“让你不去,你偏要去,这一来一回的,你看看你都成了啥模样了。你说你这娃儿胆子咋就这么大呢,不过一眨眼儿的功夫,你就一溜烟儿跑出去大老远。你说说你一个女娃儿若是被拐子拐去了,你可让娘怎么活哟。”

    这戴氏在家等闺女是越等越担心,虽说闺女这些日子懂事了不少,然一个小小的女娃,到底是个孩子若是被人骗了咋办?所以等到淑宁一走,这戴氏就浑身不自在,本想自己去追淑宁,然小儿子又缠着她,一时倒是脱不开身。这午饭也不过是草草吃过,心里总是担心淑宁。现在见到闺女回来,戴氏放松之余也难免有些责怪闺女。

    淑宁吐吐舌头,向戴氏撒娇道:“让娘亲担心了,是女儿的不是,女儿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戴氏无奈的摇摇头,将巾子搁在一边,将闺女搂在怀里,道:“唉,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然你到底是个女娃,咱虽是农家的女儿,也要讲些规矩。这过了年你也要满十一岁了,也是个姑娘家,这年后你给我少往外跑。”

    淑宁闻言是欲哭无泪,她的老娘哟,这会儿倒是想起她要满十一了。淑宁可怜兮兮的看着戴氏,道:“娘,您就忍心将女儿关在家里啊。娘啊,女儿以后一定不会这么马虎了,娘就原谅女儿这次吧。”

    戴氏拿这闺女没辙,见女儿这娇滴滴的小女儿憨态,哪里还有气儿,当下道:“唉,罢了。咱家小户人家,你也不是那等娇身惯养的姐儿,以后若是要进城,娘陪你去。”

    淑宁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只要娘亲放她出去就好。戴氏一点淑宁的头,道:“你这妮子,就知道哄你娘。”

    淑宁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将买来的白面往戴氏跟前晃,道:“娘,我回来时买了点儿白面,明儿在杨叔那儿宰割两斤肉,咱家也开次荤。”

    戴氏摸摸淑宁的头,道:“那好,待会儿娘去杨屠户那儿说一声,让他明个儿杀猪时给留两斤后腿肉。”

    淑宁点点头,这村里的肉倒是比城里便宜了不少呢,这杨叔是村里的杀猪匠,经常在村里收猪,宰杀了就拉倒城里去卖,杨家的日子在村里过得倒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这杨屠户也是个热心肠的,卖猪肉给村里的人都会便宜不少。

    等到一家子吃了晚饭,淑宁便早早回了房。先估算了一番这次大概能接到多少订单,这才拿过先前扯的布料,开始裁制衣裳,这也快要过年了,怎么说也要给家里人每人缝制件新衣,还有小雄那个小可爱。

    第二天一早,淑宁的心情是好的不得了,然到院子一看见邬氏来了,淑宁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瞬间没了好心情。

    邬氏回来了几天,一回来又和季全闹,然被自家汉子揍了两拳,也不敢再折腾了,因着伤在脸上,邬氏这些天也不敢出去乱逛,就呆在家里养着。

    邬氏看着淑宁,兀自先笑开了,对淑宁道:“宁姐儿,你起得倒是早。”

    淑宁暗中翻了个白眼儿,心道,我这才刚起呢,你倒就跑我家来了,倒不知是谁早些。淑宁也跟着假惺惺的笑了几声,道:“大伯娘起得也早嘛,大伯娘什么时候回家的?侄女这些天有些事儿耽搁了,大伯娘见谅。”

    邬氏脸都绿了,哆嗦了几下嘴唇,努力暗示自己不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这才压下那股气儿,对着淑宁道:“宁姐儿,你娘起了没?”

    淑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邬氏笑道:“大伯娘要来找娘?”这邬氏还真是没脸没皮的,前些日子才放了话不跟自家娘来往了,这才几天就巴巴的来了,倒真是扇了自己好大一个耳光啊。

    邬氏有些讪讪道:“嗯,你娘起了没?”

    淑宁摸了摸头,道:“弟弟昨儿晚上有些闹人,娘这会儿子还没起呢?”

    邬氏心想好你个戴氏,还给我拿乔了,这提着篮子的手就收紧了几分。

    淑宁见戴氏手里拿了篮子鸡蛋,笑道:“大伯娘这是?”

    邬氏见淑宁盯着她手里的篮子,有些肉疼的递出去道:“这……给你姐弟俩补补身子。”

    淑宁诧异的看了邬氏一眼,见着邬氏那被割了块肉的神情,心里顿时觉得畅快了不少。淑宁笑眯眯的接过来,笑道:“大伯娘真是‘关心’我们姐弟啊,这天色也渐亮了,大伯娘怕是要回家煮猪食了,我就不留大伯娘吃饭了,待会儿就给大伯娘把篮子送回去,”

    邬氏气得浑身发抖,若非自家汉子硬要自己来赔罪,她才不会来。邬氏一甩袖子,抽身离去,走了几步又低声骂了句什么,淑宁假装没听见,转身回了屋子。

    淑宁数了数,不过二十个鸡蛋,淑宁一边将鸡蛋放入自家篮子里,一边道:“哼,你这邬氏也会拔毛?倒真是奇了。”淑宁将这鸡蛋看了又看,撇撇嘴儿,道:“真是,这哪是鸡蛋,分明就是鹌鹑蛋,这么小也拿的出手。”

    这鸡蛋先前被麦麸子遮着,倒是没怎么注意,没成想一个个都是小个头。感叹完了,淑宁想想,就算个头小了些,它不也是鸡蛋嘛,想想那邬氏离去时的脸色,淑宁心里又乐开了花儿。

    戴氏起时,淑宁已经在做早饭了。淑宁对戴氏道:“娘,刚刚大伯娘来了呢。”

    戴氏抬头看了闺女一眼,哦了一声又低下头给小儿子洗脸。淑宁继续说道:“大伯娘还拿了二十个鸡蛋来,不过都是小个头。”

    戴氏闻言道:“哦,她既拿来了,你只管收下就是,这鸡蛋恐怕是你大伯让她送来的。”

    淑宁点点头,笑道:“想想也是。娘,您不知道,那会儿子天色虽还不是大亮,然我还是看见大伯娘脸上有些不妥,怕是又被大伯打了呢。”说道这里,淑宁忍不住笑出声来,难怪这邬氏回来了这些天也没见出来,没成想今儿竟见那邬氏眼角还有块淤青没散呢。

    戴氏道:“你这孩子,这大人之间的事儿,哪是你这小孩儿能说道的。以后见了你大伯娘,还是要叫,她虽是和我吵架,然你毕竟是小辈,以后可不许对她出言不敬。不然人家只会笑话你没家教。”

    淑宁点点头,道:“我省得的,娘。反正只要以后她不再找咱家麻烦,这面儿上我还是要遮过去,让人挑不出错处就是。”

    戴氏满意的点点头,假装唬着脸道:“你这丫头,还不看看锅里,都快糊了。”

    淑宁嘻嘻一笑,转身锅铲在锅里将粥搅了搅。戴氏看着淑宁嘴角勾了勾,便拉着小儿出了房门。

    吃过早点,戴氏便去了杨屠户那儿,花了几十个大钱买了三斤肉。华子一边看着淑宁剁肉,一边直吸口水,眼巴巴的瞧着淑宁。

    戴氏在一旁给淑宁擀面皮,见小儿子那副模样,笑道:“华子,你这小猴儿,快去玩,在这儿眼巴巴的看着,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就弄好了。”

    华子撇撇嘴,一会儿瞧瞧戴氏,一会儿瞧瞧淑宁,淑宁停下手,将剁得黏糊糊的肉泥放入一旁的木盆里,净了手,甩甩酸疼的手臂,朝橱柜的暗格里摸了块糖出来,递给华子道:“喏,拿着出去吃吧,等午饭时再回家。”

    华子接过糖,喜滋滋的舔了一口,对淑宁点点头,欢欢喜喜的跑出了房门,戴氏笑道:“你这当姐姐的,也别太惯着他了。”

    淑宁将剁碎的韭菜、葱末,老姜一块放入盆里,撒了些盐,滴了点自家弄的花椒油进去,又敲了个鸡蛋,一边搅拌着一边道:“娘,这次若是成功了,以后怕是有的忙了。等赚了第一笔银子,还不财源滚滚的来。以后啊,我要让娘当个富足的小老太太。不过若是时间忙了,我想着将小雄接来住着,这样窦叔出去也放心些。”

    戴氏点点头,道:“若是忙了,就将小雄接来吧,你窦叔一个大男人又要赚钱养家,又要照顾孩子,哪里忙得过来。我虽没啥本事,照看个孩子还是行的,也让小雄来和华子做个伴儿。”

    淑宁笑眯眯的道:“那感情好,不过怕是要累着娘了,这俩小皮猴儿,还不得闹翻天。”

    戴氏笑道;“小雄倒是个好孩子,只你这弟弟,我还怕他将小雄给带坏了。”

    淑宁不以为意的道:“娘,弟弟已经够乖巧了,虽是皮了些,然倒也不闯祸。小雄就是太安静了,活像个女孩儿,没点儿男孩子的气势,让他跟着华子,两兄弟也好互相做个伴儿。”

    戴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对淑宁道:“这话你可不能在你窦叔面前讲。省的你窦叔多心。小雄这孩子不过是安静了些,没你弟弟话多罢了。”

    淑宁无奈的撇撇嘴,心里暗道,我这不也是怕他以后性格太内向,成天像个闷葫芦似地,那还不急死人。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见肉泥合得也差不多了,娘那儿的面皮也干了一摞,也就不再言语,专心干手里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