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无悔的选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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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片大海的美景你却只能看到一滴水珠，起初你搞不懂为什么，后来你才明白，它是你曾流下的眼泪……
会长目光重新回到中央大屏下，画面上的男孩叫嚣周围人，吊挂在门框上直到天黑……无论如何……他在画面上看上去多么的不堪，他也是案发地目前唯一一位屠龙士。会长几乎放齐了阿拉善，他想每个人现在的想法同他一样，这倒不是因为眼下唯一的“勇士”看上去是个不大靠谱的男生，甚至于说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无人对他抱有希望，而是试问就算是当今最强的屠龙士在那里又如何，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抗多少龙族？“指挥部，联系潜伏者。雪莉，把我的邮件发到全平台，暂时只对屠龙者开放，还有，告诉灵狐，让他有多少带上多少人，立刻启程阿拉善，他应该在内蒙古……”
正如陈安宇有在屠龙协会正式注册的屠龙者，也有未在屠龙协会”注册”的屠龙者。像陈安宇这样的屠龙者，在发送邮件给协会的那一刻开始，协会就通过独立卫星定位该用户，而“潜伏者”虽然同样部署于协会，但他们并不会被定位。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帮助协会监控那些未发现自己特殊能力的污血种，整个行动需要保密。污血种酒吧的工作人员几乎全是潜伏者。
如果说屠龙者是行走于光明的杀龙斗士，那他们就是行藏于暗中的防龙斗士，只不过是对付污血种，可以说他们只管对污血种的事不管龙族的事……但当协会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一群随时可以加入正常屠龙编队进行战斗的屠龙者。
“在突袭……附近……有一位潜伏者，部署于拉里格香酒店，会长！”播报员竭尽全力地报道。
雪莉已经匆匆下楼。
中央大屏画面一变，变成了一副正在连线的画面图。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需要潜伏者做什么？会长在喊出联系潜伏着的时候，众人已经明白，面对突然袭击现世的龙族阿拉善沦陷已是必然，那之后呢？阿拉善沦陷之后呢？在大厅里的他们一无所知，多少个？什么品种？几个龙首？几个龙主？甚至有没有龙王？他们战斗力如何？人类又该如何抵抗？他们需要唯一在现场的人告诉他们，敌人究竟有多强。就像各类电影里拍的那样，哪怕面临世界末日，也要试着抵抗一下。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末日究竟有多严重的情报。
这一刻，面对如心电图的画面，所有人无一例外迫切它能跳一跳，对面有人在，立马接，马上接！没人希望反抗世界末日这件事被一通电话压垮，平常喜欢慢慢悠悠接听电话的人这一刻也在心里怒叫道，并且发誓如果对面现在接了以后定会改掉这个臭毛病，让别人苦等真是件痛苦的事。所幸，不负众望。
“会长？”电话里那头的人说话时充满不可思议，“有什么事吗？你要来内蒙古？需要给你定个房间吗，定金是200……”
会长邮件早已不是秘密，几乎所有业内人士都知道。说实话，大多数人甚至把它当作一个“笑话“看待。因为大多数人并不认为龙族会在他们活着的这天入侵现世。可真的发生了入侵，大多数人还是会心慌吧，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个玩笑。此时的大堂经理坐在直升机上，刚刚道歉了对富豪的粗如举动，这会儿看到了手机上的邮件提醒，以为今天是愚人节延后了。他和会长开玩笑道。
“潜伏者罗伯特。”电话里会长的声音低沉。
大堂经理愣了愣，他的手里举着专业的用来直播的摄像机，私下里的电话不可能这么正式的叫他，工作单位加名字，只有在正式宣布任务的时候才会。他正准备记录英雄会的比赛过程。他本是陪伴一个难缠老板来的一名员工，正打算帮老板记录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越野车比赛，整个过程就像是小孩在玩玩具。可现在你却告诉他有另外一间事请要去做，也是陪老板，不过是去赴死。因为啊……大堂经理看见手机里的那封邮件。
经理自从宣誓当上潜伏者的那一天起，他就对自己说，无论协会怎么要求。他已经做好了为事业赴死的准备，他有这个觉悟。现在，老天让两个老板同时给他任务，作为员工的他似乎很难办，到底该听哪个老板的呢？这是个引人思考的问题。倘若龙族真的来犯，他现在挂掉电话，假装断了信号，驾驶直升机飞走，事后似乎也没人可以怪他。
经理想，大概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答案始终如一。
“会长，我该怎么做。”
会长深吸一口气，“我想你大概已经了解了，那么……把这一切记录下来，我们需要在大战前了解他们的战力，感谢你对屠龙做出贡献，屠龙勇士罗伯特。”会长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他停动作的那一刻，大厅内上百人与他一样，盯着屏幕上那个年轻人的照片，或多或少送出表达自己敬意的动作，整个大厅的气氛沉闷了下来，每个人都知道罗珀特要做什么，正因如此，每个人都知道怎样的未来在等着罗伯特，作为斥候的他必死无疑。他们会永远记得这一天一位叫罗伯特的潜伏者对人类屠龙事业做出的伟大贡献，不，现在的他是真正的屠龙勇士，应该是屠龙勇士罗伯特。“我的邮箱会对你一直开放，有什么话，在那之前……一定说。”
“会的。”龙族无法限制人类的网络，罗伯特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在拍下视频葬身前的最后一秒，视频会被传送到协会本部，这是大厅内所有人想到唯一的办法——无法在阿拉善抵挡住他们，那就在以后的地方建立起防线。现在只能等待罗伯特可以把对方有多少数量，和那些品种记录下来，这样全世界的屠龙者都能有个准备。罗伯特也明白自己的工作。
“但是很不巧，我现在就要说。”经理的头在中央屏幕上出现，“我原本打算录视频的，刚好有直播设备，这样清楚吗。”
“快，分析部！”
……
直升机上，罗伯特打开直播设备，他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后背冷汗一片。他无法向他的内心解释这么做的选择是否正确？也许对？也许错，也许他应该挂掉电话，就这么假装没信号，也就听不到后面的话。也许他就跟着现在的老板一路往回飞，飞出阿拉善，甚至飞出内蒙古，这样他就安全了。也许他可以像屠龙勇士杰西卡那样在空中战死——最近最有名气的屠龙勇士他杀死了龙王中的佼佼者波塞冬。
“怪物！怪物！怪不得我觉得你怪怪的，原来你是个怪物！”
“我不是怪物，这是我的权术，听风。”听风可以帮助人追捕目标，不需要靠眼睛。经理看着倒在地板上大肆挥手尖叫的老板，这不怪他，任何人见了普通人变成白发苍苍的红眼人都会发疯，“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我希望可以买下这架直升机。我想他是够的。我想买下你的飞机，因为我要去做一件大事。你不必跟着我。”
“怪物，别靠近我……这辆直升机是我的，是我的，谁都不准买走他。”老板大吼。他是那么的害怕，抱着一旁驾驶位的扶手紧紧不松开，却对他的直升机恋恋不舍。
“警报，警报，本市阿拉善即将引来有史以来最大沙尘暴，请在本块区域的住民或是游客，立即向安全地区撤离，警报……滋滋滋……”
“现在想卖也来不及了。”直升机中控台广播穿来广播员的播报，机舱外开始聚集起沙子和烁石，在富豪一脸惊恐地后爬时，经理收起了银行卡。
直升机的外部仿佛被贴了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周围想要靠近的沙子一一阻隔。
滴滴，滴滴。
“本市……滋滋滋……”
“本市？本市咋了？怎么刚调出来就没声了？坏了？”李潇洒探身到前排手指放到车机切换频道的按钮上，拍了拍。一脸疑惑。
“别碰！”音乐家怒吼，表情和被碰了财产的守财奴一样。
李潇洒切了一声，决心不和守财奴计较，坐回了位子上。
安宰赫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车子外面都是卷起的沙子，有个奇怪的现象他没说，就是从刚刚开始，周围就看不见与他们一同比赛的车子了。比赛比赛，也得有其他参赛选手才叫比赛，自己和自己比的能叫比赛吗？
车子一抖一抖，听声音像是快要散架。车内的四人被猛地一震，在车子内东倒西歪起来。李潇洒头撞在了车天花板上，陈安宇和安宰赫拉着门把手，这一下手快要脱臼，音乐家因为是假人没有痛觉，血冒了他一头，从额头上一直流到车方向盘上，他脸朝方向盘倒在了上面。
这一下过后每个人都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情况？”李潇洒呲牙咧嘴，当他顺势看向车窗外时，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在前方出现，正向来着他们车子肆虐而来。谁能想到在沙漠中遇见沙尘暴这样的不幸事会降临到他们身上，没人希望在沙漠中遇见沙尘暴，这种事被他们碰上了？“前面！前面！前面！调头！调头！快调头！”
音乐家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陈安宇呼喊了几次哈迪斯的名字都无动于衷，几次希望哈迪斯在的时候他都不在，这次也不例外，一如既往的在关键时刻坑人。
“求助电话，求助电话……”李潇洒低头满世界地找他的手机。
安宰赫一跃而起，翻到了主驾驶位，把不动的音乐家身体扔到了车后排，手握在方向盘上，脚踩油门。车子向着龙卷风迎面而去。
“你疯了？！”李潇洒大喊，“快，快停下，没人陪你去送死！”手机没有一点信号，这一刻，李潇洒的脑子转得比任何时候要快。他忽然明白安宰赫为何要这么做。
“你不会还要去赴约吧，你特么是不是傻，你还真的相信那狗屁教徒的话？特么都是骗你的！你死了都见不到你女朋友的！陈安宇，快，帮我按住他！”
陈安宇看着安宰赫的眼神——始终如一的盯着前方，那是龙卷风所在，他也看到了，狂风比从前在书上或者是电视上见过的都要大。毫无疑问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他们这辆车。车子还在往前驶，安宰赫看着龙卷风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在看一个足以摧毁他生命的可怕之物，就好像，就算对面是任何东西，他都会前进，他把它当作了终点，一个可以……的终点！就是对面是阎王爷，说着你过来就立刻暴毙，他也会毫不犹豫前进，这因为这是他的终点。
他忽然想到守夜人咖啡之夜对自己说的话，“如果她遭遇了危险，无论她在哪里，无论有多危险，大概都是非救不可吧。”……陈安宇伸出的手收回了。
“他妈的。”李潇洒咬牙切齿道，他虽然把两孩子当朋友，可以为他们有时候不顾性命一丢丢——那天就是这么帮助陈安宇对付那名龙首，可这两孩子是去送死？白白送死欸？就为了救两个人把自己的命搭上，这种蠢事他又怎么会帮？李潇洒从怀里掏出魔杖，嘴里吟唱了一个叫做“融掉骨渣”的爆炸魔法，杖头指向了车底。
“轰”的一声，车子四分五裂，在前往龙卷风的途中炸开，李潇洒在炸开的最后关头给每个人套上了一个坚硬小龟壳。
“不！”
青铜大门终于不堪重负，被破开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缺口。托克威尔斯拍了拍身边年轻人的肩膀，语气豪迈地和超人回到他的城市大喊我终于回来了一样，“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
王言初靠在老教授朋友的身上，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这一次他也没留余力。
“快。”古拉斯眯着双眼，顾不得适应几月不见的光，施展了一个隔绝风沙的魔法在人群周围，二个月来他们日日夜夜紧盯风暴眼上龙族的动向，自然知道他们会在今日进攻的消息。也知道外面大概是个什么状况。
眼下他们没有碰见路过的混血种。
说明他们比预期的早出来一点点。
“尽管已经是最坏了，但还不算最坏。”古拉斯看着健全的双手，二个月来光吃草团子的他消瘦了很多，头发也白得更多。他看着身后互相倚着的一老一少，两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还有一个女孩和一个女人，他们是最后几天进来的，头发上沾满了灰。他们进来的方法同他们一样，误触了宙斯墓地的开关，那时候他们犯傻到没有抓紧门开的机会。不过这也不怪他们，谁能想到还会有人光顾？两个女孩来的方式相同，听说都是被人绑架，被人弄晕后，醒来就这样了。不过总的来说，全部人活了下来，相安无事。
“安宰赫？”古拉斯教授跌倒在地。年龄较小的那位一溜烟从他身旁蹿过，差点把他的老骨头给撞散架。
古拉斯顺着小年轻的背影望去，心说发生了什么？被困在墓地里两个月的教授虽然身在汉营心却还在曹，他还未搞清楚状况呢。片刻后，他才缓过神。小女孩冲出去的样子和充沛感情的喊话，明显是在对阔别已久终于相见的人说我们又相见了好开心。回想女孩们说的是被人所绑架到这，古拉斯终于明白过来，应该是来接小女孩的真命天子来了。只有被恶龙抓捕的公主在看到王子来救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喊出王子的名字。他们明显就认识，她在与就别的人重逢呢。不过……重逢……感情在这个鬼地方还能碰到熟人？又一个人从他身边蹿过，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人才会导致蜂拥而至……乃至疯狂，连过路的老人都不看，难道不知道单身狗也有老人嘛！古拉斯再被一个公主冲撞后，差点喊出你们是在重逢还是在杀人诸如此类的话。
教授朝着王子们的方向看去，决心看看是王子们什么样。
倒地的安宰赫楞愣地回过头，重逢的拥抱以发呆的男人开始，紧紧相拥为终，安宰赫和他的女友双首相抵，古拉斯看向另外一对，一个漂亮女人摸着眼神木讷的男孩的脸。她不是公主，他也不是王子。年龄差距就可以看出来，是他搞错了。
古拉斯看到男孩脸时，双足驻地。
“报告！”此时的协会大厅，所有人盯着潜伏者罗伯特的直播画面，面色凝重。画面很糟糕，到处都是沙子，仿佛随时可以吞噬整个直播间。会长面色同样凝重，他想，现在无论是多么不好的消息他都能接受。“说！”
“龙族进攻……开始了……”播报员指着中央大屏上一大堆正在移动的红点，他已经把观测画面接到了大屏上。
暂时的飞行员罗伯特接到信号，调转飞机头。正牌飞行员昏睡在驾驶位旁，富豪老板害怕地抱着他的手臂——这家伙哭爹喊娘地求着不要把他弄晕。
“怪物哥，我们好好说话，我有钱，我付你钱，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吧，飞机实在不能卖你，不是我的……”富豪看着飞机外的沙尘暴，终于明白现在不是卖飞机的问题，而是有关于性命的。
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很早以前被小白脸抢走撩妹对象，昨天车子爆胎，今天就遇上了这等事。
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安全离开这，活下来。
罗伯特看了一眼富豪。
“我给！我给！我什么都给！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富豪哭喊，以为怪物不满意，可飞机真的不是他的啊，“对了，我认识个疯女人，她……她那里有个宝贝，我花重金帮她买的，被她叫做魔物，离开之后我可以叫她把魔物送给你，带我离开吧，求求你了！”富豪想这样对方总归带自己离开了吧。可他从未想过对方没有离开的想法。在他身边坐着的，自己抓着手臂的这位，已经是一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经病，任何报酬对他来说都没用！
“先生，所有人都会记得你对屠龙事业做出的贡献。”罗伯特一只手撩开富豪盖住前脸的凌乱长发，把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直播镜头后的每个人，将对罗伯特表示敬意的动作又对富豪做了一遍。
漫天狂沙中，直升机内潜伏者抱着一个正涕泗横流的油腻中年男胖子默默念叨。男胖子双膝触地，哭且大声地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先生，顺着看不见沙子的地方一路跑。跑到终点，你会忘了这里的一切。”罗伯特说。
直升机停在陆地上，罗伯特把昏睡的驾驶员扔在了富豪的身上，给他们施展了几乎消耗了他一半龙血的魔法。
做完这些后，他扛着摄像机，看着联络器上传来的卫星图，往前跑去。他并不是没考虑过在直升机上做完这一切，但直升机上他必须消耗精力去为整架飞机阻隔沙尘暴的影响，他没有那么多的龙血支撑他记录整个过程，而且龙族也有会飞的，直升机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坠机人亡的事也是早晚。所以他选择了亲身记录。
罗伯特一路跑，看着自身定位离红点越来越近。前方的沙尘后隐约有几道身影，他屏住呼吸，施展权术隐藏了气息的同时，脚步没有停下——潜伏者每个人都是如此，永冻之心是他们的必修课。
协会大厅内的所有人跟着罗伯特一起屏住呼吸。分析部的各部员已经做好记录龙族先遣部队的准备。
“融掉骨渣！”烟尘中传来大喊，所有人吓了一跳，紧接着看着镜头一转，稳定后已是灰尘弥漫。罗伯特抱着摄像机一个前扑，有人对他进行了攻击！吓了一条后众人反应过来……“别打，别打，一帮的！”罗伯特大喊。
沙尘后的身影毫无疑问是陈安宇他们，此时寻龙小队的四人，加上宙斯墓地二月游的五人，一共九个人，由李潇洒举着魔杖带头，警惕地看着罗伯特。
罗伯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摆正了镜头。对方会魔法的行为让他停止了永冻之心。谁能想到这里还会有人类？
他求饶的行为，加上只有污血种才有的白发红眼也向对方证明了他不是个偷袭的混血——经过古拉斯的一番言辞，众人都知道了龙族要在今日来犯，这会儿的行为是在提防混血种。李潇洒最怕死，所以他最积极。
“古拉斯教授？”大厅内有人喊。就像明星在普通人耳中家喻户晓，屠龙界也有它们的超级巨星，此时中央大屏上出现一名老人，当他们看见这名老人时，他们惊叹的语气快要溢出直播画面直接传达到真人那里了。
“守夜人托克？”又有人喊。
守夜人托克是内蒙古守夜率最高的守夜人，据说同时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没人不认识这几个突然出现的人类，包括最新斩杀波塞冬崛起的王言初，这位轻轻就已经参与波塞冬的屠龙计划，还是主力。卡希尔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啊，有一位血脉评级为a的毕业生。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古拉斯拉扯着周围人。他看向灰头土脸的罗伯特，“小子，看你是污血种，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得提醒你，龙族马上就要来了，这里很危险，你最好离开这里。”
“我知道。”罗伯特擦了擦被泥土沾满的嘴，“会长已经发出通告邮件，现在全屠龙界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古拉斯微微一愣，“会长？”虽然不知道会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现在立刻离开。”
罗伯特朝着人群反方向走，古拉斯拦住他，“走错方向了。”
“我知道。”
“那你还走？疯啦？”
“我要记录来犯大军的所有品种。”
古拉斯没用权术，罗伯特抱着相机轻而易举地从他的胳膊地下钻过。古拉斯沉默一阵。“好孩子。”他说道，这次他用权术拦住了罗伯特，罗伯特的脚仿佛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整个人在地上动弹不得。罗伯特还是年轻人，在龙血上的运用又怎么比得过多年经验的老头子。就这样，他一动不动。
“快。快放开我，你应该知道，龙族来犯，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罗伯特大叫。
“关于他们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古拉斯从口袋掏出一大叠纸说。他对着摄像头——他知道罗伯特在录视频，“有误的话随时来找我，卡希尔古龙学教授古拉斯负责到底。”
他的语气坚定，犹如在每个人脑袋里放了一个警钟，嗡嗡作响。
屠龙协会的会长认得古拉斯，他小时候上过这名老头的公开课，那时候他还不是个老头，说话还算有趣。他知道这名老师有个品行，那就是从不撒谎，“罗伯特。护送古教授抵达最近的污血种酒店，我们要尽快获得情报！交给你了！”
“是！”罗伯特接到命令。
正当众人觉得希望来袭的时候，一头巨大的怪物映入了中央大屏。“恐怕来不及了……”伴随着怪物出现，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整个大厅的气氛沉寂下来，落针可闻。
“看样子是最坏的结果了。”教授环视周围，九个人渐渐围拢，四五头巨龙将他们团团围住，正对着他们用鼻孔吐气。这里的每一头都要比陈安宇在神区见的大，那天追着他们跑了几条巷子的飞龙，跟眼前这几头比起来，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分析部，他们生还的概率是多少。”
分析部的部员压下了键盘，“报告会长，五头S级纯血龙主，概率是……零……”
有时候一片大海的美景你却只能看到一滴水珠，起初你搞不懂为什么，后来你才明白，它是你曾流下的眼泪……
会长目光重新回到中央大屏下，画面上的男孩叫嚣周围人，吊挂在门框上直到天黑……无论如何……他在画面上看上去多么的不堪，他也是案发地目前唯一一位屠龙士。会长几乎放齐了阿拉善，他想每个人现在的想法同他一样，这倒不是因为眼下唯一的“勇士”看上去是个不大靠谱的男生，甚至于说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无人对他抱有希望，而是试问就算是当今最强的屠龙士在那里又如何，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对抗多少龙族？“指挥部，联系潜伏者。雪莉，把我的邮件发到全平台，暂时只对屠龙者开放，还有，告诉灵狐，让他有多少带上多少人，立刻启程阿拉善，他应该在内蒙古……”
正如陈安宇有在屠龙协会正式注册的屠龙者，也有未在屠龙协会”注册”的屠龙者。像陈安宇这样的屠龙者，在发送邮件给协会的那一刻开始，协会就通过独立卫星定位该用户，而“潜伏者”虽然同样部署于协会，但他们并不会被定位。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帮助协会监控那些未发现自己特殊能力的污血种，整个行动需要保密。污血种酒吧的工作人员几乎全是潜伏者。
如果说屠龙者是行走于光明的杀龙斗士，那他们就是行藏于暗中的防龙斗士，只不过是对付污血种，可以说他们只管对污血种的事不管龙族的事……但当协会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一群随时可以加入正常屠龙编队进行战斗的屠龙者。
“在突袭……附近……有一位潜伏者，部署于拉里格香酒店，会长！”播报员竭尽全力地报道。
雪莉已经匆匆下楼。
中央大屏画面一变，变成了一副正在连线的画面图。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需要潜伏者做什么？会长在喊出联系潜伏着的时候，众人已经明白，面对突然袭击现世的龙族阿拉善沦陷已是必然，那之后呢？阿拉善沦陷之后呢？在大厅里的他们一无所知，多少个？什么品种？几个龙首？几个龙主？甚至有没有龙王？他们战斗力如何？人类又该如何抵抗？他们需要唯一在现场的人告诉他们，敌人究竟有多强。就像各类电影里拍的那样，哪怕面临世界末日，也要试着抵抗一下。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末日究竟有多严重的情报。
这一刻，面对如心电图的画面，所有人无一例外迫切它能跳一跳，对面有人在，立马接，马上接！没人希望反抗世界末日这件事被一通电话压垮，平常喜欢慢慢悠悠接听电话的人这一刻也在心里怒叫道，并且发誓如果对面现在接了以后定会改掉这个臭毛病，让别人苦等真是件痛苦的事。所幸，不负众望。
“会长？”电话里那头的人说话时充满不可思议，“有什么事吗？你要来内蒙古？需要给你定个房间吗，定金是200……”
会长邮件早已不是秘密，几乎所有业内人士都知道。说实话，大多数人甚至把它当作一个“笑话“看待。因为大多数人并不认为龙族会在他们活着的这天入侵现世。可真的发生了入侵，大多数人还是会心慌吧，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个玩笑。此时的大堂经理坐在直升机上，刚刚道歉了对富豪的粗如举动，这会儿看到了手机上的邮件提醒，以为今天是愚人节延后了。他和会长开玩笑道。
“潜伏者罗伯特。”电话里会长的声音低沉。
大堂经理愣了愣，他的手里举着专业的用来直播的摄像机，私下里的电话不可能这么正式的叫他，工作单位加名字，只有在正式宣布任务的时候才会。他正准备记录英雄会的比赛过程。他本是陪伴一个难缠老板来的一名员工，正打算帮老板记录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越野车比赛，整个过程就像是小孩在玩玩具。可现在你却告诉他有另外一间事请要去做，也是陪老板，不过是去赴死。因为啊……大堂经理看见手机里的那封邮件。
经理自从宣誓当上潜伏者的那一天起，他就对自己说，无论协会怎么要求。他已经做好了为事业赴死的准备，他有这个觉悟。现在，老天让两个老板同时给他任务，作为员工的他似乎很难办，到底该听哪个老板的呢？这是个引人思考的问题。倘若龙族真的来犯，他现在挂掉电话，假装断了信号，驾驶直升机飞走，事后似乎也没人可以怪他。
经理想，大概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答案始终如一。
“会长，我该怎么做。”
会长深吸一口气，“我想你大概已经了解了，那么……把这一切记录下来，我们需要在大战前了解他们的战力，感谢你对屠龙做出贡献，屠龙勇士罗伯特。”会长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他停动作的那一刻，大厅内上百人与他一样，盯着屏幕上那个年轻人的照片，或多或少送出表达自己敬意的动作，整个大厅的气氛沉闷了下来，每个人都知道罗珀特要做什么，正因如此，每个人都知道怎样的未来在等着罗伯特，作为斥候的他必死无疑。他们会永远记得这一天一位叫罗伯特的潜伏者对人类屠龙事业做出的伟大贡献，不，现在的他是真正的屠龙勇士，应该是屠龙勇士罗伯特。“我的邮箱会对你一直开放，有什么话，在那之前……一定说。”
“会的。”龙族无法限制人类的网络，罗伯特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在拍下视频葬身前的最后一秒，视频会被传送到协会本部，这是大厅内所有人想到唯一的办法——无法在阿拉善抵挡住他们，那就在以后的地方建立起防线。现在只能等待罗伯特可以把对方有多少数量，和那些品种记录下来，这样全世界的屠龙者都能有个准备。罗伯特也明白自己的工作。
“但是很不巧，我现在就要说。”经理的头在中央屏幕上出现，“我原本打算录视频的，刚好有直播设备，这样清楚吗。”
“快，分析部！”
……
直升机上，罗伯特打开直播设备，他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后背冷汗一片。他无法向他的内心解释这么做的选择是否正确？也许对？也许错，也许他应该挂掉电话，就这么假装没信号，也就听不到后面的话。也许他就跟着现在的老板一路往回飞，飞出阿拉善，甚至飞出内蒙古，这样他就安全了。也许他可以像屠龙勇士杰西卡那样在空中战死——最近最有名气的屠龙勇士他杀死了龙王中的佼佼者波塞冬。
“怪物！怪物！怪不得我觉得你怪怪的，原来你是个怪物！”
“我不是怪物，这是我的权术，听风。”听风可以帮助人追捕目标，不需要靠眼睛。经理看着倒在地板上大肆挥手尖叫的老板，这不怪他，任何人见了普通人变成白发苍苍的红眼人都会发疯，“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我希望可以买下这架直升机。我想他是够的。我想买下你的飞机，因为我要去做一件大事。你不必跟着我。”
“怪物，别靠近我……这辆直升机是我的，是我的，谁都不准买走他。”老板大吼。他是那么的害怕，抱着一旁驾驶位的扶手紧紧不松开，却对他的直升机恋恋不舍。
“警报，警报，本市阿拉善即将引来有史以来最大沙尘暴，请在本块区域的住民或是游客，立即向安全地区撤离，警报……滋滋滋……”
“现在想卖也来不及了。”直升机中控台广播穿来广播员的播报，机舱外开始聚集起沙子和烁石，在富豪一脸惊恐地后爬时，经理收起了银行卡。
直升机的外部仿佛被贴了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周围想要靠近的沙子一一阻隔。
滴滴，滴滴。
“本市……滋滋滋……”
“本市？本市咋了？怎么刚调出来就没声了？坏了？”李潇洒探身到前排手指放到车机切换频道的按钮上，拍了拍。一脸疑惑。
“别碰！”音乐家怒吼，表情和被碰了财产的守财奴一样。
李潇洒切了一声，决心不和守财奴计较，坐回了位子上。
安宰赫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车子外面都是卷起的沙子，有个奇怪的现象他没说，就是从刚刚开始，周围就看不见与他们一同比赛的车子了。比赛比赛，也得有其他参赛选手才叫比赛，自己和自己比的能叫比赛吗？
车子一抖一抖，听声音像是快要散架。车内的四人被猛地一震，在车子内东倒西歪起来。李潇洒头撞在了车天花板上，陈安宇和安宰赫拉着门把手，这一下手快要脱臼，音乐家因为是假人没有痛觉，血冒了他一头，从额头上一直流到车方向盘上，他脸朝方向盘倒在了上面。
这一下过后每个人都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情况？”李潇洒呲牙咧嘴，当他顺势看向车窗外时，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在前方出现，正向来着他们车子肆虐而来。谁能想到在沙漠中遇见沙尘暴这样的不幸事会降临到他们身上，没人希望在沙漠中遇见沙尘暴，这种事被他们碰上了？“前面！前面！前面！调头！调头！快调头！”
音乐家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陈安宇呼喊了几次哈迪斯的名字都无动于衷，几次希望哈迪斯在的时候他都不在，这次也不例外，一如既往的在关键时刻坑人。
“求助电话，求助电话……”李潇洒低头满世界地找他的手机。
安宰赫一跃而起，翻到了主驾驶位，把不动的音乐家身体扔到了车后排，手握在方向盘上，脚踩油门。车子向着龙卷风迎面而去。
“你疯了？！”李潇洒大喊，“快，快停下，没人陪你去送死！”手机没有一点信号，这一刻，李潇洒的脑子转得比任何时候要快。他忽然明白安宰赫为何要这么做。
“你不会还要去赴约吧，你特么是不是傻，你还真的相信那狗屁教徒的话？特么都是骗你的！你死了都见不到你女朋友的！陈安宇，快，帮我按住他！”
陈安宇看着安宰赫的眼神——始终如一的盯着前方，那是龙卷风所在，他也看到了，狂风比从前在书上或者是电视上见过的都要大。毫无疑问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他们这辆车。车子还在往前驶，安宰赫看着龙卷风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在看一个足以摧毁他生命的可怕之物，就好像，就算对面是任何东西，他都会前进，他把它当作了终点，一个可以……的终点！就是对面是阎王爷，说着你过来就立刻暴毙，他也会毫不犹豫前进，这因为这是他的终点。
他忽然想到守夜人咖啡之夜对自己说的话，“如果她遭遇了危险，无论她在哪里，无论有多危险，大概都是非救不可吧。”……陈安宇伸出的手收回了。
“他妈的。”李潇洒咬牙切齿道，他虽然把两孩子当朋友，可以为他们有时候不顾性命一丢丢——那天就是这么帮助陈安宇对付那名龙首，可这两孩子是去送死？白白送死欸？就为了救两个人把自己的命搭上，这种蠢事他又怎么会帮？李潇洒从怀里掏出魔杖，嘴里吟唱了一个叫做“融掉骨渣”的爆炸魔法，杖头指向了车底。
“轰”的一声，车子四分五裂，在前往龙卷风的途中炸开，李潇洒在炸开的最后关头给每个人套上了一个坚硬小龟壳。
“不！”
青铜大门终于不堪重负，被破开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缺口。托克威尔斯拍了拍身边年轻人的肩膀，语气豪迈地和超人回到他的城市大喊我终于回来了一样，“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
王言初靠在老教授朋友的身上，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这一次他也没留余力。
“快。”古拉斯眯着双眼，顾不得适应几月不见的光，施展了一个隔绝风沙的魔法在人群周围，二个月来他们日日夜夜紧盯风暴眼上龙族的动向，自然知道他们会在今日进攻的消息。也知道外面大概是个什么状况。
眼下他们没有碰见路过的混血种。
说明他们比预期的早出来一点点。
“尽管已经是最坏了，但还不算最坏。”古拉斯看着健全的双手，二个月来光吃草团子的他消瘦了很多，头发也白得更多。他看着身后互相倚着的一老一少，两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还有一个女孩和一个女人，他们是最后几天进来的，头发上沾满了灰。他们进来的方法同他们一样，误触了宙斯墓地的开关，那时候他们犯傻到没有抓紧门开的机会。不过这也不怪他们，谁能想到还会有人光顾？两个女孩来的方式相同，听说都是被人绑架，被人弄晕后，醒来就这样了。不过总的来说，全部人活了下来，相安无事。
“安宰赫？”古拉斯教授跌倒在地。年龄较小的那位一溜烟从他身旁蹿过，差点把他的老骨头给撞散架。
古拉斯顺着小年轻的背影望去，心说发生了什么？被困在墓地里两个月的教授虽然身在汉营心却还在曹，他还未搞清楚状况呢。片刻后，他才缓过神。小女孩冲出去的样子和充沛感情的喊话，明显是在对阔别已久终于相见的人说我们又相见了好开心。回想女孩们说的是被人所绑架到这，古拉斯终于明白过来，应该是来接小女孩的真命天子来了。只有被恶龙抓捕的公主在看到王子来救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喊出王子的名字。他们明显就认识，她在与就别的人重逢呢。不过……重逢……感情在这个鬼地方还能碰到熟人？又一个人从他身边蹿过，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人才会导致蜂拥而至……乃至疯狂，连过路的老人都不看，难道不知道单身狗也有老人嘛！古拉斯再被一个公主冲撞后，差点喊出你们是在重逢还是在杀人诸如此类的话。
教授朝着王子们的方向看去，决心看看是王子们什么样。
倒地的安宰赫楞愣地回过头，重逢的拥抱以发呆的男人开始，紧紧相拥为终，安宰赫和他的女友双首相抵，古拉斯看向另外一对，一个漂亮女人摸着眼神木讷的男孩的脸。她不是公主，他也不是王子。年龄差距就可以看出来，是他搞错了。
古拉斯看到男孩脸时，双足驻地。
“报告！”此时的协会大厅，所有人盯着潜伏者罗伯特的直播画面，面色凝重。画面很糟糕，到处都是沙子，仿佛随时可以吞噬整个直播间。会长面色同样凝重，他想，现在无论是多么不好的消息他都能接受。“说！”
“龙族进攻……开始了……”播报员指着中央大屏上一大堆正在移动的红点，他已经把观测画面接到了大屏上。
暂时的飞行员罗伯特接到信号，调转飞机头。正牌飞行员昏睡在驾驶位旁，富豪老板害怕地抱着他的手臂——这家伙哭爹喊娘地求着不要把他弄晕。
“怪物哥，我们好好说话，我有钱，我付你钱，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吧，飞机实在不能卖你，不是我的……”富豪看着飞机外的沙尘暴，终于明白现在不是卖飞机的问题，而是有关于性命的。
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很早以前被小白脸抢走撩妹对象，昨天车子爆胎，今天就遇上了这等事。
他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安全离开这，活下来。
罗伯特看了一眼富豪。
“我给！我给！我什么都给！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富豪哭喊，以为怪物不满意，可飞机真的不是他的啊，“对了，我认识个疯女人，她……她那里有个宝贝，我花重金帮她买的，被她叫做魔物，离开之后我可以叫她把魔物送给你，带我离开吧，求求你了！”富豪想这样对方总归带自己离开了吧。可他从未想过对方没有离开的想法。在他身边坐着的，自己抓着手臂的这位，已经是一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经病，任何报酬对他来说都没用！
“先生，所有人都会记得你对屠龙事业做出的贡献。”罗伯特一只手撩开富豪盖住前脸的凌乱长发，把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直播镜头后的每个人，将对罗伯特表示敬意的动作又对富豪做了一遍。
漫天狂沙中，直升机内潜伏者抱着一个正涕泗横流的油腻中年男胖子默默念叨。男胖子双膝触地，哭且大声地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先生，顺着看不见沙子的地方一路跑。跑到终点，你会忘了这里的一切。”罗伯特说。
直升机停在陆地上，罗伯特把昏睡的驾驶员扔在了富豪的身上，给他们施展了几乎消耗了他一半龙血的魔法。
做完这些后，他扛着摄像机，看着联络器上传来的卫星图，往前跑去。他并不是没考虑过在直升机上做完这一切，但直升机上他必须消耗精力去为整架飞机阻隔沙尘暴的影响，他没有那么多的龙血支撑他记录整个过程，而且龙族也有会飞的，直升机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坠机人亡的事也是早晚。所以他选择了亲身记录。
罗伯特一路跑，看着自身定位离红点越来越近。前方的沙尘后隐约有几道身影，他屏住呼吸，施展权术隐藏了气息的同时，脚步没有停下——潜伏者每个人都是如此，永冻之心是他们的必修课。
协会大厅内的所有人跟着罗伯特一起屏住呼吸。分析部的各部员已经做好记录龙族先遣部队的准备。
“融掉骨渣！”烟尘中传来大喊，所有人吓了一跳，紧接着看着镜头一转，稳定后已是灰尘弥漫。罗伯特抱着摄像机一个前扑，有人对他进行了攻击！吓了一条后众人反应过来……“别打，别打，一帮的！”罗伯特大喊。
沙尘后的身影毫无疑问是陈安宇他们，此时寻龙小队的四人，加上宙斯墓地二月游的五人，一共九个人，由李潇洒举着魔杖带头，警惕地看着罗伯特。
罗伯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摆正了镜头。对方会魔法的行为让他停止了永冻之心。谁能想到这里还会有人类？
他求饶的行为，加上只有污血种才有的白发红眼也向对方证明了他不是个偷袭的混血——经过古拉斯的一番言辞，众人都知道了龙族要在今日来犯，这会儿的行为是在提防混血种。李潇洒最怕死，所以他最积极。
“古拉斯教授？”大厅内有人喊。就像明星在普通人耳中家喻户晓，屠龙界也有它们的超级巨星，此时中央大屏上出现一名老人，当他们看见这名老人时，他们惊叹的语气快要溢出直播画面直接传达到真人那里了。
“守夜人托克？”又有人喊。
守夜人托克是内蒙古守夜率最高的守夜人，据说同时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没人不认识这几个突然出现的人类，包括最新斩杀波塞冬崛起的王言初，这位轻轻就已经参与波塞冬的屠龙计划，还是主力。卡希尔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啊，有一位血脉评级为a的毕业生。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古拉斯拉扯着周围人。他看向灰头土脸的罗伯特，“小子，看你是污血种，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我得提醒你，龙族马上就要来了，这里很危险，你最好离开这里。”
“我知道。”罗伯特擦了擦被泥土沾满的嘴，“会长已经发出通告邮件，现在全屠龙界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古拉斯微微一愣，“会长？”虽然不知道会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现在立刻离开。”
罗伯特朝着人群反方向走，古拉斯拦住他，“走错方向了。”
“我知道。”
“那你还走？疯啦？”
“我要记录来犯大军的所有品种。”
古拉斯没用权术，罗伯特抱着相机轻而易举地从他的胳膊地下钻过。古拉斯沉默一阵。“好孩子。”他说道，这次他用权术拦住了罗伯特，罗伯特的脚仿佛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整个人在地上动弹不得。罗伯特还是年轻人，在龙血上的运用又怎么比得过多年经验的老头子。就这样，他一动不动。
“快。快放开我，你应该知道，龙族来犯，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罗伯特大叫。
“关于他们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古拉斯从口袋掏出一大叠纸说。他对着摄像头——他知道罗伯特在录视频，“有误的话随时来找我，卡希尔古龙学教授古拉斯负责到底。”
他的语气坚定，犹如在每个人脑袋里放了一个警钟，嗡嗡作响。
屠龙协会的会长认得古拉斯，他小时候上过这名老头的公开课，那时候他还不是个老头，说话还算有趣。他知道这名老师有个品行，那就是从不撒谎，“罗伯特。护送古教授抵达最近的污血种酒店，我们要尽快获得情报！交给你了！”
“是！”罗伯特接到命令。
正当众人觉得希望来袭的时候，一头巨大的怪物映入了中央大屏。“恐怕来不及了……”伴随着怪物出现，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整个大厅的气氛沉寂下来，落针可闻。
“看样子是最坏的结果了。”教授环视周围，九个人渐渐围拢，四五头巨龙将他们团团围住，正对着他们用鼻孔吐气。这里的每一头都要比陈安宇在神区见的大，那天追着他们跑了几条巷子的飞龙，跟眼前这几头比起来，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分析部，他们生还的概率是多少。”
分析部的部员压下了键盘，“报告会长，五头S级纯血龙主，概率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