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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女巫预言,破土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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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身处黑暗中,一念之间却成空;

    天降异象不知意,唯忧预言晚成时。

    百川之地,拥有百条河流万座山,河流与山川纵横交错,错综复杂,其中一座被河流环抱的山川位于百川城南三百余里,名曰罔极山(无尽的意思),原为故者之居,后由于漫山遍野葬满了故去的人而被人们废弃,罔极山有对故去之人无尽思念之意,如今这里又被叫做遗忘之地。

    罔极山漫山遍野尽是先人灵位,当然还有大家族的陵地,不过年代久远已经没有后人前来祭拜了,守墓人居住在半山腰的破旧木屋中,他只需要照顾一座坟墓,那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土堆,没有像样的碑文,也没有烧香祭拜的台案,更没有摆放贡品,简陋的样子没有人会留意,甚至看不出来是一座坟。

    一大早守墓人又来到墓前,这座坟几十年来没有任何改变,安静的躺在原地,除了定时定期的往坟上培土,守墓人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或者说是等待着,宽大厚重的黑色袍子遮住了整个身体,守墓人坐在坟前淡淡的说道:“来了为何不现身?”来人是谁?正是那阴山镇烟雨楼的女巫青嫣。

    “看来你的功力又精进了。”青嫣看着坟墓出神,守墓人的话音听不出喜怒,“你一共来过三次,每二十年一次,六十年来你的容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青嫣笑了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别忘了我是女巫。”守墓人哦了一声没有继续接下去,转身向木屋走去,边走边说道:“走吧,去屋里说。”

    青嫣没有推迟,跟着守墓人的脚步进了木屋,屋子虽然陈旧却异常的干净,青嫣讽刺道:“没想到你把屋子收拾的如此安静。”守墓人语气一成不变,回答道:“整日除了收拾屋子便无他事,你说这屋子能不干净吗?”青嫣笑着接过守墓人递来的茶水,守墓人接着道:“这些年你做了不少事?”青嫣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抬眼看了一眼守墓人道:“你从何得知我做了很多事?”

    “那个预言难道不是你说的吗?”守墓人退下宽大的袍子,青嫣看到守墓人脸上带着的素色人脸面具便放下茶杯说道:“这是第几个了?”守墓人回答道:“第三个,你来一次我就得换一个新的。”

    “怎么?不想我看见你的面容?”守墓人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想让你看见,而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声音中略带悲情与沧桑,青嫣从守墓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悲痛,便岔开话题道:“他快回来了,预言也要成真了。”让青嫣不解的是守墓人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兴奋或者激动,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那就好,那就好。”

    青嫣追问:“怎么你不高兴?”守墓人冷哼一声道:“时过境迁,就算他回来了又能有多高兴?又能有多激动?更何况他又能记住多少?”青嫣没有接话,守墓人说的很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早就不是他生活的时代,而他牵挂的人早就跟着时代随风而逝了,青嫣起身,“应该就在这几天回来,我该回烟雨楼了。”守墓人突然说道:“你还住在烟雨楼吗?”

    青嫣轻声叹气,回答道:“是啊!不然我还能去哪。”守墓人哦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阴山镇已经荒废了,烟雨楼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成了空楼,琦仙的法力波及整个中州大陆,虽然到现在依旧没能破解祈天台上的法阵,却把整个中州大陆以及龙氏王族牢牢的控制在手。

    青嫣停下离开的脚步,说道:“这里也不安全了,可能已经被琦仙发现了,她恐惧摘星塔上法阵的力量,所以她更害怕蓝氏王族的力量,希望你能保他平安。”守墓人点了点头道:“多谢你关心,琦仙忙着跟叛军周旋,估计没时间管这边。”青嫣留下句那样最好便离开了屋子。

    夜里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第二天天刚亮守墓人就被敲门声从梦中惊醒,罔极山只有他一个活人,除非是他回来了,或者是琦仙的人找到了这里,守墓人从床头摸出佩刀,悄悄的来到门口,贴着木板墙听着屋子外边淅淅沥沥还在下的小雨,门外又传来三声有礼貌的敲门声,只听门外之人急促的说道:“麻烦你行个方便!”守墓人一听热泪盈眶,这个声音让他感到熟悉,呢喃道:“这六十年的光景没有白等!”没错是自己等待的人回来了,守墓人打开了门,一个浑身赤luo的少年站在门外,打着哆嗦说道:“麻烦你帮帮忙!”

    守墓人把那赤luo的少年领进木屋,那少年无知的看着周围,傻傻的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守墓人停下脚步说道:“我先带你去洗澡,然后给你找一身衣服,剩下的事我们慢慢说。”

    少年洗好身子,穿上衣服已接近午时,此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阴沉沉的天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守墓人心想应该很快就会云开雾散了,少年吃着东西问道:“我感觉我睡了好久,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守墓人坐在角落里,平静的看着少年说道:“你叫蓝辰!”那少年停下了动作口中念道:“蓝辰?”守墓人起身打开柜子,从柜子中拿出一臂长的盒子放到蓝辰的面前,说道:“这是……有人托我送给你的礼物,恭喜你回来了。”说话间似乎有所隐瞒。

    蓝辰急忙起身行礼道:“我们素未谋面,你收留我不说,还给我饭吃,这……还送我礼物我岂能接受!”说罢便要推迟,守墓人道:“这礼物是你的一位朋友托我给你的,说能帮助你想起一些事情。”少年将信将疑的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把修长的唐刀,刀柄上的那颗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蓝辰的思绪突然飞速运转起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那一天正是司徒飞的册封仪式,也是蓝辰中衰亡术的第一次卧床。司徒飞飞奔到蓝辰的寝宫,把自己被册封的消息告诉给蓝辰,“从今天起我就是殿下的贴身侍卫了!”蓝辰为之高兴把自己的佩刀送给了司徒飞,司徒飞见状急忙推迟道:“殿下这是你最喜欢的佩刀,你怎么可以把他送给我?”

    蓝辰苦笑道:“怎么你害怕这妖刀?”司徒飞摇头道:“这把刀是世上的绝品,而且是妖云老先生最后的遗作,与殿下所用刀诀如出一辙,我怎么能要?”蓝辰把妖刀按在司徒飞的怀中说道:“你是我的贴身侍卫,以后我的安全可能就全靠你保护了,而且我这身体恐怕时日无多,这刀估计很快我也用不上了!”

    “怎么会?殿下一定能好起来的。”司徒飞看了看妖刀有些犹豫,又看了看蓝辰,最后决定道:“这样,妖刀我先替殿下保管,如果有一天殿下康复了,我定当还给殿下。”蓝辰高兴的说道:“好!”

    突然木屋外响起了惊雷,蓝辰被惊醒,思绪被拉回到现实中,“我想起来了,这是我送给司徒飞的妖刀,先生,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守墓人似乎被噎住了一样,好半天才说道:“我没见过你说的人。”说着又把一件淡蓝色围巾递给了蓝辰,蓝辰见到这淡蓝色的围巾脱口便道:“段冰冰?”

    “好了!你吃好就该走了!”守墓人边说着话边将蓝辰向门外推去,蓝辰抱着妖刀拿着围巾说道:“先生,你一定知道更多关于我的事情,麻烦你告知!”守墓人厉声喝道:“我不知道!你赶紧给我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说罢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蓝辰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了?段冰冰又是谁?我又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一系列的问号浮现在脑子里,越想越想不开,越想不开越头疼。

    突然一记惊雷从天而降直接劈在木屋之上,木屋瞬间倒塌,黑烟滚滚,蓝辰大喊着奔向木屋,没跑几步轰隆隆又是一记惊雷,原本还有点样子的木屋彻底被劈了个粉碎,木板被瞬间点燃,蓝辰一拍脑门脱口道:“诶呀!那面具先生还在屋子里啊!”

    高塔之上,琦仙收了功力,齐圣衣急忙上前搀扶,“师父你还好吗?”琦仙摆了摆手道:“还好还好,只是没能劈死那个少年,去通知长老团预言已经发动了,复国军与叛军很快就会有动作。”齐圣衣应答的干脆:“是!师父,我这就去办!”

    罔极山木屋已经烧成了灰烬,蓝辰没有找到守墓人的任何线索,只能一个人离开,半山腰之上的守墓人静静的看着蓝辰离开的背影,口中呢喃道:“希望这一世你不要有所遗憾!”守墓人目送蓝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转过身来看了看那被破开的坟墓,拿起铁锹将其一点点的填平,一边填土一边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守墓人看了看自己那还在冒烟的木屋,摇了摇头道:“住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这惊雷可真会选地方,两次都打在同一个地方。”说着向百川城摘星塔的方向看了看,那摘星塔隐隐约约的出现在视线的尽头,守墓人说道:“还真让青嫣说对了,只是没想到摘星塔上的家伙竟然会拿天雷诀劈我。”转念又一想才发现琦仙的恐怖,三百多里的距离不说,劈的不仅精准,力道还只大不减,但是让守墓人更惊讶的并不是琦仙的力量,而是那青嫣用在蓝辰身上的法诀,竟然这么快就让他想起了段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