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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王党阴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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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飞贼埃里克的尸体在圣尼凯斯街被人找到的时候,人们还没有意识到,另一位圣使也在这一夜,转瞬逝去。

    在圣尼凯斯街遍地都是的马车残骸中,几个骑兵找到了拿破仑的贴身侍卫,阿里的尸体。

    仅仅是一夜,圣使与堕圣使的比例,又变得势均力敌。

    或许这场阴谋的策划者,目标根本不是拿破仑,而是这两个出现的圣使。他们成功了。

    实力对比又回到了4:4。

    可是却已经可以看到,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堕圣使一方。他们还活着的四个人:路西法、弗兰克、霍斯特和卡尔公爵,无一不是实力让人胆寒的人物。

    而在圣使一方,我、凯瑟琳、萨黛和文森特,我们已经是最后剩下的全部力量。

    圣尼凯斯街街角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尖叫着的贵族女孩和民众,他们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而骑兵和军官们则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跑向了拿破仑的马车。

    如果第一执政死了,那他们这辈子也都毁了。拿破仑的马车一个车轮损坏了,而后车厢被炸弹的碎片凿出了几个大洞。

    所有人都担心了起来,如果第一执政被某一个弹片击中,那就是致命的伤害!然后,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拿破仑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蓬头垢面,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咳......呛死了……咳咳……”

    不过所有士兵都笑了,至少第一执政仍然完好无损。接着,约瑟芬也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喂!军官先生!刚才什么情况?!”

    “夫人,我们刚才想要移动开一辆马车!谁知那辆马车里竟然装有炸弹,是我们疏忽了,抱歉!”

    拿破仑面色铁青,显然是并不接受他的回答,“你们的疏忽造成了多少人伤亡?!”

    “后面有几个骑兵军官被炸死了,还有几个受伤的——”

    拿破仑却也懒得听他说什么,直接朝着爆炸现场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拿破仑执政——那里可能有危险——”

    “士兵!我是上过战场的人了!不像你,天天拿着国家的俸禄,在巴黎花天酒地!”

    骑兵被说得对哑口无言,只好无奈的站在一旁,头上不断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滴。

    拿破仑来到那片残骸之间,然后,他的视线凝固了,就像是在四年前,我在战场上看到狄舍的尸体时,那充满震惊的神情。

    他棕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一瞬间充满了什么晶莹的水,他们在瞳孔里不住晃动的火把中,颤抖闪烁着,像是一片突然间惊涛骇浪的湖泊,摇晃着钻出了一头巨大的水怪。

    他很少出现这样的神情,可以说是只有记忆力,那么深刻的几次。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是在1796年,意大利的那个深秋。他在米尔隆的尸体旁,洒下了太多廉价的眼泪。

    第二次,是他在四年前,接到狄舍的死讯时。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握着那封薄薄的信,不住颤抖着。

    第三次,是在这一天,跟随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阿里,死在了一场预谋的刺杀下。

    第四次,是在阿斯佩恩,拉纳元帅被炸断了双腿,在痛苦中死去。

    他的愤怒,他的仇恨,在这一刻,像是一片堆满了干柴的山谷,被一滴火种,完全点燃。

    内心深处铺天盖地的大火,也仅仅化作了他湿漉漉的眼眸与微微发红的眼眶。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将所有情感深藏在心里,然后用那张冷酷无情、杀伐果决的面孔,在冰冷的微笑中,面对整个世界。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拿破仑的目光看向街道的尽头,一队警察正簇拥着一辆马车,向着这边开来。拿破仑认识那辆马车,是富歇的。

    马车很快就赶到了,富歇穿着皮大衣,带着帽子,一身的深灰色打扮从马车上跳下来,他皱着眉看着现场,那双小眼睛中闪烁着精明和畏惧,“第一执政,是上帝保佑了您。”

    “我没有任命上帝作为警务大臣!”拿破仑大声的说道,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这句话。可以看到,富歇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三天之内,如果你无法查出,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起刺杀,那么我想你的警务大臣职位,也可以找更好的人担当了。”

    拿破仑冷漠的声音,听着让人心里直冒寒气。

    富歇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去剧院!”

    “第一执政大人,都出了这样的事,还要去剧院吗?”

    “我必须要露面,和我的妻子一起。因为,我要扫除那些关于我的家庭的,该死的谣言。”

    当三天后,富歇再次来到拿破仑的书房时,他终于查清了,这起案件的主谋。

    他阴鸷的眼神,与窗外巴黎灰蒙蒙的天空一样,冰冷的好像没有任何温度。富歇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拿破仑的桌上,然后,他声音低沉,却清晰有力的,说出了一锤定音的话。

    “保王党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