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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沧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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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一条涓涓溪水从芙蓉城外某座高山上缓缓向东流去,蜿蜒盘旋于田野与森林之中,途中又有许多小溪水汇入,小溪变成小河欢快流淌。

    经过千里之后,小河变为滔滔大河奔流不息,直到进入大海的怀抱。

    这条大河发源于东州唯一一座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山,辗转万里奔流大海。

    沧蓝江就是这条大河的名字,美丽且瑰丽。

    沧蓝江入海口非常宽阔,至少有五里宽,河水涛涛,浪花闪亮。

    往日船帆密集往返南北两岸,在海族的攻势下,商船游船全进了港口,没进港口的全被干沉,如今只剩下战船在江面巡逻。

    沧海镇在河的北面,该镇始建于上古年间,是东州最久远的古镇之一。

    据说,当时人类和海族还不是一生之敌。

    由于河水与海水交汇,带来了海量灵气,入海口这里成了天然的修炼宝地,尤其是北岸,而海族先人类一步占据了这里。

    人类不甘示弱,在灵气相对薄弱的沧蓝江南面建立了南玉镇与海族抗衡。

    可想而知,本该是人类地盘被海族占据,当时的先祖有多不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没多久海族便被赶下岸,中间发生了什么激烈的战斗没有记载,反正人类占据了沧海镇。

    从那时起,人类和海族成了一生之敌。

    沧海遗珠一般的沧海镇回到先祖手里后,并没有像在海族手里那样浪费,一座古老的城镇拔地而起,从此以后,沧蓝江北岸成了抵抗海族的前沿阵地。

    次一级的蓝玉镇也同时建立,两大城镇互为犄角,相互守望,抵抗海族一直到今天。

    两大重镇不仅有防御攻击工事,还布置有聚灵阵法,专门汇聚入海口的灵气。

    凡是抵抗过海族的武者都能在镇里免费修炼,修炼时间根据贡献而定,这就导致东州的散修比其他州的散修更厉害。

    百花宫的弟子就不用说了,她们都是轮着来,实力更强。

    在东周,武者们把驯养灵兽的功法发挥到了极致。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逃不过武者们的手心。

    尤其是能适应淡水、咸水两种水类的海兽,比如白头鲸。

    白头鲸可不是白海豚,是正儿八经的长着海豚脑袋的鲸鱼,跟虎鲸差不多大。

    大大的眼睛,萌萌的声音,人性化的表情,是白头鲸最大的特点。

    除了脑袋外,肚皮也是白色的,而背面则是青色,与普通鲸鱼无异。

    白头鲸虽然是六品妖兽,性情却比普通家狗还温顺,是人类行走大海的绝佳帮手。

    传说中,白头鲸之王能找到人鱼岛,人鱼岛上的海族就与人类亲近。

    人鱼,是海族的一种,海族还有许多种类,大海之中凡是人首兽身的都是海族。

    代王没见过海族,听她们描述,海族就是龙宫里的虾兵蟹将,皮糙肉非常凶悍。

    海族还有一个特点,它能驱使海中的妖兽为它所用,这就导致百花宫的防守很艰难。

    碧空万里之下,代王站在白头鲸头上体会了一把非常平稳的乘风破浪,心情宁静。

    白头鲸游得很稳,代王感觉不到颠簸,他没用灵气,没用力量,就那么站着,他的双脚仿佛被黏住了,比冲浪时还稳。

    湛蓝的天空下,偶尔飞过几只低阶飞行妖兽,它们知道入海口这里不安全,急着飞向远方。

    碧蓝的大海之上,刻满阵法的战舰巡游在入海口,上面还有几艘小型飞舟巡视,据说小型飞舟是观星殿最新研制出的战争飞舟。

    战争飞舟还在测试阶段,借着这次战争,观星殿拿出来实测。

    不光这里,北州、西州都有。

    海族进攻了几天,每天都有一次大规模进攻,一次比一次规模大,每次都打到了沧海镇、蓝玉镇,可每次都铩羽而归,损失重大。

    海族损失大,人类也一样,无数英雄倒在这里,倒在十二处海族攻击点,这十二处攻击点都是河流的入海口。

    海族发起狠来,是东南西北四面最狠的一处。

    东州不像南北二州,有天险关隘可受,也不像西州,可以据城而守。

    一旦让海族沿河而入,那么以东州错综复杂的水道,东州人类很可能就此消亡。

    因此,入海口必须守住,尤其是沧蓝江。

    “诸位同道,海族暂时还没攻来,按照往日的经验看,海族在下午肯定会进攻,大家可以回去稍事休息。”叶香香站在最大的那艘战舰上说道。

    代王上辈子没亲眼见过航母,甚是遗憾,如今见到百花宫的战舰,超过三百米长的舰身与山东舰相比还要长一点,这艘船应该是天隐大陆最大的打鱼船了吧。

    明明人在距离自己三百米开外的船上,可听着声音就如同在耳边诉说一般,可见实力之高。

    代王闻声望过去,那艘最大的战舰之上,还有其他大宗门的人,那些人他没见过,应该是其他宗门的人。

    忽然,他感觉有两道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他,不知怎的,他觉得船上有人对他不怀好意。

    从来到沧海镇之后,代王感觉到了许多别样的目光,是对“山寨”的怀疑,是对“山贼”的怀疑,怀疑山寨头子良心发现是有目的的。

    对此,代王始终保持沉默,因为他知道,要让吃瓜群众改变对清风寨的固有的观念,短时间内做一两起好事没用,关键是长时间做好事,还要忍受质疑不能有怨言。

    代王可以不在乎吃瓜群众怀疑的目光,也可以不在乎吃瓜群众的质疑,但他不会放任挑衅他的大宗门之人,尤其是十大宗门子弟,而且是比他长得帅的男弟子。

    代王知道,那艘战舰之上的武者来自天玄宗、天魔宫,这两个宗门比他早三天到达。

    能让两个“天”字号宗门弟子关注他的,多半是他老婆的爱慕者。

    安汉卿与花夭夭虽然被赶下宗主之位,可他们任然是两个宗门的人,就算是劣徒,那也是“天”字号宗门的人,旁人不可亵渎。

    而他们的女儿,也是“天”字号的人,那是从娘胎里就打上了烙印的,抹也抹不去的。

    就是这么个“天”字号第一仙子,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山贼给娶走,他们的嫉妒之火烧得很凶、很猛。

    在宗门之时,他们被管束,没有去西州找代王麻烦。

    如今碰在一起,新仇旧恨该一起算算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等打退海族再算不迟。

    代王身边,苗一笑、胡一凡两人形影不离,三头白头鲸逐着战舰的浪花,行走得坦坦荡荡。

    阳光很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在清风寨待久了,这种冬日里享受阳光的日子可不好找,三人难得享受,今日正好尽兴。

    代王三人没有说话,很安静,静静听着叶香香讲话。

    他们吃过午饭便来到入海口巡逻,代王本来不想去的,是叶晴川说乘坐白头鲸很有意思,极力推荐三人来的,否则来一次沧蓝江入海口不坐一回白头鲸,岂不是白来一趟?

    三人想想也是,机会难得,这边坐了。

    效果很好,代王很想买一头,可惜条件不允许。

    由于百花宫长年巡逻,沧蓝江中的袭击人类船只的妖兽几乎绝迹,吃瓜群众们才敢大摇大摆往返于两镇。

    如果像清风寨一样任凭青山河中的妖兽泛滥,沧蓝江中还会有人迹?

    刚开始,代王心里是有些抗拒的,可当白头鲸卖萌撒娇耍宝后,他便想到了虎鲸,同样的会耍宝通人性,他浮躁的内心逐渐平静,游走于碧海蓝天之下,内心更加宁静。

    两辈子以来,代王是第一次来到海边,第一次亲眼看到大海。

    雄壮高远的天空,壮丽无尽的大海,带给代王别样感受。

    很宁静很宁静,就像婴儿在母亲的怀抱里睡着那样宁静。

    静下心来,代王才觉得自己的渺小,才察觉天地的伟大。

    一大一小,一动一静之间,把人与自然的区别体现的淋漓尽致,使得他更宁静。

    代王痴了,也醉了,沉醉于这份动静之间,这种感觉可遇而不可求,他第二次顿悟了。

    天地之间,战舰没了,叶香香的声音消失,苗一笑、胡一凡消失,那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消失,只剩下蓝天、碧海、白云、代王,以及白头鲸。

    宁静的心神带给代王无穷无尽的享受,他的修为并没有因为顿悟而保障,境界也没有随着顿悟而提升,只有他的心,那颗红彤彤的赤子之心得到了升华。

    代王意志、精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他的体质。

    自打体质晋升为无上剑道体后,除了最开始以外,他就没尝到强大体质带来的好处。

    现在感受到了,精神在质上加强了许多,也精纯的许多,可量却少了许多。

    一少一多之间,是他对灵气飞剑更深层次的体悟。

    脑海中的轩辕剑也没有随着这次顿悟而有激发出更多灵气和剑意,就那么静静待在石海内,更贱凝练,剑身周围的电光更加内敛,凌厉的气息也变得内敛。

    良久,代王自然从顿悟状态中醒来,他淡淡一笑,精神很好,旁边的苗一笑、胡一凡都没有察觉,唯独坐下的白头鲸在他醒来后对他哼哼了两声。

    代王笑呵呵的,弯腰摸摸它的头表示亲切,顺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灵鱼喂给它吃。

    这次顿悟,他的意识很清楚,并没有像第一次顿悟那样无意识。

    他暗暗想道:原来,精神也可以提纯凝练,那么身体是不是也可以提纯凝练。

    在他想来,锻体功法可不等于身体的提纯凝练,前者是被动的,后者是注定,不能比较。

    代王原来是先天剑体,后来是无上剑道体,可都是系统给的,属于后天。

    而他认为的关于“精”的凝练,则是让他的体质从后天回归先天,只有身体回归先天后,他才能完成精气神合一,才能在一个水平线上。

    代王经历两次顿悟,第一次修为暴涨,灵气更加纯粹,质量更加高,他称为返先天。

    刚才那次就是第二次,精神在质上大幅度提高,精神倍儿棒,他称为返先天。

    如果有第三次顿悟,那会不会是身体上的?会不会也是返先天?

    精气神三者是统一的,气与神都返先天了,那么精也该由此返先天才对,才符合统一大道。

    精气神的统一,是武者迈向更高境界及更高修为的门槛,也可以说是上限。

    三者合一的武者才能迈入更高层次,三者合一的程度就是武者的上限,跟天赋无关,

    天赋低的武者,也能通过努力修炼来提升修为与境界;天赋高的武者不用非常努力,随随便便修炼就能达到低天赋者的程度,这就说明天赋跟上限无关,只关乎修炼时间的长短。

    而精气神三者合一的程度,则是武者的天花板,越统一天花板越高,反之越低。

    现在,代王就差一次顿悟,一次把后天体质返回先天体质的顿悟。

    顿悟可遇不可求,像他这样返回先天的顿悟更加万中无一。

    别看他前两次顿悟是后天返先天,第三次顿悟来了也不一定是身体上的返先天。

    代王微微笑着,很开心,坐下白头鲸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也开心哼哼两声,然后又是一条小灵鱼到手,嗯,真香。

    代王没法不开心,原本是来打海族的外加旅游的,没想到正事还没办,他到先顿悟了。

    就跟第一次顿悟一样,他是在北州看完麒麟会后,从北风城坐羽鹤千万浮云城的天空之上顿悟的。

    两次顿悟都是在外面,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只有出差才能顿悟?

    带着这样的想法,白头鲸给谁战舰的足迹巡视完入海口回到港口。

    下了白头鲸,代王把所有的小灵鱼喂给它吃,后者欢快的不得了,用它独特的方式表示喜欢代王。

    白头鲸表达喜爱的独特方式就是像喜爱之物或者人,用尾巴拍水撒向对方。

    面对如此独特的方式,代王并没有生气,笑呵呵接受了三点水花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