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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合时宜的善良就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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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玥看到林恬美的那一刻,心脏沉了沉,好似突然被重重击入万丈寒渊,蚀骨的湿冷气息侵入四肢百骸,冰冷刺骨。林玥有点说不出话来。

    林玥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上一世的自己。

    自从妻子唐静离世后,昔日丰神俊朗的林正浩几年间迅速萎化成两鬓斑白,眉头紧锁的普通中年男人,足以让外人唏嘘心酸!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小林玥,林正浩心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慨。

    好景不长,林玥的身世被同在一所初中上学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林恬美逢人暗示着。可惜的是,林玥懒散的性子激不起什么进行宅斗的心思,那对母女俩气的牙痒痒,却有心没处使。在林玥这边踢到铁板的两母女,开始从林浩身边下手。

    那时候的小林玥,不想整日对着父亲相敬如冰,毅然决然地独自搬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寓套房。这也恰巧给了那对母女可趁之机。

    林父在看到李心怡隐晦地向自己暗示,自己的单身会给小林玥带来怎样的困扰时,林父面上不显。心里却开始有了计较。不日,林父秘密召唤小林玥回家,两人在紧闭的书房长谈。良久,小林玥一脸沉静地走出书房,一言不发。

    当时谈话的场景,林玥至今仍历历在目,那是造成她后来一切悲剧的源头。

    林父娓娓诉说了自己的观点,他不想让小林玥小小年纪就承受如此风言风语,想着将李心怡接入林家后,这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林父的态度并没有很强硬,他想询问小林玥的想法,看看自家女儿是否在其中受了自己所不知道的委屈,不至于酿成大错。

    上一世的林玥骨子里还透着点桀骜不驯,对林父的说法很是不以为然,认为林父只是给自己的放荡找好借口。很久以后的林玥才知道,自从爱妻魂归西去后,林父一直洁身自好,像苦行僧似的独自生活,从不肯别的女人近身。就连李心怡,除了那一夜让林父悔恨终生的荒唐外,林父也从不曾亲近于她,当然,这是后话。

    那时的林玥还没有学会如何爱人,任凭着一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本能即兴发挥,故作潇洒状,毫不留情地回抨林父,随便你怎样,以后这些与我无关的事,你也不必来找我说了。一室静默。林父对于刺猬一般的林玥头疼地抚额叹气,小林玥误以为父亲已经对她不耐烦了。卷翘的睫毛遮挡住垂敛的眸色,而后高昂着秀气的小脑袋,神色倨傲,头也不回地踏出那道门槛。

    林玥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父亲脸庞上弥漫着的失望有多浓重。

    之后,就是林玥的重生了,恰巧赶在林恬美母女刚进林家家门,林玥深深感到庆幸,还好有机会阻止那场悲剧的上演。

    这一次,她不会再放过任何与此有关的人!

    不合时宜的善良就是愚蠢,她林玥领教了。

    ——

    心绪百转间,林玥回想起太多的往事,但回归现实之中,不过须臾几秒时光。

    林玥看着走在那群女孩子中,不时回头的林恬美,压下翻滚的思绪,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嗨,林玥?”

    林玥闻声回眸,看到来人,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微不可见地划过一道流光,“夏锦?早上好”。

    夏锦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活泼模样,言辞笑谈间让人不自觉地升起一股亲切之感。

    “早上好呀,你也在0班吗?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啊”

    林玥掀起嘴皮淡笑了下,没说话。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不然一会儿都没有座位了”

    H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生开学报道初期,自行凑堆选择座位,有点先到先得的意味。开学一个月后,进行模拟考。之后,各班班主任会按照同学们的综合表现,分配各人的座位。所谓的规矩,是因为没有明文规定过,但是H中的老师同学们都在不自觉地遵守着。

    林玥抬步跨入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大半的位置都已经有人了。林玥凝神看了下,最后一排好像有空座。林玥没有迟疑,步伐稳健地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此时嘈杂的教室忽然静了下来,好像被安放了静声器一般,真真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林玥恍若未觉,丝毫不受影响地迈步。

    H中的教学楼鳞次栉比,各个年级间相互独立,每个年级都有一栋独属于自己年级的教学楼。1班到0班,依次从一楼分布至五楼。

    高一0班自然也在五楼。不过这一届的高一学生也算是比较幸运,被分到了坐北朝南的那一栋,风水极好,空气也很清新怡人。教学楼前栽种了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大柳树。微风拂过,柳絮纷扬,柳条儿随风摇曳着腰肢,一派绿意盎然的景象。

    林玥不想一抬头就看见窗户口上,趴着教导处老头放大的布满皱纹的老脸,所以靠左边走道的座位,林玥想也不也想地PASS掉。

    林玥一个人独处惯了,就养成了个毛病,无论处在什么地方,她都喜欢瞄准角落的位置。不是因为劳什子的安全感,林玥讨厌麻烦,自然而然,就要找个最不让人察觉到存在感的地方。

    最左边的角落是不行了,但是还有右边啊。

    当看到右边角落处的空位时,林玥欣然前行,丝毫不去想,如此绝佳的地理位置,怎么可能空到现在?

    林玥走至最后一排,落脚站定。

    教室里的座位是5的分布,即是左右靠墙处,各列,中间单独独立出来5列。

    现在的情况,对在座高一0班的新生来说,棘手的是,这个不知死活贸然上前的女孩要怎样全身而退?要知道,在这之前,凡是靠近那个座位的人,无一不被角落的人用拳头狠狠教训了一顿。自此无人再敢靠近。而对林玥而言,她感到苦恼的是,她要怎么说服角落的人让出内角,坐到外围来?

    林玥淡然地拉开方凳,优雅落座。

    高一0班沸腾了!

    竟然没事?!

    林玥推了推身旁拿黑色外套蒙头不知是男是女,看起来正在睡觉的物种,试探着开口,

    “同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