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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黑屋比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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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屋比试应该是你们半年之后才会开始接触的项目,在青龙堂进行。”向东峰前进的路上,阿仁向陆离他们解释道,“所谓黑屋,只是一片区域的统称。两个门生进入那片区域内,区域的布置模仿的是一所小城。从民居到店铺一应具有。你们每人会贴身戴上一块玉牌,任务就是夺走地方的玉牌,时间限制是七天。你可以尽情发挥,利用所学的‘七艺’,不择手段。当然不能伤及性命——所有的居民都由四堂先生所扮演,如果发现危及生命的行为会出手制止。”

    “输赢会有奖励和惩罚吗?”席轩问。

    “获胜一方会得到一颗星的鼓励,输家的话,一年门生倒是没有损失,但是二年门生就会被扣星。”阿仁看了陆离和席轩一眼,“基本上到了第二年,门生之间的竞争会更加激烈,可能有四到五成的门生会在这一年内被淘汰出局。依我看,你们俩是最危险的。”

    “别小看人啊!”陆离涨红了脸,“我在开学典的时候就说过,我一定是要加入荆离岛、成为王牌刺客的!”

    阿仁:“哦。”

    陆离:“给点振奋人心的反应啊!‘哦’是什么意思啊!!!”

    “垫底的门生也敢这样放话,有意思。”阿仁笑着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

    “你要是能够在第三年通过最终考验加入荆离岛,我就脱光衣服,围绕青澄山裸奔一圈。”阿仁微笑,“但反过来,没考上的话,你就脱光衣服离开听风阁,如何?”

    “一言为定!你是朱雀堂的先生,可不能耍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双掌相击,算是定下承诺。

    说话间他们已经被带到了黑屋比试的区域。青龙、白虎、朱雀多名门人都聚集在这,甚至陆灏也站在高处,背负双手,冰冷的目光来回巡视。陆离四处张望,果然没有看到薛浩铭,也没有看到孙敏燕。

    在少年们的心目中信任排行榜中,君痕月薛浩铭之下,应该就是那个温婉的演武殿副殿主孙敏燕了。

    秋寒上前报名,拿到了排号单,然后安静地坐在一边,静静地调匀呼吸。她将短剑放在膝盖上,左手下意识地抚摸剑身。

    “在‘黑屋’中,是不允许使用真正的武器的。”阿仁说,“他们会给你提供各种木制武器,其中应该有短剑。”

    “我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只有触摸到冰冷的武器,才能让我心安。”秋寒淡淡地说。

    阿仁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秋寒。这个少女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质。即便是在这几日,她也坚持每夜外出去私接任务。这段经历对她确实造成了影响,她已经隐隐地有了“真正刺客”的雏形。

    某种意义上,她体内所蕴藏的杀气,可能比他们这些长期司职守卫的巡守还要高。

    “秋寒……你的左臂,没有问题吧?”

    五天前的客栈里,这个少女用肩膀硬接了对手一剑,趁机杀死对方。那一剑刺得如此之深,陆离不相信她可以这么快痊愈如初。

    “还有一点疼,不过无碍。听风阁治疗外伤的药还是挺厉害的。”

    “有那么厉害吗……”阿仁撇嘴,“我以前中剑,可是养了好长时间呢。”

    秋寒双眼闭上,继续调匀呼吸。剑身的凉意顺着指尖,如一条清晰的细线在体内游走。内力流转,气血沉寂,杀意酝酿,冷冽暗生。

    席轩却在和苏蕴乐斗嘴。

    苏蕴乐看不惯席轩吊儿郎当的模样:“秋寒姑娘就要进去和别人比武了,你这家伙平时自诩头脑灵活,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想个主意帮帮她?”

    “我也想帮秋寒同门,不过我做不到啊。”席轩目不转睛看着前方,“黑屋比试是我从来没经历过的,如果仅仅是比武又完全排斥了‘计谋’的存在。除了祈祷秋寒同门临阵优异发挥压制对手以为,根本想不到更多的东西啊!”

    “所以,这就是你趁此机会打望别人的理由?”苏蕴乐露出极度鄙视的表情,“哼,那女的胸口挺那么高,还穿得这么暴露,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刺客……也就你这种小色鬼才会目不转睛……”

    “谁……谁目不转睛了!”席轩红着脸,“我是在观察可疑人物……”

    “就你那色眯眯的眼神,你自己就是最可疑的吧……”

    “……”

    “廿二号!”忽然,青龙堂门人高声喊道。

    秋寒睁开眼睛,将短剑交给陆离,站了起来。她眼底如冰,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刚才席轩和苏蕴乐吵吵闹闹,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到。

    “既然只是比武,那就会速战速决。”阿仁在秋寒旁边说道,“极有可能是划定一个较小的区域供你们战斗,若是出圈就算认输。你左臂毕竟有伤,宜速战不宜久拖。既然擅使短剑,那就开局抢攻,将对手逼入近身相搏的境地,这是你的长项。一旦缠住对方,就不要让他挣脱你的剑圈,要把他带入你的节奏中去。”

    “明白。”

    “另外的你的‘图穷剑法’,狠厉有余,委婉不足。胆识太过,但容易失之鲁莽。”阿仁继续说道,“并不是每一招都需要拼着自己轻伤却造成对手重伤的,因为一旦你对对手实力认知有误,后果就会无可挽回。何况你现在身体带伤,很容易被造成更大伤害。”

    “是。”

    “当然了,招数上要谨慎,可气势上要压倒对方。把你潜藏的杀气全部释放出来,如果能让对方因为忌惮‘同归于尽’而畏手畏脚,你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我明白了。”

    “不仅是这一次比武,以后面对其他敌人也是如此。你的特点,便是宜近不宜远,宜险不宜平,宜快不宜慢。”阿仁说道,“能够领会这一点的话,对你武学进境,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

    “多谢。”

    秋寒在青龙堂门人的引领下,向黑屋走去。她选好木制的短剑,走入一道大门,走过长长的阴暗甬道,眼前一亮,果然来到了一座类似小镇的区域之内。她被引到一条小街上,引领他的门人在身后站定。

    “这个街道就是战斗的场所。比试内容就较量武艺高低,不用考虑点到为止,我们会根据情况分开你们。四周房屋都有青龙堂的门人,超出我们所站区域视作失败,明白了吗?”

    秋寒微微点头。

    此时此刻,对手也被引领着,从小街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两人对视的刹那,都是一愣。

    “是你……”秋寒冷冷地说道。

    与此同时,黑屋之外,秋寒走后,阿仁的目光落在站在高处的陆灏身上。

    肩负守卫之责,陆灏显得非常慎重。阿仁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扒下他的面具,剖开他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脏。

    忽然间,他心里一动——

    陆灏的注意力若是放在了黑屋这边,那停尸房那边的守卫会不会稍显薄弱呢?要知道,原本停尸房也不是什么门派重地,平日里守卫力量不严。陆灏或许不敢明目张胆加大那边的巡防,即便是安排亲信,心中有鬼的话,恐怕很多时候在加强巡逻上还得亲力亲为。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没去停尸房一探究竟。

    但现在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呢。

    阿仁向四周看了看,无人关注他。他缓慢后退,撤入人群,忽然之间,就消失无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