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青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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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痕月在城西的小酒馆里见到红衣女人时，她正在大口大口喝酒。桌上摆着三个空着的酒坛子，她的手中拿着巨大的酒碗。
秋寒躺在一边的长椅上，胸前的羽毛已经被起出来。她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动。
君痕月坐在红衣女人的对面，微微叹气：“没看黄历，今天不宜出门。”
“是啊，一晚上碰到两个最不想碰到的女人，换谁都会头疼的吧。”红衣女人晃动着手中的酒碗，“不过这事要是传出去会怎样呢？‘震惊！男子与两名漂亮小姑娘不可描述的一夜’？”
君痕月苦笑了一下：“你就不要再和我开这个玩笑了……何况你也算不上小姑娘了……”
红衣女人怒道：“姑奶奶我年芳十八，怎么算不上小姑娘？”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红衣女人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伸手拍了拍长凳：“算了，不跟你计较。听风阁的小门生，我完完整整地还给你。虽然她中了瑶……”
“她现在叫乱红。”君痕月打断了她，“彼岸六道杀手之一，‘修罗道’乱红。”
“真没看出来，她竟然入了彼岸。那个组织甄选门人极其严格，居然会容留半路出家的她。”红衣女人有些惊讶，“好吧，乱红。这小姑娘中了乱红的‘一羽万顷’，但她的力道被我消解了一大半，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内力透体，暂时昏迷过去罢了。睡一觉就好，不会留下后患。另外……”
她看着君痕月，眼里透出戏谑的表情。
君痕月一看到红衣女人这表情就觉得头疼：“有话好好说……”
“我伤到了她。”红衣女人笑道，“一部分劲力被我的‘飞廉功’给扫了回去，她应该也不太好受。你不会心疼吧？”
“彼岸的六道杀手不会那么弱不禁风。”
“但她马上遇到了强敌。”
“谁？”
“朝廷大员，羽林卫少年将军，封承宇。”红衣女人说着，想起了屋外那声爆喝。
君痕月一怔：“他来灌城做什么？”
“是啊。还不错，没有色令智昏。”红衣女人满意地拍了拍君痕月的肩膀，“首先考虑到的不是小情人的安危，而是想到羽林卫为什么不在帝都享福，而要千里迢迢到这西南的小城来。要知道，这里最大的江湖势力，就是你们听风阁啊。”
“庙堂和江湖，那么多年来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确实有被打破的趋势。”君痕月沉吟，“萧阁主失踪，季堂主重伤，阁内最近不太平。羽林卫现在到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萧彧不见了？”
“一言难尽。”
红衣女人沉默了一下，笑了笑：“算了，我早已经不是听风阁的人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不过有件事情我要知会你一声，这个小姑娘很对我的胃口，她的图穷剑法让我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我要收她坐关门弟子。”
“什么？”君痕月惊讶地望着红衣女人，“这恐怕……不太合规矩。”
“怎么？只允许你收徒吗？我可告诉你，这姑娘的天赋，比你那个废材徒弟高几百倍。”
“你已不是听风阁的人，而秋寒是听风阁的门生。依照门规，她不可以另拜外人为师。”
“我当然清楚听风阁的规矩。但只有在被白虎堂或者朱雀堂的人抓到，才算是‘违反规矩’嘛。”
“你要偷偷收她为徒，但她未必同意。”
“她会同意的。”红衣女人笑道，“只要你不揭发，这件事情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算了，随便你。”大概知道对方向来胆大妄为，君痕月也不打算多做劝说，岔开话题，“我的那位废材徒弟在哪？”
“逃了。”
“你是说，他在你和乱红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君痕月不信。
“乱红被封承宇惊走，而我要找地方给这姑娘疗伤，不想在羽林卫身上耽搁太多时间，也没追出去。但那小子既然是你的徒弟，自然有脱身之法。否则丢进你这个师父的颜面，你以后怎么去地下见御器殿列祖列宗？”
君痕月内心：“……能不能别提列祖列宗了……”
他只能干巴巴地笑道：“言之有理。”
他俯身抱起昏迷的秋寒，将她带走，
“无论是落入彼岸手中，还是落入羽林卫手中，那小子的情况恐怕都不太妙。虽然我们到现在为止，还不是特别清楚他们的目的。”红衣女人淡淡地说道，“可是君痕月，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着急呢？”
“我带上了大部分的御器殿本人，让他们加紧搜查。他是我的关门弟子，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我见过你真正着急的样子，你不用骗我。”她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君痕月没有回答，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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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倒在地上，右腿剧烈疼痛。脚踝有处伤口，血肉翻涌。
那是他刚才逃避追杀时候被砍伤的。
那几个堵住了他回客栈的路，无奈陆离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跑。他看到客栈的骚乱已经引来的官兵，而那些平素在他们讨论中“软弱无能”的朝廷军人们，此刻阵容齐整，往来奔跑，显得训练有素。
陆离并不知道这些人并非本地的官兵，而是羽林卫的精干。但他隐约能够想到，那人竟然凭借一声爆喝惊走那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女人，想必绝非善茬。
所以陆离便专往人多的地方钻。羽林卫虎视眈眈之下，那些人反倒不敢公开发难，倒是给了陆离进一步逃跑的时机。只不过那些人也是追踪有道，不动声色四面包抄，竟然不知不觉一点一滴将陆离逼向偏僻之处。
陆离心中着急，知道一旦彻底脱离官兵眼线，便是对方动手之时。无奈下，他只能冒险，抢先一步拔腿就跑。对方无奈，拔刀相向。一番追击之下，陆离虽然右脚脚踝受了轻伤，但顺势滚入阴暗角落。
那些人还在四周寻找，陆离却看到墙角有一处小小的“狗洞”。他来不及细想这“狗洞”通向何方，赶紧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处大院的角落，陆离在里面走了一圈，推开边缘一座小房子走了进去。他看到床边凌乱地挂着许多女子的衣衫，床架上写着“群芳园”三个大字。
陆离：“……完蛋，怎么跑到青楼来了……”
君痕月在城西的小酒馆里见到红衣女人时，她正在大口大口喝酒。桌上摆着三个空着的酒坛子，她的手中拿着巨大的酒碗。
秋寒躺在一边的长椅上，胸前的羽毛已经被起出来。她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动。
君痕月坐在红衣女人的对面，微微叹气：“没看黄历，今天不宜出门。”
“是啊，一晚上碰到两个最不想碰到的女人，换谁都会头疼的吧。”红衣女人晃动着手中的酒碗，“不过这事要是传出去会怎样呢？‘震惊！男子与两名漂亮小姑娘不可描述的一夜’？”
君痕月苦笑了一下：“你就不要再和我开这个玩笑了……何况你也算不上小姑娘了……”
红衣女人怒道：“姑奶奶我年芳十八，怎么算不上小姑娘？”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红衣女人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伸手拍了拍长凳：“算了，不跟你计较。听风阁的小门生，我完完整整地还给你。虽然她中了瑶……”
“她现在叫乱红。”君痕月打断了她，“彼岸六道杀手之一，‘修罗道’乱红。”
“真没看出来，她竟然入了彼岸。那个组织甄选门人极其严格，居然会容留半路出家的她。”红衣女人有些惊讶，“好吧，乱红。这小姑娘中了乱红的‘一羽万顷’，但她的力道被我消解了一大半，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内力透体，暂时昏迷过去罢了。睡一觉就好，不会留下后患。另外……”
她看着君痕月，眼里透出戏谑的表情。
君痕月一看到红衣女人这表情就觉得头疼：“有话好好说……”
“我伤到了她。”红衣女人笑道，“一部分劲力被我的‘飞廉功’给扫了回去，她应该也不太好受。你不会心疼吧？”
“彼岸的六道杀手不会那么弱不禁风。”
“但她马上遇到了强敌。”
“谁？”
“朝廷大员，羽林卫少年将军，封承宇。”红衣女人说着，想起了屋外那声爆喝。
君痕月一怔：“他来灌城做什么？”
“是啊。还不错，没有色令智昏。”红衣女人满意地拍了拍君痕月的肩膀，“首先考虑到的不是小情人的安危，而是想到羽林卫为什么不在帝都享福，而要千里迢迢到这西南的小城来。要知道，这里最大的江湖势力，就是你们听风阁啊。”
“庙堂和江湖，那么多年来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确实有被打破的趋势。”君痕月沉吟，“萧阁主失踪，季堂主重伤，阁内最近不太平。羽林卫现在到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萧彧不见了？”
“一言难尽。”
红衣女人沉默了一下，笑了笑：“算了，我早已经不是听风阁的人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不过有件事情我要知会你一声，这个小姑娘很对我的胃口，她的图穷剑法让我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我要收她坐关门弟子。”
“什么？”君痕月惊讶地望着红衣女人，“这恐怕……不太合规矩。”
“怎么？只允许你收徒吗？我可告诉你，这姑娘的天赋，比你那个废材徒弟高几百倍。”
“你已不是听风阁的人，而秋寒是听风阁的门生。依照门规，她不可以另拜外人为师。”
“我当然清楚听风阁的规矩。但只有在被白虎堂或者朱雀堂的人抓到，才算是‘违反规矩’嘛。”
“你要偷偷收她为徒，但她未必同意。”
“她会同意的。”红衣女人笑道，“只要你不揭发，这件事情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算了，随便你。”大概知道对方向来胆大妄为，君痕月也不打算多做劝说，岔开话题，“我的那位废材徒弟在哪？”
“逃了。”
“你是说，他在你和乱红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君痕月不信。
“乱红被封承宇惊走，而我要找地方给这姑娘疗伤，不想在羽林卫身上耽搁太多时间，也没追出去。但那小子既然是你的徒弟，自然有脱身之法。否则丢进你这个师父的颜面，你以后怎么去地下见御器殿列祖列宗？”
君痕月内心：“……能不能别提列祖列宗了……”
他只能干巴巴地笑道：“言之有理。”
他俯身抱起昏迷的秋寒，将她带走，
“无论是落入彼岸手中，还是落入羽林卫手中，那小子的情况恐怕都不太妙。虽然我们到现在为止，还不是特别清楚他们的目的。”红衣女人淡淡地说道，“可是君痕月，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着急呢？”
“我带上了大部分的御器殿本人，让他们加紧搜查。他是我的关门弟子，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我见过你真正着急的样子，你不用骗我。”她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君痕月没有回答，消失在黑夜之中。
------------分割线-------
陆离倒在地上，右腿剧烈疼痛。脚踝有处伤口，血肉翻涌。
那是他刚才逃避追杀时候被砍伤的。
那几个堵住了他回客栈的路，无奈陆离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跑。他看到客栈的骚乱已经引来的官兵，而那些平素在他们讨论中“软弱无能”的朝廷军人们，此刻阵容齐整，往来奔跑，显得训练有素。
陆离并不知道这些人并非本地的官兵，而是羽林卫的精干。但他隐约能够想到，那人竟然凭借一声爆喝惊走那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女人，想必绝非善茬。
所以陆离便专往人多的地方钻。羽林卫虎视眈眈之下，那些人反倒不敢公开发难，倒是给了陆离进一步逃跑的时机。只不过那些人也是追踪有道，不动声色四面包抄，竟然不知不觉一点一滴将陆离逼向偏僻之处。
陆离心中着急，知道一旦彻底脱离官兵眼线，便是对方动手之时。无奈下，他只能冒险，抢先一步拔腿就跑。对方无奈，拔刀相向。一番追击之下，陆离虽然右脚脚踝受了轻伤，但顺势滚入阴暗角落。
那些人还在四周寻找，陆离却看到墙角有一处小小的“狗洞”。他来不及细想这“狗洞”通向何方，赶紧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处大院的角落，陆离在里面走了一圈，推开边缘一座小房子走了进去。他看到床边凌乱地挂着许多女子的衣衫，床架上写着“群芳园”三个大字。
陆离：“……完蛋，怎么跑到青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