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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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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头四个人在各自聊着,这边岳山和席应和席方三个人的战斗也渐渐进入尾声。随着席方无力的被甩倒在地下,席应也被一剑刺伤了肩膀。但是岳山也好不到哪里去,腿上也被两人合力刺穿了好几剑。

    这时他正拖着受伤的两条腿,缓缓向席方两人走来。席方捂着胸口,看着大街上冒着大雨向这里跑来的女子,忽然就笑了。他吃力地喘着气,凑近席应的耳边,小声说道:“等一下我去把他扑倒,你找机会逃走。”

    见席应张口要说话,席方笑了笑,又道:“不用担心,总归是死不了的。”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席应也看到了奔跑而来的明月。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同意了席方的建议。

    席方轻轻碰了席应一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他身体如离了弓的箭矢一般,双脚疾速铲倒岳山。

    在岳山倒下的一瞬间,席应就用尽最后一点内力,带着满身伤口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那头和李莫愁大讲道理的宋缺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辛辛苦苦追了近一月的人,就当着他的面逃跑了。

    再说席方将岳山弄倒之后,内力已经接近枯竭,没过几招,身上又被岳山砍了一刀。席方痛哼一声,倒地不起。

    岳山举起的刀刚要落下的时候,明月正巧赶到。她张开双手挡在席方前面,双眼坚定而固执地刺入岳山心里。刀锋划破了她的额头,她还是凌然不惧。“您不能杀他,除非从月儿的尸体上踏过,否则月儿是不会让你再伤害他一根毫毛的。”她含着泪水说道。

    席方虚弱看着面前的粉衣女子,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眼前出现许多黑点,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明月往后一看,赶紧将席方抱在怀中。

    明月的出现再一次的将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他们身上,宋缺四处查看了好一会,这才发现席应已经逃走了。他身上发出的冷气厚了许多。

    小龙女看着骤然出现的明月眨了眨眼睛。石之轩见了明月那以命相挟的倔强模样,也是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麻烦啊,这个女人可不能看着她去死。这可是他答应过他师父的,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丢下不管。算了,看岳山的样子也不是真的想杀她,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

    “你让开!”岳山冷着脸对她命令道。明月摇摇头,倔强地抿着嘴,不肯让开。

    她用恳求的语气对岳山说:“岳叔叔,就看在明月的份上饶席大哥一命好不好,当初灭门的时候他也是被瞒着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拦着席应不让他做那等恶事的。”

    “月儿,当真要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和我争吵吗?”岳山的脸色越发的冷硬,看着明月的双眼透露出恨铁不成钢和失望之意。

    明月慌乱地摇着头,字不成语。“不是的,月儿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不想让席大哥死而已。”

    岳山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尽管苍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那颗心。他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绝然道:“如果是月儿要求的话,岳叔叔答应你。”

    明月还来不及高兴,岳山接下来又说:“不过,从此之后……月儿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再过问了。你……也不必再来找我……”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但是看向满身鲜血的席方又犹豫了。她低垂下脑袋,许久之后才点头。

    岳山蹒跚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体,在明月疑惑的目光中,将席方的气海刺破。无边的疼痛将席方从昏迷中惊醒。他抽搐着身体,因为疼痛脸上很是扭曲,趴在明月怀中虚弱地呼吸着空气。

    “你不是说会放过他的吗?”明月拔高声量,心疼地抱紧席方。岳山漠然地看着席方,冷声说道:“只不过是废了他的武功不了,死不了的。”他说完无情地转身。

    此时李渊也走了下来,在雨中搀扶着岳山走到宋缺面前。“今日之事,伤好之后在还。”

    宋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断然道:“如此便等你伤好之后再战。”岳山点点头,接着李渊扶着他走了。

    宋缺转身一眼就看见李莫愁飘忽的眼神,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李莫愁反常的没有为难他,只是看着明月和岳山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感叹道:“这种情景何其相似呀。”当日她不也是为了和陆展元在一起而违抗了师父的命令吗?可是最后又是怎么样了呢?呵呵,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她眼里布上丝丝哀伤和恨意,宋缺的心震了震。这人是怎么了,如此感性,却是不像她的性子呀。

    突然宋缺脚下一痛,抬起头一看,便对上了李莫愁狰狞的眼神。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这才是恶道姑真实的面目。

    “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竟然敢这么看我,不想活了是吗?”她挥挥拂尘。宋缺连吐血的心都有了,最后看了她一眼,忍了忍便别过头不再看她。

    等到岳山和明月这些人都走远了之后,这里除了雨声,一时之间倒没有了其他的声音。不远处屋檐下边不负看向小龙女和李莫愁的视线很是邪.淫。

    两个女子一同蹙起了眉头,不假思索便甩出几根银针往他所在之处飞去。边不负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眼神暴露了自己。他翻身一跃,李莫愁和小龙女的银针擦着他的衣服飞了过去。

    避过第一次的攻击之后,边不负狡猾的想要逃走。下一刻就朝屋顶上飞去,但是小龙女和李莫愁终究还是比他快了一步,两人飞身就飞上了屋顶,一前一后双双堵住了他的去路。

    李莫愁想到刚才就是这个人用那种眼神打量自己就觉得恶心,她舍弃了拂尘,将它别在腰间,抬手就是冰魄银针飞去。小龙女也没有用上白绫,小雨还好,但是这种大雨天气,还是能免就免了吧。

    小龙女拿伞飞走以后,石之轩不可避免地暴露在雨中,他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故意弄坏的纸伞,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会,便若无其事的看向空中。

    宋缺来到了石之轩身边,见到他不消一会就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落汤鸡,便对石之轩嗤笑了一声,然后又是若无其事地看向空中。

    两个大男人站在大街上淋雨,还一同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屋顶,简直就是傻透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没发现自己的蠢样还是不在意。

    这一刻,俩男人只觉得美,很美。如果当中没有边不负在蹦来跳去就更美了,当然他们也知道,如果真的没有边不负出现的话,此中美景怕是一辈子也难得一见了。

    小龙女和李莫愁的相貌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她们一手撑着雨伞,一手不断地朝边不负甩去有毒的银针,自有一番仙姿。等边不负要逃,她们两人飞身追去的时候,就更是飘飘欲仙了。

    石之轩和宋缺两个大男人看着她们师姐妹联手对战边不负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石之轩看着的是小龙女,而宋缺只觉得被一身黄衣的李莫愁吸引住了心神。

    小龙女和李莫愁连身也不愿意靠近边不负,对于他那种眼神是厌恶透顶了。那简直就像是要将她们吞进肚子里似的。

    李莫愁好歹也是在江湖中大滚过的,看着边不负眼中无意间闪过的阴狠就知道这种人一定不能放虎归山,如若不然以后必定会后患无穷。所以只是念头一闪她便决定要对他下杀手。

    三人没有近身战,武功被限制了许多。不过即使是远战,边不负也只有挨打的份。他可以躲得过一两次,却躲不过百次千次。而且他的速度不及李莫愁和小龙女快,于是几次过后挨针的机会到了。

    小龙女手中的雨伞被踢飞到边不负眼前,在挡住他视线的那一刻,无数枚玉蜂针从小龙女身上朝边不负周身射去,同时李莫愁的冰魄银针也在后一秒飞了出去。

    那一瞬间,满天的针雨从空中落下,雨伞从新回到小龙女手中的时候,边不负满身青黑地倒下,没了声息。

    她举着伞从容不迫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莲步轻移走到石之轩面前,在他专注的目光中,将伞分给了他一半。然后石之轩笑了,脸上、眼里都是没有掩饰的爱意。

    李莫愁后一步走来,淡淡地看了宋缺一眼之后,慢慢地举高手中的雨伞,无声地分了一半给他。宋缺一怔之后,也笑了。他很自然地就和李莫愁道谢,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宋缺的谢意。

    两把很普通的雨伞之下,四个人悠悠然地在接到上走过。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这种情景,却是让人无端地感到温馨,一种暖暖的感觉从身体里流过,暖了那颗心。

    当然如果前面没有出现了大煞风景的尼姑和道士就完美了。

    四人的脚步听了下来,因为前面多了两个拦路的人,而且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此时的梵清惠已经剃度成为了慈航静斋的斋主,但是很可惜的是众人没有看见一颗溜溜而且发亮的脑袋,因为她带了一顶僧帽。

    宋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梵清惠,心中一震。见她这身打扮,心里既是难过又是不甘。

    “宋大哥,可否答应清惠最后一个请求?留在岭南,或者请你停下如此疯狂的举动,不要将平静的江湖搅成一团乱水好吗?”她旁若无人的说道。

    宋缺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你……啊!”他刚刚说出一个“你”字,脚下就传来一阵钻心之痛。他哪里还有心思管梵清惠是怎么想的,侧过身就对李莫愁大吼,“你又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痛的。”

    李莫愁推他后退一步,用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他,说道:“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靠得太近,免得弄湿我的衣服。”

    这么一闹,刚才被梵清惠激起的负面情绪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感。他瞪了李莫愁半晌,见没什么作用之后,颓败地垂下头。

    宋缺一向是冷着一张脸,很正人君子,对人有礼,又很有修养的模样。梵清惠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一时竟是呆滞了,等回过神之后,她也注意到了宋缺身边娇艳貌美的李莫愁,又是一愣。

    梵清惠勉强地笑了笑,正要问候李莫愁几句。不想意外又发生了,宋缺竟然被李莫愁一脚踹出了雨中。她眼含怒火地威胁宋缺,道:“别以为声音小,我就听不见了。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宋缺假“咳”一声,望天不解释。

    梵清惠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们竟然将她一个大活人忽视到了这样的程度。还有宋大和那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