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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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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个在黑无常旁边玩耍的女童,此时已经昏了过去,看不出生死。女童胸膛微弱起伏着。

    本应该昏迷的女童慢慢睁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白无常,朝她缓缓伸手。

    门外忽的响起一声巨响,一根时婴儿手腕粗的榕树条砸在纸糊着的窗户,老头起身,拿起煤油灯往门外走去。

    白无常看着枯枝般的小手,叹气,"救不了,人皆有命数,死吧,死后就解脱了。"

    又是一声惊雷,老头重新出现在门口,缓缓关上门。

    次日,老头依旧一早就起来开门,在面馆门前撒好水后,开始把蒸笼放到门外,人们路过都忍不住多嗅几口,称赞这包子味道香,还有人建议老头别开面馆了,干脆就开个包子铺得了。,老头笑得腼腆,忙去下面了。

    榕树上,黑白无常站在枝桠上,屋子灶台的方向,今天那里又将多一个孩子的人头。

    "该去追捕太子的鬼魂了。"黑无常道。

    白无常远远看着灶台,眼里一闪而过女童黑夜里亮晶晶的眼眸。

    就在这时,远处有顶藏青色的轿子前行而来,路过榕树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在底下游荡的鬼魂纷纷避让,有一老者在轿子前慢悠悠走着,轿子忽的停下。

    下轿的人虽然身着常服,也不过而立之年,身材挺拔如松柏,眉眼里存浩然正气。

    "这人福寿倒是很满,前世必定是做了很多好事。"黑无常刚说完,就见白无常跳下去,追着那人而去。

    他愣怔,随后也跟着那两人来到对方的府邸,那府邸也是一身福气萦绕。

    "你身体不好,在这里等我。"白无常也感觉到有一丝不舒服,他们是鬼差都不敢近那知府的身,可见对方正气多旺。

    黑无常确实不舒服,他有些迟疑的打量同伴,"别硬撑。"

    "没事,这一点东西伤不了我。"白无常飞进院子里,跟在那知府后面,只觉得气息翻涌,心悸得不行。

    看那知府往厢房里走去,她先对方一步,飞进厢房内,将一截头绳放在桌上,然后站在一旁。

    知府进屋后,站在门口顿了顿,神色有些怪异,随后才踱步进屋内,视线放在陡然出现在桌上的头绳。

    他摆弄着头绳,扯出缠绕在上面柔软的发丝,忽的朝外喊道:"来人。"

    "雷知府。"衙役很快跑进来。

    "是否有人来过这里?"他问。

    "我一直在外面,如果有人来了,我会知道的。"来人疑惑的看着他,"而且近日京都某户人家的孩子还未找到,衙役们大白天都出去寻找了,府里也不会有多少人。"

    雷知府把玩着头绳,一脚勾着身下椅子的跨栏,"你去确定一下,除了那户老妪孙子失踪,还有没有其他百姓家里孩子失踪?"

    "雷知府,可是除了那老妪,还没有其他人来报案呢,您是指还有其他孩子也失踪了?"

    白无常坐在椅子上,洋洋得意,"这知府还不算蠢嘛,知道举一反三了。"

    回到知府外,她已经脱力不少,看到黑无常就往人身上扑,"我快累死了,你赶快架着我。"

    黑无常躲开,语气凉凉,"你不是说没有问题嘛,刚才倒是硬气得很。"

    "我现在有问题了。"白无常嘟着嘴靠近,"来个吻我就会恢复元气!"

    黑无常袖子里的勾魂锁蠢蠢欲动,"你是女子,怎么一点都不矜持!"

    "我是很矜持啊。"白无常笑嘻嘻的,"看到喜欢的男子就在身旁,还要什么矜持?"

    后者翻翻眼皮,显然没有把这些随意就说出来的情话放在心上。两人又回到榕树,白无常又吵着要和黑无常亲热。

    "你够了没有!"黑无常发火,袖子里的锁魂勾朝白无常打去,后者没躲,直接被打到地上四脚朝天。

    他一愣,才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在知府里受了影响,否则刚才就算他在使上一半的力气,也是没办法伤对方半分的。

    "老黑你太过分了!"白无常拍拍身上的灰尘,忽的朝远处飞去,一会就不见人影。

    之前他也曾经因为不耐烦而对白无常怒目而视,不过对方始终不超过半柱香就会死皮赖脸的继续缠上来,见对方跑掉,黑无常也不急,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前方一栋民宅的角落里,白无常探出头瞅着见那黑色的身影没有追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一踩土地。

    一股仙气冒了出来,土地公摇摇晃晃的,"鬼差找我何事?"

    白无常蹲在地上,瞪着来人,"我现在有事要做,你帮我保护好他,他刚做鬼差不久,而且受了不小的伤,所以你一定要看好他,不要让他有危险。"

    "鬼差大人啊,我只是土地公啊,让我保护黑无常大人,您是太看得起我了。"土地公连忙摆手,脸上苦兮兮的。

    白无常一把把人抓过来按在墙壁上,靠近,阴测测道:"你说啥?"

    土地肃穆:"包在小的身上"

    夸父山中,巨大的石柱高耸入云霄,上端看不到头,下端则是两大分量不轻的石块屹立在黄土中,石块中间,一株与人参相似,却长了一颗三角脑袋的红花迎风摇摆。

    远处一抹白色影子逐渐靠近,三角形状的红花摆动着,忽从花蕊的部分睁开一只眼睛,眼珠只有一颗红豆大小。

    只一会功夫,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已经到了,红花眼睛眨了眨,空中有声音传出,"被贬到夸父岛思过的仙人很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鬼差闯入这里。"

    白无常蹲下,拨了拨三角叶瓣,"现在有了,而且这里的守卫不是很耐打。"

    红花摆了摆头,眼珠子盯着面前白衣人血肉模糊的手臂,"你身上的血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白无常无所谓的扯掉已经破破烂烂的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无所谓,反正今天我是要来采你的。"

    "咯咯咯,你看看这四周的枯骨,他们全部都是要来采我的,但是最后反而都死了。"白无常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枯骨大多都是法力高强的仙魔,死了之后力量全部变成守护夸父之门的力量,她可是费了好多功夫才道这里来的。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采了你。"

    "可以,但是作为交易,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不许说谎。"

    她眨眼,"传说地狱魔花最喜欢听故事,也行,你就随意问吧,反正问完后我还是得把你采了。"

    地狱魔花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空气里很快就响起尖细的声音,"你要地狱魔花是为了爱人?"

    "不是。"白无常很笃定的否认,后者摇动着细嫩的枝叶,枝叶反折着树枝,好像人叉腰的动作,尖细的声音带着不满,"说了不许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们不是爱人,我钟情于他,但是他并不爱上我。"

    眼珠子转了转,"第二个问题,既然他不喜欢你,你又何苦千辛万苦来这个地方将我采了去,为何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如此低。"

    白无常甩了甩头发,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如果我喜欢他,他却对我的感情不屑一顾,我当然不会下作到为他恬着脸面来采花,但是他没有爱人的情感,他就像婴孩一样,不知道什么是爱,所以我可以等,可以努力让他爱上我,让他知道什么是爱情。"

    "也就是说,倘若他知道什么是爱却不爱你,那么你就不会爱他?"

    "那是自然,既然他不爱我,那我做什么追在他屁股后面,巧就巧在他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

    绿豆般大小的眼珠子在倒三角的宽阔眼白里滑动,"你过来,我要问第三个问题了,这个问题很隐蔽我要悄悄的问。"

    "你好麻烦啊,妖也学人那一套扭扭捏捏的。"白无常起身凑近,"行了,除非我耳背,否则这个距离我是可以听见的。"

    "你再凑近一点啊!"细嫩的枝干扭动着。

    白无常再靠近一点,忽然眼珠子里伸出一只红色的血管,咻的一下抓住了白无常的头发,尖细的声音得意洋洋道:"第三个问题就是我要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啊!"白无常低着头仍凭它扯着自己头发,很不爽的捏着对方细弱的枝干,"你知不知道这样抓着人的头发很不礼貌,再不松开手我就扯断你。"

    地狱魔花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枝干已经被抓住了,尖细的声音透出得意,"人们总喜欢对脑里的事情自主加工,从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加料过的,我要自己去你脑里抓原汁原味的记忆。"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红色血管慢慢膨胀着,一下子就有婴儿手臂粗,花蕾中的眼珠子都被撑得大大的。白无常失去意识前才暗自不爽,"大意了!"

    昏暗的大殿上,沉重的红木大门虚掩着,房间里带着高冠的男子一直徘徊着,神情焦虑。

    "报!"

    士兵还未到达殿前便已经拉长了嗓子,连帽子掉了都顾不上捡,一推开大门立刻道:"太子!敌军已经兵临城下,对方将领来话,如果我们投降成为对方的附庸,那么敌军便会撤退不会进攻!"

    太子眉头紧蹙,大喝"丞相呢!我要见丞相!"

    "丞相正在城墙上观察敌势,,我这就去传话!"士兵立刻握剑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