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独宠旧爱·陆少的秘密恋人 > 卷2:第242章 离婚,是他最后的妥协

卷2:第242章 离婚,是他最后的妥协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t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陈煜一愣,先前因为离得近,所以顾笙跟老板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如今老板打算出尔反尔,陈煜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马上去办。”

    “告诉他们,寸步不离的跟着顾小姐,不要跟丢了。”

    “是。”

    在陈煜看来,老板出尔反尔,明明允诺顾笙,却没应诺;但在陆子初看来,有些事错一次可以被原谅,但若是继续犯错,就接近愚蠢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韩愈若是离婚还好,倘若一切只是幌子,他总不能任由对方宰割。

    信任?他和他之间哪还有什么信任?

    隆冬T市,冷的放肆,寒气逼退了所有的温暖,整座城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韩愈在年关最忙的时候,放下手头所有工作,跟顾笙有了这次同班航行。

    明明是夫妻,却像是分割在两个世界的人,囚禁在密封的玻璃容器里,感触最深的就是窒息。

    放手,说着容易,张张嘴的事,但做起来却很难。

    从一纸婚约,到现如今的离婚收场,他用了整整七年。

    日子,不知不觉间就这么从他指缝间溜走了。他在人前有多高傲,在她面前就有多谦卑,收起所有自信,每一步都走得谨谨慎慎,唯恐失去她。

    他以为他会一生待她好,情爱藏匿的深,盘桓的也就越深,但再多的好,最终抵不过人命相隔。

    当飞机驶离T市的那一刻,似乎完成了最伟大的飞跃。一个韩愈,一个顾笙,该是怎样的百感交集。

    顾笙曾以为她在清醒的情况下,不会和韩愈有这么和平共处的时候,但真当坐在一起时,却是心平如水,过往种种宛如水月镜花。

    离婚,她决然,他有情。

    不是她不懂他,是她开始懂他的时候,她和陆子初已经牵手走了很远。

    在阿笙那些未曾开启的言语里,何尝没有最后一丝良善?这样很好,不要竭力挽留,有情一方总要把尊严留给自己,转过身痛苦也只是自己的,她能表达良善的方法只有一种,在他转身的时候,帮他完善潇洒。

    前座有一对恋人,或许他们已是夫妻,话语缓缓响起。

    女人:“我有时候会想到我们的未来,不是只有我自己,也不是只有你,而是我们两个人。”

    男人:“远离国内,从此以后定居美国,面对周围陌生的一切,会感到害怕吗?”

    女人:“不是还有你吗?住在中国或是住在美国,其实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家里有一个你;至于工作和朋友,总要慢慢适应,无非是时间问题。”

    男人:“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女人:“未来,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那一句“未来,我们一定要在一起”让韩愈泪凝于眶。

    “曾经的韩愈,你还记得吗?”他忽然开口问阿笙。

    阿笙说:“有点酷,有点拽;走路的时候习惯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面对不想应酬的人,会撇嘴离开,装作没看见对方。”

    “我那时候是不是常欺负你?”

    “偶尔欺负,却会心怀恻隐之心。”

    似是想起过往事,他笑了:“记忆最深的,是你画圈圈诅咒我。”

    “……”

    泪,不知因何,忽然流了下来。时间啊时间,怎么会让记忆中的人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他撇了脸不看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以后不要跑步,容易跌倒;走路的时候要看路……”喉咙里忽然有了哽咽。

    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伤。

    T市雾气弥漫,大雪终于停了,整座城仿佛笼罩在冰雪之中,朦胧冷清。

    跟阿笙同往洛杉矶的人前不久打来了电话:跟丢了。

    陈煜说:“先生,我已经让他们改道去韩家了。”

    医院里,陆子初怕惊动父亲,拿着电话走出病房,一阵静默。

    半晌,语调轻淡响起:“就这样吧!”

    哪样?他没说个明白,陈煜也没问,时间刚及凌晨,陈煜一通电话打来,虽说没惊动陆昌平,却惊醒了韩淑慧。

    韩淑慧夜间睡着,原以为陆子初已经回去了,没想到一睁眼还在病房里,待他重新回到病房,忍不住开口道:“你爸爸有我照顾,没什么不放心的,快回去休息吧!”

    陆子初站在床前,看了父亲一会儿,这才拍拍母亲的肩,转身朝外走,路过一旁的家具桌案时,脚步微顿,那里放着两个玻璃瓶,其中一只装着黑巧克力,另外一只装着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谁送来了的?回头看了一眼韩淑慧,她正帮陆昌平擦汗,也便收回目光离开了。

    驱车回去的途中,陆子初给阿笙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阿笙言语异常,陆子初没听出来,因为前方传来一阵哭声,陆子初思维片刻停滞,凝神望去,凌晨送丧,快赶上拍鬼片了。

    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缠着黑纱,还有人在腰间扎了麻布腰带,烟火齐鸣时,陆子初把车停下来,揉了揉眉心。

    果真是生死无常。

    阿笙在电话那端也听到了这边的哭声,只不过很微弱,问陆子初:“谁在哭?”

    生死这种事太隐晦,陆子初找了借口,好在隆冬风声呜咽和哭声差不多,就这么敷衍过去了,又浅聊了数句,不问归期,不问她在哪儿。

    他说了,只要她回来就行。

    没有回到海边,记者会结束后,已经让薛阿姨亲自去海边把他和阿笙的东西全都带到了风景别墅。

    回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惊动了家里的佣人,陆子初眼见他们穿着睡衣,打着哈欠站在家门口迎接他,蹙了眉:“都去睡吧!”

    佣人大都散去了,薛阿姨接过陆子初外套的时候,给他倒了一杯水,简单询问了陆昌平是什么情况,听说没事,宽了心之余,薛阿姨转身上楼帮他放洗澡水去了。

    薛阿姨放好洗澡水出来,见陆子初已经喝完水上楼,薛阿姨叮嘱了几句,原本要转身离开的,但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来,又转身走到了床头柜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件东西来。

    “下午我收拾顾小姐衣服的时候,在她外套口袋里发现了这个。”薛阿姨把一只U盘递给了陆子初。

    陆子初接过来,举到眼前看了看,U盘这种东西出现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奇怪,但阿笙随身携带……奇怪。

    这趟洛杉矶之行,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全都输的彻底。

    “韩愈”这两个名字曾经签署在各大文件尾页,每一次都是沉稳利落,唯独这次,签署落定,换来的不是名利喜悦,而是撕心裂肺的痛。

    有东西破胸而出,疼的喘不过气来,过往岁月,曾经近在咫尺的幸福刹那跌落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除了把情绪掩藏在苍白的脸色间,韩愈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宣泄的方式。

    缘尽缘散,有些事,错了一瞬间,也便错了一生。

    这次是真的缘尽缘散了,斩情断爱,仿佛早就设定好的结局,婚姻起步洛杉矶,止步洛杉矶,沧海桑田之后,谁也没能全身而退。

    太害怕把她再次逼进死胡同,孩子因他间接早夭;顾清欢因他间接死亡;奶奶因他间接去世……这些人里面太怕有一个她。

    他用最惨烈的方式逼她走进阴霾,此去经年,物是人非,方才醒悟,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凡事收敛小心,锐不可挡,殊不知唯一摆不平的就是:爱。

    爱,可以给,但不能要。

    洛杉矶黄昏阳光散去,有一种干干的冷,一同走出来,明明很近,灵魂之间却已离得那般远。

    近距离呼吸,千言万语哽在喉间,韩愈出口竟是艰涩无比:“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

    大街上人来人往,冷暖喜悲,兀自体会。于他人,无关痛痒。

    “我有。”韩愈沉默一阵,只默默道:“这辈子没机会在一起,下辈子只盼最先给你温情的那个人是我,可以让我成为你身边的谁。”

    “……”阿笙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那双眸子散去了阴霾,尘埃褪尽,所有的隐晦全都纷纷化开,这一天,她似乎等了太久太久……

    韩愈移开眸子,深吸一口气:“在洛杉矶逗留一夜吧!一起吃顿饭,明天我送你回国。”

    语气小心翼翼,深怕她会拒绝一般。

    街道上,顾笙眼眸漆黑冷寂,乌润润地仿佛浸润在温开水里,透着说不出的沉静清媚。

    “天总会亮的。”

    阿笙嗓子哑了,但落入风中别有一番从容随性。

    他和她和平坐下来吃顿饭,又算什么呢?她面对他只有痛,他面对她又何尝不是伤?

    何必。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阿笙裹紧大衣,朝街头走去。

    韩愈看着她的背影,仿佛所有喜悲全都成为了过往云烟,那些痴缠不休的过往,那些无法诉说的血泪,转瞬间在洛杉矶上空灰飞烟灭。

    那天黄昏,颀长挺拔的男人,大步追上女子,在对方愕然的神情下紧紧抱着她,右手扶着她的后脑贴向他的胸口。

    他说:“顾笙,韩愈这一生虚虚假假,连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爱你是真的。”

    时间停止了,空间凝结了,蛊惑人的话语从他嘴里道出,男子面具彻底撕裂,液体滑出眼眶,滚烫的泪就那么砸落在了阿笙的脖颈处。

    他说:“我不会再伤你,但此生不见……我做不到。”

    他曾经伸出手,把她安放在掌心里,后来某一天她变成了一只鸟,长出了翅膀,忽然就这么飞走了……他受不了。

    就这么被他搂在怀里,这个男人有着英俊冷漠的脸庞,为人处事不留余地,却在面对前妻时眼神深痛。

    路上有情侣撞见,笑笑走远了。

    这对情侣大概以为他们很恩爱,殊不知此生都不会再在一起。

    被他环抱的女子,灵魂颠沛流离太久,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再带给她丝毫悸动,内心寂静。

    三楼媒体室,陆子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弯腰把U盘插好,待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巨大的媒体屏幕上缓缓展现出最清晰的画面。

    ——年轻女子,精神恍惚,穿着长裙和帆布鞋坐在轮椅上,斜斜的靠着门框,闭上眼睛时,没有眼泪。

    那水最终没有送到陆子初的嘴边,被他放下了。

    她腿疼的睡不着觉,她轻声唤:“子初,子初……”

    韩愈从书房走出来,伸手摸向她的膝盖,帮她把腿一点点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