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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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儿臣究竟做错了什么?!”

    苏衍拽着龙袍,不住的磕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无助的背影,以及六神无主的表情,林晚倒是相信他真不知情。

    “陛下!阿衍平常除了行事张扬,从无谋逆之心,请陛下……”

    “你还有脸说?!”皇帝甩开一旁求情的贵妃,怒不可遏,“若不是你,不是你的母族,在朝中拉帮结派,给他撑腰,他会胆子一步步大到如今这般境地?!”

    “陛下!臣妾没有!”

    贵妃哭着求情,奈何帝王的愤怒可以盖过所有。

    全场寂静,唯有她止不住哭泣,更让人厌烦:“把她给朕拖出去!贬为静嫔,软禁宫中,无召不可出!”

    这?

    林晚扫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苏沐,越发肯定内心的猜测。

    “父皇!母妃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心疼儿臣,不想让儿臣……”

    “给朕住口!”皇帝当着众人面打了苏衍一耳光,“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朕想给你这个体面。现如今,你母妃和你竟是同等疯魔!”

    “父皇!儿臣没有!”

    “太子之位,你们觊觎多久了?立嫡立长,皇后无子,怎么?你以为你这个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坐上东宫主位了?朕今日就要告诉你,也让众人听清楚,你这辈子,顶多也就是封地为王的命!”

    皇帝说完,犹不解气:“叫来大理寺卿,随朕共同审理!先将这逆子……褫夺封号,降为庶人!”

    本为皇后的喜庆生辰,最后却闹成这样,无论是谁,都惴惴不安的回去。

    除了林晚,还有苏沐。

    回敛王府的马车上,苏沐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本王看晚儿并没有被今日之事吓到。”

    “那个老妇人又不是我亲生娘亲,当初,她为了保护自己的林语卿,推我嫁给王老太爷的事,我还记着呢~她被羽林卫失手杀了,本就是因为她强行闯宫门,我不同情。”

    “晚儿应该清楚,本王说的不是此事。”

    林晚掀起帘子,借着那方缺口,仰头看天。

    今夜无星也无月,夜幕低垂,将那份阴郁压在她胸口,让呼吸也变得不畅快。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王爷布局已久,借着好兄弟的口,无意间透露出反常之事,才有了后文。”林晚本不想戳破,奈何他非要追问,只能把心中所想都说出口,“这件事的结果,不在于谁去查,皇上是不是亲审,而在于信不信。”

    “晚儿此话何意?”

    “如果贵妃也是像德妃那般的出身,那就是养了个平庸儿的娘娘,没什么好针对的,未来做个太妃也是好的。关键是,贵妃母家功高盖主,偏生大皇子还不知收敛,时刻拿出太子的款来,让皇上忌惮已久……”

    苏沐也模仿她的动作,掀开轿帘:“继续说。”

    “皇上不信任贵妃,不信任大皇子,原因不在于他真的做了谋逆的事情。而是,他们整个家族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胁君王的谋逆存在。”林晚继续分析,“不管大理寺卿还有皇上一起审理的真相如何,最终有且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贵妃失势,大皇子被夺权。”

    “很好。”苏沐合上轿帘,兀自赞赏,“你能有这样的眼界,很好。”

    “我随口乱说的,王爷别笑话我。”

    “晚儿出身乡野,你那妹妹胸无大志且只顾眼前利益,本王见识过。你倒是不同,熟悉宫中礼仪,还颇有个人见解,真不知从了哪位良师?”

    苏沐说话的语气,可以说是极尽温柔。

    情人之间的缱绻,由衷的欣赏钦佩,这本应该是林晚看到的。

    可是,透过他的眼眸,她却想到了惨死在宫门口的老妇人,被降位分的贵妃,还有莫名被关押的庶人苏衍。

    后者大概率也会沦为一具尸体。

    苏沐有意无意的发问,只让她觉得暗藏危机,他如果真的生了疑心,那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无名尸,永远消失在敛王府?

    -

    “姑娘是不是被皇上吓到了?自从宫宴回来,就胃口不大好,一天到晚都病殃殃的,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子衿发现林晚有消瘦的迹象,急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几次劝说,都被林晚挡了回去。

    “我是闷得慌,王府外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想玩,不是和男人,而是和女人玩,你别这么看我……”

    “姑娘如果真的闷……可以去京城酒馆看看?”

    “喝酒?好啊好啊!”

    子衿再次做手势,让她小声:“姑娘有孕在身,不可以饮酒!奴婢让你去那儿,是找老板娘聊天解闷,可不是让你去喝酒的!”

    “嗯?酒馆老板娘?”

    “京城第一酒家,醉清居。”子衿介绍道,“老板娘岚烟,是公认的人脉最广的女人。无论男女,都愿意千金买她一时辰谈天说地,据说啊,她有颗七窍玲珑心,专门可帮人解惑~”

    “这么神奇?”

    林晚也想见见这样的心理导师,问一问:如果发现枕边人实际是腹黑狼狗,并不是表面忠犬,这该怎么办?跑路还是小心待着?

    于是,林晚带着子衿悄悄去了醉清居,往这掌柜的手里塞了好几块金子,点名要见岚烟姑娘。

    楼上小房间里,她还在苦苦等待的时候,就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

    随后,一个妙人推门而入。

    出乎林晚意料之外的是,岚烟并没有想象中倾国倾城的容貌,甚至只是中人之姿。

    许是看出了林晚眼底的疑惑,岚烟缓缓坐下:“这位姑娘瞧我长得不是那么好看,失望了?”

    “没有……”

    “我也知道自己生的不好看,打扮打扮也就这点姿色。”岚烟欣赏着自己的长指甲,“可是能够抓住男人心的女人,可不仅仅靠美貌就行了。就说京中那勾栏里,放眼整个迎春馆,无论花魁还是清倌,长得比瑶华美的比比皆是,可偏偏她却是那个头牌,为什么?”

    林晚听的一愣一愣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姑娘究竟有什么心事?”岚烟突然话锋一转,“花如此高价来找我聊天的,你可是头一个。”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我配不上他,我怕被他厌弃。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确认他是否爱我,这让我每天都惶恐不安,深怕哪天会失宠失爱……”

    岚烟听罢,轻轻浅浅的笑了:“你附耳过来,我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