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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益州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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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中一向是国家混乱的源头之一,因许多人都坚信以蜀中为根据地,逐步北征东伐,足可实现王图霸业。

    成汉和谯蜀都是最有力的明证,如果追溯到三国时期,刘皇叔也能提供很好的素材。

    有这种历史遗留下来的偏见,再加上一些偶发因素的刺激,终于让刘宋王朝也遭遇挑战。

    益州督导官刘道济,有几个无法无天的亲信,尤其以秘书长贺谦、和行政官张熙,最为招人恨。

    “无商不奸、无官不贪”几乎成了民间的共识,大家心照不宣的至理名言。

    也因此当某个商人耍个滑头,某个官员收受贿赂,只要气焰不是过于嚣张,百姓骂两句也就过去了,并不会对他们穷追猛打。

    但贺谦和张熙这两个人,显然已经突破了官府的底线,更突破了百姓容忍的限度,平日里不但贪赃枉法、营私舞弊,大肆破坏官府威信,严重损害人民生计,还设立开矿炼铁专卖局,禁止民间私自采矿炼铁,借此操控铁器价格,高价卖给百姓,惹得境内民怨沸腾。

    流民许穆之紧紧把握此次机会,改名换姓,摇身一变,成了司马飞龙,自称是东晋皇族的遗孤,前往投靠仇池的杨难当,向他借兵,请求吞并刘宋的益州。

    杨难当本就不安分,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司马飞龙的要求。

    司马飞龙于是号召益州百姓,集结了一千多人,击斩巴兴县长,驱逐阴平郡长,在当地兴风作浪。

    不过他没能笑到最后,没多久便被益州政府军斩杀。

    但这场祸乱并未因此止息。

    刘道济打算任用五城人帛氐奴为军事参议官,秘书长费谦却表示坚决反对,帛氐奴愤怒之下,伙同老乡赵广,一起煽动县民,宣称司马飞龙没死,仍在阳泉山,群众纷纷集结响应,前后聚集数千人,攻击广汉。

    想起短命的司马飞龙,刘道济起初并未把帛氐奴等人放在心上,随便派了五百人前往镇压,结果不但士兵全军覆没,两个军事参议官也阵亡了。

    此战虽然规模不大,却在州境内掀起轩然大波,巴西人唐频,眼见叛乱有戏,于是也聚众起兵,响应帛氐奴和赵广,众人联合进攻涪城,很快就攻克,涪城、江阳等郡郡长全都弃郡城逃走,于是州境内的原住民和外来侨民,全都起兵造反,没多久便攻到cd城下。

    刘道济可不敢大意,亲自登城固守,与变民集团对峙。

    变民集团本是受司马飞马的蛊惑,才纷纷铤而走险,但在城下数日,迟迟不见司马飞龙现身,心中开始怀疑,打算逃散。

    赵广灵机一动,计上心头,率领三千人的仪仗队,堂而皇之地到阳泉寺,宣称迎接司马飞龙,等到寺里,悄悄对寺中的和尚程道养说:“你只要承认你是司马飞龙,就享受荣华富贵,如果不肯,小心人头不保!”

    程道养恐惧之下,只得同意,赵广于是推举他为蜀王、车骑大将军、益梁二州州长,改年号为泰始,设置文武百官,任命程道养的弟弟程道助为骠骑将军,封长沙王,镇守涪城。

    赵广、帛氐奴、梁显,以及其他党羽,都担任将军,前呼后拥地把程道养迎到cd郊外。

    此时变民集团已有十多万人,从四面八方把cd包围,程道养派人告诉刘道济:“只要交出费谦、张熙,我们就撤退。”

    刘道济大为愤怒,立即派军事参议官裴方明、任浪之,各率一千人出城迎战。

    以一千人对十万人,结果当然必败无疑,刘道济也太高估了自己士兵的战斗力,更低估了十万人的规模。

    惨败的裴方明,在部下的拼死保护下,终于趁着夜色的掩护,单人匹马逃回城下,城上将士垂下绳索把他救回城。

    刘道济特意准备饭菜给裴方明压惊,裴方明悲愤交加,忍不住挤下泪来,根本难以下咽。刘道济说:“你简直不是大丈夫,这一点小小的失败,何至这么想不开,贼寇的声势已经衰竭,朝廷援军不久便到,只要你活着回来,何必担心匪徒!”把自己的直属部队分一部分给他。

    这时城外纷纷传言裴方明已死,城中大为恐慌,刘道济下令燃起火把,让大家都看到裴方明,人心才告安定。

    接下来刘道济又把所有财产都搬到北射堂,让裴方明负责招募新军,共讨贼寇,但因城中又起谣言,有人坚称刘道济已死,所以没人肯去应征。

    军事参议官梁隽之,建议刘道济,让左右侍从人员回家休息,回家后再把城中详情告知乡里乡亲,不出几天,谣言自然得到辟谣。

    刘道济依计而行,招募工作果然得以顺利开展,城防力量越发壮大。

    裴方明不久便征得大队人马,再度出城奋击,终于大获全胜,焚毁了变民军的辎重和军用物资。

    变民多是望风使舵之徒,遇到胜利沾沾自喜,稍碰挫折便一蹶不振,十万大军居然就此溃散,程道养集结残兵败将七千人,退回广汉,赵广率五千人,退回涪城。

    经过这番磨难,不但益州百姓饱受摧残,刘道济也是心力交瘁,过了没几个月,竟真的病逝了,昔日谣言成为现实。

    梁隽之和裴方明商议之后,认为当下局势十分微妙,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益州全境动荡,因此决定把尸体秘密掩埋在书房后面,用刘道济的笔迹批示下属呈递的文书,连刘道济的母亲妻子都不知其死讯。

    此举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州内官兵仍旧有条不紊地奉命讨伐变民集团的残余势力,并未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而与此同时,荆州督导官、临川王刘义庆,任命巴东郡长周籍之为巴西等五郡军区司令长官,率二千人增援cd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精锐之师,进入战场之后,极大提高了政府军的信心和战斗力。

    433年4月10日,裴方明与荆州军会师成功,讨伐变民也很顺利,终于可以放心地公布长官的死讯。

    益州之乱也渐渐开始平息,但刘义隆显然是怕了,得知梁、南秦二州督导官甄法护,执政措施乖张,使得氐人和羌人纷纷叛变,担心再出现益州这种祸事,便擢升正在服刑的萧思话,接替了甄法护的职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