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混在开封府 > 94、公主也受气

94、公主也受气

作者:香溪河畔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主神崛起异界直播间龙皇武神院长驾到变身双胞胎姐妹也要玩网游召唤圣剑九项全能逆天作弊器之超级游戏惊悚乐园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t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三月底,白贵告之祈奕,白家门前的饥民忽然减少了一半。

    祈奕暗暗讶异,没想到这个庞煜这回改性子了,竟然这般老实忠于君事了,遂笑道:“这是好事,贵叔难道希望灾民增加呢!”

    白贵顿一顿,却也说不出究竟,一笑:“这当然不是。”下去了。

    四月初,来白家粥棚的饥民继续锐减,从当初七八百人到如今只剩下二三百人。白贵告知祈奕,来的都是附近乡邻,那些歇在庙宇荒宅的外乡饥民几乎绝迹了。

    祈奕闻言疑惑,难道除了白家还有别家开始赈灾施粥了?

    吩咐墨莲寻来小金子这个包打听。

    小金子禀告道:“这个倒没听人说起。不过当日圣上不是说过,赈灾钦差月底不来,四月初必定要来。依小的想来,大约她们家乡已经开始开仓赈灾,他们得了家信返乡去了。这也是皇恩浩荡,黎民得了季了。”

    祈奕听了以为甚为有理:“如此倒好了。”想起自己给仁宗信笺,再有白玉堂的白银也花去二千两,又问白贵:“可有钦差信使上门?”

    白贵摇头。

    这事儿就透了了蹊跷。论说庞煜再大胆,也不敢昧下仁宗给自己银子,这个小子色胆包天,如今有了天子剑,必定要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才是。如今这般鸦雀不闻,很不是庞煜作风。因问小金子:“五爷呢?”

    小金子摇头:“昨日午后有客栈小厮来寻五爷禀事儿,五爷打马就走了,至今未归。小的昨儿已经报给公主了。”

    又问玉瑞,却说已然在粥棚前与人把脉看书呢。

    祈奕心中只觉得怪异。且是很快就丢开了,相对于收拾这只已经走进死局小螃蟹,祈奕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配合石永靖田起元二为大夫治疗替玉瑞补身子。

    这几日正是玉瑞施针的日子,因为怕玉瑞晕针,祈奕一早吩咐海棠早早备下饭菜。因为玉瑞正在长身子,又有病症,祈奕如今不许玉瑞再茹素,改为一日一顿荤腥,这日晚餐就有一样当归乌鸡汤,有益气补血之效。

    如今荒年,那鸡鸭猪羊早就宰杀殆尽,花银子也买不来,玉瑞所需需要鸡汤鱼汤补身,一色俱是悦来客栈转赠。

    祈奕就将将忙碌完毕,玉瑞便回来了。祈奕一边看着他洗手一边笑问:“今日回来好早,你师兄怎不一起来?”

    玉瑞笑:“师嫂一早炖了鱼汤,还请我一起用,看他们那个腻味劲儿,我没好意思去。”

    祈奕招呼玉瑞坐下,又吩咐周嫂子:“把鸡汤盛一碗给田大夫送去。”

    周嫂子直笑:“他啊,喝什么鸡汤呢,只要有书看就饱了。”

    这话有个缘故,前几日周嫂子去给田起元送饭,喊了半天他只是沉浸书里念念有词,也不应声,周嫂子就生气了:“自己么喜欢书,不如奴家伺候你吃书吧。”

    他随口便道:“有劳大嫂。”

    惹得周边饥民一通好笑。周嫂子后来遇事就拿出来说一遭儿。不过说笑归笑说笑,周嫂子还是快手快脚收拾送汤去了。

    石永靖来给玉瑞施针,他娘子沈柔一并来了,手提食盒,盛了一钵鱼汤:“说是叫大家尝尝鲜。”

    祈奕知道这鱼来得远,不是玉堂面子弄不来,因小声嗔怪:“给他们吃什么呀,又不喂奶,你如今正需要营养呢。”

    沈柔红了脸颊:“侯爷吩咐下了,我们屋里鸡鸭鱼肉从未断过,我而今……”她说着不经意拢拢胸脯,奶香味儿飘荡:“那个,多得很,天麟一个人都吃不下了。”

    天麟如今已半岁,乌溜溜恶眼睛很像母亲,见谁都笑眯眯,小手招招要人抱抱,花蕊蕊嘴巴往人家脸上嗅嗅砸吧,哄得大家宝贝得紧。

    祈奕也很喜欢这个小子:“麟儿是不是又被墨莲银莲抢去玩了?”

    沈柔抿唇:“这是他的福气。”

    沈柔说着打开腋下包裹摊开来,却是细白布缝制的长衫,领抹前摆绣的墨竹图。

    同样花色的绣花文生巾,整个翻花巾就似一幅水墨竹图。祈奕一眼就喜欢了。穿在身上喜滋滋转悠,问询银莲如菊:“好看呢?“

    银莲嘴可甜:“公主穿什么不好看,就是树叶麻袋,披在公主身上也好看很呢。“

    话音刚落就被如菊赏了板栗:“不要以为出宫就口无遮拦,公主虽然宽厚,我们各自却要谨慎,罚你今晚不许吃饭,还有,明儿这房前屋后清扫都归你!”

    银莲撅嘴却不敢抱怨,摸着额头:“知道了,姑姑,清扫没问题,晚饭不罚好不好哦?”

    如菊瞪大眼睛:“你还委屈?这在宫里,没得二十板子还能了销呢?不许讨价!“

    这些丫头祈奕没准备长久带着她们,她们一日回宫必须要遵守宫中生存法则,故而祈奕从来不干涉如菊教训墨莲跟银莲。

    反而是穿了墨竹新衫,抱了麟儿跟沈柔外出散步,凭她们自己去善后。

    沈柔柔柔征询:“本来知道冒昧的很,还是想请求公主,能让我们一家到老爵爷宝地敬香磕头,聊表敬意。”

    祈奕笑道:“这是什么话嘛,天麟理当给外公外婆磕头见礼,只是我想着天麟尚小,也不知道去坟上合适不合适。”

    沈柔兴奋的满脸红晕:“如何不合适,我听闻老公爷夫妇俱是开乐善好施,扶危济贫,我们天麟能得这样的外公外婆庇护必定健康快乐,福泽深厚。”

    祈奕见她这般热切:“那就去吧!”

    沈柔拉住祈奕,一笑:“这样贸然而去甚不敬,我回去叫夫君翻翻黄历择个吉日,再一家子沐浴斋戒,备下纸马银锭,酒水瓜果点心供奉祭品,那时节再来拜访老公爷。”

    祈奕见她说的慎而重之,一笑点头:“就依师嫂!”

    沈柔夫妻果然择定吉日,一家子在坟头三拜九叩行了大礼,化了纸马银锭,沈柔眼中隐有泪痕,逗引的久不落泪的祈奕兄妹们也红了眼圈。

    却说白玉堂一日一夜未归,祈奕到不担心他的安危,普天之下能够暗算他的人屈指可数,祈奕担心庞煜不按牌理出牌,搞出什么难以掌控的花样来就麻烦了。

    隔天,祈奕担心一整日,这日傍晚,白玉堂风尘仆仆归来。告知祈奕,庞煜人未到,已经领令他家管家庞福先行到达,这几日失踪的流民都被庞煜拉了民夫,为他在于是山上开采石料,据说庞煜要修建钦差行辕。

    祈奕拧着白玉堂会灰扑扑的锦袍:“你跟他们遭遇了?”

    白玉堂摇头:“只是混进了他们采石场,天干物燥尘土飞扬,就成了这样了。”

    说话间,白玉堂瞄上了祈奕身上细白布衫子:“义妹这衫子不错啊!”

    祈奕得意笑:“沈柔的孝敬,还能入眼吧,要不我给你讲讲请,叫她给你也做一件,他还会许多花纹,你就绣个干支梅罢,配上同花系列披花巾,绝对好看!”

    说着在白玉堂身上比划:“我觉得义兄你戴文生巾平添一份儒雅,比武生巾更俊雅!”

    白玉堂以为祈奕自己动手所绣,想要蹭一件,闻听沈柔所绣,眼眸暗淡了。沈柔所做衣服,再好他也不稀罕了。

    白玉堂想着心思挑眉一笑:“文生巾啊,大嫂刚巧给我做了一套,不过领抹前摆绣的翠竹,似乎眼下穿着不相衬。”忽然一乐呵:“哈,大嫂真是……”

    这一笑无端端没由来,叫祈奕甚疑惑,却是马上想起了更重要事情:“陈州府台衙门不管吗?”

    白玉堂嗤笑:“庞煜这厮倒聪明,他拉的流民,肃清了街面,府台衙门若知晓,只怕还要替他歌功颂德了。”

    祈奕以为言之有理:“这倒也是,拉人做工总要供给饭食,倒也两厢情愿了。”

    白玉堂直摇头:“庞煜岂能这般好心,那些民工一天一个面窝窝,从天亮做到天黑,两头见星星,第二天就死了不下十人,白福倒好,直接把人扔下采石山,真是残酷无情。”

    祈奕大惊:“这还了得,我得告诉皇兄一声。”

    白玉堂嗤笑:“等你写信回来,人早死干净了,我已经把他们都放了,叫他们太逃回家乡等待赈灾钦差去了。”

    祈奕想起软红堂:“他不会这般罢休,必定还要再行强拉民夫,你总不好日日去救吧,还是告诉皇兄的好。”祈奕想想不跌服:“嗨,这个家伙作耗是自寻死路,我们只要等着就可以看他现世报,只是,不忍心看这些家乡父老与姐妹遭难。唉,真是矛盾啊!”

    白玉堂挑眉:“要我说,不如我今夜寻着他,给他一刀,一了百了。”

    祈奕已经出了门槛了,闻言返身而回,一把拉住白玉堂衣襟,美眸圆瞪:“最厌烦你说这话,杀人要抵命,知道不知道?你最好要记得我的话,你若为了杀庞煜这个脓包犯刑法,我绝不来救你!”

    白玉堂任凭祈奕揪着衣襟,摸着鼻子嘻嘻笑:“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杀他就是了呗。”

    祈奕见他没正形,气红了脸:“德行!”顿脚出门,豁然回身手指点点:“你最好记得,我说话算话!”

    气鼓鼓摔上厅堂门,回房写了密信交给小金子。

    愣了半晌一声唤:“如菊?”

    如菊坐了半天隐形人,此刻忙着出头:“公主请吩咐。”

    “张行呢?”

    话音刚落,张行已经现身门口:“属下在!”

    祈奕被他飘然而至吃一惊,旋即镇定:“明日起你不用管那些民丁了,暗中缀上锦衣候,他有任何动静速速告知我。”

    张行倏然而逝:“遵命!”

    祈奕又不解气,深深吸了几口气,回房早早歇下了,却是思前想后不得安枕,折腾的天色微明方才朦胧过去。

    这一睡,直至日上三竿。祈奕是被吵嚷声惊醒过来。

    原来有人硬闯坟堂,被民丁阻拦,正在跟如梦吵嚷。

    祈奕起身观瞧,惊愕不已,你道为何?祈奕看见了故人了。

    看着白如梦,祈奕想起了人中龙凤展御猫,心中不由背晦:“你寻我?”

    如菊见了祈奕气愤不已:“这个老头蛮不讲理,带着这个妇人硬闯院门,说是您的本家族长到了,还说教您亲自迎接,否则要定您的大不敬之罪。”

    白家虽说不上名门望族,一大家子也有几百人之多。族长是长房嫡孙,按照辈分玉衡兄妹管他叫四叔公。

    这个族长叔叔祈奕曾经见过两面:一时白家夫妇过世后,二一回是祈奕兄妹衣锦返乡时。

    四字概括:前倨后恭。

    当初玉瑞跟随白玉堂远赴南诏,他出头露面嚷嚷说要收回白家产业归入族产。祈奕懒得跟他磨牙,脚底抹油溜得快,去了汴京这才罢了。及至再回故里,祈奕成了公主,他们上门讲和。

    祈奕以为大家错不过都姓白,当初不过一句话,并未付诸行动,遂没计较。

    不知到如今打上门来唱的哪一出!

    祈奕瞅着白胡子老者,脑子里飞快转动,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族里太爷爷辈硕果仅存的八太爷。

    祈奕身份已经曝露,没被除名也没收族产,族里还派人专门到白父坟头祭祀,重新撰写白家族谱,将白父幺房一支从曾祖父起灵牌从微末边缘被移入正殿中堂供奉,白父这一旁支顿时成了白家族里主干了。

    族里公议,重修了玉衡父亲这一支的祖屋,还派人专门洒扫,恭请白玉衡兄妹回乡祭祖。

    这是白家族里示弱笼络玉衡兄妹手段,要知道白父当初父母双亡被排挤,孤身出门学医,后来不服从家族安排,迎娶玉衡之母玉娘为妻,族亲长老没少掣肘刁难。后来白父惨死,族里也不说话。

    不过,虽有怨怼,白玉衡为了能够寄身白家,抵御八贤王,也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大家心照不宣,旧事不提。

    虽然宗族刁难,祈奕母女依旧身受白家大恩,事到如今。看在他们愿意接纳自己,帮着遮盖。长老驾临,祈奕也就不能将之拒之门外。

    祈奕也不会委屈自己,依旧身着男装出迎,拱手作揖见礼:“八太爷安好,堂上坐吧。”

    八太公理所当然抢占了白玉堂主座,随侍白福王清如菊面色都有不忿。祈奕暗暗摆手,入乡随俗也是该当。

    如菊忍下愤怒,带着墨莲银莲很快上了茶水点心干果。

    熟料把八太公第一句就是寻衅挑理儿:“你既入我白家门,就该守我白家门规矩,女孩子就该温柔娴静,哪有你这般大摇大摆四处游逛,出入厅堂?”

    四叔公是现任族长,暗暗眼色暗示,直叫祈奕莫计较。

    祈奕形同眼盲嫣然一笑:“八老太爷言之有理,只是孙女敢问您一句,当日孙女被人欺凌父母惨死,族中为何不怜惜孙女女儿家不易抛头露面?为何没人出头露面替孙女做主,向庞家范桐讨公道?”

    四叔公讪讪:“知道侄孙女心中不忿,只是当时正值灾荒,那庞家势大,我们乡野之人,哪里能够……”

    祈奕勾唇讥笑不语。

    八太公神情也甚尴尬:“这也不能成为你不守闺训妇道的理由啊,身为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不知道么?”

    话说到这份上,祈奕不能沉默了,冷笑道:“是啊,孙女姐弟最好闭门不出,屈死暗室,再把我这一房财产归入公中,大家平分么?”

    八太爷被祈奕诛心之话激怒,猛的一拍桌子:“你是什么话?哪里有长辈说话小辈子敢拨嘴儿的?你这是犯上忤逆!开祠堂将你乱杖击毙也不为过了。”

    祈奕眼眸一冷,暗中对如菊一努嘴。

    如菊一声冷笑开了腔:“婢子愚钝,敢问八太公,家法国法那个大?是家法听从国法,还是国法服从家法?再问八太公,天地君亲师,是君摆在前,还是亲摆在前?不妨请人评评理,您这样擅闯公主居所,咆哮指责诬陷公主,见君不拜,扰乱公主清修守孝,该当何罪?”

    八太公颤抖起身:“你你你……”颤抖半天,八太公终于找到话说:“这是我白家家务,岂容得你一个下人奴才插嘴置喙,真正岂有此理!”

    如菊哂笑道:“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想我乃是公主府掌事姑姑,可比门人品级高,就是见了县台府台,也只有别人行礼的份儿,敢问八太公,您是几级几品,就敢骂我公主府掌事?”

    八太公见过的女子都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哪有这般尖牙利齿咄咄逼人,直气得七佛升天,说不出话来,一时憋屈满脸通红,胡须乱翘。

    四叔公见如菊条条有理振振有词,知道她是皇宫御用之人,那话可以上达天听,若是叫太后知道,白家族里有人欺负玉衡姐弟,天威震怒那还了得?他不敢跟如菊对阵,唯有转身向着祈奕作揖:“侄孙女且息怒,看在八太公老迈,看在你出身白家,看在你父亲,且谅解一回,八太公老迈昏庸,并非有意冒犯。”

    祈奕却怒极:“庞家势大,家族不想惹火烧身,我们姐弟并不责怪,也能理解,只是也请族中之人莫在揪着什么女子抛头露面大做文章,我就是抛头露面了,就是击鼓鸣远告御状了,这个样子了也改不好了,今后还会继续抛头露面四处游走,或许还要管管闲事。白氏族里不乐意,尽管将我们这一支除名,大不了我们这一支从我爷爷起另立族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