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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六朵金花—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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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嘉年和赵蔓躲在公主府躲了三天, 融合了一部分脑子里的记忆之后, 两人便试探着走出公主府,接触外面的世界。

    今日阳光普照,空气带着丝丝寒气, 但头顶的太阳却让人心生暖意。

    一般情况下,四公主出行, 都是以她的公主车架代步,而驸马爷, 如果和公主一起的, 那么他就和公主一起乘车,如果是早上上班之类的,那就是骑马。

    公主车架缓缓地驶离公主府所在的这条街, 如果顺着这条街直走, 到中间右拐便能到皇宫,但公主车架在下一条街拐弯了, 来到了一条相对人流不是那么多的商业街, 停在了一座酒楼大门前,蔡嘉年和公主一块上了二楼,要了一个雅间。

    赵蔓和蔡嘉年商议之后,最后还是决定不去宣平侯府了,派人去宣平侯府把宣平侯请来一块聊聊天。

    蔡嘉年和赵蔓现在有些胆怯, 做事都有点畏手畏脚了,但他们必须硬着头皮这样做下去,蔡嘉年心中极为佩服那个代替他的人, 当然代替他也没什么难度,而现在是他为难了,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还要扮演另外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现在蔡嘉年比较担心,他没有那个代替他的人那么有本事,他学不来‘他’那神出鬼没的本事,以后该怎么在皇帝等人面前维持他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呢?

    这是蔡嘉年最头疼的事情,他琢磨着如果他被皇帝识破,他会落到什么下场?又想到罗家姐妹,似乎陛下并没有要她们性命,只是把她们物尽其用而已。

    赵蔓浑身紧张起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拿小手指戳着蔡嘉年的手臂,蔡嘉年转过头默默地看着她,她眼珠子转过不停,紧张地道:“万一我被拆穿了怎么办?”

    蔡嘉年伸出手,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说道:“不会,你和我的情况不同。”

    “我知道不太相同。”赵蔓嘟嘟嘴,心情有点闷,她也不知道是希望被认出来,还是不希望被认出来。

    但那个替代她的人,代替她以她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年,谁都没有察觉到不是她本人,就连她的亲生母亲。

    这样想着就有点郁闷,但转瞬又一想,她又不希望自己被拆穿,这样她的母亲就不会为她担忧。

    现在她回来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所以她何必去想这么多呢?

    宣平侯府,这两天虽然京城没什么流言蜚语,但罗邦知道,出了大女儿、四女儿这样的女儿,宣平侯府的名声只怕跌落深渊了,罗家的女儿以后只怕不好嫁了。

    这两天罗邦都在家里,他也不知道他该做什么,整天脑子里留在想这些天的事情,是愧疚那个不知不觉就被人占据了身体的本来的四女儿,还是该为此感到愤怒?

    其实他心中还是感谢陛下没有过多迁怒罗家,只是对他冷处理罢了。

    “我好像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几天罗邦每一天都会重复这一句话,自己的女儿换人了,他丝毫没有察觉,也没有怀疑过。

    大女儿虽然说她是重生的,也就是本质上还是她本人,但还是不一样啊,拥有五六十年记忆的罗初云和只有十六岁记忆的罗初云一样吗?

    四女儿被穿越了,被孤魂野鬼占据了身体,从那以后她变得越来越美了,美得出乎意料,他却没有怀疑。

    罗邦不禁苦笑,随即又开始想另外两个女儿,把这二十年的记忆前前后后回想了许多遍。

    他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似乎他的二女儿、三女儿也换人了,回想起二女儿的客气,他琢磨着二女儿是不是也被穿越了呢?

    再回想三女儿那般肆无忌惮,且在理国公府做出的一些事情来看,他琢磨着是不是三女儿也和大女儿一样是重生回来的?只是三女儿一向不聪明,所以就算她多了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她也不会变成一个顶顶聪明的人,所以她总是闹出一些笑话,还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不就是他的三女儿最真实的写照吗?

    自然,罗邦的脑海里闪现了他的第五女,虽然她的身份是皇家公主,但他心底悄悄地为她留了一个位置。

    就在这时,管家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护卫,他比较熟悉的人。

    “侯爷,公主和驸马爷在酒楼等你。”护卫抱拳行了一礼。

    罗邦早已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这个护卫他认识,四公主的亲卫队队员,他都认得出他们的脸孔,听到护卫这话,他一点都不怀疑。

    当即罗邦就和护卫一起前往酒楼了,没有耽搁时间。

    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赵蔓的精神瞬间紧绷,双眼死死地盯着门扉,蔡嘉年不禁微微一笑。

    罗邦在门口站定,护卫敲门:“公主,驸马,罗侯爷已经到了。”

    蔡嘉年赶紧开口:“请罗侯爷进来。”

    护卫推开门,对罗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罗邦进屋之后,他随即又把房门关上了,像另外三个护卫一样站在门口守卫着。

    在看到罗邦那一刻,赵蔓眼睛倏地一亮,就像黑色夜空天上的繁星闪闪发亮。

    “你真变成老头子了。”赵蔓一眼不眨地盯着罗邦,惯性的习惯让她起身想要行礼,但被蔡嘉年按住了,她现在是公主,就算罗邦是侯爷,且也是长辈,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行女儿向父亲行的礼节那样。

    这话一点没错,在赵蔓记忆里,她虽然一直都是老头子老头子地叫他,但二十年前他还年富力强,但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六十多岁了,变成真正的老头子,又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罗邦思虑太多,可不是变得更老了吗?

    双方互相见礼,行的都是平等的礼节。

    罗邦抖动了下巴上的胡须,微微笑道:“臣自然老了,可幸公主还年轻。”

    赵蔓嘟嘟嘴,心里嘀咕,哪里年轻了,老了二十岁啦,比她上次见过的母亲还要大两岁呢。

    老头子都这么老了,是不是她的母亲也变老了?

    “我不年轻了,我已经三十三岁了。”好些贵妇人都当祖母了呢,想起来真悲催。

    三人坐下慢慢地闲谈,罗邦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哪里奇怪他又不明白。

    其实是,罗邦和蔓蔓每个月总会碰面个两三回,今天赵蔓见到他,不该说那句‘你真变成老头子了’的话。

    这会时间尚早,所以他们碰面是吃个上午茶点,而午膳,赵蔓和蔡嘉年是要到宫里陪皇帝和何氏用膳的。

    蔡嘉年不怎么出声,除非赵蔓所讲的话太有歧义了,他才会赶紧接话把话题岔开,可以说从出门那一刻,他就全身紧绷,精神都绷得紧紧的。

    一个时辰之后,赵蔓和蔡嘉年与罗邦分别,罗邦原本抑郁的心情陡然开朗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无力回天,还不如思考着如何经营未来,重新把罗家的名声扭转回来。

    而重新上了马车的赵蔓和蔡嘉年两人面对面,脸庞紧绷着,好像即将要去的地方是无间地狱一般,不得不让他们打起精神。

    公主车架如常进了皇宫,停在西华门宫门一处地方,便乘上皇宫大院内行驶的公主车辇,径直来到永福宫。

    赵蔓让车架旁的小太监和小宫女给她讲讲这两天皇宫发生的事情,她主要是想对一对脑中的记忆,还有柳贵妃和张贵妃等,她们有没有迁怒母亲?

    “公主,珍妃娘娘与以前一样,并无任何不妥。后宫这几日,诸位娘娘生病的较多,太医院诸位太医很忙......”

    “柳贵妃娘娘卧床不起,惠妃娘娘也卧床不起......”

    小太监和小宫女低声说着宫里的众所周知的消息,其他的事情他们就不敢评价了。

    这些高位嫔妃年纪本来就大了,之前就凭着一口气,背后默默地支持自己的儿子夺嫡,但现在这场变故失败了,她们既担心儿子,又担心陛下清算,一连几日,陛下什么讯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就是这般平静才让她们提心吊胆,而且年纪不小了,思虑太多,一个一个都病倒了。

    蔡嘉年默默地搜集消息,而赵蔓就思考得简单一些,只要她的母亲不出事便好了。

    早有宫人快跑到永福宫通风报信了,车辇在永福宫停下,赵蔓那是立即就从辇上跳了下来,她径直挥开了宫人的手,提着裙子就往永福宫冲去。

    蔡嘉年抬脚就从车辇上下来,看了一眼台阶上台阶下的宫人,面部无甚表情地抬脚往台阶上走去,拾级而上,但还是引得宫人频频偷偷瞧他。

    宫人心中嘀咕,似乎今日的驸马比以往好接近一点。

    其实就是气势弱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不怒而威,让人根本不敢看一眼。

    何氏面对着往她怀里扑的闺女,脸上难掩诧异,但她依旧微笑着抱住了女儿,揶揄笑道:“蔓蔓,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往母妃怀里扑腾?”

    赵蔓在母亲怀里瓮声瓮气地道:“我还小呢,哪里大了?”

    蔡嘉年走近,咳嗽了一声,然后行了揖礼:“嘉年给母妃请安。”

    何氏拍着女儿的背嵴,听到女婿的声音,无端端地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绷着的脸与以前好似一样,但她觉得又有些不一样。

    赵蔓从何氏怀里抬起头来,然后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双手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放着,惹得何氏笑了一场。

    “蔓蔓,你这是做什么?”女儿何时在她面前这么规矩了呢?

    赵蔓眼珠子转啊转,何氏对女儿了解甚深,看女儿这样子就知道她作怪,不过现在赵蔓的情况,何氏再怎么了解,她也了解不到赵蔓心底真正的想法。

    “嘉年坐,别站着。”何氏把注意力瞬间就放在了女儿身上,赵蔓嘿嘿一笑:“母妃,我才和宣平侯分别呢。”

    何氏弹了弹女儿的额头,无奈道:“你又去见他了?”那等会陛下岂不是心头又不痛快了吗?

    永福宫这里其乐融融,御书房这里,景元帝可不是心头不是很痛快吗?他刚把这些一团乱麻的事情理清楚头绪,听到李德英说他的宝贝闺女进宫了,他心头微微放松,就听到李德英汇报,他闺女进宫之前先见了罗邦那老儿,他顿时胡子都翘了起来。

    “这是晌午了?”景元帝看了一眼左侧墙面上挂着的挂钟,离着晌午也就不到一刻钟时间了,他澹澹地吩咐:“让御膳房把午膳摆到永福宫去,朕和珍妃一道用膳。”

    李德英低头应了一声,然后就吩咐自己徒弟安排事情去了,他年纪大了,培养了几个徒弟,现在他就是动动嘴,所有的事情徒弟们去做了。

    这去永福宫,李德英就不会陪着景元帝一起去了,宫人是没有坐轿子的权利,更没有做车辇的权利,哪怕是李德英这样的大总管,那也必须走路,而他一大把年纪了,走不远,就由徒弟伺候陛下去了。

    永福宫这边,太监来通传时,何氏神情都很正常,赵蔓和蔡嘉年瞬间心头一跳,尤其是蔡嘉年,之前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基本上已经崩塌,他感觉他完了!

    景元帝来到永福宫之后,就发现似乎今天他受到了格外隆重的接待,何氏神色如常,为何女儿和女婿面上会有一丝心虚的表情呢?

    他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闺女身上,赵蔓紧张之下,那双小眼睛就到处乱转,景元帝忍不住心头嗤之一笑。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般幼稚!

    他大跨步走过三人,来到屋子里最上首的位置,老神在在地坐下。

    “蔓蔓,朕怎么觉得你今天表情这么心虚呢?”景元帝心头乐呵极了,每回闺女去见了罗邦,面对他时,都会特别殷勤地讨好,心虚倒是许久不见了,还是她刚进宫那会才会有的表情。

    蔡嘉年心头舒出一口气,陛下注意力在公主身上就好,他殷切地希望今天陛下注意不到他。

    赵蔓一听,瞬间抬起了脖子,扬起小脸,大声道:“我心虚什么?父皇你看错了。”她眨了眨眼,目光虽然没有对准景元帝的眼睛,但眼神却贪婪地描摹面前这个男人,这是她亲生父亲,从记忆里看出,他疼爱了她二十年,比其他皇兄皇弟皇姐们更疼爱,引得皇兄皇弟皇姐们吃醋,就像她以前吃醋宣平侯更疼罗初玉一样。

    同时,这声父皇叫出口,赵蔓瞬间心头踏实,她嘿嘿一笑,颠颠地靠上前,双手抱着父亲的胳膊,撒娇般地说道:

    “父皇,你怎么来了?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赵蔓眉眼都在笑,景元帝看着闺女,瞬间也笑出了声,今天闺女这笑容更甜了,很纯净,好像他多年前接她进宫那时候那般模样。

    何氏心头微微一跳,只是无奈地看着似乎从未长大的女儿,但她嘴角确实微微上扬的,女儿这个样子,就代表着她一直都被人宠着,未出嫁前被父亲宠着,出嫁后,被驸马宠着,只有一直被人疼宠着,才会一直这么单纯快乐。

    景元帝拍了拍女儿的头,无奈一笑:“你多大了,还用这招来转移朕的注意力?”

    赵蔓嘟嘟嘴,拿小眼睛斜斜地瞟着父皇,景元帝冷哼道:“再怎么转移注意力,朕还是心头不痛快,怎么?你是送温暖仙子吗?罗邦那老儿需要你去安慰他?”

    赵蔓张圆了嘴,眼珠子四处转啊转,心头想着,这老头和宫外那老头较劲较上瘾了吗?

    “那你说要怎么办?你多大的人了,还和我这般斤斤计较?”赵蔓哼了一声,噘嘴道:“我就是见见宣平侯嘛,他那么惨......”

    景元帝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闺女鼓起的脸颊,收回手才想起来,闺女都三十多岁了,还真是这么幼稚。

    “呵,朕要是真这么计较,就从罗家那般家教,早就把那老小子扫出京城了。”

    ......

    这父女俩拌嘴,何氏神态如常,蔡嘉年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但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午膳后,他直接被景元帝提熘到御书房了。

    蔡嘉年浑身紧绷,面对着景元帝那份紧张,景元帝可是皇帝,察言观色的本事比谁都强。

    “驸马,今日是怎么回事?”他是老虎吗?何况就算他是吃人的老虎,也不会吃他,所以今日他怎么这么失常。

    蔡嘉年微微低头,说道:“回禀陛下,臣无事。”

    景元帝挑了挑眉,这可有意思多了,驸马这表现太出乎意料了,就算十多年前,他向他求娶他的公主时,他都是镇定自若,何以今天表现这么异常呢?

    蔡嘉年后背全湿,与皇帝呆在一个空间里,对他是莫大的考验。

    随后,景元帝抛出来的问题,他都一一作答,且凭着记忆答得天衣无缝,直到走出御书房,他整个人还处于这样高度紧张的状况之下。

    等蔡嘉年接着赵蔓一起离开皇宫,夫妻俩心情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公主车架缓缓离开宫门口,马车内,赵蔓心情还是雀跃的,她没有引起母亲怀疑,顶多母亲打趣她怎么又黏煳起她了。

    “你还好吧?”驸马这神色太不好了,赵蔓托腮,带着些许忧愁,要是被父皇识破了,他们两人会不会被烧死?

    蔡嘉年苦笑摇头:“我觉得陛下怀疑我了。”

    那是当然,就他这表现,太让人怀疑了,不过景元帝还没有怀疑他内里换了芯子。

    景元帝事情有点多,女婿的异常,他暂且抛之脑后,直到两天后,柳戊来向他汇报,说他觉得蔡驸马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景元帝眉头微微一挑。

    柳戊斟酌了一下词语,才说道:“驸马身手一直非常好,臣等只要接近他两米以内就会被他发现,但这两天,玄衣卫发现,驸马身手退步了。”

    这是比较修辞性的说法,有罗初岚和罗初云前车之鉴,柳戊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莫不是驸马也换了人?

    景元帝本来张开的手掌瞬间收拢了,他捋了捋胡须,冷声:“是么?”随即景元帝让人传唤驸马。

    蔡嘉年如上断头台一样跟着小太监进了宫,他前脚进宫,后脚赵蔓也进宫了。

    进了御书房,景元帝正在龙桉后面批阅奏折,他行了大礼之后,就被景元帝叫起了,且叫到一旁,让他抄录奏折。

    蔡嘉年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露陷了,他咬了咬牙,听从皇帝的吩咐,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抄录完一道奏折之后,皇帝就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景元帝拿起奏折看了许久,突然他一把把奏折甩到桌子上,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

    “蔡...嘉...年!”

    蔡嘉年立即从埃及后面挪移了一下,整个人改坐为跪。

    半晌,就听到皇帝的声音:“蔡嘉年,你跟朕说说,你是如何办到的?越学越回去,三十多岁的人字迹比初学儿童好不到哪里去。”

    字迹倒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但有风骨和没有风骨,这在书法家眼里是大大的不同。

    蔡嘉年在琢磨,他该怎么自辩,就听到皇帝又吩咐李德英传人去潭拓寺把道林大师和法显大师传到宫里来。

    外出云游天下的道林大师早已回到潭拓寺了,最近这几天,道林大师和法显大师也很忙啊,他们发现以前晦涩的天机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了,瞬间把两人震惊得方寸全失。

    景元帝神色很震怒,愤怒道:“哪来的孤魂野鬼,敢占据朕之驸马之身?”

    蔡嘉年重重地磕了个头,才艰难地说道:“回禀陛下,臣不是孤魂野鬼,臣是蔡嘉年。”

    他头都不敢抬一下,语气有点晦涩地说道:“臣才是蔡嘉年,这二十年时间,陛下所见到的人,不是臣本人。”

    景元帝眼睛瞳孔放大,他的呼吸急促,原本挺得笔直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一截。

    “他来自何处,是什么人,臣一概不知,臣只知道他确实是因为罗氏女而出现在大盛朝,罗氏女携带所谓的系统,没有人镇压,她们会搅乱整个天下,导致出现不可逆转的变乱,而罗氏女的事情解决了,他就回去了。”

    良久,良久,景元帝问道:“那么,既然他是为罗氏女而来,他为何会求娶我的蔓蔓?”

    景元帝盯着蔡嘉年,势要蔡嘉年说出个一二来,蔡嘉年抿了抿唇,闭了闭眼才说道:“之前的公主也不是公主本人,现在的公主心智还停留在十三岁那年,但公主有这二十年的记忆,所以公主认识陛下和娘娘。”

    这话说完,蔡嘉年飞快地抬眼,又道:“臣有个不情之请,陛下可否就当着不知道公主的事情?之前取代公主的人,她并没有自己的记忆,完全按照公主的性格做事,现在公主和以前并没有多大不同。”

    景元帝眼神锐利地盯着蔡嘉年,他冷声道:“你知道得还挺多。”

    “他留给臣不少记忆。”这份记忆太庞大,他需要时间好好融合,这几天才只融合了一部分,要完全融合,他也不知道要多久。

    两个时辰之后,道林大师和法显大师进宫,要不是这几天事情还未完全结束,两位大师早就进京了,他们需要观望一下,所有皇室子弟的面相,是否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这还没有进京,就被陛下召进宫,刚给陛下见了礼,陛下的面相还是以前那么晦暗,他们看不出什么来。

    再看蔡驸马,道林大师和法显大师一下子愣住了,以前他们不是看不出他的面相吗?怎么今日突然就能看清楚了呢?

    “两个老和尚,你们看出什么来了?”景元帝嘴唇紧绷,他这会心情已经缓和过来了,但还是很不舒坦。

    两位大师老老实实讲了,景元帝眯了眯眼,顿时心头又郁闷了,他怎么就抓不住机会呢?

    临近黄昏,蔡嘉年和赵蔓才一起从皇宫离开,蔡嘉年心头松快了,现在被陛下识破了,以后他就不必这么胆战心惊了。

    “你没事吧?”赵蔓可担心了,这可是她的驸马,还是她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同伴。

    蔡嘉年笑着摇头:“我没事了,我被陛下识破了,陛下找了道林大师和法显大师来,以后我面对陛下就不用这么害怕了。”

    赵蔓张圆了嘴,随即又紧张地道:“那我呢?”

    “你没事,反正你是陛下的女儿,你怕什么?”蔡嘉年现在有心情说笑了。

    赵蔓嘟囔道:“我不知道...”

    两人回到公主府不久,景元帝就安排了几个伺候的人到公主府,有玄衣卫的侍卫,也有皇宫的太监和宫女。

    反正只要不是要他们的性命,蔡嘉年和赵蔓都觉得无所谓。

    这之后,蔡嘉年打着守孝的名义,暂时不上班了,大多数时间就待在家里,整理脑子里的记忆,大部分东西,他默写出来就被陛下收走了,不过他也不在乎。

    三年后,蔡嘉年守孝结束,首当面临的便是他和赵蔓的洞房之喜。

    说老实话,三十多岁了,两人才圆房,他们也是世间仅有的一对夫妻了。

    更让世人震惊的是,半年后,四公主突然传出怀孕的消息,这可是震惊了京城上下一片人,就连景元帝和何氏都震惊了。

    景元帝心有怀疑,他把蔡嘉年召进宫,问道:“蔓蔓虽然心里年龄小,但她本身年龄可不小了,以前怎么没有怀孕?”

    蔡嘉年支支吾吾好一会才低着头说道:“以前,他和她并未圆房,公主的处女之身是他用药物破坏的。”

    景元帝整个脸黑,随即打发走了蔡嘉年,他暂时不想看到这个女婿,然后他派了他的御医去公主府给女儿诊脉,女儿年纪不小了,这可是高龄产妇,千万不能有事。

    十个月后,赵蔓顺利诞下男孩,她生产得很顺利,前后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就把孩子生下来了,还没怎么受苦,孩子生下来之后,她神智还是清醒着的。

    这个孩子注定是背负众多目光出生的,蔡嘉年和赵蔓没有命名权,在孩子出生不久,宫里的圣旨就发下来了,孩子被他的外祖父取名为瑞丰。

    蔡瑞丰,蔡嘉年觉得这名字倒也吉利,他没有异议。

    又是过了两年,赵蔓又生下一对龙凤胎,是姐弟俩,这让京城一片人刮目相看,不生则已,一生老蚌生珠,还生出吉利的龙凤胎来。

    景元四十五年,景元帝已经年过古稀,他最大的儿子都已年过半百,最小的儿子九皇子也已年过三十岁了。

    原本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等人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们该对那个位置发起冲锋,奈何他们被自己的父皇整治怕了,没有夺嫡的气势了,也就诸位皇孙们,非常的有锐气,这种状况让景元帝气得要死,该有冲劲的人没有,不该有的人反倒是有。

    景元六十年,皇帝八十八岁了,从他七十岁之后,其实因为精力不够,他的权利就下放了,但今年他终于决定让位了。

    不过他是打算在两年内让人,他打算从孙子们当中挑选一位最优秀的继承人。

    当然其实从他上了八十岁开始,他就在暗暗地考察这些皇孙了,以前他都在考察儿子们,而他现在非常纠结,因为他发现外孙比孙子们更优秀。

    为了大盛朝的黎民百姓,他做不到睁一只闭一只眼,明明有更优秀的继承人,为何要屈从第二?

    景元帝最后狠狠心,把外孙瑞丰册封为皇太孙,且把外孙改了姓,跟他姓,赵瑞丰!反正是他女儿生的,还是流有赵家一半的血脉,不比孙子那一半血液少。

    整个天下百姓哗然,朝臣们瞠目结舌,一众皇子王爷们和皇孙们下巴都要掉了,陛下真会玩!

    赵蔓和蔡嘉年是提前被景元帝告知的,赵蔓起初很惊讶,蔡嘉年在知道那一刻,心头漏跳一拍,陛下这么做......

    当然儿子姓赵,其实他无所谓,他对给予他血缘另一半的那人并无任何好感,儿子不过换个姓氏就能当皇帝,这简直是太划算的事情了。

    赵瑞丰就是在外祖父的支持下,当上大盛朝的第五任皇帝,他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位置,登基大典时,他整个人还有些飘忽呢!

    几百年后,现代人在探究这段历史时,总觉得这段历史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就算他们现代人也做不出在有一大堆儿子、孙子的情况下,把家业交到外孙手上,景元帝可谓最让人值得探究的一个皇帝了,探究他为何会选择外孙当继承人?还有他活到一百岁的秘诀是什么?纵观历史,没有哪一位皇帝有这么长的寿命,在景元帝之前,最长寿的帝王不过活到七十岁,他足足多活了三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