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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之后的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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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说到隔断被拆除了,其实是个不错的消息啦,因为对于已经住进来的租户来说,住在大套间的人少了,公用空间也多了,终究是件好事。虽然后来,还有一段小插曲。

    那是一个星期之后,我和铲屎官还在睡梦中,结果听见门外又是一阵猛敲门,敲门声越来越大,我心想:“不会又是中介吧……”结果铲屎官一开门,来了乌央乌央一群人,说是有人举报群租房,进来一顿拍照视察。结果,他们发现隔断已经拆了,对着没有隔断的客厅一顿猛拍照,顺便把头也没梳穿着睡裙的铲屎官,还有睡眼朦胧的我,都用相机记录了下来……铲屎官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们是哪个单位的,一个特勤人员回头撂了句,乡政府综治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是莫名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毕竟他们没有再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之后的几个月,中介就很少过来骚扰铲屎官和这边的租客了(租约快到期的那段时期,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个以后有机会慢慢说)。自那以后,铲屎官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听到敲门声总以为是中介卷土重来。

    有一天,我在客厅沙发上瘫着休息,结果又有人咚咚咚咚地敲门,那时候铲屎官好像在厕所洗衣服,以为是中介上来了,跌跌撞撞跑出来抱着我就往房间里跑,结果发现是隔壁的小女生,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估计是忘记带钥匙,所以就一顿猛敲门了……她看到铲屎官被吓到了,连连说“抱歉,以后敲门会温柔一点”。铲屎官虽然说“没事没事”,结果还是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悄悄地哭了好一阵子,哭完又开始笑……

    虽然我们猫的听觉比人类灵敏,但是就算听见楼道里有什么声响,最多只是机警地竖起耳朵,伸长了脖子进行观望,可是铲屎官似乎却是,感到恐惧。

    我时常在想,她之前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让她总是很害怕这种碰撞发出的声音,有时候,听到铁门合上时的Piang的一声,还有墙壁敲击后震动的闷响,她都会深深皱起眉头。

    我总感觉,也许是因为铲屎官总是把心事藏在心底里,才会让她变得不是很开心。虽然她很喜欢对着我说话,但是还是有许多事情,她并不愿意告诉我,就像是吃了很烫的汤圆,铲屎官会死撑着咽下去,而不是吐出来……也不知道她这个习惯,之后会不会改过来。其实我挺希望她能多对别人敞开心怀啊,不管是对我,对零食官,还是对亲猫狂魔或者她的父母。

    不过我转念一想,铲屎官害怕听见敲门,除了讨厌巨大的声响之外,是不是也是因为,害怕见到门外的人呢?对敲门的恐惧,其实也是对开门的恐惧。如果说铲屎官的心也是有一扇门,那么她现在一定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吧。

    铲屎官之前,也有过一段天真烂漫的时期,那时候她刚参加毕业不久,也刚刚领养我。我感觉那时候的她,对什么人都不怀戒心,可以说是标准“傻白甜”了。直到后来,似乎谈了几段不怎么顺利的恋爱,也遇到了一些让她伤心难过的事情,因为当时我还是一只小猫,印象也不是很清晰了。总之我发现铲屎官的眼神,渐渐不再像过去那么清澈明朗了,时不时会拢上一层阴影。就像是雨季快要来临时,天上灰扑扑的积云。

    回忆了这么多,我突然有了一个顿悟:我之前真是太迟钝了。其实灰灰怪很久之前就蛰伏在铲屎官身体里了,只是那时候它还太弱小,所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实际上,很多迹象都表明,就是这只灰灰怪,让铲屎官的世界,变得晴天很少,雨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