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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阴性稀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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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玉和俞雅赶到校医务室的时候先看到一摊血。

    “别急,不是祝杰的。”陶文昌靠在墙上直接摊手,“我和祝杰那个野逼初一起就在一中了,除了高三他和田径队前队长动手流过血,6年干架零失误。”

    “好端端怎么打起来了?”俞雅还没卸妆,本不想来。

    她确实喜欢过祝杰可把孔玉当弟弟看,先不说祝杰喜欢谁,横刀夺爱的事她办不出来,况且这人性格不行。孔玉任性,喜欢就要霸占,她只好跟着过来。

    “唉,男生打篮球不经常热血上头嘛,白队已经送人去医院了。”陶文昌狡辩,不想让他们知道原委。

    “那杰哥没受伤干嘛来校医室啊?”孔玉急不可耐往里面跑又被陶文昌拉住,“你又干嘛?”

    陶文昌不说话,静置几秒后开口:“反正跟你说了,别去。你杰哥发火容易伤及无辜。”

    “杰哥发火我劝他啊。”孔玉一愣,紧接着语气换成质问,“谁在里头?”

    陶文昌不挑明,而是给俞雅传递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俞雅收到后皱起眉头,将孔玉按下了。“你急什么啊,让昌子进去挨骂吧。”

    陶文昌进了换药室,祝杰靠着药橱毫发无伤面无表情,女校医正给另外一个人清理伤口。眉骨伤口很小但比较深,校医用了双氧水。薛业一言不发地看着地砖,完全不知道疼。

    “用缝针么?”祝杰问。

    校医摇摇头,手底下的男生像睡着了不躲也不动。“不用,贴一天创口贴,保持干燥,最近注意别出太多汗。”

    “手严重么?”祝杰又问。

    校医看向祝杰,透出对暴力行为的不赞同。“他不严重,你们打伤的那位同学才叫严重。都是大学生了没有自控力吗?”

    “我的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薛业无所谓地用手背擦汗,鼻子还能闻到血腥,右手打上一圈白色纱布。

    “处理好了,伤口先不能碰水,右手也是。注意忌口以免化脓。”校医摘下一次性灭菌手套叮嘱,收好医用托盘转身要走。

    薛业继续保持沉默,祝杰的声音一沉再沉:“礼貌呢。”

    “谢谢校医,您辛苦了。”薛业条件反射式地朝校医道谢,小心翼翼等着挨骂。

    杰哥真动气的时候不骂脏字,但是不让自己罚站一切都还有救。

    等四周稍静,祝杰动身一步步走,有力的食指富有节奏感地敲了下薛业的椅背。“站起来。”

    操,开光嘴。薛业老老实实起立站好,并直了双腿不留缝隙,认怂吧。“杰哥我错了。”

    “错哪儿了?”祝杰语速极慢没有情绪起伏,“自己说。”

    薛业忍着浑身的疼,像被人蹂.躏用过扔了的纸。“没听话。”

    “听什么话?”

    “听你的话。”

    “我说过什么话?”

    “人前装怂,遇事避险,绝不动手。”薛业满鼻子酒精味,凌乱的刘海遮了眉骨的伤口,挺直的鼻梁也脏了一块,下巴尖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珍贵的校服t恤撕破了领口。

    陶文昌后知后觉,敢情薛业高中三年的胆小怕事都是装的。薛舔舔可真有你的,小看你了。

    “就记住这些?”祝杰一动不动,只问问题。

    “啊?”薛业糊里糊涂抬头,眼里一片茫然和不服,慢慢看向门口的陶文昌。

    祝杰也跟着看了过去。

    “我操,你丫看我干嘛?”陶文昌还不想死还留恋红尘风花雪月,“我脸上又没有提词器,你杰哥让你记住什么你就记住什么,忘了就好好想,想起来之后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别拉无辜的帅帅的我下水好吗?”

    祝杰明显压着火。“还有什么话,自己想。”

    “哦。”薛业深吸气。操,还有什么啊,都说完了吧?可他确实记得还有一条特别重要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薛舔舔你今天飘了,你膨胀了,你完了。

    祝杰沉默几秒。“想不起来?”

    “好像是……忘了一条。”薛业惊惶地往墙上靠。

    “我让你靠墙了么?”

    薛业立马站好,像被墙面烫了一下就差再来个手背后。确实是还有什么但想不起来,睡多了记性也不好了。

    祝杰声音很轻但分量莫名足够。“不服气对吧?”

    “服。”薛业确实不服,受伤的颈线很可怜也很漂亮,慢悠悠别开脸,轻描淡写地擦下巴的血和汗,“他不就占了个身高优势。”

    “薛业。”祝杰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你信不信我现在再把你打服一次?”

    空气瞬间凝固。

    “杰哥?”薛业愣愣地站呆了,不知不觉眼里的不服被恐惧和示弱代替。陶文昌也愣了,打服过薛业?祝杰好狠一男的!

    换药室霎时安静如同无人,薛业艰难地点了点头,浑身像烧了起来,声音像呢喃:“记住了,以后不动手,不受伤。”

    “忘了的那句想起来没有?”祝杰无情无义地转了身,丝毫不关心这人的伤。

    薛业不说话了随即摇了摇头,真的没想起来。再看陶文昌,陶文昌躲瘟神一样避了避嫌。

    妈的陶文昌你丫怂逼,能不能帮我分担一半火力?

    陶文昌淡漠地看向天花板,这俩人真他妈邪性,自己就多余进来。

    “下周一,上午10点整测试,想不起来就别来。”祝杰漫不经心地走了。薛业僵硬地张着嘴,最后还是艰难地追了上去。

    杰哥真动气了,不让自己看他比赛还不如直接打服来个痛快。

    回到宿舍孔玉不依不饶地追问,祝杰不答复,最后孔玉自讨没趣转身去洗澡。等人走干净陶文昌从上铺一跃而下,拦住祝杰。

    “有事?”祝杰盯了他一眼。

    陶文昌拳心有些痒。“你打过他?”

    他?祝杰的视线落在陶文昌脸上。“别叫这么亲切,你俩不他妈熟吧?”

    陶文昌笑了,确实,自己和薛业真算不上熟,田径队里天天群嘲他,挤兑他三年。可为什么要问,大概是自己一直以为祝杰是他妈有人性的,薛业这么舔他不至于挨打。

    “因为他跟你顶嘴?”

    “顶嘴?”祝杰匪夷所思地一瞥,“我他妈有那么变态么?”

    “你他妈还不变态吗?”陶文昌咂舌,“白队说王茂现在医院缝针呢。”

    “他自找的。”祝杰说完要走又被陶文昌挡住,“你突然这么关心他?”

    陶文昌退后一步,打架是运动员大忌。“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人。”

    祝杰转身打开了衣橱,背向陶文昌,一块块地撕着指腹上的肉色肌贴。正当陶文昌以为他默认自己不是个人的时候,祝杰反问道:“王远志,任新航,刘帅,张田,赵涛,还记得吧?”

    耳熟,绝对听过。陶文昌开始回忆。

    “一中校篮队那批人?”陶文昌想起来了,高两届,明星阵容,和祝杰有仇,“你丫变态吧,自己打过的人还记名字,拉人生黑名单吗?”

    “不是我。”祝杰双手支在衣橱的门框边,隆起一片矫健有力的背肌,“薛业动的手。高一冬训他们几个占场地,扔了我的包,他背着我跟校队约架。”

    陶文昌倒吸冷气。“操,那留校察看处分……”

    “我替他背。”祝杰说得很自然。

    “然后呢?”

    “亲手把他往死里打,让他记着怎么疼。”

    陶文昌震撼。“你丫查过自己是不是精神病么?”

    “薛业脑袋里只有一根筋,打服了他才长记性。既然迟早要挨这顿打,与其别人动他不如我亲自动手。”

    陶文昌把脸转向别处。“你丫真是野逼。”

    祝杰的目光越过他一言不发,沉默足够久。“他是rh阴性ab型血。”

    回到宿舍,薛业躺下才觉出疼,要不是腰伤不至于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现在翻个身异常艰难。忍痛换好衣服刷个牙,再睁眼隔天中午。

    可是忘了的那句是什么来着?薛业支棱着鸡窝头去洗脸,疼得龇牙咧嘴。

    意外之喜是挂彩脸有打赏加成,之后4天和伍月直播3次拿回将近1500块。薛业将赚的钱分成两份,一份攒起来治腰,一份攒到年底买杰哥的生日礼物。

    杰哥再嫌弃自己,舔还是要舔的,能舔到就是幸福。

    红v仍旧每天踩点进场,骚得满屏特效。起初薛业担心受伤会影响sky的观吃体验,结果人家一句都没问。

    不仅有钱,还有内涵,还有礼貌。

    除了点菜全是自己最不爱吃的,边吃边想把这逼捶飞。

    周五,薛业带着校服t恤和针线盒躲在最后一排上大课,老师在上面讲,他在下面缝领子。潘露过来称赞针脚细腻,薛业笑着说瞎缝的,实则落针游刃有余。

    3岁离开父母,15岁之前一年回家1次,高中三年给杰哥补了几十件训练服和护膝,这点本事不在话下。

    犯困了,刚要收针旁边坐下个人,薛业警觉地看过去,孔玉。

    白衬衫、蓝领带,温莎结用领针顶得高隆,发型一丝不苟。薛业猜他刚拍完省级比赛的证件照。

    “有事?”薛业收了中指骨节顶针尾的顶针。师侄面前不能太贤惠,摆摆架子。

    孔玉用近乎偷窥的神色打量他,很高挺的男生,宽阔的领口里戴着一条很女气的锁骨链,挠过几下痒的喉结粉红色。

    “你是杰哥什么人?”孔玉单刀直入。

    “我?”薛业几乎没有思考,“我给杰哥拎包的啊。”

    “只拎包?”孔玉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你别以为自己是杰哥什么人。”

    薛业被问得猝不及防。“没觉得自己是杰哥什么人,也没想当他什么人。”

    “真的?”孔玉盯着他的侧脸,像马上要睡着。身上很香。

    非常特别,他没闻过。

    薛业很迟泄地点头,刘海碎碎遮住眉骨,眼里尽是困态。“杰哥用我一天,我给他拎一天包。他用不上我了,我滚蛋。”

    “呵,是吗?知道你给杰哥惹多大祸吗?”孔玉用伸张正义的语气,“王茂回来了,说要把事闹大让杰哥禁赛。”

    薛业慢慢睁开眼睛。

    “干嘛?”孔玉又往外挪了挪,被这种狠辣的眼神盯得发毛,“打我啊?”

    “我不打晚辈。”薛业把针线盒放回书包,“王茂那逼在哪儿?”

    “计算机系,宿舍在北校区。”

    薛业对东、南、北校区都不熟,找半天才摸到宿舍楼,校篮队总部也在这边。北篮球场新建成,休息区坐着大二的球员,大一新生在擦球。

    王茂头上有纱布,看到薛业先是一笑,跟着兄弟们站了起来。“嚯,还没找你呢,自己来了。这回没有祝杰还想怎么着?”

    “不怎么着。”薛业被校篮队的人围成铁桶,自己把书包摘了,“我道歉,先动手的人是我,要整整我,这笔账学长别算在杰哥头上行不行?”

    “道歉?你丫不挺狂的?”王茂看他做小伏低的假象很来气,揪起衣领被香味恶心了一下,有点下流地顶他下巴,“呦,伤好的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