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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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再怎么难熬,再怎么难以置信,该面对的,始终还是得面对。
也不知道是赵婉兮这个皇后的面子够大,还是白怜当真便是那么重要,派出去的人刚将命令传达到长菁宫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欧阳华菁已经坐着步撵过来了。
听外面有人进来通传,原本一脸死灰的白怜,眼底竟然又燃起了重生的希望,赵婉兮见状,也不点破,暗里冷笑不已。
饶是如此,待欧阳华菁进来之后,她还是不轻不重地讽刺了一句。
“没想到白婕妤的竟有如此好人缘,能够劳动丽妃大着肚子过来,后宫如此祥和,本宫甚是欣慰。”
莫约是有什么要紧的牵扯,利益使然之下,欧阳华菁在宫人的搀扶下进来,第一时间不是去看坐在上首的赵婉兮,而是目光率先投向跪在地上的白怜。
在赵婉兮的话语中,她一手撑腰一手扶着肚子,耀武扬威一般地在赵婉兮眼皮子底下走过来,膝盖都没弯上一下。
确认白怜暂时没啥大事,倘然受了赵婉兮的冷嘲热讽,她才要笑不笑地勾了下唇角,一记眼神示下,自有人为她看座,淡定地坐下,欧阳华菁这才不慌不满地接了话茬。
“那是,都是后宫姐妹,同为伺候皇上,大家和和气气的,自然是好事。”
说完,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状似惊讶。
“臣妾有身孕在身,实在是不便,为了腹中皇子能够平安降生,皇上特下了旨意,让臣妾无需对任何人行跪拜之礼,皇后娘娘不介意吧?”
人都坐下了,才说这话?
遥想前段日子,应该是欧阳华菁自己猜测了出了什么,对于她这个肚子,恨不能藏着掖着,可没眼下这么光明正大地炫耀。
此时这般得意,惹人深思。
将对方的怡然自得的模样看在眼里,赵婉兮瞳孔幽深了几分。
唇角僵硬,连抹假笑都扯不出来,只稍稍点了点头,算是揭过了这茬。
“嗯,的确是皇嗣重要。既然丽妃已经来了,那就跟本宫一道断断白婕妤的事情吧。身为宫嫔,竟敢持凶杀人,本宫倒是不知道,何时这后宫的规矩成了摆设?”
分外含有深意的一句皇嗣,成功让欧阳华菁面色有点阴沉起来。只是赵婉兮并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她也没法深究下去。
只听话题又扯到了白怜身上,便是禁不住的满脸不屑。
“持凶杀人?皇后娘娘可是有了确凿的证据?白婕妤位份虽低,可也没有到能随便任人冤枉的地步。”
“冤枉吗?”
果然又是这话,都没点创新意识。
凉凉地勾动唇角,赵婉兮转移视线,扬声吩咐。
“来人,传。”
这说了一句通传,也没说传谁,无奈被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给影响到,白怜并着欧阳华菁一起,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这份预感,在等到眼见着有人进来之后,毫不意外地成了真。
“臣,廷尉府参事,叩见皇后娘娘,给几位娘娘请安。今日就上官二小姐被杀一事前来回禀,还望娘娘裁决。”
“……”
廷尉府……
上官玉姝在后宫被杀,调查的这事儿便落在了廷尉府的头上。
只是因为没有明显的线索,而且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别说是旁人了,就连白怜自己,也逐渐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只道是廷尉府的人无能。
结果这会儿就突然跳出来打脸?
要只是赵婉兮一个一口咬定倒也罢了,偏偏廷尉府掺和了进来……
没管一侧的欧阳华景面色已经是阴晴不定了,赵婉兮一声示下,事情便按照她事先准备的那样,顺利进行。
“既然有结论了,那就说吧。”
“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上官小姐身亡之际,属下等仔细勘察过现场,发现有凶者痕迹残留,按照现场的脚印判断,杀人者也是女子,且不是第一次进入云裳宫……”
“……经过走访宫中遗留的老人,得知上官小姐在云裳宫居住时,曾藏匿了打量财宝,在她身亡之后不翼而飞,而那些财宝中,有多数则曾从白婕妤手中流出,因此廷尉府有理由怀疑,杀人者正是白婕妤本人。”
“以下,便是所有证据线索的总和整理,请两位娘娘过目。”
好歹也是堂堂廷尉府,真要查一个人,自然不会留下漏洞。
从他们得了赵婉兮派人送达的暗示,得知此事牵扯到后妃身上时,便慎之又慎,每一个证据都绝对经得起推敲,让人无法反驳。
在对方振振有词面前,白怜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在现场留下那么多的证据。
毕竟那也是她第一次杀人,凶狠是够了,害怕也是真的。
手忙脚乱之下,肯定有什么顾不上的……
心中存了疑惑,开始有了动摇,就自家先怂了,在长着一张四方脸,满是正义之气的廷尉参事讲述下,原本还能算得上是勉强镇定的白怜,总算是慌了。
连跪都跪不稳,几乎是瘫坐在了地上。
相较而言,赵婉兮则是淡定的多,听完了所有的称述,她才抬眼扫过去,直视着神情难测的欧阳华景。
顺带着,将宫人呈送到她面前的文书朝前推了推。
“这份证据,不知丽妃可满意?”
说着,又将矛头指向了下首的白怜,眼睛微微一眯。
“现在,白婕妤可是还有什么狡辩之言?”
狡辩?还能再怎么狡辩?
赵婉兮说话时候的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大,无奈就是这清清淡淡的几个字,落在白怜耳朵里头,却有了雷霆之势。
也豁然明白过来,对方这哪里是今日才发现不对,分明是一早就有准备,今日更是直接就冲着她这个人来的!同时白怜
脑海中灵光频闪,突然之间就明白过来了很多事情。
像是带着刀子一般的目光,也蓦然看向跪在她身后的宫女慕朵。
她就说嘛,赵婉兮踹人归踹人,怎么慕朵倒下去的时候,好死不死地就恰巧触动了暗格的开光?
感情并没有什么巧合,一切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啊。
无奈就算是明白,也明白的晚了,满心的恼火跟后悔完全派不上用场,眼下自己自身难保,白怜顾不上算账,只能以求救的目光望向欧阳华菁,希望她能保得了自己。
何止是她,其实欧阳华菁这边,也是头疼脑大。
白怜自诩聪明,一再跟她保证自己做事绝对滴水不漏,哪知竟然能出现这么大的马脚,也是没谁了。
有心想要就此撒手不管,但是想到自家皇叔欧阳晟乾的告诫,也之能硬着头皮上了。
目光清清淡淡地扫向面前的文书,连翻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欧阳华菁的注意力,只关注在赵婉兮身上。
“既然皇后娘娘都认同了,臣妾又能说什么?不过……”
“好,既然丽妃也没有异议,那此事处置起来倒也简单,应该不会冤枉了她。”
之前是她当众不给赵婉兮脸面,没想到这就反过来了。眉梢暗暗一挑,欧阳华菁强压着盛气凌人的火气,有点焦躁起来。
“皇后娘娘这就处置了?”
竟然逼问的架势,一边问,一边还紧紧地盯着赵婉兮的脸,眼底又诡异的波光变幻莫测,诡异一笑,带着施施然的悠闲,“她怎么说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怎能不在意?依照本宫看,此事也不急在一时,还是再缓缓罢。”
言语之间,欧阳华菁气场全开毫无顾忌,跟她这个皇后直直对上,非但没有任何的劣势,反而还隐隐有几分想要超越的架势。
就在赵婉兮微微眯眼间,欧阳华菁神色更添怪异。
“而且臣妾敢保证,皇上马上就到。不知皇后可愿……”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唱喝在院子里头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来的还真是……及时。
就欧阳华菁这张嘴,跟开过光似的,不去给人算卦,可惜了。眼皮子暗戳戳地抽了几抽,赵婉兮神色淡定地起了身,准备迎上去。
不料脚下步子才将将一动,竟还能听到某人在那大放厥词。
“即便真是她做的又如何?本宫说了不能动,这人,便不能动。皇后娘娘未必也太认真了,这人死都已经死了,又何必要旧事重提?
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难道不该以他为主么?”
赵婉兮:“……”
所以,这欧阳华菁的三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可怕的质壁分离?!
不过只是一夜的时间而已,尚且不足十二个时辰,一个人的变化,怎能如此之大?
若是她记得没错,之前的欧阳华菁,便是再怎么高傲,也不至于这样啊。尤其是在清楚某些事情之后,更是乖顺的很。
现在,又是什么原因,给了她如此强大的底气?!
欧阳晟乾?
面对着赵婉兮游离不断的面色,欧阳华菁却是满满的挑衅。
“难不成皇后娘娘,对本宫还有什么异议不成?”
“自然不是,本宫倒是有点好奇,丽妃为何会如此护着白婕妤。”
虽然说穿了,横竖不过就是利益驱使罢了,但是能让欧阳华菁不遗余力地去护着,白怜倒也是也好本事。
嘴上这么问,不过赵婉兮的样子,却压根没有要等对方回答的意思。说完之后脚下继续往前,迎上一身明黄大步进来的冷君遨,勾了勾唇角,一抹轻轻柔柔的笑意便在她唇畔溢开。
冷眼将整张脸透着四分柔情五分委屈,还有一分令人难以捉摸的莫测。
“遨,你可总算是来了。
杀害玉姝的人我已经找到了,你也知道,因为此事父母对我有诸多不满,这次也是时候该给他们一个交代,你之前允诺过我的。”
嘴里说着,她手也自发伸了过去,直接抚在了对方的掌背上。
除了将将接触到的时候有轻微的迟疑之外,赵婉兮全程坦然而深情,种种自然跟发自内心的随意,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来。
而她突然之间的变脸,莫说是跪在地上满心忐忑的白怜,便是准备撕破脸也要保人的欧阳华菁也有点愣。
两人不约而同都有了一个念头,便是赵婉兮终于想通要跟冷君遨低头,主动求和了?
只是跟白怜单纯的担忧比较起来,欧阳华菁的城府到底还要深上一些,且还有别的顾虑存在的缘故,反应看着异常复杂。
不过反应最为激烈的人,却还是冷君遨。
大概是没想到这次赵婉兮竟然会一改上次见面,变得主动跟他亲近起来,这厢明显有些诧异。
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赵婉兮的手就抚上来了。
陌生的感触,成功令他差点缩手,所幸电光火石之间,堪堪收到了欧阳华菁示意的眼神,这才顿住,然后僵硬着在赵婉兮的指引下,往上位走。
路过白怜所跪的地方时,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赵婉兮适时再度开口。
“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如此胆大妄为凶残的人,遨,你看走眼了。”
除了冷君遨本人以外,大概再没有人能够清晰地明白,赵婉兮这一声称呼,关于“遨”,跟“皇上”之间,到底是有着多大的差别!
倘若是在平日里,别说她这么主动了,就靠着单单一个“遨”字,也足以让眼前这个男人心花怒放。
为了能顺利讨好到媳妇儿,且又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白怜这条命,就算是想保,怕是也难了。
哪知偏偏此时赵婉兮都做到了如此地步,立在她身边的人,却依旧还是选择沉默不语,脸上竟不见任何的欣喜。
不仅如此,可能是太过震惊了,听完赵婉兮的话,冷君遨一步上前朝着白怜怒目而视,似是十分失望恼火的模样。
“朕且问你,这事情当真是你做的不成?”
估计是真的就像欧阳华菁说的那样,他心里头对白怜还是很在意的,所以这会儿的反应,才会大了许多,失去了一如既往的淡定。
因为他这个一步上前的动作,也顺利挣脱开了赵婉兮的手。
就算是再怎么难熬,再怎么难以置信,该面对的,始终还是得面对。
也不知道是赵婉兮这个皇后的面子够大,还是白怜当真便是那么重要,派出去的人刚将命令传达到长菁宫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欧阳华菁已经坐着步撵过来了。
听外面有人进来通传,原本一脸死灰的白怜,眼底竟然又燃起了重生的希望,赵婉兮见状,也不点破,暗里冷笑不已。
饶是如此,待欧阳华菁进来之后,她还是不轻不重地讽刺了一句。
“没想到白婕妤的竟有如此好人缘,能够劳动丽妃大着肚子过来,后宫如此祥和,本宫甚是欣慰。”
莫约是有什么要紧的牵扯,利益使然之下,欧阳华菁在宫人的搀扶下进来,第一时间不是去看坐在上首的赵婉兮,而是目光率先投向跪在地上的白怜。
在赵婉兮的话语中,她一手撑腰一手扶着肚子,耀武扬威一般地在赵婉兮眼皮子底下走过来,膝盖都没弯上一下。
确认白怜暂时没啥大事,倘然受了赵婉兮的冷嘲热讽,她才要笑不笑地勾了下唇角,一记眼神示下,自有人为她看座,淡定地坐下,欧阳华菁这才不慌不满地接了话茬。
“那是,都是后宫姐妹,同为伺候皇上,大家和和气气的,自然是好事。”
说完,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状似惊讶。
“臣妾有身孕在身,实在是不便,为了腹中皇子能够平安降生,皇上特下了旨意,让臣妾无需对任何人行跪拜之礼,皇后娘娘不介意吧?”
人都坐下了,才说这话?
遥想前段日子,应该是欧阳华菁自己猜测了出了什么,对于她这个肚子,恨不能藏着掖着,可没眼下这么光明正大地炫耀。
此时这般得意,惹人深思。
将对方的怡然自得的模样看在眼里,赵婉兮瞳孔幽深了几分。
唇角僵硬,连抹假笑都扯不出来,只稍稍点了点头,算是揭过了这茬。
“嗯,的确是皇嗣重要。既然丽妃已经来了,那就跟本宫一道断断白婕妤的事情吧。身为宫嫔,竟敢持凶杀人,本宫倒是不知道,何时这后宫的规矩成了摆设?”
分外含有深意的一句皇嗣,成功让欧阳华菁面色有点阴沉起来。只是赵婉兮并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她也没法深究下去。
只听话题又扯到了白怜身上,便是禁不住的满脸不屑。
“持凶杀人?皇后娘娘可是有了确凿的证据?白婕妤位份虽低,可也没有到能随便任人冤枉的地步。”
“冤枉吗?”
果然又是这话,都没点创新意识。
凉凉地勾动唇角,赵婉兮转移视线,扬声吩咐。
“来人,传。”
这说了一句通传,也没说传谁,无奈被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给影响到,白怜并着欧阳华菁一起,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这份预感,在等到眼见着有人进来之后,毫不意外地成了真。
“臣,廷尉府参事,叩见皇后娘娘,给几位娘娘请安。今日就上官二小姐被杀一事前来回禀,还望娘娘裁决。”
“……”
廷尉府……
上官玉姝在后宫被杀,调查的这事儿便落在了廷尉府的头上。
只是因为没有明显的线索,而且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别说是旁人了,就连白怜自己,也逐渐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只道是廷尉府的人无能。
结果这会儿就突然跳出来打脸?
要只是赵婉兮一个一口咬定倒也罢了,偏偏廷尉府掺和了进来……
没管一侧的欧阳华景面色已经是阴晴不定了,赵婉兮一声示下,事情便按照她事先准备的那样,顺利进行。
“既然有结论了,那就说吧。”
“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上官小姐身亡之际,属下等仔细勘察过现场,发现有凶者痕迹残留,按照现场的脚印判断,杀人者也是女子,且不是第一次进入云裳宫……”
“……经过走访宫中遗留的老人,得知上官小姐在云裳宫居住时,曾藏匿了打量财宝,在她身亡之后不翼而飞,而那些财宝中,有多数则曾从白婕妤手中流出,因此廷尉府有理由怀疑,杀人者正是白婕妤本人。”
“以下,便是所有证据线索的总和整理,请两位娘娘过目。”
好歹也是堂堂廷尉府,真要查一个人,自然不会留下漏洞。
从他们得了赵婉兮派人送达的暗示,得知此事牵扯到后妃身上时,便慎之又慎,每一个证据都绝对经得起推敲,让人无法反驳。
在对方振振有词面前,白怜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在现场留下那么多的证据。
毕竟那也是她第一次杀人,凶狠是够了,害怕也是真的。
手忙脚乱之下,肯定有什么顾不上的……
心中存了疑惑,开始有了动摇,就自家先怂了,在长着一张四方脸,满是正义之气的廷尉参事讲述下,原本还能算得上是勉强镇定的白怜,总算是慌了。
连跪都跪不稳,几乎是瘫坐在了地上。
相较而言,赵婉兮则是淡定的多,听完了所有的称述,她才抬眼扫过去,直视着神情难测的欧阳华景。
顺带着,将宫人呈送到她面前的文书朝前推了推。
“这份证据,不知丽妃可满意?”
说着,又将矛头指向了下首的白怜,眼睛微微一眯。
“现在,白婕妤可是还有什么狡辩之言?”
狡辩?还能再怎么狡辩?
赵婉兮说话时候的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大,无奈就是这清清淡淡的几个字,落在白怜耳朵里头,却有了雷霆之势。
也豁然明白过来,对方这哪里是今日才发现不对,分明是一早就有准备,今日更是直接就冲着她这个人来的!同时白怜
脑海中灵光频闪,突然之间就明白过来了很多事情。
像是带着刀子一般的目光,也蓦然看向跪在她身后的宫女慕朵。
她就说嘛,赵婉兮踹人归踹人,怎么慕朵倒下去的时候,好死不死地就恰巧触动了暗格的开光?
感情并没有什么巧合,一切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啊。
无奈就算是明白,也明白的晚了,满心的恼火跟后悔完全派不上用场,眼下自己自身难保,白怜顾不上算账,只能以求救的目光望向欧阳华菁,希望她能保得了自己。
何止是她,其实欧阳华菁这边,也是头疼脑大。
白怜自诩聪明,一再跟她保证自己做事绝对滴水不漏,哪知竟然能出现这么大的马脚,也是没谁了。
有心想要就此撒手不管,但是想到自家皇叔欧阳晟乾的告诫,也之能硬着头皮上了。
目光清清淡淡地扫向面前的文书,连翻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欧阳华菁的注意力,只关注在赵婉兮身上。
“既然皇后娘娘都认同了,臣妾又能说什么?不过……”
“好,既然丽妃也没有异议,那此事处置起来倒也简单,应该不会冤枉了她。”
之前是她当众不给赵婉兮脸面,没想到这就反过来了。眉梢暗暗一挑,欧阳华菁强压着盛气凌人的火气,有点焦躁起来。
“皇后娘娘这就处置了?”
竟然逼问的架势,一边问,一边还紧紧地盯着赵婉兮的脸,眼底又诡异的波光变幻莫测,诡异一笑,带着施施然的悠闲,“她怎么说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怎能不在意?依照本宫看,此事也不急在一时,还是再缓缓罢。”
言语之间,欧阳华菁气场全开毫无顾忌,跟她这个皇后直直对上,非但没有任何的劣势,反而还隐隐有几分想要超越的架势。
就在赵婉兮微微眯眼间,欧阳华菁神色更添怪异。
“而且臣妾敢保证,皇上马上就到。不知皇后可愿……”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唱喝在院子里头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来的还真是……及时。
就欧阳华菁这张嘴,跟开过光似的,不去给人算卦,可惜了。眼皮子暗戳戳地抽了几抽,赵婉兮神色淡定地起了身,准备迎上去。
不料脚下步子才将将一动,竟还能听到某人在那大放厥词。
“即便真是她做的又如何?本宫说了不能动,这人,便不能动。皇后娘娘未必也太认真了,这人死都已经死了,又何必要旧事重提?
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难道不该以他为主么?”
赵婉兮:“……”
所以,这欧阳华菁的三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可怕的质壁分离?!
不过只是一夜的时间而已,尚且不足十二个时辰,一个人的变化,怎能如此之大?
若是她记得没错,之前的欧阳华菁,便是再怎么高傲,也不至于这样啊。尤其是在清楚某些事情之后,更是乖顺的很。
现在,又是什么原因,给了她如此强大的底气?!
欧阳晟乾?
面对着赵婉兮游离不断的面色,欧阳华菁却是满满的挑衅。
“难不成皇后娘娘,对本宫还有什么异议不成?”
“自然不是,本宫倒是有点好奇,丽妃为何会如此护着白婕妤。”
虽然说穿了,横竖不过就是利益驱使罢了,但是能让欧阳华菁不遗余力地去护着,白怜倒也是也好本事。
嘴上这么问,不过赵婉兮的样子,却压根没有要等对方回答的意思。说完之后脚下继续往前,迎上一身明黄大步进来的冷君遨,勾了勾唇角,一抹轻轻柔柔的笑意便在她唇畔溢开。
冷眼将整张脸透着四分柔情五分委屈,还有一分令人难以捉摸的莫测。
“遨,你可总算是来了。
杀害玉姝的人我已经找到了,你也知道,因为此事父母对我有诸多不满,这次也是时候该给他们一个交代,你之前允诺过我的。”
嘴里说着,她手也自发伸了过去,直接抚在了对方的掌背上。
除了将将接触到的时候有轻微的迟疑之外,赵婉兮全程坦然而深情,种种自然跟发自内心的随意,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来。
而她突然之间的变脸,莫说是跪在地上满心忐忑的白怜,便是准备撕破脸也要保人的欧阳华菁也有点愣。
两人不约而同都有了一个念头,便是赵婉兮终于想通要跟冷君遨低头,主动求和了?
只是跟白怜单纯的担忧比较起来,欧阳华菁的城府到底还要深上一些,且还有别的顾虑存在的缘故,反应看着异常复杂。
不过反应最为激烈的人,却还是冷君遨。
大概是没想到这次赵婉兮竟然会一改上次见面,变得主动跟他亲近起来,这厢明显有些诧异。
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赵婉兮的手就抚上来了。
陌生的感触,成功令他差点缩手,所幸电光火石之间,堪堪收到了欧阳华菁示意的眼神,这才顿住,然后僵硬着在赵婉兮的指引下,往上位走。
路过白怜所跪的地方时,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赵婉兮适时再度开口。
“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如此胆大妄为凶残的人,遨,你看走眼了。”
除了冷君遨本人以外,大概再没有人能够清晰地明白,赵婉兮这一声称呼,关于“遨”,跟“皇上”之间,到底是有着多大的差别!
倘若是在平日里,别说她这么主动了,就靠着单单一个“遨”字,也足以让眼前这个男人心花怒放。
为了能顺利讨好到媳妇儿,且又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白怜这条命,就算是想保,怕是也难了。
哪知偏偏此时赵婉兮都做到了如此地步,立在她身边的人,却依旧还是选择沉默不语,脸上竟不见任何的欣喜。
不仅如此,可能是太过震惊了,听完赵婉兮的话,冷君遨一步上前朝着白怜怒目而视,似是十分失望恼火的模样。
“朕且问你,这事情当真是你做的不成?”
估计是真的就像欧阳华菁说的那样,他心里头对白怜还是很在意的,所以这会儿的反应,才会大了许多,失去了一如既往的淡定。
因为他这个一步上前的动作,也顺利挣脱开了赵婉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