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终 风住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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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长枪袭来,直插向白熙拉着十一的手,想要将两人分开,再各个击破。
白熙的剑挡着右侧的三柄长刀,无暇顾及拉着十一的左手,眼看着长枪就要直戳入他的手臂,他勉强后倾身子,退了一步,正面避开了长枪的势头,却仍然被斜斜刺伤。
十一感觉到白熙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震,随即捏得更紧。
围上来的人实在太多,纵然白熙身手不凡,却也禁不起这样的车轮战术,更不用说伤势未愈的十一。
白熙的后背挨了一刀,右肩上也中了一箭。然而他的眼神巍然坚定如万年寒冰,杀伐之气如沙漠风暴一般狂烈地发散,席卷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是不败的战神,森然不可冒犯。
那一瞬间,十一觉得就算此刻死去也值得,这样惨烈如焰火般地死去,和白熙一起。
士卒们虽然畏惧白熙的锐气,然白熙一方只有两个人,而他们的人遍布了整座山。如此一来,群胆易状,士卒们拥了上来。每个人都希望白熙能死在自己的手,除了丰厚的奖赏,若能杀掉东陆第一战神,自己名字将会响彻整个东陆,那是何等的荣耀。
白熙拉着十一且战且逃,两人皆是精疲力竭,仅凭借着意志强撑。围攻的士卒一波又一波毫无枯竭地围砍上来。
忽然,刀锋寒刃如闪电一般迅速划下,直对着十一的后背,白熙一手拉过十一,搂入怀中,一个旋身转瞬避开锋刃,刀剑相碰,寒光四迸。剑锋略偏,打斜的刀刃借着余势平削过白熙的肩,肩头插着的箭羽被削断,箭镞翻出,挑破一大块血肉。白熙却似没有觉察,连眉头也不曾触一下,心下担忧的想着念着的却都是怀里的十一。
这一切十一都看在眼里,刀刃挑起箭镞的瞬间,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眼见前方有一方陡峭地山坡,不知道下端通向哪里。
白熙问十一:“你可愿一试?”
十一明白他的意思,滚落山坡祸福不明,但是如果强撑着冲破重围,也同样艰难。
十一望着他的眼睛说:“既生身,有死相临,何惧之有?”
白熙眼中涟漪溅起,笑如白莲次第绽放。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纵身跃向坡下。一路滚下,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搂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他们皆不知生死,心里却没有半点惧意。
天旋地转中,他们所能抓紧的,只有彼此。
十一的鼻尖触在白熙的颈间,他的颈间有淡淡的血腥味。
白熙怀抱着十一,时间也似在这一刻静止。眷念像春草一般蹭蹭蹭地疯长,长满了他的整个心房。
很久很久以前,陌辰为了他的自由,不惜与父兄翻脸,服毒自尽。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时他的心里只有萧盏。
他以为自己深爱萧盏,最终仍然害得萧盏心碎自尽。他封闭了自己,狠狠地思念,在罪过中折磨自己。
后来,他发现原来她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般柔弱无助。这才打开了心结。
韩沓说:不是陌辰郡主不好,而是少主从来没有在意过陌辰郡主的好。
他自以为心怀天下,却接连伤害着一个个对他好的人。
白熙痛恨这样的自己。
下巴抵着她的头,白熙看不见怀中的女子,却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陌辰……自己终于是放不下了么,从再见她起……
为什么会这样?
萧盏,萧盏,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他的誓言……
他宁可自己就此死去,带着对萧盏纯澈的爱,而不是三心两意卑劣地活。
碰撞翻滚中,白熙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是下意识地用身体护着十一。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陌辰再受到一丝伤害。
这是白熙最后的念头。
等到白熙清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没有气力,动弹不得。感觉到趴在他胸口的十一呼吸平稳,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看到十一没事,白熙放下了心。躺了一会儿,力气恢复了些许,他小心地挪动着身体,抬起十一的身体,轻轻挪放在一旁,自己这才勉强坐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了多久,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疼痛,各种疼痛此消彼长,没有哪一处痛得无比突出难以忍受,反而让他缓过了气来。
他们身处在小树丛中,这样的环境里虽然不至于有猛兽,却也不利于久留。
白熙咬牙站起身来,将十一托在背后,膝盖一寸寸地缓缓撑直。
他试着往前走一步,脚跟一软,猛地往左偏了一下身子,手连忙按住背上的陌辰,生怕将她摔落在地。
白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汗水混着着血液沿着面上峻毅的线条流下。
寂寥的树林中,白熙坚定地说:“陌辰,我一定会送你平安离开。”他这话是对十一说的,更是告诉他自己。
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走下去。
昏睡中的十一没有听见他的话,但是她的心跳,她的体温,是他强迫自己支撑下去的唯一信念。
麻木而缓慢地走动中,白熙忘记了疼痛,忘记了饥渴,他像是一具中了蛊毒的傀儡,活着只是为了完成那个反复盘旋在脑中的念想。
走到落日西沉,白熙早已抵达极限的身体脱离意志的控制,彻底软倒在了地上。白熙面朝下倒下,手仍然捉着十一的衣衫,不让她摔落,而是任由自己的下巴狠狠磕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
“白熙……”十一终于醒了过来,轻轻唤了声。
白熙艰难地转过身子坐起,扶起十一。
十一双眼迷蒙地望着他,指尖拈去沾在他带血下巴上的一根青草。
“对不起,对不起……”白熙轻声说,“这次大约要让你陪我葬身在这里。”
十一摇摇头。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私恨国仇通通化作了烟尘,她的眼前只有这个人。
她爱过他,恨过他,此时也将和他死在一起。从相识的那一刻起,他们命运的轨道从此交汇缠绕,生死不休。
白熙轻轻地扶起十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喃喃:“你终于肯回来了。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们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原谅我,原谅我。”
她似着了魔,嘴唇嗫嚅,想要说好,却因为太久没开口,口里干涩,发不出声。
她听见他在耳畔说:“陌辰,原谅我。陌辰,原谅我……”
陌辰陌辰陌辰陌辰……
陌辰!?
他说的是陌辰。
原来,他一直都以为,他面前的她是陌辰。
十一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了白熙,声音尚未恢复,只是惊愕地瞪着他。
白熙望着她,目光如水,长长地唤:“陌辰……”
十一突然恢复了力气,猛地揭下蝴蝶面具。
陌辰温婉苍白的面容顿时出现在了白熙面前,上面嵌着一双愤怒的眼。
他说他和萧盏生死不离,此刻却要和陌辰重新开始。
十一的嘴角扬起讽刺的笑,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支匕首。
“陌辰……美吗?”
不能他回答,她举起匕首,一刀刀地划花了陌辰清秀温雅的容颜。
白熙目瞪口呆,看着鲜血从横七竖八的伤口涌出,想要伸手,身体却似被定住,没法挪动半分。
“白熙,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永远。我恨你,恨你。”她咬牙切齿用力地说,每一个字都沉沉地砸入白熙的心底。
“陌辰,你为什么……”白熙诧异地望着苍白羸弱而倔强坚韧的十一。十一眼里的深深恨意彻底震撼了白熙。生平第一次,白熙感觉到不知所措。
十一背靠着一棵树勉强站起来,因为伤口初愈,身子尚虚,才走了几步,便不得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坚持住,坚持住,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绝对不能。这个世上,谁又会真正为谁好,倒下便意味着任人摆布。
“陌辰……你是在恨我么,恨我当日任由晟铭晟贤的人长驱直入画京城,夺走了你手里的江山?”白熙轻轻地问。
十一不屑地轻哧一声,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我的江山,我的天下,都将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白熙,你未免太高估自己。”
白熙苦笑,低声道:“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而是非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互相误会错过呢?”
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十一心口一堵,他说的没有错。
“你若有什么心结,今日我们何不开诚布公,一并说出来?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幸福,你却要推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我曾做错了很多事。陌辰你告诉我,我该如何补偿。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错下去。陌辰,你说好不好?”白熙的语气渐渐弱了,像是在恳求。
“陌辰?”十一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像是一句讽刺的玩笑,一个无解的咒语,无形地隔在他们之间。他看不见这道绝望的屏障,但是于她却是那却是不可跨越的天堑。
十一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块骨头都注满了愤怒,愤怒狂烈地燃烧,给了她气力。
她用剑撑着地,一步步地踉跄远去。
“白熙,下次见面之时,我会给你一个了断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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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长枪袭来,直插向白熙拉着十一的手,想要将两人分开,再各个击破。
白熙的剑挡着右侧的三柄长刀,无暇顾及拉着十一的左手,眼看着长枪就要直戳入他的手臂,他勉强后倾身子,退了一步,正面避开了长枪的势头,却仍然被斜斜刺伤。
十一感觉到白熙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震,随即捏得更紧。
围上来的人实在太多,纵然白熙身手不凡,却也禁不起这样的车轮战术,更不用说伤势未愈的十一。
白熙的后背挨了一刀,右肩上也中了一箭。然而他的眼神巍然坚定如万年寒冰,杀伐之气如沙漠风暴一般狂烈地发散,席卷了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是不败的战神,森然不可冒犯。
那一瞬间,十一觉得就算此刻死去也值得,这样惨烈如焰火般地死去,和白熙一起。
士卒们虽然畏惧白熙的锐气,然白熙一方只有两个人,而他们的人遍布了整座山。如此一来,群胆易状,士卒们拥了上来。每个人都希望白熙能死在自己的手,除了丰厚的奖赏,若能杀掉东陆第一战神,自己名字将会响彻整个东陆,那是何等的荣耀。
白熙拉着十一且战且逃,两人皆是精疲力竭,仅凭借着意志强撑。围攻的士卒一波又一波毫无枯竭地围砍上来。
忽然,刀锋寒刃如闪电一般迅速划下,直对着十一的后背,白熙一手拉过十一,搂入怀中,一个旋身转瞬避开锋刃,刀剑相碰,寒光四迸。剑锋略偏,打斜的刀刃借着余势平削过白熙的肩,肩头插着的箭羽被削断,箭镞翻出,挑破一大块血肉。白熙却似没有觉察,连眉头也不曾触一下,心下担忧的想着念着的却都是怀里的十一。
这一切十一都看在眼里,刀刃挑起箭镞的瞬间,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眼见前方有一方陡峭地山坡,不知道下端通向哪里。
白熙问十一:“你可愿一试?”
十一明白他的意思,滚落山坡祸福不明,但是如果强撑着冲破重围,也同样艰难。
十一望着他的眼睛说:“既生身,有死相临,何惧之有?”
白熙眼中涟漪溅起,笑如白莲次第绽放。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纵身跃向坡下。一路滚下,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搂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他们皆不知生死,心里却没有半点惧意。
天旋地转中,他们所能抓紧的,只有彼此。
十一的鼻尖触在白熙的颈间,他的颈间有淡淡的血腥味。
白熙怀抱着十一,时间也似在这一刻静止。眷念像春草一般蹭蹭蹭地疯长,长满了他的整个心房。
很久很久以前,陌辰为了他的自由,不惜与父兄翻脸,服毒自尽。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时他的心里只有萧盏。
他以为自己深爱萧盏,最终仍然害得萧盏心碎自尽。他封闭了自己,狠狠地思念,在罪过中折磨自己。
后来,他发现原来她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般柔弱无助。这才打开了心结。
韩沓说:不是陌辰郡主不好,而是少主从来没有在意过陌辰郡主的好。
他自以为心怀天下,却接连伤害着一个个对他好的人。
白熙痛恨这样的自己。
下巴抵着她的头,白熙看不见怀中的女子,却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陌辰……自己终于是放不下了么,从再见她起……
为什么会这样?
萧盏,萧盏,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他的誓言……
他宁可自己就此死去,带着对萧盏纯澈的爱,而不是三心两意卑劣地活。
碰撞翻滚中,白熙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是下意识地用身体护着十一。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陌辰再受到一丝伤害。
这是白熙最后的念头。
等到白熙清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没有气力,动弹不得。感觉到趴在他胸口的十一呼吸平稳,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看到十一没事,白熙放下了心。躺了一会儿,力气恢复了些许,他小心地挪动着身体,抬起十一的身体,轻轻挪放在一旁,自己这才勉强坐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了多久,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疼痛,各种疼痛此消彼长,没有哪一处痛得无比突出难以忍受,反而让他缓过了气来。
他们身处在小树丛中,这样的环境里虽然不至于有猛兽,却也不利于久留。
白熙咬牙站起身来,将十一托在背后,膝盖一寸寸地缓缓撑直。
他试着往前走一步,脚跟一软,猛地往左偏了一下身子,手连忙按住背上的陌辰,生怕将她摔落在地。
白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汗水混着着血液沿着面上峻毅的线条流下。
寂寥的树林中,白熙坚定地说:“陌辰,我一定会送你平安离开。”他这话是对十一说的,更是告诉他自己。
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走下去。
昏睡中的十一没有听见他的话,但是她的心跳,她的体温,是他强迫自己支撑下去的唯一信念。
麻木而缓慢地走动中,白熙忘记了疼痛,忘记了饥渴,他像是一具中了蛊毒的傀儡,活着只是为了完成那个反复盘旋在脑中的念想。
走到落日西沉,白熙早已抵达极限的身体脱离意志的控制,彻底软倒在了地上。白熙面朝下倒下,手仍然捉着十一的衣衫,不让她摔落,而是任由自己的下巴狠狠磕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
“白熙……”十一终于醒了过来,轻轻唤了声。
白熙艰难地转过身子坐起,扶起十一。
十一双眼迷蒙地望着他,指尖拈去沾在他带血下巴上的一根青草。
“对不起,对不起……”白熙轻声说,“这次大约要让你陪我葬身在这里。”
十一摇摇头。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私恨国仇通通化作了烟尘,她的眼前只有这个人。
她爱过他,恨过他,此时也将和他死在一起。从相识的那一刻起,他们命运的轨道从此交汇缠绕,生死不休。
白熙轻轻地扶起十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喃喃:“你终于肯回来了。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们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原谅我,原谅我。”
她似着了魔,嘴唇嗫嚅,想要说好,却因为太久没开口,口里干涩,发不出声。
她听见他在耳畔说:“陌辰,原谅我。陌辰,原谅我……”
陌辰陌辰陌辰陌辰……
陌辰!?
他说的是陌辰。
原来,他一直都以为,他面前的她是陌辰。
十一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了白熙,声音尚未恢复,只是惊愕地瞪着他。
白熙望着她,目光如水,长长地唤:“陌辰……”
十一突然恢复了力气,猛地揭下蝴蝶面具。
陌辰温婉苍白的面容顿时出现在了白熙面前,上面嵌着一双愤怒的眼。
他说他和萧盏生死不离,此刻却要和陌辰重新开始。
十一的嘴角扬起讽刺的笑,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支匕首。
“陌辰……美吗?”
不能他回答,她举起匕首,一刀刀地划花了陌辰清秀温雅的容颜。
白熙目瞪口呆,看着鲜血从横七竖八的伤口涌出,想要伸手,身体却似被定住,没法挪动半分。
“白熙,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永远。我恨你,恨你。”她咬牙切齿用力地说,每一个字都沉沉地砸入白熙的心底。
“陌辰,你为什么……”白熙诧异地望着苍白羸弱而倔强坚韧的十一。十一眼里的深深恨意彻底震撼了白熙。生平第一次,白熙感觉到不知所措。
十一背靠着一棵树勉强站起来,因为伤口初愈,身子尚虚,才走了几步,便不得不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坚持住,坚持住,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绝对不能。这个世上,谁又会真正为谁好,倒下便意味着任人摆布。
“陌辰……你是在恨我么,恨我当日任由晟铭晟贤的人长驱直入画京城,夺走了你手里的江山?”白熙轻轻地问。
十一不屑地轻哧一声,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我的江山,我的天下,都将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白熙,你未免太高估自己。”
白熙苦笑,低声道:“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而是非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互相误会错过呢?”
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十一心口一堵,他说的没有错。
“你若有什么心结,今日我们何不开诚布公,一并说出来?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幸福,你却要推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我曾做错了很多事。陌辰你告诉我,我该如何补偿。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错下去。陌辰,你说好不好?”白熙的语气渐渐弱了,像是在恳求。
“陌辰?”十一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像是一句讽刺的玩笑,一个无解的咒语,无形地隔在他们之间。他看不见这道绝望的屏障,但是于她却是那却是不可跨越的天堑。
十一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块骨头都注满了愤怒,愤怒狂烈地燃烧,给了她气力。
她用剑撑着地,一步步地踉跄远去。
“白熙,下次见面之时,我会给你一个了断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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