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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慧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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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洒在庭院里,一片静谧,骆灵坐在庭前的花架下,手中的针慢慢在绣架上移动,专心致至。

    “小姐,小姐,府里来了客人,你猜猜是谁?”艾月一路急跑,喘着气来到骆灵面前。

    “是谁啊?看把你急的,坐下喝口茶再说。”骆灵笑眯眯地抬头,看着呼吸急促的艾月,慢吞吞地倒了杯茶水,亲手递了过去。

    “多谢小姐!”艾月嘻笑着接过喝了一口,这才道,“有人来向三小姐提亲了!”

    “嗯,是什么人?”骆灵问道。

    艾月奇怪道:“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奇啊,像是早知道这事似的。”

    骆灵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她是骆家的女儿,好歹之前名声在外,有人不在意,来提亲也是正常,说吧,是谁?”

    骆慧还真有手段呢,她倒真想知道,是谁会在这种时刻要她,一个被传疯了的女人,竟然还有人要,必有缘故。

    这件事,与那个叫采青的小厮应该是有关联的,她那日事后查了一下,三哥骆聪身边,确有个叫采青的小厮,那人并未说谎,骆慧屋里的荷叶,也确实是他胞姐,荷叶被允许出府去看了她老子娘,回来后还来谢过骆灵,带了些她娘老子在外面采的干货。

    骆慧这些日子也改变了态度,对她甚是殷勤,还在自己屋里摆放了一本佛经,学她那个亲娘,念起经来。

    “我这些日子在家静养,思及先前所为,觉得自己实在是错了,还请妹妹原谅我,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听信了他人的谄言,最终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骆灵听了,微笑道:“三姐姐既然知道错了,便去向母亲认个错吧,你是她一手带大,一时走了弯路,若能改过,母亲心里也是大安。”

    “妹妹说的是!”骆慧应道,“只是母亲不肯见我,还请妹妹帮忙,让我见见母亲。”

    骆灵侧头看看她丰腴了些的腰身,笑道:“姐姐不出门,在家里这么养着,倒养得发福了。好吧,我去给母亲说说,如今我说的话,她是事事依从。”

    骆慧敛目道:“多谢四妹妹!”

    骆灵格格一笑:“三姐姐这样子说话好有趣哦!其实你还是凶一些的好,一时这么淑女,我还真是不习惯,其实这里没外人,你尽管像以前一般就好。”

    骆慧讪笑道:“先前是我不懂事,经历这么多事,该当醒悟了。”

    当晚骆夫人果然见了她,骆慧向骆夫人认了错,在屋子里谈了许久,出来时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殷兰问骆灵:“四小姐,她的闲事,你又何必管呢,她原先如此害你,若是事成,今日哭的就换成你了。”

    骆灵淡淡地说道:“你说错了,若是换了我,只怕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你既心里都知道,为何还帮她?我看三小姐的样子,不像是真心悔过……”

    骆灵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屠夫杀猪时,都是先将猪喂得肥肥的,其实道理就这么简单,她甚至不是扮演屠夫的角色,她扮演的是养猪的农夫,若是那猪聪明一点,就会少贪吃些,让自己的身材保持在一个不被屠夫看上的程度,可惜猪就是猪,想让它聪明是不可能的,只知道贪吃,越吃得膘肥体壮,越是死得快!

    “来提亲的是楚王!”艾月揭晓了答案。

    “楚王?是哪个妃子的儿子?”骆灵问道。

    “噗!”艾月笑出了声,“小姐不知道楚王是谁吗?他的声名可不小,大庆朝最风流的王爷,他是董太妃的儿子,比皇上还年长几岁,我听夫人屋里的秋兰姐姐说,他看起来比咱家侯爷年纪还要大。”

    骆端诚已年近五十,头发都花白了,比骆端诚年纪还大的王爷……骆灵笑了,骆慧寻的靠山,原来就是这个,她原以为是个年轻的,竟然是个老的!

    “既然是皇上的兄长,楚王想必是有王妃的吧,来提什么亲?”

    “楚王是有王妃啊,王妃便是她表妹,与穆国公府那位老夫人是一家的,说起来与我们家老夫人也是亲戚,小姐该知道。”

    是了,穆国公府的老夫人姓董,是骆老夫人的堂姐,董太妃也姓董,看来还真是一家,说起来,这亲戚关系盘根错节的,骆灵还真是弄不清楚,在她的过去里,还来不及见到几个亲戚,就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对这些还真的是搞不清。

    “他有王妃了,还来提咱们家的三小姐,莫不是想娶去做儿媳妇?”骆灵笑道。

    “才不是!”艾月说道,“是楚王要求娶三小姐,他是嗣王,还不比小姐要嫁的齐王是亲王,可娶两位侧妃,他只能娶滕妾,今儿来提亲,就是希望咱们家将三小姐嫁予他为妾,这个妾啊,听秋兰姐姐说,与那位想跟着小姐去齐王府的二房三小姐那种是一样的。”

    二房三小姐!骆灵暗叹,她不过答应了挑两个娘家人陪嫁,他们就以为一切事都顺了,她只答应挑两个陪嫁丫头,可没保证过一定会抬她们当妾,想得还真是美啊!

    骆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后突然道:“这么说来,楚王是齐王的叔叔,我岂不是也要叫他一声叔叔?若是三小姐嫁过去了,那不是长我一辈?母亲不会答应了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轻央听到两人的对话,从屋里出来,笑着说道:“小姐这话可不对,您是王妃,她是楚王的妾,妾与正妻如何能相提并论,见着面,她一样要对你行跪拜之礼,就算她为楚王生下子嗣,尊贵的也只能是她儿子,在您面前,她仍旧得低着头。”

    可不就是这点有问题!以骆灵观察,骆慧十有八九是怀了身孕,楚王既然上门提亲,当日污了骆慧清白的人物,肯定就是他,骆慧是她姐姐,将来生了儿子,就是她外甥,可是那又是齐王的同族兄弟,岂非要叫她嫂嫂?

    将疑问说出来,艾月与轻央也忍不住笑了。轻央说道:“小姐管这么多作甚,将来您的儿子,总归是要承爵的,她是妾,楚王子嗣已有了好多,爵位只有一个,轮不到她儿子的头上,这称呼啊,也只有他恭恭敬敬叫人的份儿,没有您先开口唤他们的道理。”

    掌灯的时候,楚王府的人才离去。骆灵让艾月再去打探了一阵,回来说了,侯爷与夫人最终还是被楚王说服,答应了亲事,各房的主子下人闻之,都纷纷前去向侯爷和夫人道喜,说是侯爷与夫人福泽深厚,眼看着嫡女就要做王妃,庶女又要嫁进了楚王府,怎么也是个从六品的夫人。

    夜深人静时,骆慧的院子里却传出阵阵哭泣声,骆侯爷先从院里出去,隔了很久,骆夫人才出来,嘱咐丫头们:“三小姐这是高兴坏了,你们都歇了吧,谁也不许去打扰她,就让她乐会儿吧!有荷香照顾就好。”

    有那明眼的,看到荷香发钗略有凌乱,一边脸颊好似比另一边高些。待骆夫人走后,有人问她怎么了,荷香捂着脸道:“也不知是吃什么上了火,牙肿了。”

    骆灵此时早就睡下了,不过在她屋里的灯熄了没多久,一个身影从窗边闪过,略顿了顿,融入夜色中。

    骆慧屋中发生的事,全落入了暗夜中这个身影的眼底。

    骆端诚与夫人进门,叫丫环都退下,只留了荷香,骆慧才叫了声父亲母亲,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家门不幸!竟然养了你这么个逆女!”骆端诚怒道,“发生了这等大事,你为何不告诉我与你母亲,居然去寻外人,人家上门来提亲,打了我个措手不及,你知不知道,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骆端诚说着,伸手又要打,被骆夫人拦住:“侯爷,别打了,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

    提起这个,骆端诚更生气,一掌又扇在骆慧脸上,两次打在同一位置,骆慧的脸顿时肿起来,跌坐在地,还是荷香去抱着她,她整个人跌在荷香身上,才没摔坏。

    伸手擦去了唇边的血迹,她冷冷地盯着骆夫人道:“不用你假好心,你这般做作,是嫌我被父亲打得不够厉害,挑起他的怒火好再多打我两巴掌,别以为我不知道!”

    骆夫人一口气咽在半中,气急反笑:“好!好!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被你放在眼里了,好心拦着你父亲,你倒认为是在害你,那好,我不管了,侯爷,你要打尽管打吧。”

    骆端诚指着骆慧:“恬不知耻的东西,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去打。骆慧挺着肚子站起身来:“打啊,打啊!你冲着这儿打,最好一尸两命,看你怎么跟楚王交待!”

    骆端诚气急:“女儿不听话,我打死自己的女儿,不犯王法,我要跟他如何交待!”

    骆慧闭了闭眼,一行泪顺着脸颊滑落,唇角却勾起,脸上笑容凄苦:“是,您打死女儿不犯法,可是我做错了什么?爹,我也是被人害的,我好好的嫡女,成了个婢贱的妾室生的,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要拱手让人,如今被人害成这样,您真的忍心让我死吗?其实我又何尝愿意嫁给那个老家伙,这不过是没有办法的事!爹……我腹中这个,好歹也是您的外孙……”

    骆端诚举起的手,再也无法落下去,他恨恨说道:“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攀赖他人,好端端的,谁害的你?你倒是说出姓名来啊?”

    那天的情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明是骆慧想要勾引宁辰,只不知怎么的,最后得了她的,却变成了楚王。骆夫人是在回府请了大夫来看,才知晓骆慧被人破了身,幸好那在夫是相熟的,这事才被压了下来。

    后来是一连串的事,让骆夫人忙坏了,也没顾上那边,没想到骆慧竟然就有了孕,还能瞒着众人,将楚王找了来。

    说起来也是骆慧的造化,楚王本来将这件事抹得干干净净,不想惹上自己的身,偏偏太子的近侍,那个叫小喜子的公公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楚王知道卢有仪贪杯,只道是他说漏了嘴,卢有仪确实与小喜子在一起喝过酒,虽然他咬定了自己没醉,什么也没说,可是百口莫辨。

    楚王心想,小喜子都知道了,这事迟早太子也会知道,所以正自斟酌着要怎么收场,这时卢有仪给他递了个点子,找人先试探了骆慧的口气,居然骆慧也在寻他,这事就这么成了,听到骆慧有了身孕,倒把个楚王乐坏了,他因为太过风流,把身子都给掏空了,姬妾们好多年不见动静,没想到这次证明了他宝刀未老,对这个孩子也有了几分期待。

    因此上楚王急巴巴地就来向骆端诚提亲了,本来他是决定等这事过去,制造个机会与骆慧相见,然后谋娶她进门,这下原计划彻底泡了汤,再不提,骆慧肚子大起来,他那个老来子只怕就保不住了,所以这边荷香才将消息递出去,那里他就赶紧地上了门。

    骆端诚毕竟已经答应了楚王,打了两巴掌出了气,见骆慧可怜,也就没再责难她。

    要骆慧说出害她的人来,她却是说不出,说骆灵吗?骆灵明明就不在场,她出事那会儿,人家正出尽了风头;说宁妍吗?那丫头将事情都给自己做了,将自己早就摘得干干净净,没有人证物证,凭她如何说,也没人会相信。

    见她沉默,骆端诚叹了口气道:“我也懒得管你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如此,以后你自己……好自为知!”

    他拂袖而出,骆夫人却没走,她看着脸肿得老高的骆慧,说道:“你是我自小带大,我自问待你不薄,就算梅氏将我的亲生女儿害成那样,我也没怪罪到你头上,说实话,当时在我心中,感觉那就像一场子梦,你事事要强,性子也随了我,我原本还是将你当成女儿一般,可是……我在你眼中,竟然是这样!”

    “母亲,我错了,是我口不择言!”骆慧哭着上前要拉骆夫人的手。

    骆夫人退后一步,她落了个空。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你与你那个亲生的娘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骆慧,不管你存了什么心思,我要你记住,就算嫁了楚王,你只是个妾,最好守着你的本份,别学得跟梅氏一样,落个可悲的下场!”

    “母亲,您别信骆灵,就是她害我的,真的,我知道我有错,我听了宁妍的话,要给她点苦头吃,但我不知道宁妍给我的药会是那种药,我以为是普通的迷药,只是想把她迷晕,不让她在宫宴上出风头,我心里害怕,一直没敢拿出来,可是她不知道怎么把我怀中的药弄了出来,下在了我吃的东西当中,害我被……母亲,骆灵她不像我,我恨那个梅氏,在我心里,您就是我亲娘,她不一样,虽然说她是您生的,可那些年您那么对她,她心中一定恨你……”

    “够了,别说了!”骆夫人喝道,眼睛里带着血丝,盯着骆慧,“到了这个当口,你还要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吗?”

    “我没有……”骆慧讷讷道,“我是担心母亲……”

    骆夫人冷笑:“她是我亲生女儿,你以为她会害我吗?我们母女相见不相识,都是梅氏害的,是你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那本就是她的,你竟然还想夺走?要恨,她也恨的是你,和那个生了你的婢贱女人!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就算是她也恨我,我也认了,虎毒不食子,反正我是不会伤害她一星半点,也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当初要不是你起心害她,我原本念在曾经母女一场,是会为你找个好归宿的,可惜是你自己生生毁了!”

    “好归宿?穆国公府的三少爷吗?母亲,当初要让骆灵嫁给他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若是她知道……”

    “你给我住口!”骆夫人涨红着脸说道,“那时还不都是因为你!这门亲事,也是你提出来的,是你挑的……”

    “可我不是为自己挑的,我是挑给骆灵的!”骆慧笑道,“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害人终害己,母亲,这句话,其实送给您最为合适,若没有因,哪里来的果,当年要不是你先加害梅氏,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痛?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就是你的报应!”

    骆夫人气得发抖,骆慧却是撕破了脸,带着一丝阴冷的笑看着她。

    “你疯了!”骆夫人道。

    “是,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的!”骆慧哈哈一笑,“明日出了这府门,我再也不怕你们了!”

    “你以为,楚王府是好呆的?别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会的,母亲,多亏了你教我,你难道不记得了吗?有你这个好师傅在,我想我在楚王府,会活得很安生,何况我的血液里还流着梅氏的血,她的隐忍,我也会!”

    “你就不怕我告诉楚王妃,让你在楚王府永远抬不起头来?”

    “母亲,您不会的!”骆慧哈哈大笑,“我是您的女儿啊,骆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还是我要出嫁前,您教我的,不是吗?若是我不小心丢了脸,丢的可不是我个人的脸,是骆家的脸面,对您那位宝贝女儿的名声,一样有影响不是?所以我想,母亲会好好送我出嫁的,至于嫁妆,亦不会少了我,毕竟那些骆灵都没要,都是现成的,我明日自带走就是了!”

    骆夫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是了,骆慧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她确实什么都懂。

    出了骆慧的院子,她轻轻叹息一声,叫了一声张妈妈的小名:“其实骆慧说的都没错,樱桃,你说,我是不是又错了,早点与云家结了亲就好了,云夫人又喜爱灵儿,嫁到他们家,灵儿也不至于受苦,如今她嫁进齐王府,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张妈妈跟了她大半辈子,原先是骆夫人的贴身丫头,后来放出府嫁了人,结果丈夫和一岁多的儿子得了瘟疫死了,她便又回到了骆府,一直跟在骆夫人身边,可说是骆夫人的心腹。

    她说道:“夫人别担心,老奴觉得,听三小姐之言,咱们家四小姐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儿,要何等精明的人,才能事先察觉到三小姐要害她,三小姐最终没讨得了好,可见四小姐是个有谋略的。这些日子她学规矩也学得好,学其他的更是,先生们都夸她聪明,不妨事的,别说是个亲王妃,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皇后,咱们四小姐也当得!”

    主仆二人缓缓提着灯笼行远,树丛后闪出一个身影,正是骆灵,她身着一身暗红的衣衫,在夜色下宛如黑色,随便往哪里一站,就与夜色融为一本。

    她轻轻收起手中一个状似喇叭的工具,看了看骆慧的房间,微微一笑,瞬忽飘远,身形如同鬼魅。

    真义侯府守夜的侍卫看到墙头有黑影闪过,出声问道:“谁在那里?”

    仔细听了听,没有声气,走上前待要查看,只听一声猫叫,把那侍卫吓了一跳。

    “老李,怎么了?有什么情况没有?”另一头有人问道。

    “娘的!是只猫,听声音去得远了,别管它了,走吧,看看那头去。”

    两人勾着肩走了,等身影消失,骆灵猫着腰越下墙头,七拐八拐地出了侯府。

    京城的帽儿胡同,巷子窄得只能容一人经过,若是对面再来一人迎面撞上,非得退出一个不过,不过幸好胡同里住着不少人家户,只要站到哪家的屋檐底下,让对方过去就好,不然退到巷子外,那可不得了,毕竟这条巷子不短,长长的,起码也有半里。

    骆灵今日偷出府来,目的地就是这条巷子右边倒数第三的人家。她敲了敲门,手指打击在门上的声音,若是从事过情报工作的人听到,定然能明白这是摩斯密码。

    她敲完门,手指才伸回,门就开了,一个脸色苍白的老者走了出来,冲着她一翻白眼,问道:“怎么这会儿才来?”

    “抱歉,有事耽搁了。”错身进了门,骆灵冲老者笑道。

    “东西给你做好了,银子呢?”老者一袭白袍,脸型消瘦,身上更瘦,那白袍挂在他身上,活像是一件衣服套在了枯枝上,风一吹,白袍飘动,似乎能将他整个人都吹走。

    “先看看货!”骆灵道,随着老者进屋。

    老者从积满灰尘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黑木匣,木匣很破旧,上面的锁扣还掉了。

    打开木匣,里面却有一排精致的飞刀,长不过寸许,状如韭叶,闪着寒光。

    骆灵伸手取出一把,在眼前端详了一下,刀片很薄,薄得近乎透明,刀尾带有细丝连着,那丝也不知是什么做成,与头发丝一般细,可绕在手上。

    在发丝上试了试,才刚触及,发丝尽断,骆灵夸道:“好快的刀!”

    “那当然!”老者翻了翻白眼,“也不看看是何人所制!”

    骆灵嘻嘻一笑,从手上褪下一个样式奇特的镯子:“现银没有,这个玉镯是六百年前合盛王朝时期宠冠后宫的玉妃所配之物,您老拿去黑市上出手,不会比你这套飞刀的价格少,若是您厉害些,还可多赚很多,多的我就不找您退了!”

    “又来这套!”老者嘟囔道,似乎早就习惯了骆灵所为,也不多话,收了玉镯,在烛光下眯着眼看了看,收到了怀中。

    “那我走了!”骆灵一把拿起飞刀,也不知藏在了身上的哪个部位,动作倒是很快。

    老者看她一眼:“我又要搬家了,下次你来这里就找不到我了。”

    “搬去哪里?”

    “还未定,所以到时候怎么通知你?”老者的眼睛亮闪闪的,盯着骆灵的样子,像是猎人见到了猎物。

    “不用通知了,我没什么找你做的了。”骆灵笑道。

    “别!万一我有什么新玩意儿做出来,可以送你,你每次来我这里,所付的酬金毕竟都大于你所订的东西,我不能老占你便宜。上次你说的那个密码,还真不错,有没有可以记在纸上的,你说说,估计一个月内我就能定下地方,到时候你来这里,我会给你在屋顶留封信。”

    骆灵笑了,老者送东西给她是假,要东西是真,这个姓邱名实的老家伙,对一切发明创造和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有兴趣,上次都好他摩斯密码,这次竟然还想学别的。

    “您老打的什么主意我明白,不过有些难,一时半会儿给你讲不清楚,搬了地方,你就告诉越二吧,他是个哑巴,又是个睁眼瞎,而且人又老实稳妥,你不用怕他给你泄露出去。”

    邱实愣道:“他?那你如何从他口里得知?”

    “那就是我的办法了!”骆灵笑道,“好了,我真该走了,一个月后再来找您。”

    她如来时一般,隐入暗夜离去,说是这么说,一个月后,她是齐王妃,鬼知道还能不能出来!不过反正急的是邱实,不是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