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七、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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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感觉得到悟空体力下降得厉害，她附在悟空耳后道：“放我下来，我还有力气自己走一段。你先歇一歇！”
悟空已经麻木的双脚顿了顿，放了清瑜下来，关键问题上他不会跟清瑜要强。只是他一直后悔，也许当初就根本不该选择去什么巴州！只是此时想这些没用的又有什么意义？
清瑜望了望远方，黑夜中的群山静谧无声，虽然没有下雨，天色还是阴沉的。他们一夜奔逃，却好似没有终点一般。明知巴州已经不远，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用想也知道，身后的追兵正一步一步逼近。
悟空看了看孤身的清瑜，想要让她一个人走，自己回身去拖住敌人，又不放心，一时间天人交战，面色犹疑。清瑜已经猜到，一把攥住悟空的手，坚持道：“悟空师兄，不要做无谓的打算了。如今就是你牺牲自己，恐怕凭我一个人，也逃离不了。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共同面对。就是悟能、悟净师兄他们那样做，我也不赞成的。可是他们都不听……”
悟空咬咬牙，低声道：“既然如此，有一分希望，我们就要做十分努力。我知道护法一定累极了，但是我们不能停，越接近巴州，我们的安全就越增加一分。”
清瑜点点头，跟着悟空继续上路。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在二人陷入极为疲惫的状态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悟空正要辨认方向，忽然打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清瑜还当是自己的幻觉，悟空却听得仔细，忙道：“前头有马队！”
清瑜飞快看了悟空一眼，斟酌道：“依师兄看，那些是什么人？”
悟空想了想，咬牙道：“总不会是蒙古人，他们再快，也不会越过咱们去。这里是陈苗边境，说不定是咱们陈国的军队！”
清瑜听得这番话，顿时有了力气，忙道：“我们快迎上去！”
悟空摇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暂且躲在路旁，看看来者何人。”
说罢一拉清瑜，窜到了路边山岭里头，找了个隐蔽的灌木丛猫了起来。
清瑜忧心忡忡的道：“要是敌人怎么办？”
悟空也是手心冒汗，低声道：“巴州有太子驻守，应该没有蒙古大军。哪怕来的是苗人，让他们过去跟蒙古人对上一阵，对我们也只有好处的。要是咱们陈国的军队，那就更把稳了。”
清瑜看了看悟空，心道：若真是如此，你又何必躲起来？说到底，不过是安慰的话罢了。
马蹄阵阵响，进入眼帘的人穿着毛皮带着弯刀，分明就是蒙古鞑子。悟空眼神放空，最后一丝希望几乎灭绝。如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只怕……
清瑜却是眼前一亮，她虽然害怕，却还是将来人的形象看了仔细，这些蒙古鞑子一个个衣衫褴褛，丢盔弃甲的样子，倒好像是狼狈的溃兵！这些蒙古人来得快也去得快，等不及清瑜悟空反应，便飞奔了过去。
悟空此时不知是往前走还是改变方向，一时间好不为难。
那帮蒙古人过去不久，巴州方向又响起一阵马蹄，只一会便见一队打着火把的汉人骑兵现身。这些兵士身材魁梧，盔甲蹭亮，看情形，却像是胜利一方。悟空见了仿佛天降甘霖，就想大声呼救。谁知清瑜一下捂住悟空的嘴，对悟空耳语道：“师兄，不对劲，这也不是咱们陈国军队！”
悟空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果然见到马队中间扛旗的士兵，那军旗上写着大大的周字。清瑜眼神比悟空更好，早将来人观察了个明白。这样装束的军队绝不是她们陈国的，无论是以前接触过的镇西将军吴锺建麾下，还是吴迢远所在的护陵军，都不是这身打扮！
谁知清瑜悟空躲着，人家却不放过他们。与前头仓皇逃窜的蒙古军队不同，这汉人军队可是一路上细心观察，生怕有什么埋伏。悟空清瑜又疲累过度，声息没那么容易掩住，这汉人军队的将领也是个中高手，已经听出了一些动静。只听那将领朗声大喝道：“东侧有埋伏！弓箭手准备！”
呼啦啦的，那些背负弓箭的兵士都勒马停住，也不下马，便利索的拉弓上铉，对准了清瑜她们这边。望着密密麻麻的箭头，清瑜悟空便知道，再也躲不住了。依他们现在的体力，想要避开这些箭矢无疑是痴人说梦。
悟空想要保全清瑜，飞快的在清瑜耳边交待一句，便高声道：“将军手下留情，贫僧只是路过的方外之人！”说完便慢慢走出了灌木丛。
清瑜伸手一拉，却被悟空挣脱。她生怕悟空出事，却又无能为力，只得满心忐忑的待在原地，静观其变。
那将领见到草丛里钻出来一个和尚，微微一愣。好在悟空虽然浑身脏兮兮的，那脸庞轮廓却是个正宗的汉人。不过这将领却也不敢放松，他追踪蒙古人跑了几个时辰，忽然在此地遇到一个浑身血迹挂单的和尚，还是有些疑惑。
那将领开口问道：“你是哪里的和尚？怎么如此狼狈？看你身上血迹斑斑，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出家人！”
悟空忙分辨道：“将军误会，我乃是陈国僧人，因遇到蒙古人作乱，不得已逃往别处。这身上血迹，乃是与蒙古人搏斗留下的。”
那将领闻说有蒙古人的行踪，眼眉一挑，忙问道：“你刚才遇见了蒙古人？”
悟空点头，指着自己来路方向道：“大约四五十人的蒙古马队，两刻钟之前刚刚往那个方向跑了。”
谁知悟空如此合作的态度，反倒让那将领生疑，他看了看前方错落的马蹄印，忽然一挥手道：“来人，把这和尚绑了。咱们追上去，若是没有蒙古人的踪迹，这厮就是个奸细！”
悟空不敢反抗，他虽放心不下清瑜，却更不敢露出什么马脚将清瑜暴露了。眼前这军队又不是陈国的，也不知是敌是友。
谁知就在此时，清瑜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悟空身后响起：“且慢！”
这一句清脆的女声顿时吸引了那将领的目光，他越发起疑，喝道：“还有什么人？赶紧出来！”
清瑜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灌木丛中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上前。悟空好不焦急，埋怨道：“小姐，你……”
谁知清瑜也不看他，径直走到那将领马前五尺处，放停下脚步，道：“敢问这位，是不是梁国的小李广蒋应隆蒋将军？”
那马上将领好不惊讶，端详了清瑜半晌也认不出来，迟疑道：“你这小姑娘是谁？怎么认得我？”
清瑜见自己没有认错，心中顿时一松，忙道：“蒋将军不记得了？我是你家九公子的旧相识清……哦，不，袁梦！”
马上的蒋应隆几疑自己听错，他翻身下马，举起火把走近两步，看着眼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再三打量。清瑜此时虽还穿着质地华贵的衣衫，只可惜经过这些天的奔逃，一身衣服早已经破败不堪，仅仅只能遮体而已，况且全身还沾满了草枝树叶。脸上又蹭了泥土，头上的发髻也歪了半边，哪里还有往日蒋应隆印象中陈国郡主的体面？
清瑜见对方认不出自己，只得苦笑道：“蒋将军认不出来我了？那蒋将军还记不记得当日在襄阳锣鼓巷奉九公子之命保护我的事情？还记不记得您护送我回陈国时一路上与清远师傅邓厚哥哥言谈甚欢的往事？”
清瑜这番话说出来，由不得蒋应隆不信。他惊喜道：“真的是郡主！”说完便要来拉清瑜。
悟空听清瑜话里意思是认得这人的，只是他护人心切，跳起来拦在清瑜身前。清瑜推开悟空，笑道：“师兄，无妨的。蒋将军是我的一位故人。咱们遇到他，总算是安全了！”
蒋应隆笑着道：“一晃小十年过去了，郡主早已经不是当日的郡主，莫怪我眼拙分辨不出来。只是你们怎么跑到合阳这地界来了？您的随从呢？”
清瑜苦笑了笑道：“说来话长，蒋将军，前方还有百十个蒙古骑兵，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离开吧。”
蒋应隆微微皱眉，衡量了一下兵力，也不敢冒进，忙伸手道：“那好，郡主随我来，我们就在离此四十里的小清江江滩扎营。”
清瑜想也没想，就拉着蒋应隆的手上了他的马。蒋应隆刚才听悟空是清瑜的师兄，忙命人分了一匹马给他，众人调转马头，呼啸着往营地飞奔而去。
清瑜靠在蒋应隆的背上，再也忍不住睡意。这些天来的困倦仿佛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使了千斤坠把清瑜的眼皮往下拉。尽管马背上颠簸，清瑜还是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蒋应隆带她回到了梁国军队驻地。悟空下了马便匆匆赶来，从蒋应隆手里将清瑜接了过去，打横了抱在怀里，问蒋应隆道：“将军可否给我们一顶营帐？”
蒋应隆摇头道：“在郡主休息之前，我想要她先见一个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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