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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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雕梁画栋，绘着山水鱼鸟的屏风，一方几案后，刘岩已然换上了一身青袍官服，他端坐在了几案后边，手中捧着一整案卷，仔细地看了起来。
“六省税银收缴案待复审查阅，顺天府二十六坊，民事诉讼案待刑部会审……”刘岩看到这里，案卷上黑漆漆的大字，这些都是未加红色朱批的案卷，要等自己这个刑部司的郎中，亲自复审查阅以后，才可定夺朱批。
那么一堆案卷都是要审阅朱批，而那已经处理过的案卷只有那么薄薄的几页。
还有今日一天的时间了，刘岩回教坊司看义妹的前一日，已让刑部的公人将云霞，姜大牙等人的命案批文送到大理寺和都察院去了，就等他们复审对云霞，姜大牙两位主凶定罪了。
只是明日刘岩就要将刑部司以往来堆积的案卷公务全部处理完，这是那日堂会上刑部尚书给自己定的期限，明日要是完不成任务，刘岩可要被尚书大人处置了。
看着那一堆案卷，眼眸里闪过一抹无奈，心中却是一片烦躁。
这么多的成年案卷和公务，慢说是三日，恐怕一年半载都处理不完，这不是诚心在难为人吗？
刘岩捧着案卷看了一阵，心烦意乱地将手中的案卷撩在公案上，他眸光一转便在办事房中唤道，“小乙……”
此时小乙正带着几个奴仆下人在后堂的书房里收拾着刘岩吃完早膳的瓷器餐具，这时听到刘岩在前堂里唤道，对那几个小心收拾的下人指点了几下，便赶紧到前堂里来了。
小乙到了刘岩面前，轻声道，“老爷……”
刘岩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小乙，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道，“小乙，那许郎中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小乙闻言，向左右看看，见那几个书吏缓缓走了进来，纷纷坐在那几张几案上办起了公，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刘岩耳畔道，“回大人，自从那天大人吩咐了，我就一直暗中跟踪监视那许郎中，不曾发现一些异常举动。”
刘岩听了，疑道，“小乙，你可看清了？”
小乙道，“大人，我看清了，这几日许大人干什么我就暗中跟着不会看走眼的。”
“哦！”
刘岩眸中掠过一抹失望，心中暗忖道，“这下可好，小乙没有抓住那姓许的把柄，谈何度过此关呢？姓许的真是狡猾，明日看来真要被那汉王一党的人整垮了？”
刘岩琢磨着，心下却是一沉，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反戈一击。
他这样想着，便又骨起了勇气面对明日可能发生的一切。
拿起几案上的卷宗刘岩慢条斯理地看着，他想紧赶着时间处理一些，可是案卷一捧在手里，刘岩就有些懒洋洋地，当下心中烦乱便将那手中拿起的案卷扔在了几案上。
此时办事房里陆陆续续已经有五六个书令吏来办公了，他们坐在那些几案旁，微微侧过头来，偷偷瞄一眼刘岩，暗自嘲弄着。
刘岩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命小乙沏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小乙捧起茶壶毕恭毕敬地注满了一杯，小心翼翼地奉到刘岩面前。
“大人，请用茶。”
刘岩表情黯淡地捧起茶缓缓地饮着，茶香四溢，入喉便觉甘甜爽口。
饮了些茶，刘岩才觉舒坦，方才的烦乱已荡然无存了，他的神智似乎更加地清爽明亮起来。
一大早的时间，刘岩就只是喝茶了，堆积的案卷是一个也没处理。
他现在面对上司规定自己三日处理堆积公务的压力，索性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该咋办咋办了，大不了这个刑部郎中不做了就行。
临近正午时分，那刑部司右郎中来了，他缓缓踱进刘岩的办事房，一脸堆笑地道，“刘郎中，别来无恙啊！怎么回来也不只会我等一声，好去迎接刘郎中。”
刘岩闻言瞥了他一眼，却沉默不语。
那许世诚见刘岩不理自己，故作傲慢的样子，又是和面春风地笑道，“刘郎中，明日尚书大人许你的三日期限就要到了，不知尚书大人吩咐的刑部司公务处理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下官帮忙啊？”
刘岩闻言，抬起头来冷冷地瞧了许世诚一眼，知道这个满面堆笑的许世诚是在嘲笑自己，眉稍一扬，便沉声道，“许大人，尚书大人吩咐我的事情定会尽力完成，我这里恐怕还轮不到许大人说三倒四吧？”
许世诚得意地笑着，本想嘲弄讥笑刘岩一番，这时见刘岩出言反驳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面无表情地道，“刘郎中，这话说得恐怕有点过分了吧！”
刘岩方才见许世诚嘲弄自己，有些生气，这时一见许世诚急了，却也不恼了。
他淡然道，“许郎中，本官说话一项直来直去，言语之中如有得罪还请多担待。”
刘岩这句话一落，那许世诚拉着个脸，不过最终还是勉强一笑道，“刘郎中，哪里，哪里，下官岂敢寻大人的不是。”
看着许世诚那副假惺惺的面孔，刘岩沉声道，“许郎中，你还有事吗？”
那许世诚略一迟疑，揶揄道，“哦？下官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这就告辞……告辞。”
他说着便尴尬地双手一揖离开了。
刘岩轻蔑地望着许世诚离去的背影，眸光一凝，捧起几案上的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
看来明日只有见机行事了。
……………………
晌午时分，用过午膳，刘岩便在后厅的书房卧榻上躺着休息了起来。
隐隐地闭着双眼，忽然正睡得香甜着，一阵凄凉哽咽的哭声传了来。
迷迷瞪瞪地，刘岩听到哭声，猛地坐起身来，向书房中扫了一眼，此时书房内空荡荡地却是什么也么有。
奇怪，这哭声？
刘岩心中一阵纳闷。
“呜呜……”
凄婉地哭声又传了来。
刘岩此时听得清清楚楚，哭声是从书房外传来的，他起身轻轻地走到书房外。
刘岩看了看，此时在那耳房侧边，只见一个人蹲坐在地上，这人一身黑色粗布衣衫，头上扎了一顶青色头巾，腰间系了一条黑色腰带，貌似刑部里的一个寻常小吏。
看他年纪四十不到，身体不算肥胖却很结实，黑红的一张脸庞，结实的骨肉把一张脸皮绷得紧紧的，左腮上有一块淤青，右腮上留着一道疤痕，眼角鲜红的血丝，似乎是被谁打过一般。
刘岩诧异地皱了皱眉道，“你是谁？怎在这哭泣？”
那人听到刘岩询问，使着袖子擦了擦颊上泪水，站起来仔细看看刘岩，这才看清是刑部司的刘郎中，他不由目光一缩，躬身揖道，“哦！原来是刘郎中，小的拜见郎中大人。”
刘岩道，“回本官的话，你是谁？为何在此哭泣？”
那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回大人，小的是这刑部衙门里的厨吏。”
“哦？”
刘岩道。
那人顿了顿道，“哦！小的刚刚哭泣惊扰了大人，这里给大人赔罪了，小的，这就离开。”
他说着就要从刘岩身旁绕过去离开。
这时刘岩看着他脸颊上的伤痕，感到有些古怪，便问道，“你脸上的伤？”
“哦！是小的不小心碰的。”
那人有些湿润的目光转着，搪塞道。
刘岩看着他的神态知道他在撒谎，便道，“碰的？真的碰的吗？”
那人吞吞吐吐地道，“是的，大人小的千真万确是碰的。”
“哦！”
刘岩注目着他，暗暗沉思。
一曲雕梁画栋，绘着山水鱼鸟的屏风，一方几案后，刘岩已然换上了一身青袍官服，他端坐在了几案后边，手中捧着一整案卷，仔细地看了起来。
“六省税银收缴案待复审查阅，顺天府二十六坊，民事诉讼案待刑部会审……”刘岩看到这里，案卷上黑漆漆的大字，这些都是未加红色朱批的案卷，要等自己这个刑部司的郎中，亲自复审查阅以后，才可定夺朱批。
那么一堆案卷都是要审阅朱批，而那已经处理过的案卷只有那么薄薄的几页。
还有今日一天的时间了，刘岩回教坊司看义妹的前一日，已让刑部的公人将云霞，姜大牙等人的命案批文送到大理寺和都察院去了，就等他们复审对云霞，姜大牙两位主凶定罪了。
只是明日刘岩就要将刑部司以往来堆积的案卷公务全部处理完，这是那日堂会上刑部尚书给自己定的期限，明日要是完不成任务，刘岩可要被尚书大人处置了。
看着那一堆案卷，眼眸里闪过一抹无奈，心中却是一片烦躁。
这么多的成年案卷和公务，慢说是三日，恐怕一年半载都处理不完，这不是诚心在难为人吗？
刘岩捧着案卷看了一阵，心烦意乱地将手中的案卷撩在公案上，他眸光一转便在办事房中唤道，“小乙……”
此时小乙正带着几个奴仆下人在后堂的书房里收拾着刘岩吃完早膳的瓷器餐具，这时听到刘岩在前堂里唤道，对那几个小心收拾的下人指点了几下，便赶紧到前堂里来了。
小乙到了刘岩面前，轻声道，“老爷……”
刘岩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小乙，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道，“小乙，那许郎中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小乙闻言，向左右看看，见那几个书吏缓缓走了进来，纷纷坐在那几张几案上办起了公，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刘岩耳畔道，“回大人，自从那天大人吩咐了，我就一直暗中跟踪监视那许郎中，不曾发现一些异常举动。”
刘岩听了，疑道，“小乙，你可看清了？”
小乙道，“大人，我看清了，这几日许大人干什么我就暗中跟着不会看走眼的。”
“哦！”
刘岩眸中掠过一抹失望，心中暗忖道，“这下可好，小乙没有抓住那姓许的把柄，谈何度过此关呢？姓许的真是狡猾，明日看来真要被那汉王一党的人整垮了？”
刘岩琢磨着，心下却是一沉，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反戈一击。
他这样想着，便又骨起了勇气面对明日可能发生的一切。
拿起几案上的卷宗刘岩慢条斯理地看着，他想紧赶着时间处理一些，可是案卷一捧在手里，刘岩就有些懒洋洋地，当下心中烦乱便将那手中拿起的案卷扔在了几案上。
此时办事房里陆陆续续已经有五六个书令吏来办公了，他们坐在那些几案旁，微微侧过头来，偷偷瞄一眼刘岩，暗自嘲弄着。
刘岩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命小乙沏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小乙捧起茶壶毕恭毕敬地注满了一杯，小心翼翼地奉到刘岩面前。
“大人，请用茶。”
刘岩表情黯淡地捧起茶缓缓地饮着，茶香四溢，入喉便觉甘甜爽口。
饮了些茶，刘岩才觉舒坦，方才的烦乱已荡然无存了，他的神智似乎更加地清爽明亮起来。
一大早的时间，刘岩就只是喝茶了，堆积的案卷是一个也没处理。
他现在面对上司规定自己三日处理堆积公务的压力，索性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该咋办咋办了，大不了这个刑部郎中不做了就行。
临近正午时分，那刑部司右郎中来了，他缓缓踱进刘岩的办事房，一脸堆笑地道，“刘郎中，别来无恙啊！怎么回来也不只会我等一声，好去迎接刘郎中。”
刘岩闻言瞥了他一眼，却沉默不语。
那许世诚见刘岩不理自己，故作傲慢的样子，又是和面春风地笑道，“刘郎中，明日尚书大人许你的三日期限就要到了，不知尚书大人吩咐的刑部司公务处理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下官帮忙啊？”
刘岩闻言，抬起头来冷冷地瞧了许世诚一眼，知道这个满面堆笑的许世诚是在嘲笑自己，眉稍一扬，便沉声道，“许大人，尚书大人吩咐我的事情定会尽力完成，我这里恐怕还轮不到许大人说三倒四吧？”
许世诚得意地笑着，本想嘲弄讥笑刘岩一番，这时见刘岩出言反驳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面无表情地道，“刘郎中，这话说得恐怕有点过分了吧！”
刘岩方才见许世诚嘲弄自己，有些生气，这时一见许世诚急了，却也不恼了。
他淡然道，“许郎中，本官说话一项直来直去，言语之中如有得罪还请多担待。”
刘岩这句话一落，那许世诚拉着个脸，不过最终还是勉强一笑道，“刘郎中，哪里，哪里，下官岂敢寻大人的不是。”
看着许世诚那副假惺惺的面孔，刘岩沉声道，“许郎中，你还有事吗？”
那许世诚略一迟疑，揶揄道，“哦？下官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这就告辞……告辞。”
他说着便尴尬地双手一揖离开了。
刘岩轻蔑地望着许世诚离去的背影，眸光一凝，捧起几案上的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
看来明日只有见机行事了。
……………………
晌午时分，用过午膳，刘岩便在后厅的书房卧榻上躺着休息了起来。
隐隐地闭着双眼，忽然正睡得香甜着，一阵凄凉哽咽的哭声传了来。
迷迷瞪瞪地，刘岩听到哭声，猛地坐起身来，向书房中扫了一眼，此时书房内空荡荡地却是什么也么有。
奇怪，这哭声？
刘岩心中一阵纳闷。
“呜呜……”
凄婉地哭声又传了来。
刘岩此时听得清清楚楚，哭声是从书房外传来的，他起身轻轻地走到书房外。
刘岩看了看，此时在那耳房侧边，只见一个人蹲坐在地上，这人一身黑色粗布衣衫，头上扎了一顶青色头巾，腰间系了一条黑色腰带，貌似刑部里的一个寻常小吏。
看他年纪四十不到，身体不算肥胖却很结实，黑红的一张脸庞，结实的骨肉把一张脸皮绷得紧紧的，左腮上有一块淤青，右腮上留着一道疤痕，眼角鲜红的血丝，似乎是被谁打过一般。
刘岩诧异地皱了皱眉道，“你是谁？怎在这哭泣？”
那人听到刘岩询问，使着袖子擦了擦颊上泪水，站起来仔细看看刘岩，这才看清是刑部司的刘郎中，他不由目光一缩，躬身揖道，“哦！原来是刘郎中，小的拜见郎中大人。”
刘岩道，“回本官的话，你是谁？为何在此哭泣？”
那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回大人，小的是这刑部衙门里的厨吏。”
“哦？”
刘岩道。
那人顿了顿道，“哦！小的刚刚哭泣惊扰了大人，这里给大人赔罪了，小的，这就离开。”
他说着就要从刘岩身旁绕过去离开。
这时刘岩看着他脸颊上的伤痕，感到有些古怪，便问道，“你脸上的伤？”
“哦！是小的不小心碰的。”
那人有些湿润的目光转着，搪塞道。
刘岩看着他的神态知道他在撒谎，便道，“碰的？真的碰的吗？”
那人吞吞吐吐地道，“是的，大人小的千真万确是碰的。”
“哦！”
刘岩注目着他，暗暗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