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庶得容易 > 第159章 庆功酒

第159章 庆功酒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t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纪氏先时也不信明沅能打人的,打的还是华哥儿,说破了天去也没人肯信,这么个霸王,自来见着他,几个姐儿都只有躲的道理,可等黄氏问得两句,纪氏便知道,人定是叫她们打了。

    黄氏这番气急绝不是妆相,若是她想回了这门亲事,也不必闹这么一出出来,先是孩子丢了不见,又是华哥儿被打,里头的干系扯不清,说到底还是华哥儿自家作的。

    纪氏见着这几个女儿的脸色,便知道黄氏那话虽说的有水份,可华哥儿却是实实在在挨了打的,许是真疼许是躲羞,这才没来当面对质。

    她靠着车上的大枕,见几个姑娘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垂了头互换眼色,这时候倒把规矩都想起来了,俱都不敢抬头。

    纪氏既气且笑,也不知道她们三个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在亲戚家办大寿的时候把嫡孙给打了,她索性点了出来:“明沅,你来说,谁先动的手。”

    纪氏还猜是明洛,她脾气爆,头一个跳起来也是有的,华哥儿许是撞着她们,再说些不中听的话,新愁旧恨加在一起,另两个再帮帮手,可明洛冲动归冲动,能把这事儿圆回去,还是明沅下的功夫。

    明洛是出脚踢过人的,她身上也有一半干系,此时听见纪氏问,抖个不住,就要掉下泪来了,明湘也是一样,到底是小姑娘,才刚想着瞒过去便好,哪里知道一眼就叫纪氏看破了,不但看破了,还大有问罪的意思。

    两个抖成一团,明沅却抬了头,眼睛还垂着,一脸恭顺,开口道:“太太明察秋毫,再瞒不过太太的眼去,人是我打的。”

    纪氏听得这一句,看着她怔住了说不出话来,为着沣哥儿出头,确是明沅不错,可说到打人,怎么会是她出的手,她还不及问,明沅就已经全说了:“确是我打的,同四姐姐五姐姐并不相干,她们是怕闹得难看,这才替我遮掩。”

    话说到这里,纪氏也不想缠在谁打了谁没打这样的话上,哪里知道明洛肩膀一抖,哭将起来,一面哽咽一面道:“我,我也打了人,不光是六妹妹一个动的手。”

    明洛明湘两个叫纪氏这一问,头皮都麻了,才刚在罩房里头出得一身汗,这会儿又是一身,明沅一个人全认下,明洛心里先是一松,再想着这番惹了祸了,又怎么能看着明沅一个被罚,害怕的哭起来,也跟着认了。

    在座三个全逃不脱的,明湘倒没哭,脸色煞白,胸口起伏却还是道:“我,我给望风了。”两个打人,一个望风,还把来人支开去,纪氏听见她们一说,撑了额头角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纪舜华这小子,按着她的规矩,必得狠狠打一回叫他知道厉害,可那是父亲母亲该干的,旁人再不能插手。

    她在外头帮着女儿们遮掩,那是要脸面,不说没抓着,就是抓个正着,纪氏也不能认,非得反口把黑的说的白的,到黄氏这里,她半点儿证据也无,便是拉个小厮来也好,竟一句都反驳不得,她更是不忧心了,可三个平日里看着规矩的庶女,竟能打人,才更叫她头痛。

    “请了嬷嬷教得规矩,倒越发活回去了,那是什么人干的事,你们是大家子的姑娘,又不是市井泼妇,怎么能行这样的事?”纪氏叫气的不轻,看着三个庶女,挨个点过来:“都是大姑娘了,往后还要说亲事的,若是闹了出去,谁敢登门?”

    她说得这一句,拿眼儿看看明沅,只怕纪舜英的亲事又要横生波折,黄氏原来当着明沅是个软面团样的人儿,如今知道了厉害,定要反口,可既到了这地步,便由不得她了,颜家的姑娘也不是她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

    明湘也红了眼圈儿,纪氏度着就快到家,总不好叫人瞧出来,开了抽屉拿出镜子水粉来:“赶紧擦了脸儿,叫人看见更不成样子了。”

    明沅接得妆镜给明洛补粉,今儿出来宴饮,她脸上搽了胰子调的茉莉花粉儿,此时一哭全花了,又不敢拿帕子擦脸,怕一擦更糊,明沅叫她自家拿住妆镜,捏牢了帕子,把糊开的地方再抹均了,又在眼睛上补了些粉,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了。

    纪氏见她们这样,也在想着要如何发落,由着性子定然不行,可罚得重了也不成,总归是纪舜华先闹起来的,沣哥儿得亏得是叫纪舜英找着了,若在院子里头迷了路失脚摔了掉进湖里,那可怎么是好。

    明湘也一并补了眼睛上的粉,几个姑娘里头也只有明沅不曾用粉,到这份上了,终归要罚的,也不必作什么苦相了,纪氏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软了心肠。

    到得颜家门边,明沅几个先下去,纪氏扶着卷碧的手下来,官哥儿沣哥儿两个已经睡着了,明潼上前立到纪氏身边,纪氏看看明沅几个挥了手:“天儿晚了,有甚事明儿再说,且回去歇着罢。”

    这就是压后再罚了,明洛松得口气儿,三人别过纪氏,自往院子里去,先还不说话,后头明沅见她们都丧了一张脸,轻笑一声:“我们多厉害,下回他再见着咱们,可不得饶了路走。”

    明洛原还吸鼻子,这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顶一顶明沅:“你可吓死我了,就这么不顾不管的打上去了?”

    明湘也跟着抿了嘴儿笑,三个人彼此笑看一眼,不敢高声大笑,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眼,伸手拉住了,明洛又活泛起来:“太太也不会怎么重罚的,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事儿,再说了,咱们又没叫抓着。”

    三个人一道也没什么好怕了,明洛还点了明沅的鼻头:“你这臭丫头,还想自个儿一个人认,打量太太喜欢你是不是?”她吱吱喳喳说得会儿,又奇一声:“就不知道大表哥,怎么就肯帮我们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明洛心里约摸明白,却说不出来,明沅笑了:“非为着帮我们,我看他自个儿也手痒的很,只不好下手去打,咱们帮他出得一口恶气,他怎么不高兴,若要闹,当时就叫起人来了,落后再认,他自家也有错的。”

    两个小姑娘刚在车上吓得鹌鹑似的,这会儿倒不怕了,明洛还伸了指头:“便为着这个,也当浮一大白。”

    “成啊,等这事儿过了,我作东道,咱们往藤香坞里头吃酒,就当是庆功酒,也不用什么合欢花浸的茉莉花浸的,五姐姐爱吃浇酒,咱们就吃那个。”浇酒类似白酒,辣喉咙,也只有明洛爱这一杯。

    明沅一口应下,明洛又欢喜起来,才刚还哭花了脸的,这会儿全不见颓色了,跟明沅一击掌:“好哇,我们吃霜麻辣兔就酒。”

    明湘还是惴惴,可既两个妹妹都不怕了,她也不提扫兴的话,只笑听着她们说话,她自来没干过这样出格的事儿,今儿心里虽怕,却觉得痛快,明洛一路吱喳着到了待月阁,这才依依不舍的挥别。

    明沅跟明湘两个往小香洲去,明湘不是多话的性子,此时也忍不住了,才刚乐过了,这会儿就担心明天受罚:“六妹妹,你说太太会怎么罚咱们?”

    明沅冲她眨眨眼儿:“怕什么,难不成还能打我们?四姐姐当是宋嬷嬷说的那些个?罚站拿大顶不成?至多是学学女四书,要么就抄几回,再不会伤筋动骨。”

    明湘自来不曾听过这样的话,申斥一回罚着抄书或是当面下脸,那已经是没了脸面了,哪里知道明沅竟不把这当一回事儿,她先是一怔,再忍不住,笑得一声点点明沅的鼻子:“还是明洛说的对,你这个精坏精坏的丫头。”

    两个一回说一回笑,牵手回了小香洲,明沅怕沣哥儿受了惊吓,夜里发热,叫了养娘过来陪着,沣哥儿睡得四仰八叉,给他换衣脱鞋,半点儿知觉也没有,明沅把给他盖上小被,摸了他肉嘟嘟的小脸,又去捏捏他的手,看着额头上那块青心疼的不行。

    采菽端了汤过来:“这是拿菊花叶子煎的,清心降火,姑娘喝一碗罢。”暴起打人,可不就是火气大,明沅一笑,依言喝了半碗,采菽站定了不走,咬了唇儿问:“姑娘,太太,可是想把姑娘说给表少爷?”

    同有此一问的,还有锦屏,她也在屋里头,听的真真儿的,到明湘拆过头发洗漱了,她便拉了彩屏一道,忧心道:“姑娘,咱们且不知道还有这门好亲等在前头,姑娘便不该跟了去出这个头的。”

    纪氏到了上房先安排了官哥儿睡下,再叫卷碧端清心茶来,黄氏这事儿到底麻烦,桩桩这样歪缠,癞□□落到脚面上,便是她也觉得心头不适。

    明潼一面给母亲揉心口,一面问道:“六丫头几个,真个打人了?”她问了沣哥儿一句,沣哥儿一语不发,再问也问不出来。

    纪氏长出一口气儿:“可不是,六丫头自个儿认了,她先动的手。”

    明潼先是挑了眉头,然后又挑了嘴角一笑:“该,只恨打的不够重。”真个倒得起不来床,黄氏还不把屋顶给掀了,黄氏那点心思叫人看的透透的,她奈何不得明沅,便把这事归到纪舜英的头上,想给他按个不悌的名头。

    纪氏不意长女竟也这般说辞,点点她的脑袋:“你呀,不高兴就伸拳头,那是什么人?市井闲汉的行事,我正想着要怎么罚她们呢。”悌爱之心确是有的,不管在家中如何,出得门去就是一家人,头顶上都是一个“颜”字,再不能白白叫人欺负了去,可上手就打人,又是什么行径。

    明潼却笑:“不是我说三表弟,再叫这么惯下去,成了什么样儿?外头不敢横,却在家里欺负姐妹弟弟,说他纨绔都是轻的。”

    纪氏自家知道这个侄子怕是养坏了,可嘴上去不能说,拍了明潼一下:“你是姐姐,可不许这么说,这几个丫头得好好作作规矩了。”

    明潼上手给纪氏揉揉肩:“何必就罚她们呢,若不是有因,哪里得果?作个样子也就罢了。”

    纪氏睨了女儿一眼:“这是怎的,你倒求起情来了?”

    明潼只是笑,半晌才道:“若是我,真个打得他起不来床!”明潼说了这句,把真心想问的问了出来:“娘,我听舅姆的意思,是想跟我们家结亲的,定下的是谁?”

    纪氏微微一笑:“是你六妹妹。”也不知道前边颜连章同纪怀信谈的如何,这门亲,说不得已经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