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赏善罚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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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的命令下达，很快整个东西二厂和锦衣卫都开始行动起来。
大明江湖上，神医并不少，不过一般有点能力的人，脾气都很怪。
这些个名医更是如此，要么这不救，要么那不救。
但这次雨化田下了死命令,就算请不来，绑也要绑来。
不论如何，在他的计划布置完整之前，朱由校决不能死！
于是，一场由东西二厂和锦衣卫制造的风雨，又开始在江湖上展开……
-----
日上当空。
马进良带人上了黑木崖。
因为日月神教,同样也有一個神医。
此人名叫杀人名医——平一指。
只是此人有个古怪的习惯，那就是每治一个人的病,就必须要了一个人的命,然后杀完一个人以后又再救一个人，如此反复，所以在江湖上名气不弱。
马进良上了日月神教，接待他的是日月神教的圣女雪千寻，此女也是东方不败的宠姬。
只是此刻她还不知道东方不败也是个女人的事实，依旧傻傻地为东方不败付出。
看到马进良，雪千寻脸色不太好看,冷冷道：“不知马大人来我日月神教有何贵干。”
马进良比她更冷：“听说日月神教有个杀人名医平一指，把人交出来，本座要带走！”
雪千寻漠然道：“马大人应该是听错了消息,我日月神教没有此人。”
马进良眼眸微眯：“本座既然来了，自然已经掌控了消息。不交人,你可想清楚了？”
呛、呛——
此言一出，马进良身后的西厂番子和锦衣卫纷纷拔刀，剑拔弩张。
“你……”
雪千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就要发作。
可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大殿后方传来：
“带他去找平一指！”
雪千寻面色微变：“教主？”
“我只说一次！”
东方不败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是！”
雪千寻咬咬牙，只能朝着马进良一摆手,冷着脸道：“跟我来！”
马进良抬头看了眼大殿后方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他也没有选择多事，转身跟随雪千寻离去。
就在两人离去不久，一席大红衣衫、风姿绝世的东方不败从大殿后方缓缓走出，一身气息比之以往更加深邃浩瀚。
她望着马进良等人离去的身影，随即转头看向京城方向，喃喃道：
“找神医……难道雨化田闭关出了岔子？或者，他想恢复……”
不知想到什么，东方不败眼中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希望是我想多了，否则，要是你真的练功出了岔子……哼！”
东方不败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她可不会忘记，为了完整版的葵花宝典，她遭受了多少屈辱！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的日子也快到了，正好趁此机会，去探探他的虚实……”
念及此,东方不败立刻召来属下,开始安排前往京都的事宜。
……
蝴蝶谷。
一间茅草屋内，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在瞧着一名僮儿煎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密集脚步声。
中年人出门看去，顿时面色一变：“朝廷鹰犬……”
只见山谷内，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西厂番子和锦衣卫，为首的是一个身披曳撒服，腰悬长剑的青年，正是曹少钦。
他大步走入谷中，看向茅屋门口的中年人，满脸桀骜：
“胡青牛，督主有令，请你到京城走一趟！”
这中年人，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蝶谷医仙，胡青牛。
胡青牛没想到自己躲在这深谷当中都能被朝廷的人找到，他脸色难看，挥袖说道：
“我早已退出江湖，不参与江湖恩怨，请恕老夫无法前往！”
“退出江湖？”
曹少钦阴恻恻地道：
“胡青牛，你以为我们查不到你是明教中人的身份吗？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只是因为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罢了。若是识相就跟我走，如果不识相，咱家就送你下去见张无忌！”
胡青牛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的另一层身份竟然也被朝廷查了出来。
他的确是明教中人，因向来不救非明教中人，在江湖上又有一个‘见死不救’的称号。
但明教如今被朝廷所灭，仅剩那么小猫三两只在江湖上苟延残喘，他与朝廷有如此深仇大恨，他又岂能跟曹少钦离开？
胡青牛冷冷道：“你要杀便杀，老夫就算死，也绝不会跟你走！”
曹少钦冷笑道：“若非督主下了命令，要活的，就你这样的老东西，咱家一剑一个！”
“不走是吧？”
“带上来！”
曹少钦往后挥手道。
顿时，两名锦衣卫带着一个女人走了上来。
胡青牛看着那女人，脸色剧变：“难姑！”
这女人，正是胡青牛的妻子，王难姑。
“你们……卑鄙！”
胡青牛愤怒地看向曹少钦。
呛——
曹少钦拔出长剑，架在王难姑的脖子上，望着胡青牛，冷笑道：“现在呢？”
王难姑怒喝道：“鹰犬，你要杀就杀，休想让我们屈服！”
“闭嘴！”
曹少钦直接一剑拍在王难姑的脸上，王难姑脸上顿时出现一道红印。
“住手！”
胡青牛牙齿都要咬碎了，满眼血丝，瞪着曹少钦，怒喝道：“放开她，我跟你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
曹少钦冷笑一声，挥手道：“带走！”
……
大明西部，临近西域的某座庄园中。
丁修肩扛大御林军刀，望着庄园内的一个金袍人影，懒洋洋地道：
“赛华佗是吧？我家督主有令，让你前往京城走一趟，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要我的人带着你走？”
这青年外貌清秀俊美，肤色白净，眉心一点朱砂闪烁流华，一身华贵金衣端坐于轮椅中，静若处子，点尘不惊，自有翩翩公子之风度。
此人，正是西域一带的名医，欧阳明日，人称赛华佗。
此时，面对这满院子的西厂番子和锦衣卫，欧阳明日却依旧表情平静，淡淡说道：
“朝廷既然想要请我救人，应当知晓我欧阳明日的规矩。我欧阳明日救人，有三不救：一是不死不救，二是为恶好色者不救，三是看不顺眼者不救。”
“哦？”
丁修眼中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在你这三条之内？”
“大人觉得呢？”欧阳明日反问道，淡然自若。
丁修轻笑道：“若是平时，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玩，但现在督主等着要人，我没工夫与你浪费时间，就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欧阳明日眼眸微眯，盯着丁修，也不说话。
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丁修眼中浮现一丝不耐，挥手道：
“动手！”
哗啦啦——
顿时，后方诸多西厂高手和锦衣卫就欲动手。
“慢！”
这时，欧阳明日突然摆手。
丁修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两人对视片刻，欧阳明日突然笑道：“真是巧了，大人并不在我这三不救之内，只是大人也看到了，在下这腿脚不便，此去京城，怕是要麻烦大人了。”
紧张气氛瞬间融化。
丁修嘴角一抽，看了眼他的双腿，摆手道：“抬着他走。”
……
同一时间。
在大明各地，一个个在本地稍有名气的名医，全都被东西二厂和锦衣卫的人上门光顾，或是威逼、或是胁迫，最后全部带往了京城。
只是，这些个名医大多脾气古怪，而且有些本身实力也不弱，终究还是出了一些意外……
京城，西厂。
谭鲁子一脸凝重地来到雨化田面前，拱手道：“督主，出事了！”
雨化田面色平静，点头道：“说吧。”
谭鲁子回道：
“有个锦衣卫千户，前往长乐帮去请长乐帮神医贝海石，被扣在了长乐帮，同行的锦衣卫伤亡惨重。”
“长乐帮？”
雨化田眉头微蹙：“镇江的长乐帮？”
“是！”谭鲁子点头。
雨化田眼眸微眯：“连金钱帮都被本座灭掉了，区区长乐帮，有这个胆子，敢扣押本座的人？”
谭鲁子沉声道：“不是长乐帮动的手，据说是长乐帮帮主接到了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令而不愿前往，刚好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使者来长乐帮要人，遇到了前往长乐帮的兄弟，发生了冲突，便被扣了下来，直言要督主亲自前去要人。”
“侠客岛，赏善罚恶使？”
雨化田冷哼一声：“真是好大的胆子！”
侠客岛是一个海外势力，江湖上每过十年，侠客岛都会以赏善罚恶的名义，派赏善罚恶二使前往武林各大门派分发赏善罚恶令，邀请各大掌门人前往侠客岛赴约喝腊八粥，可是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回来。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敬畏乃至畏惧这个势力。
但雨化田清楚，所谓的赏善罚恶，只是一个幌子。
侠客岛之所以发出赏善罚恶令邀请各大门派的高手去喝腊八粥，只是因为侠客岛的龙木二岛主得到了一门神功‘太玄经’却无法参悟，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以喝腊八粥的名义，邀请各大掌门前往侠客岛，极其广义，共同参悟这门神功。
雨化田对那所谓的‘太玄经’不感兴趣，对那侠客岛更是兴趣不大。
但侠客岛既然敢招惹到自己头上，这便与自己有关了！
雨化田起身，冷冷道：“召集人手，随本座去见一见这所谓的赏善罚恶使。”
“遵命！”
谭鲁子拱手离去。
……
京城，青云楼。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四洲！”
“自那位剑中帝王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谢晓峰之后，江湖上剑客层出不穷，但真正能在此道走的远的，唯有那么几个人。”
“比如青城山上那位道剑仙赵玉真、比如雪月城那位雪月剑仙李寒衣、比如慕凉城那位城主孤剑仙洛青阳，还有就是这次即将在紫禁城决战的白云城主叶孤城和万梅山庄的白衣剑仙西门吹雪！”
“今日，老朽就给诸位讲一讲这白云城主叶孤城和白衣剑仙西门吹雪的故事……”
青云楼上，一个说书老人带着一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可爱姑娘开始了说书。
只是老者话音刚落，一个客人便是起身打断道：
“说书的，这白云城主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故事，这几天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大伙儿谁不知道啊，你不腻我们都腻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那不知诸位今日想听些什么？”
一人喊道：“你不如猜一猜，这次白云城主叶孤城和剑仙西门吹雪决斗，谁会胜利？”
“对！”
“就说这个！”
众人纷纷起哄。
老者摇头一笑，道：“这个问题诸位可就为难老朽了，老朽并非江湖中人，岂会知道他们两人谁会胜利，不过根据剑道榜的排名，这位白云城主的胜算应该会更大一些吧。”
“嘁！”
“你这不跟没说一样！”
众人纷纷发出嘘声。
老者见状无奈一笑，道：“既然诸位对白云城主叶孤城和白衣剑仙西门吹雪的故事不感兴趣，那老朽就给大家说说这另一位剑道强者的故事吧。”
“要说这剑道天才，除了剑道榜上这几位之外，江湖上也还有不少，比如之前西北一带的夺命剑客燕十三，还有太平王那位世子宫九，不过这些人，在老朽看来，都比不过最近这两年刚刚崛起的一个人。”
“此人不但武功高强，在宗师境界便连续斩杀多名大宗师，而且据老朽所知，此人还是一个主修剑道的天才！”
“不知道诸位可知老朽说的是谁？”
闻言，众人纷纷激动起来。
只是他们还未开口，说书老者旁边的小姑娘便接话道：“爷爷，我知道！”
“你说的是咱们大明朝廷那个西厂厂公，雨化田！”
“不错！”老者满意地捋须一笑，道：“老朽所说的，正是这位西厂厂公，雨化田！”
“要说这位西厂厂公，那可真是百年……不，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不仅在宗师境就逆斩大宗师，而且曾于武当与那位武当张真人论道，据说就连张真人都对其夸赞不已，而且这位西厂厂公早在一年前就达到了宗师境圆满，如今消失了一年，如果老朽猜的不错的话，这位西厂厂公应该是闭关突破大宗师境界去了。”
“以这位西厂厂公的武学资质，一旦其成功突破大宗师，到时候在江湖上绝对是再无敌手，一身剑道，或许已经不弱于那位同样消失了七年的剑中帝王谢晓峰了……”
…
“哼！一个阉贼，有什么了不起！”
在角落的一个桌子边，一个少年一边喝酒一边听书，当听到这说书老者提起雨化田，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冷哼一声道。
这少年正是小鱼儿！
“小鱼儿，你小声点！”旁边的花无缺连忙警告道。
这里是京城，到处都是东西二厂和锦衣卫的眼线，可大意不得。
小鱼儿冷哼道：“就算他突破大宗师又怎样，燕大叔说过，只有阴阳调和，才能跨越生死之境，突破天人层次，他是个太监，此生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
闻言，花无缺一脸的无语。
兄弟啊，你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了吗？
以雨化田一年前就可以斩杀大宗师的实力，就算不能突破天人，那也是一方强者啊！
踏踏——
就在这时，外面街道上有马蹄声响起，花无缺转头看了一眼，顿时面色一变，连忙拉着小鱼儿躲到了阴影处。
只见外面路过的人，赫然正是西厂和锦衣卫的队伍，而为首之人，一席标志性的银白蟒袍，腰悬长剑，不是那位西厂厂公雨化田，又是何人？
不仅是花无缺二人。
此刻整条街道都有些安静，来往江湖人纷纷向两旁避开，望着那迎面而来的银白袍身影，脸上满是震惊和敬畏。
西厂厂公雨化田！
这位在江湖上消失了一年的强者，出关了！
…
雨化田神色平静，没有理会其他目光，带着队伍逐渐往城外赶去。
在途径青云楼的时候，雨化田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说书声，不由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跟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是之前在江南遇到的那个说书老者，他竟然来京城了！
雨化田看向旁边的谭鲁子，问道：“本座之前让你们去查这说书老者的身份，可有查到了？”
谭鲁子脑海中对此事也有些印象，闻言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凝重，道：
“暂时没有查到，不过根据这老者的身份和装束，属下怀疑，此人是百晓生兵器谱排行榜第一的那位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
雨化田目光微凝，顿时恍然。
难怪，会让他都感觉到危险……
沉思片刻，雨化田交代道：“派人盯住他，派两个机灵点的，只要他不闹事，不用理他。”
“遵命！”
谭鲁子点头。
雨化田再次深深看了眼青云楼中坐着那个苍老身影，随即继续策马往前，朝镇江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说书老者也似有感应，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位西厂厂公，真的已经走出了那一步……
-----
这边，雨化田刚刚走出京城，迎面就冲过来一匹马，上面载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影。
“督主小心！”
众人连忙上前将雨化田护在身后，以免那人冲撞了雨化田。
他们知道如果真有危险，凭他们的实力也保护不了雨化田，但身为属下，该有的觉悟得有。
只是他们还没拦住那人，就看到那人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恰好倒下他们面前。
众人还未看清楚情况，远处又有一阵马蹄声响起，四个持剑的青年追了上来。
当看到西厂队伍，这四个青年脸色大变，连忙勒马止步，不过看到倒在西厂队伍前面的少年，他们面色有有些犹豫。
随即，一人上前拱了拱手，道：
“在下青城派弟子侯人英，参见诸位大人。”
青城派？
雨化田目光一闪，从四人身上扫过。
青城四秀？
那么地上这人，应该就是林平之了？
雨化田瞥了眼地上不知生死的染血少年，淡淡道：
“挡本座的路，青城派想被灭门了吗？”
四人脸色微变。
为首的侯人英连忙道：“我等无意拦大人的路，只是这个人，是我青城派的敌人，还请大人能将他交还给莪们，我等感激不尽。”
“仇人？”
雨化田嗤笑一声：“你们灭人家满门，还说他是你青城派的仇人？本座发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怎么大多都如此不要面皮。”
四人脸色再变。
雨化田猜的不错，他们青城派为了得到林家的辟邪剑谱，所以前些日子暗中将福威镖局林震南一家灭门，但却没有找到辟邪剑谱。
他们追杀这少年，正是林家唯一的幸存者，林震南的儿子林平之。
他们这次来，就是想从林平之口中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顺便斩草除根。
却没想到会遇到西厂的人马。
侯人英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大人，这是我们江湖人自己的事，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
“江湖事江湖了？”
雨化田打断他，轻笑道：
“那好，从今天起，这个规矩改了。”
“日后，凡在我大明地界，没有所谓江湖和朝廷之分，没有我西厂管不了的事。”
“一句话，日后在这大明，西厂管得了的要管，管不了的，也要管！”
青城四秀面色微变。
而这时，雨化田袖袍一挥，四道剑气破空而去，连先天都未到的青城四秀，齐齐栽下马去，气息全无。
场中顿时寂静下来。
雨化田转过身，看向后面似乎空无一人的地方，淡淡道：
“刚才本座说的，还有你们，也给本座记好了。”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谁敢再挑衅本座的忍耐度，本座会让他见识一下，本座的剑，究竟利还是不利！”
“滚！”
最后‘滚’字一出，宛如雷鸣，强悍的真气包裹着声音，响彻整个京都之外。
一处处阴暗角落，一个个人影从中惨叫跌落而出，大多都是七窍流血，被这强悍的内力震出了内伤。
随后，这些人面色惊恐，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纷纷狼狈地往各个方向逃去。
雨化田也没有下令追杀，他这次只是为了震慑一下这些探子背后的势力，让他们都将招子放亮一点，暂时没必要赶尽杀绝。
转过身，雨化田看向仍然躺在地上不动的林平之，淡淡道：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林平之身躯一颤，知道自己被识破，他也只能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雨化田拱手一礼，道：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雨化田问道：“没了？”
林平之愣了一下。
雨化田摇头一笑，策马往前走去：“走吧。”
队伍立刻开始前行。
这时，林平之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跑到雨化田面前跪倒，道：
“林平之愿追随大人，请大人收留！”
雨化田停下脚步，淡淡道：
“跟着本座，你能付出什么？”
林平之咬牙道：“任何代价！”
雨化田点点头：“青城派虽然灭了你林家，但他们应该还没得到辟邪剑谱，辟邪剑谱还在你林家祖宅，你自己回去找到，若你能接受修炼辟邪剑谱的代价，再回来找本座，到时候本座会给你辟邪剑谱的上半部功法。”
说完，雨化田策马离去。
而林平之则怔在原地，有些不理解。
雨化田也没有再理他，之所以多此一举，是觉得林平之的确算是个狠人，符合西厂招人的规矩。
当然，能不能接受加入西厂的代价，就看林平之自己的选择了。
……
半个月后，林平之离开京城，回到了福州府原富威镖局的祖宅。
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在自家房梁上找到了一件袈裟，而这袈裟上，赫然记载着辟邪剑谱的剑法。
当看到写在剑法前方的几个字时，林平之顿时呆住了。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林平之握着袈裟，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哈哈……哈哈哈！”
林平之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如疯子般大笑起来。
他根本没想到，让得他家被青城派覆灭的辟邪剑谱，竟然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剑谱就算他送到青城派手中，只怕青城派敢不敢练，还是两回事。
嘲讽的是，他家却因为这门可笑的剑谱，全家上百口人，无一生还……
许久之后，林平之眼神逐渐变得冷漠、坚定，他颤抖着起身，然后缓缓脱下了裤子。
锃——
长剑出鞘，伴随着一道剑光愤然落下。
吧嗒！
下一刻，一块二两肉掉在了地上，接着就是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
“啊……”
林平之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林家祖宅。
为了复仇，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青城派余沧海、塞北明驼木高峰！”
林平之跪在血泊中，脸色狰狞，怒吼声惊走周边无数飞鸟。
……
而同一时间，雨化田已经带人赶到了镇江的长乐帮。
刚到长乐帮外面，雨化田就看到了那个被吊在大门外浑身是血的锦衣卫千户。
虽然不认识此人，但此刻锦衣卫也是归属西厂管辖，那自然也就是他的人。
看到自己的人被如此对待，雨化田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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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在他的计划布置完整之前，朱由校决不能死！
于是，一场由东西二厂和锦衣卫制造的风雨，又开始在江湖上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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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当空。
马进良带人上了黑木崖。
因为日月神教,同样也有一個神医。
此人名叫杀人名医——平一指。
只是此人有个古怪的习惯，那就是每治一个人的病,就必须要了一个人的命,然后杀完一个人以后又再救一个人，如此反复，所以在江湖上名气不弱。
马进良上了日月神教，接待他的是日月神教的圣女雪千寻，此女也是东方不败的宠姬。
只是此刻她还不知道东方不败也是个女人的事实，依旧傻傻地为东方不败付出。
看到马进良，雪千寻脸色不太好看,冷冷道：“不知马大人来我日月神教有何贵干。”
马进良比她更冷：“听说日月神教有个杀人名医平一指，把人交出来，本座要带走！”
雪千寻漠然道：“马大人应该是听错了消息,我日月神教没有此人。”
马进良眼眸微眯：“本座既然来了，自然已经掌控了消息。不交人,你可想清楚了？”
呛、呛——
此言一出，马进良身后的西厂番子和锦衣卫纷纷拔刀，剑拔弩张。
“你……”
雪千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就要发作。
可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大殿后方传来：
“带他去找平一指！”
雪千寻面色微变：“教主？”
“我只说一次！”
东方不败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是！”
雪千寻咬咬牙，只能朝着马进良一摆手,冷着脸道：“跟我来！”
马进良抬头看了眼大殿后方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他也没有选择多事，转身跟随雪千寻离去。
就在两人离去不久，一席大红衣衫、风姿绝世的东方不败从大殿后方缓缓走出，一身气息比之以往更加深邃浩瀚。
她望着马进良等人离去的身影，随即转头看向京城方向，喃喃道：
“找神医……难道雨化田闭关出了岔子？或者，他想恢复……”
不知想到什么，东方不败眼中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希望是我想多了，否则，要是你真的练功出了岔子……哼！”
东方不败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她可不会忘记，为了完整版的葵花宝典，她遭受了多少屈辱！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的日子也快到了，正好趁此机会，去探探他的虚实……”
念及此,东方不败立刻召来属下,开始安排前往京都的事宜。
……
蝴蝶谷。
一间茅草屋内，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在瞧着一名僮儿煎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密集脚步声。
中年人出门看去，顿时面色一变：“朝廷鹰犬……”
只见山谷内，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西厂番子和锦衣卫，为首的是一个身披曳撒服，腰悬长剑的青年，正是曹少钦。
他大步走入谷中，看向茅屋门口的中年人，满脸桀骜：
“胡青牛，督主有令，请你到京城走一趟！”
这中年人，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蝶谷医仙，胡青牛。
胡青牛没想到自己躲在这深谷当中都能被朝廷的人找到，他脸色难看，挥袖说道：
“我早已退出江湖，不参与江湖恩怨，请恕老夫无法前往！”
“退出江湖？”
曹少钦阴恻恻地道：
“胡青牛，你以为我们查不到你是明教中人的身份吗？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只是因为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罢了。若是识相就跟我走，如果不识相，咱家就送你下去见张无忌！”
胡青牛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的另一层身份竟然也被朝廷查了出来。
他的确是明教中人，因向来不救非明教中人，在江湖上又有一个‘见死不救’的称号。
但明教如今被朝廷所灭，仅剩那么小猫三两只在江湖上苟延残喘，他与朝廷有如此深仇大恨，他又岂能跟曹少钦离开？
胡青牛冷冷道：“你要杀便杀，老夫就算死，也绝不会跟你走！”
曹少钦冷笑道：“若非督主下了命令，要活的，就你这样的老东西，咱家一剑一个！”
“不走是吧？”
“带上来！”
曹少钦往后挥手道。
顿时，两名锦衣卫带着一个女人走了上来。
胡青牛看着那女人，脸色剧变：“难姑！”
这女人，正是胡青牛的妻子，王难姑。
“你们……卑鄙！”
胡青牛愤怒地看向曹少钦。
呛——
曹少钦拔出长剑，架在王难姑的脖子上，望着胡青牛，冷笑道：“现在呢？”
王难姑怒喝道：“鹰犬，你要杀就杀，休想让我们屈服！”
“闭嘴！”
曹少钦直接一剑拍在王难姑的脸上，王难姑脸上顿时出现一道红印。
“住手！”
胡青牛牙齿都要咬碎了，满眼血丝，瞪着曹少钦，怒喝道：“放开她，我跟你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
曹少钦冷笑一声，挥手道：“带走！”
……
大明西部，临近西域的某座庄园中。
丁修肩扛大御林军刀，望着庄园内的一个金袍人影，懒洋洋地道：
“赛华佗是吧？我家督主有令，让你前往京城走一趟，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要我的人带着你走？”
这青年外貌清秀俊美，肤色白净，眉心一点朱砂闪烁流华，一身华贵金衣端坐于轮椅中，静若处子，点尘不惊，自有翩翩公子之风度。
此人，正是西域一带的名医，欧阳明日，人称赛华佗。
此时，面对这满院子的西厂番子和锦衣卫，欧阳明日却依旧表情平静，淡淡说道：
“朝廷既然想要请我救人，应当知晓我欧阳明日的规矩。我欧阳明日救人，有三不救：一是不死不救，二是为恶好色者不救，三是看不顺眼者不救。”
“哦？”
丁修眼中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在你这三条之内？”
“大人觉得呢？”欧阳明日反问道，淡然自若。
丁修轻笑道：“若是平时，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玩，但现在督主等着要人，我没工夫与你浪费时间，就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欧阳明日眼眸微眯，盯着丁修，也不说话。
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丁修眼中浮现一丝不耐，挥手道：
“动手！”
哗啦啦——
顿时，后方诸多西厂高手和锦衣卫就欲动手。
“慢！”
这时，欧阳明日突然摆手。
丁修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两人对视片刻，欧阳明日突然笑道：“真是巧了，大人并不在我这三不救之内，只是大人也看到了，在下这腿脚不便，此去京城，怕是要麻烦大人了。”
紧张气氛瞬间融化。
丁修嘴角一抽，看了眼他的双腿，摆手道：“抬着他走。”
……
同一时间。
在大明各地，一个个在本地稍有名气的名医，全都被东西二厂和锦衣卫的人上门光顾，或是威逼、或是胁迫，最后全部带往了京城。
只是，这些个名医大多脾气古怪，而且有些本身实力也不弱，终究还是出了一些意外……
京城，西厂。
谭鲁子一脸凝重地来到雨化田面前，拱手道：“督主，出事了！”
雨化田面色平静，点头道：“说吧。”
谭鲁子回道：
“有个锦衣卫千户，前往长乐帮去请长乐帮神医贝海石，被扣在了长乐帮，同行的锦衣卫伤亡惨重。”
“长乐帮？”
雨化田眉头微蹙：“镇江的长乐帮？”
“是！”谭鲁子点头。
雨化田眼眸微眯：“连金钱帮都被本座灭掉了，区区长乐帮，有这个胆子，敢扣押本座的人？”
谭鲁子沉声道：“不是长乐帮动的手，据说是长乐帮帮主接到了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令而不愿前往，刚好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使者来长乐帮要人，遇到了前往长乐帮的兄弟，发生了冲突，便被扣了下来，直言要督主亲自前去要人。”
“侠客岛，赏善罚恶使？”
雨化田冷哼一声：“真是好大的胆子！”
侠客岛是一个海外势力，江湖上每过十年，侠客岛都会以赏善罚恶的名义，派赏善罚恶二使前往武林各大门派分发赏善罚恶令，邀请各大掌门人前往侠客岛赴约喝腊八粥，可是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回来。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敬畏乃至畏惧这个势力。
但雨化田清楚，所谓的赏善罚恶，只是一个幌子。
侠客岛之所以发出赏善罚恶令邀请各大门派的高手去喝腊八粥，只是因为侠客岛的龙木二岛主得到了一门神功‘太玄经’却无法参悟，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以喝腊八粥的名义，邀请各大掌门前往侠客岛，极其广义，共同参悟这门神功。
雨化田对那所谓的‘太玄经’不感兴趣，对那侠客岛更是兴趣不大。
但侠客岛既然敢招惹到自己头上，这便与自己有关了！
雨化田起身，冷冷道：“召集人手，随本座去见一见这所谓的赏善罚恶使。”
“遵命！”
谭鲁子拱手离去。
……
京城，青云楼。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四洲！”
“自那位剑中帝王神剑山庄的三少爷谢晓峰之后，江湖上剑客层出不穷，但真正能在此道走的远的，唯有那么几个人。”
“比如青城山上那位道剑仙赵玉真、比如雪月城那位雪月剑仙李寒衣、比如慕凉城那位城主孤剑仙洛青阳，还有就是这次即将在紫禁城决战的白云城主叶孤城和万梅山庄的白衣剑仙西门吹雪！”
“今日，老朽就给诸位讲一讲这白云城主叶孤城和白衣剑仙西门吹雪的故事……”
青云楼上，一个说书老人带着一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可爱姑娘开始了说书。
只是老者话音刚落，一个客人便是起身打断道：
“说书的，这白云城主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故事，这几天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大伙儿谁不知道啊，你不腻我们都腻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那不知诸位今日想听些什么？”
一人喊道：“你不如猜一猜，这次白云城主叶孤城和剑仙西门吹雪决斗，谁会胜利？”
“对！”
“就说这个！”
众人纷纷起哄。
老者摇头一笑，道：“这个问题诸位可就为难老朽了，老朽并非江湖中人，岂会知道他们两人谁会胜利，不过根据剑道榜的排名，这位白云城主的胜算应该会更大一些吧。”
“嘁！”
“你这不跟没说一样！”
众人纷纷发出嘘声。
老者见状无奈一笑，道：“既然诸位对白云城主叶孤城和白衣剑仙西门吹雪的故事不感兴趣，那老朽就给大家说说这另一位剑道强者的故事吧。”
“要说这剑道天才，除了剑道榜上这几位之外，江湖上也还有不少，比如之前西北一带的夺命剑客燕十三，还有太平王那位世子宫九，不过这些人，在老朽看来，都比不过最近这两年刚刚崛起的一个人。”
“此人不但武功高强，在宗师境界便连续斩杀多名大宗师，而且据老朽所知，此人还是一个主修剑道的天才！”
“不知道诸位可知老朽说的是谁？”
闻言，众人纷纷激动起来。
只是他们还未开口，说书老者旁边的小姑娘便接话道：“爷爷，我知道！”
“你说的是咱们大明朝廷那个西厂厂公，雨化田！”
“不错！”老者满意地捋须一笑，道：“老朽所说的，正是这位西厂厂公，雨化田！”
“要说这位西厂厂公，那可真是百年……不，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不仅在宗师境就逆斩大宗师，而且曾于武当与那位武当张真人论道，据说就连张真人都对其夸赞不已，而且这位西厂厂公早在一年前就达到了宗师境圆满，如今消失了一年，如果老朽猜的不错的话，这位西厂厂公应该是闭关突破大宗师境界去了。”
“以这位西厂厂公的武学资质，一旦其成功突破大宗师，到时候在江湖上绝对是再无敌手，一身剑道，或许已经不弱于那位同样消失了七年的剑中帝王谢晓峰了……”
…
“哼！一个阉贼，有什么了不起！”
在角落的一个桌子边，一个少年一边喝酒一边听书，当听到这说书老者提起雨化田，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冷哼一声道。
这少年正是小鱼儿！
“小鱼儿，你小声点！”旁边的花无缺连忙警告道。
这里是京城，到处都是东西二厂和锦衣卫的眼线，可大意不得。
小鱼儿冷哼道：“就算他突破大宗师又怎样，燕大叔说过，只有阴阳调和，才能跨越生死之境，突破天人层次，他是个太监，此生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
闻言，花无缺一脸的无语。
兄弟啊，你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了吗？
以雨化田一年前就可以斩杀大宗师的实力，就算不能突破天人，那也是一方强者啊！
踏踏——
就在这时，外面街道上有马蹄声响起，花无缺转头看了一眼，顿时面色一变，连忙拉着小鱼儿躲到了阴影处。
只见外面路过的人，赫然正是西厂和锦衣卫的队伍，而为首之人，一席标志性的银白蟒袍，腰悬长剑，不是那位西厂厂公雨化田，又是何人？
不仅是花无缺二人。
此刻整条街道都有些安静，来往江湖人纷纷向两旁避开，望着那迎面而来的银白袍身影，脸上满是震惊和敬畏。
西厂厂公雨化田！
这位在江湖上消失了一年的强者，出关了！
…
雨化田神色平静，没有理会其他目光，带着队伍逐渐往城外赶去。
在途径青云楼的时候，雨化田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说书声，不由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跟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是之前在江南遇到的那个说书老者，他竟然来京城了！
雨化田看向旁边的谭鲁子，问道：“本座之前让你们去查这说书老者的身份，可有查到了？”
谭鲁子脑海中对此事也有些印象，闻言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凝重，道：
“暂时没有查到，不过根据这老者的身份和装束，属下怀疑，此人是百晓生兵器谱排行榜第一的那位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
雨化田目光微凝，顿时恍然。
难怪，会让他都感觉到危险……
沉思片刻，雨化田交代道：“派人盯住他，派两个机灵点的，只要他不闹事，不用理他。”
“遵命！”
谭鲁子点头。
雨化田再次深深看了眼青云楼中坐着那个苍老身影，随即继续策马往前，朝镇江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说书老者也似有感应，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位西厂厂公，真的已经走出了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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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雨化田刚刚走出京城，迎面就冲过来一匹马，上面载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影。
“督主小心！”
众人连忙上前将雨化田护在身后，以免那人冲撞了雨化田。
他们知道如果真有危险，凭他们的实力也保护不了雨化田，但身为属下，该有的觉悟得有。
只是他们还没拦住那人，就看到那人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恰好倒下他们面前。
众人还未看清楚情况，远处又有一阵马蹄声响起，四个持剑的青年追了上来。
当看到西厂队伍，这四个青年脸色大变，连忙勒马止步，不过看到倒在西厂队伍前面的少年，他们面色有有些犹豫。
随即，一人上前拱了拱手，道：
“在下青城派弟子侯人英，参见诸位大人。”
青城派？
雨化田目光一闪，从四人身上扫过。
青城四秀？
那么地上这人，应该就是林平之了？
雨化田瞥了眼地上不知生死的染血少年，淡淡道：
“挡本座的路，青城派想被灭门了吗？”
四人脸色微变。
为首的侯人英连忙道：“我等无意拦大人的路，只是这个人，是我青城派的敌人，还请大人能将他交还给莪们，我等感激不尽。”
“仇人？”
雨化田嗤笑一声：“你们灭人家满门，还说他是你青城派的仇人？本座发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怎么大多都如此不要面皮。”
四人脸色再变。
雨化田猜的不错，他们青城派为了得到林家的辟邪剑谱，所以前些日子暗中将福威镖局林震南一家灭门，但却没有找到辟邪剑谱。
他们追杀这少年，正是林家唯一的幸存者，林震南的儿子林平之。
他们这次来，就是想从林平之口中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顺便斩草除根。
却没想到会遇到西厂的人马。
侯人英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大人，这是我们江湖人自己的事，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
“江湖事江湖了？”
雨化田打断他，轻笑道：
“那好，从今天起，这个规矩改了。”
“日后，凡在我大明地界，没有所谓江湖和朝廷之分，没有我西厂管不了的事。”
“一句话，日后在这大明，西厂管得了的要管，管不了的，也要管！”
青城四秀面色微变。
而这时，雨化田袖袍一挥，四道剑气破空而去，连先天都未到的青城四秀，齐齐栽下马去，气息全无。
场中顿时寂静下来。
雨化田转过身，看向后面似乎空无一人的地方，淡淡道：
“刚才本座说的，还有你们，也给本座记好了。”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谁敢再挑衅本座的忍耐度，本座会让他见识一下，本座的剑，究竟利还是不利！”
“滚！”
最后‘滚’字一出，宛如雷鸣，强悍的真气包裹着声音，响彻整个京都之外。
一处处阴暗角落，一个个人影从中惨叫跌落而出，大多都是七窍流血，被这强悍的内力震出了内伤。
随后，这些人面色惊恐，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纷纷狼狈地往各个方向逃去。
雨化田也没有下令追杀，他这次只是为了震慑一下这些探子背后的势力，让他们都将招子放亮一点，暂时没必要赶尽杀绝。
转过身，雨化田看向仍然躺在地上不动的林平之，淡淡道：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林平之身躯一颤，知道自己被识破，他也只能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雨化田拱手一礼，道：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雨化田问道：“没了？”
林平之愣了一下。
雨化田摇头一笑，策马往前走去：“走吧。”
队伍立刻开始前行。
这时，林平之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跑到雨化田面前跪倒，道：
“林平之愿追随大人，请大人收留！”
雨化田停下脚步，淡淡道：
“跟着本座，你能付出什么？”
林平之咬牙道：“任何代价！”
雨化田点点头：“青城派虽然灭了你林家，但他们应该还没得到辟邪剑谱，辟邪剑谱还在你林家祖宅，你自己回去找到，若你能接受修炼辟邪剑谱的代价，再回来找本座，到时候本座会给你辟邪剑谱的上半部功法。”
说完，雨化田策马离去。
而林平之则怔在原地，有些不理解。
雨化田也没有再理他，之所以多此一举，是觉得林平之的确算是个狠人，符合西厂招人的规矩。
当然，能不能接受加入西厂的代价，就看林平之自己的选择了。
……
半个月后，林平之离开京城，回到了福州府原富威镖局的祖宅。
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在自家房梁上找到了一件袈裟，而这袈裟上，赫然记载着辟邪剑谱的剑法。
当看到写在剑法前方的几个字时，林平之顿时呆住了。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林平之握着袈裟，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哈哈……哈哈哈！”
林平之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如疯子般大笑起来。
他根本没想到，让得他家被青城派覆灭的辟邪剑谱，竟然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剑谱就算他送到青城派手中，只怕青城派敢不敢练，还是两回事。
嘲讽的是，他家却因为这门可笑的剑谱，全家上百口人，无一生还……
许久之后，林平之眼神逐渐变得冷漠、坚定，他颤抖着起身，然后缓缓脱下了裤子。
锃——
长剑出鞘，伴随着一道剑光愤然落下。
吧嗒！
下一刻，一块二两肉掉在了地上，接着就是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
“啊……”
林平之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林家祖宅。
为了复仇，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青城派余沧海、塞北明驼木高峰！”
林平之跪在血泊中，脸色狰狞，怒吼声惊走周边无数飞鸟。
……
而同一时间，雨化田已经带人赶到了镇江的长乐帮。
刚到长乐帮外面，雨化田就看到了那个被吊在大门外浑身是血的锦衣卫千户。
虽然不认识此人，但此刻锦衣卫也是归属西厂管辖，那自然也就是他的人。
看到自己的人被如此对待，雨化田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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