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悄悄 > Section 11

Section 11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弃宇宙渡劫之王第九特区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t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已经被你严重地打扰到了!

    01.“我用了七年时间,到现在才敢走到你身边。”

    路遇车流量高峰期,车子堵在高架桥上。盘旋着,像一条望不到首和尾的长龙。

    夏觉晴接完设计所的一个电话,挂断之后,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方木深无聊地望着窗外,似乎找不到半点可以用来消遣的东西。停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节奏,像在思考一些事情。

    夏觉晴打破这种沉默:“我不回家,得先去见一个客户,到下一个朝阳路口的时候把我放下来就行。”

    “又是上次那个络腮胡大叔?”方木深想起前几天来夏家拜访的陌生男人,语气不觉有点冲,“夏觉晴,你什么时候口味那么重了?”

    夏觉晴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陈衡只是我的客户,我们最近着一个月,都在谈工作上的事。”

    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再三解释。

    “围在你身边的那些男人都是以工作的名义来接近你吗?”方木深似乎并不领情接受她的和解。

    想要夏家的女王大人一直退步,忍受冷嘲热讽,几乎是不可能的。

    毫不客气地反击:“我一直单身,身边的人不多不少,总会有那么几个。不过,自然没有方导受欢迎,回国才多久,绯闻从来就没有断过!”

    “你有关注我?”方木深不怒反笑。

    “娱乐报头版头条都是你,新闻里也连番推送,这么高调,我想不关注都难。”

    夏觉晴压抑许久的火气在这个契机下,凶猛地从心底冒出来,她从不敢深究自己对方木深的感情,这一刻只觉得难堪和愤怒。

    方木深却逮住时机,不肯轻易放过她:“你以前从来不看娱乐报,也不会关注娱乐新闻,你如果不是有心,怎么会刻意留心关于我的新闻?”

    “夏觉晴,七年前你没有回答的问题,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这句话如同魔音落在心上,让夏觉晴浑身战栗,从指尖泛起凉意。

    七年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伴随而来的是无法解脱的困顿和挣扎。

    她现在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曾经的方木深满脸鲜血的模样像最深的印记刻在她的脑海里,声音是沙哑的,“我喜欢你,夏觉晴,我喜欢你……”

    血腥味的告白,带着浓重深沉的灰色,像最寒冷的冬季里锋利的冰棱在皮肤上划开一道道的口子。

    七年前,夏母接到陆城遇的一个电话,上山把方木深从小河寺里接出来。当时,夏觉晴也一同去了。

    那天山上下雨,四处都是蒸腾的雾气,天地之间好像一个泛着冷气的大蒸笼,万物都是蒸笼中等待被烹饪的食物。夏母跟老师寒暄,夏觉晴进教室去找方木深,却扑了个空,视线扫了好几遍,就是没看到那个瘦弱苍白的影子。

    “你们班方木深呢?”她问班上的其他同学,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我不知道啊。”

    夏觉晴觉得奇怪,一个人在小河寺内瞎转,最后在柴房后的一口破缸旁找到了方木深。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夏觉晴觉得心脏好像被一根刺猛地扎了一下。不见血,但是会很疼,无法缓解地疼,从一个点蔓延到全身,几乎让夏觉晴缓不过气来。

    百米远的地方,他被人脱光了上衣,赤身坐在雨里发呆。

    靠着一面光滑的生着潮湿青苔的缸壁,他偏着头,侧面的弧度瘦削而尖锐,眼睛闭上了,好像没有了声息。

    手臂和胸膛上的骨头仿佛要戳破皮肤,几抹明显是被踢打出来的青紫格外刺眼。有的伤口已经结痂,有的被雨水浸泡得泛白。

    夏觉晴隐约知道他在小河寺过得不好,但她所理解的不好,远没有这一幕来得惨烈。

    她讨厌他,他本就不是她弟弟,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却顶着方木深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可是这时候,她难过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击垮。

    雨伞举到他头上,想要扶他,却无从下手。

    高傲的夏觉晴第一次手足无措,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教训他:“既然在这里受欺负,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家里?”

    她说完自己先没了底气。

    为什么不告诉家里?即便是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谁会在乎?

    夏母对这个儿子已经渐渐失去当初的热枕和关怀,而夏觉晴历来冷漠以对,仿若局外人置身事外,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今天前来探望也纯属心血来潮。

    无论是在小河寺,还是在夏家,他的处境其实没有多大的变化,同样的水深火热,如同浮萍无所依靠。

    又或许,他从未想过要依靠任何人。

    方木深听见夏觉晴的声音睁开眼睛,也只是怔了一秒,尔后就坡着脚地站起来,“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吗?”连询问都是平静的,十来岁的孩子眼里的灰败和沧桑却如同一个垂暮的老者。

    很多年以后,夏觉晴看着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大放异彩的年轻导演,主持人采访他时问,您少年成名,很多业界前辈纷纷对您的作品赞不绝口,如此年轻就已经取得卓越的成就,是不是因为天赋使然呢?

    夏觉晴懂得,天赋使然只是一部分。

    他是方木深。

    他只有二十来年的人生阅历,却经历了许多旁人一生都不会跋涉的痛苦与挣扎。甚至可以说,很多人的一生加起来,也不会比她承受的更多。

    被拐卖、恐吓,大病一场之后忘掉以往零碎的记忆,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被收养,寄人篱下,得到过夏母极致的溺爱,后来从云端被抛弃,跌落泥尘,沉默寡言内向的孩子,小小年纪,已经学会看人脸色。然后是去小河寺学画,遭遇校园暴力。

    接着孤身出国,独自在一座异国的城市摸索求生。语言不通,他找工作处处碰壁,只能去餐馆没日没夜地洗盘子。他被抢劫,追着黑人小偷跑了十条街,最后被一顿暴打。他去酒吧当服务生,因为长相清秀俊美,被客人纠缠,差点闹出人命。

    到后来,走上导演这条路,也不知经历过多少磨难,再加上百年难遇的机缘,得到著名导演的指点和提拔,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

    他所有的灵感和取材,都来源于他曾经历过的底层生活。

    他曾在泥潭中打滚,被命运践踏成泥,血肉在困境中重铸,才有了后来的他。

    夏觉晴重新回到曾经的记忆中,回忆起当年的她是如何告诉他的。她说:“我和妈妈一起来的,带你回家。”

    这样温情的一句话,要是让在平日,她必定说不出,但在那样的境地里,许是出自于怜悯,她几乎不假思索就开了口。

    方木深听到她的回答,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起伏,他似乎在思考夏觉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望着她后方的灰白墙垣出神。

    突然朝夏觉晴猛地扑过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夏觉晴还未察觉到发生了,只见面前的声音忽而直接冲向她,双手和身躯抱住了她的头。

    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的重量,紧接着是一身忍耐的闷哼。悬挂在外面的青铜钟从树干上脱落,砸到他的背脊,如同感同身受般,她的呼吸一窒。

    头顶有鲜红的血珠成串地掉落下来,温暖地,滑进夏觉晴的脖子里。

    从骨髓里泛起的惶恐,让她无法呼吸。

    他双手环住了她,保护的意味太过明显,意识已经模糊,却在硬撑着告诉她,声音呜咽:“我喜欢你,夏觉晴,我喜欢你……”

    大概人在面临死亡时,会选择孤掷一注。如同回光返照,滋生出勇气。

    他的脑袋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鲜血,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力气从身体中一点一点地抽离。

    所以埋在心里的话,以为会一辈子腐烂在心里的话,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夏觉晴被他短短一句话,震惊到无法言语。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的脑袋爆炸。气急之后,她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她打了方木深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犹如在耳,仿佛永远地储存在脑海中,至今仍记得。

    她更没有想到,她那一巴掌会把原本在发烧,处于极度虚弱状态的方木深彻底地打晕过去。

    一记耳光,是她和他少年时代最初告别的形式。

    方木深被大钟砸出了重伤,他在医院养伤,恢复之后向夏母提出了出国的请求,飞去大洋彼岸另一个国度,从此在夏觉晴的生活中销声匿迹。

    她的谢谢和对不起始终哽在喉咙里,没有机会再说出来。

    直到七年后的现在,跨越岁月的洪流,他的声音又响在了耳边,她听他问起:“夏觉晴,七年前你没有回答的问题,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亘古一般的沉默。

    他们势如水火,连告白都硝烟缭绕,难以安宁。

    思考之后,夏觉晴依旧拒绝,“你和我就是名义上的姐弟,不可能会有结果。妈妈今天知道我和陆城遇之间没戏了,凑不到一起,很快,家里的长辈很快就会替我安排相亲。如果遇到合适的,我会选择嫁给对方。”

    她看了方木深一眼,说:“而你也应当会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结婚。”

    “呵……”他冷笑出声。

    他恨极了她这种不痛不痒的模样,瞬间,愤怒像呼啸的山雨翻滚袭来,把他的理智扫荡得一干二净。

    “我对你难道不是真正的喜欢吗?你凭什么直接判定?夏觉晴,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又怎么能随便否认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需要知道!”夏觉晴急于否认,“你的感情是真是假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半点感觉吗?”

    “没有!对于你,我除了讨厌以外没有任何的感觉!”

    “你再说一遍?”方木深的脸上带着虚晃的笑,勾起的半边嘴角蕴藏着危险的意味,盯着夏觉晴的眼神里像燃起了两簇灼人的火焰。

    可偏偏,夏觉晴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惹怒他。

    “我讨厌你,方木深,我讨厌你,我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道路疏通,车流散去。方木深踩下油门,笔者地往偏僻的路径上开。

    车子疾驰而去,一直行驶到郊外,在逐渐空旷的道路上越跑越远,夏觉晴看见车窗外两旁摇曳的油绿稻田才意识到不对劲。暮色四合,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车速越来越快。

    夏觉晴几乎紧贴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前方的湖泊渐渐出现在视野当中,一片碧绿倒影着天空。汽车笔直地朝着湖泊的方向飞驰而去,越来越近,方木深完全没有要减速的预兆。

    “方木深你疯了!”

    夏觉晴的心脏狂跳,冲向湖泊的那刻,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急刹车刺耳地响起,车在最后的关头停住。

    一个车轮几乎悬空。

    夏觉晴咆哮:“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你啊……”方木深朝她一笑,双手突起青紫色的血管,犹如叶片上清晰的纹路。他看着夏觉晴,眼眸中流露出疯狂的神色,“先——奸——后——杀。”

    夏觉晴气急:“你……”

    方木深语气似调笑:“我刚才就不应该和你多啰嗦,直接上就好了。”

    他从驾驶座直接翻过去,压住夏觉晴,车身仿佛因为他的动作一晃,往下沉了一沉,像是悬在岸上摇摇欲坠。

    夏觉晴被吓得一惊一乍,竟暂时忘了反抗。待清醒过来,她扬起巴掌,却被他遏住手腕,轻易地破解。

    “夏觉晴,这招七年前就已经不管用了……”

    他把她的双手举到头顶,束手就擒的姿势,凶狠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换来她更激烈的挣扎。

    粗粝的呼吸声分不清谁是谁的,如同彼此嘴巴里弥漫的鲜血的味道,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就像狼烟四起的战场,就像古罗马的斗兽场。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这样鲜活而深刻地提醒着方木深,他还活着。宛如死去的心,仿佛枯木逢春,有了些许的生机。

    他的动作逐渐缓慢起来,带着安抚的意味,如同小动物般轻轻舔舐夏觉晴的唇畔,情人般呢喃她的名字:“觉晴、觉晴、觉晴……我很想你,每天都想……我用了七年时间,到现在才敢走到你身边,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呢?”

    夏觉晴也终于安静下来,不知被哪个字触动了泪腺,眼睛里布满血丝,眼泪摇摇欲坠。

    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得到一丝缓和,难得生出显出些许的温情,却被方木深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

    方木深咬牙切齿地接通电话,就听陆城遇在那头欠揍地说:“怎么样?你和觉晴到家了吗?你们俩个现在应该有进展了吧?”

    方木深看着不知不觉中夏觉晴被自己脱掉一半的雪纺长裙,肩带挂在她的手臂上,要掉不掉,心里火冒三丈。

    陆城遇八成是故意的。猜想这时候方木深应该和夏觉晴单独待在一起,打个电话过来凑热闹。谁叫方木深经常深夜打电话来骚扰他,严重耽误了他的睡眠时间。

    对于陆城遇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会放过机会反击。俨然一副君子坦荡的模样,丝毫不见愧色地向方木深表示:“那行,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方木深的怨念很深。

    ——我已经被你严重地打扰到了!

    02.线索一个一个,断掉了。

    陆城遇愉快地挂断电话,月亮已升起来。竹林前影子幢幢,前排的几颗树干上挂着彩灯点缀,在夜色中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

    千沐游乐场里依旧人声鼎沸,喧嚣没有消散,一如既往的热闹。

    程东明的三轮车还停在原地。

    陆城遇和叶悄就站在旁边冷饮店的招牌后面,那是一个死角,不易被外面的人发现,却能清楚地看到外面。当程东明出现的时候,叶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叶悄拉了拉陆城遇的袖子,小声说:“人来了。”

    两人配合默契,当程东明偷偷摸摸地准备检查车厢里的东西,直接左右包抄,冲了过去。程东明想要挣扎,被陆城遇反手擒住,牢牢地制在地上。

    “我们等你好久了……”

    程东明还处于惊吓的状态,准备惊呼救命,叶悄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要是敢喊,我就弄死你。”她故作凶神恶煞,“或者,我们直接把你交给警察,把当年你开车撞死郭远的事情重新扒出来……”

    “唔……”程东明一个劲地摇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

    叶悄朝陆城遇使了个眼色,两人押着程东明去更加僻静的角落。

    整个过程,像两个土匪在拦路打劫。

    令陆城遇诧异的是,叶悄干起这种事情,似乎得心应手,看来她当初说读书时代和男生一起打过几次架,也真是名不虚传。

    陆城遇开门见山,已没有再多的耐心经得起消耗,对程东明说:“你可以选择把你知道的全盘托出,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家里现在有老有小,要是没了你,你家里人兴许都活不下去了。”

    他说话的语调不见有多凶狠,墨黑的眼睛里,却有强烈的压迫感,散漫中透着认真。仿佛程东明要不肯坦白,他就真的会不择手段。

    程东明这样一个身高接近180的男人,莫名地浑身战栗了一下,回想往事时,仍显得十分痛苦。

    “当年确实有人联系过我,给了我一笔钱,委托我对郭远下手。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上我的,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孩子病得严重,我缺钱缺得厉害,四处管人借钱,让对方以为我会为了钱什么事都肯干……”

    “我确实动心了,跟对方达成协议,收了一半的定金。他每次都是用电话亭的公用电话联系我,而我没有找不到他,只能等着他那边主动联系……”

    “他给我提供郭远的具体行程,策划在暴雨天动手,佯装成刹车失灵,把郭远的车赚翻……”

    “到了计划好的那天,我后悔了!我良心不安,准备放弃,但最后关头我发现自己的车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刹车是真的失灵了!”

    “我没想要杀人!”

    程东明说到最后懊恼捶打自己的头,“这些年我也很后悔,只要一想到这事,我心里就膈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干这种事!撞死人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辞了之前的工作,已经不敢再开车了。而且那一半定金我也没敢私吞,拿出一部分付了我儿子的医药费,还有一部分全捐给郭远他家了……”

    叶悄说:“你那只是做贼心虚,愧疚难当,想追求自己良心上的安宁而已。”

    程东明着急地辩解,再三强调:“我真的没想要杀人,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车事先被人破坏了刹车!”

    陆城遇说:“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程东明也知道自己的说辞没有半点说服力,沮丧地说:“那你们想怎么办?”

    陆城遇要听一个人的真心话,没有别人那么困难。前提是,叶悄在他身边。

    他的眼睛像深林重雾,轻易让人迷失,意志力原本就不坚定的程东明立即陷入失去神智一般,陷入到这场迷雾中。

    陆城遇控制程东明的意识,得到的答案也程东明之前说的没有差别。

    可见,他并没有说谎。

    “你还能回忆起任何有关于当年跟你联络的人的特征吗?”陆城遇问。

    程东明老实地答道:“我们没有见过一面。他打电话的声音也听得出来,用了变声器,是通过特殊处理了的,连是男是女,是多大的年纪,都判断不出来。”

    陆城遇问:“钱是如何交易的?”

    程东明机械又木讷地说:“他指定地点,把钱放在那里,然后知会我过去取。”

    陆城遇最后问:“那人说话的语速如何?音色可以通过处理,进行改变,但一个人说话时惯有的语速是不会突然变化,你可以通过他的话,推敲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程东明的潜意识在跟着陆城遇的指使走,过了两秒之后,才说:“我记得他的声音不急不慢,和我谈交易,还有吩咐我去撞车,也都不慌不忙,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像是事先早有准备……”

    陆城遇知道,郭远这人性子温吞,平日里沉迷于建筑设计,也不会有和人结下深仇大恨的机会,更何况让对方如此精心策划,非得置他于死地。

    按照冯绣葵的说法,郭远之前顺顺利利的,在调查他母亲的事件之后才惹祸上身,这明显是想要阻拦郭远继续追查真相。

    而程东明这边的线索,也无法再提供有用的消息。

    事情仍然没有取得大的进展。

    叶悄从兜里拿出钱来数一数,把之前卖东西赚的全部归还给程东明,“你这些年活得战战兢兢,不如自己去一趟派出所交代清楚。”

    程东明离开陆城遇的眼睛注视,顿时像灵魂回到身体中,意识清明过来,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抽起了一支烟。

    半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