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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杀叔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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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木昆律啜、胡禄阙啜、摄舍提暾啜、突骑施贺逻施啜、鼠尼施处半啜、阿悉结阙俟斤、哥舒阙俟斤、拔塞干暾沙钵俟斤、阿悉结泥孰俟斤、哥舍处半俟斤十姓终于分清楚谁是大小王了,代价是损失惨重的人马。

    啊,多么痛的领悟!

    按草原上的规矩,十姓驱赶着牛羊,以妇孺开道,载歌载舞向唐军营帐出发,临近营帐时,十姓俟斤下马膝行,声泪俱下地表忠心。

    这不过是种姿势,投降输一半,大佬下手轻一点。

    王恶是不待见他们的,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们长期生活在这片土地,你总不能把人杀绝了,或者全部赶走吧?

    不能及时填充大唐的人口过来,真空地带只会便宜了别人。

    虽然京观建筑还垒得不够多,但是,还真只能接受投降。

    这该死的地缘政治,搞得想开开心心当个建筑师都不行。

    不过,王恶也不会那么轻饶了他们。

    “想叛就叛、想降就降,真以为大唐好欺?”王恶的煞气让众俟斤颤抖。

    魔王之名,早已深入人心。

    胡禄阙啜的俟斤立刻以额贴地:“伟大的魔王啊!我们只是被阿史那贺鲁那个混蛋鼓动了,大唐有宽广的胸怀,我们都是天可汗的子民,请宽恕我们吧!如果一定需要用血来洗清罪孽,我愿以残躯谢罪。”

    其余俟斤立刻随着认罪,同用一套说辞。

    考场上的学生抄答案还不敢一样呢,你们就一字不改拿来用?

    “知道甚么是投名状吗?拿阿史那贺鲁的人头来,再搭上你们一人一只耳朵,本总管就允了你们投降。记住,一个月之内,见不到阿史那贺鲁的人头,你们等着筑京观吧。”

    王恶的威胁很粗暴。

    问题十姓就吃这一套。

    欢天喜地的,俟斤们一人一刀,割下了一只耳朵。

    性命攸关的时刻,别说是一只耳朵,就是让他们练《葵花宝典》也绝不带迟疑的。

    无非是那二两肉,能比命重要?

    至于说背叛,这在西突厥不是常事么?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

    十姓再无甚么,一家出一万精锐赶赴邪罗斯川(今伊犁河西)追击败兵,各俟斤亲自带队,要保证拿到阿史那贺鲁的人头。

    这关头,谁要徇私,倒霉的就是整个部族。

    对付西突厥最厉害的,还是西突厥人。

    地形、隐藏地点,阿史那贺鲁或许可以瞒过远道而来的唐军,却怎么瞒得住一心取他人头的十姓?

    天降大雪,积雪厚达平地二尺。

    “俟斤,下大雪了,暂且歇息吧!”

    风雪中,十姓的军士怨声载道。

    “你以为我们不想?风雪停了,阿史那贺鲁也跑了!抓不到阿史那贺鲁,整个十姓都得完蛋!你以为大名鼎鼎的魔王会开玩笑,会饶过十姓?如果你们觉得能打过唐军,我们没话说,立刻将俟斤之位传给你们!”

    顶着风雪行军,纵使是熟悉地形的十姓,也损失了几千人。

    这就是反复的代价。

    ……

    金牙山(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以西)。

    郁闷之极的阿史那贺鲁带着儿子阿史那咥运、女婿阎啜外出打猎。

    别看天寒地冻的,摸准了性子,山洞里冬眠的老熊可是最好的猎物。

    山鸡、野兔,偶尔还能见到踪影。

    然而,今天仿佛是撞邪了,所到之处一片死寂,连一只野兔都见不到。

    晦气!

    阿史那贺鲁大声咒骂,心情极度恶劣。

    满腔雄心壮志要复国,撞到了大唐这块加厚铁板才知道,小丑竟是我自己。

    大败而归,十姓离心离德,国,只是个笑话。

    若不是因为这冰冷的天气,阿史那贺鲁都想远走高飞了。

    “父亲快看……”阿史那咥运指着驻地,脸色极为苍白。

    山林遥远,其实看不清什么。

    但是,滚滚浓烟冲天,眼力再不好也能看到。

    阎啜的脸都黑了。

    “是十姓!”返回去查看了一遍的阎啜拉长着脸。

    破鼓万人捶,连十姓都骑到脸上了!

    然而阿史那贺鲁不敢返回金牙山,只能狼狈地带着儿子、女婿与几名亲信,往千泉老巢跑去。

    后有穷追不舍的十姓,前是闭门拒入的千泉城堡。

    阿史那贺鲁再也跑不动了,崩溃了。

    ……

    二十天时间,十姓将阿史那贺鲁、阿史那咥运、阎啜送到唐军大帐前,本来还有些嘀咕的梁建方瞬间闭嘴了。

    换成自己去追击,未必能比这效率更高。

    看看这十姓,怕王恶怕成甚么样子了。

    “看在你们的诚心份上,且饶恕你们一次,再犯的话灭族。”王恶懒洋洋地摆手。“去筑京观,除了阿史那贺鲁的脑袋装盒外,全部封进京观里。”

    按正史,战败的阿史那贺鲁被献俘之后还能接棒阿史那咄苾,成为族群舞蹈艺术家。

    王恶可没那个气量让个反复的叛乱者活下去,宽仁大度王端正了解一下。

    回纥药罗葛·婆闰到大帐前拱手:“大总管,如今西突厥平定,末将也该回师了。”

    王恶看了眼药罗葛·婆闰的神色,微微叹气:“回纥出事了?要不要本总管移师相助?”

    药罗葛·婆闰神色黯淡:“家父药罗葛·吐迷度为其妻与奸夫药罗葛·乌纥杀害,末将需回去报仇雪恨。回纥大权,半数在末将手上,又有大义名分,平叛不难,就不劳大总管了。”

    药罗葛·婆闰说话很讲究,已经自立可汗的药罗葛·吐迷度在他口中仍只是酋长,可敦的名分也不存在,向大唐伏低做小的姿态一览无遗。

    药罗葛·吐迷度的妻子,是后妻,不是药罗葛·婆闰的亲娘。

    她与药罗葛·乌纥有染,也早为王恶所知。

    药罗葛·乌纥杀叔证道,也早在王恶的预料之中。

    “你们家的侄儿,可真是一言难尽啊!去吧,需要援助说一声。”

    其他援助好说,弩、甲、槊、陌刀、火器,说都别说。

    王恶的感慨并不只是针对药罗葛·乌纥,若干年后,药罗葛·婆闰的侄儿药罗葛·比粟毒同样抢了他儿子药罗葛·比粟的位置,果然是家学渊博、一脉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