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异界烽火录贰烽云再起 > 五十六 云塞军

五十六 云塞军

作者:江南的风雨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夜的命名术天机之神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我的大明星家族大国重工孤岛求生之重生狂蟒位面因果系统都市狐仙养成记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t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许尚书,你之言论下官实不敢苟同,俗言道好战必亡,大汉新立当以民心为要,让百姓接受王道教化方能长治久安,如若擅启不义战端,岂非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下官相信,只要在塞外异族间广传圣人之训,定能使他们接受教化与我中原交好,这样罢兵言和危机除矣岂不完好么?”

    许文静的言论遭到了孔逸夫的强烈反对,他始终坚信孔孟之道定能教化四方蛮夷,而兵道则只会生灵涂炭。

    许文静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孔大学士,你可知现在不是我大汉要启战端不让民休养,而是如今所处环境根本不适合休养生息,

    本官之前说了,四方强敌虎视中原,若一旦掉以轻心,那必将重蹈大周覆辙,大周372年京师这场劫难触目惊心,孔大学士可还记得?

    莫非你想再让长安百姓和大汉遭遇此等屈辱不成?”

    孔逸夫摇头说道:“许尚书,下官绝无此意,只是中原当是礼仪之邦,纵使当下兵锋正盛,也当收敛隐藏,而不是起征四夷,搞至天怒人怨啊……”

    许文静顿时不再说话,不是辩不过孔逸夫,而是见识过他的迂腐后,知道再跟他怎么说都听不进去的,只会遵循自己的那一套,所谓宁可给聪明人背包袱也莫要跟蠢货出主意,就是眼前最真实的写照。

    “儒家当真不堪大用!”

    这是许文静内心对孔逸夫这类酸儒的准确判断。

    就在孔逸夫以为自己在口才上赢了许文静而感到沾沾自喜时,刘策忽然开口了:“敢问孔大学士,你可曾去过塞外?”

    孔逸夫闻之一愣,摇头说道:“回禀陛下,微臣未曾去过塞外。”

    刘策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孔大学士又可曾在边郡之地任过地方官?”

    孔逸夫道:“微臣身为儒门学子,前朝有定,优先录取儒家门徒,自入仕开始便在这朝堂之上,未曾就任地方官职。”

    刘策面带微笑,接着问道:“那孔大学士,你可知田亩收成之际,农户当忙些什么?耕牛农作时,当如何架设木犁,又如何保证耕牛体力充沛?”

    孔逸夫哑口无言,不明白刘策为何会问自己这些根本不熟悉的问题,但君王问话又不能不答,只好轻声应道:“回禀陛下,微臣不知。”

    刘策换了个坐姿,盯着孔逸夫一阵,旋即又问道:“那么孔大学士,朕如果命你去东莱(东部草原)任朔方郡守,你可有信心治理好此城,与塞外各部处理好关系?”

    孔逸夫额头滴下一颗豆大汗珠,让他去东部草原任职,哪怕东部草原各部早已臣服刘策他都没那胆子,毕竟他没半点治理地方的经验。

    见孔逸夫不回答,刘策犹自说道:“看样子任朔方郡守是有些为难孔大学士了,那冀州省内任朔阳安抚使,维系军民关系,保障商道畅通总没问题吧?”

    孔逸夫摇摇头,虚脱一般地拱手回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未有治理地方经验,怕是无法胜任啊……”

    “那你是如何当上朝堂大学士之位的?”刘策没有给孔逸夫半点脸面,以责问的语气问道。

    孔逸夫哑口无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怔怔的愣在原地。

    最后,刘策和许文静互望一眼,面带嘲讽的举起酒杯,轻声说道:“腐儒无用,夸夸其谈尔……”

    “陛下,微臣……”

    “退下!”

    孔逸夫刚想辩解,但无奈刘策已经不在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声轻喝,结束了这次对话。

    “微臣,告退……”

    孔逸夫无奈之下朝刘策施礼退了下去,等转身之际,他后背锦衣上已浸出一片汗水。

    许文静看着孔逸夫吃瘪的模样,心中大呼过瘾,忙对刘策建议道:“陛下,依微臣之见,这朝堂也该整顿了,当将孔逸夫、董文舒这等满口仁义道德,却无半点本事之辈全部剔除。”

    刘策点头说道:“此事朕已着手开始安排,许尚书你就莫要操心了,朕唤你过来并不单单只为这群酸儒的事,

    朕是想问问你,你对安南使臣有什么看法?朕听闻你年少之时曾游历过南方各地,想必也对安南有些熟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文静回道:“陛下,这安南在中原镇南关外,国土狭长,当年人口逾三百万,当地民风一向彪悍,百姓贪婪而无收敛,与他们附属缅寮一样,时常劫掠岭南边郡村庄,可谓是中原一大痢疾。”

    刘策沉思片刻,又道:“朕有意想要将岭南掌控在大汉版图,直接与岭南守军取得联系,你觉得可成么?”

    许文静眉头一皱,对刘策说道:“陛下,如果黄覆不在凌江对岸兴风作浪,这计划问题不大,但现在怕是有些棘手,

    即便没有黄覆之乱,从长安到岭南,最快的捷径也要三万大军行上数月才能抵达,沿途还不算粮饷辎重的损耗,所以,想要直接掌控岭南,目前来看,还得仔细计划一番。”

    刘策闻言,淡淡一笑:“掌控岭南,务必要保持道路顺畅,但这道路也并非只有6路一条,海运同样可以将源源不断的辎重运输过去。”

    “海运?”许文静想了想,回道,“陛下,海运也并非没有人尝试过,虽说海运在顺风季,沿江南而下也只需不到一月便可抵达岭南海域,

    但船体过小,尚要考虑海上遇到的各种风险,怕是难以大规模运输辎重军饷,仅以商人的角度计算,这也是不划算的买卖。”

    刘策道:“那如果在江南各地设立船舶港口,可以及时补给所需辎重,如果运输辎重的大船犹如远东战列舰这般庞大呢?”

    许文静登时眼前一亮,对刘策道:“陛下圣明,如果是这样,那以海运兵运粮,定比漕运6运更加便利。”

    刘策微微一笑:“你先去计划下,拿出个详细方案出来,朕打算派遣舰队进行一次近海远航,

    朕的四艘战列舰也不能全是摆设,是该拉出去历练历练了,命甘子霸的扬帆号与月中起锚,给在岭南的那群儿郎送一笔军饷,告诉他们,大汉为有他们存在而感到骄傲!”

    “喏,微臣这就去准备!”

    许文静应声离去,留下刘策看着殿中舞台上一群华衫宫廷舞姬在乐声催动下,翩翩起舞。

    她们跳的不是其他,正是那《礼仪之邦》。

    ……

    三月十八日,岭南,镇南关……

    插满羽箭的城头上,守军官兵将一具具倒下的躯体齐心协力抬下城墙。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刚击退缅寮大军忽然发起的进攻,在密如飞蝗的箭雨侵袭下,硬生生的将登上城头的缅寮人给全部推了下去,再一次抵住了失城的危险。

    “第二百七十七个……”

    当城墙上最后一具倒下的躯体被抬到关下时,一名军中书吏握着一支断了半截的毛笔,在一本发黄的厚厚文册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书吏头发花白,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岁了,从他干涩的眼神和墨黑的眼圈可以看出,他在疲惫中渡过了无数岁月。

    “老方,多少人了?”

    书吏正在书写阵亡名册之际,一名同样五十多岁,面色的刚毅将领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问道。

    这将领就是云塞军的督帅,章严武,书吏名叫方肇新,同样也是武官出身。

    方肇新叹了口气,放下毛笔,抬头对章严武说道:“算上今天的,已经足足两万八千个兄弟了,是不是老规矩,把他们放后山埋了?”

    章严武苦笑着说道:“埋了吧,至少他们都解脱了,二十年了,我想整个天下没有比咱更能守城的了。”

    方肇新道:“督帅,属下实在想不明白,咱们记着这些还有啥用?朝廷会派人来么?这都多少年了?

    先前姜家那孙子(姜泽)为了功名,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你怎么就这样放他离开了呢?就应该把他留下,让姜家把朝廷的调令送来!”

    章严武道:“怎么,你想逃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方肇新皱紧眉头道,“只是属下觉得咱这么白白在这里耗着值得么?还有谁会记得咱?二十年了,朝廷对咱不闻不问,怕是早就忘记云塞军了,干嘛还要对他们唯命是从。”

    “老方,慎言!”章严武轻声喝止道,“我相信朝廷是不会忘记我们的,兴许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北方也不太平……”

    方肇新打断章严武的话:“每次都是这套说辞,我耳朵都听的快起茧了,朝廷再难,难道还有我们云塞军难?我看咱们早就被抛弃了,这些话只不过是我们自欺欺人罢了。”

    章严武坐到方肇新对面,两人沉默一阵后,章严武开口说道:“老方啊,如果你想走,我不拦你,只是你走之前把你自个儿名字写到名册上,

    这样将来有一天朝廷来人了,我就说你已战死,领了抚恤金我会亲自送到你和你家人手中。”

    方肇新一听,顿时急了:“督帅,你把我方肇新当什么人了?我十六岁跟着你南征北讨至今刚好三十年,可曾有半句怨言?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

    大周朝廷对云塞军不闻不问,就不能让我只发几句牢骚么?兴许过几天我也要躺在后山去陪兄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