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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巧言定成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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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乔?是你吗?”

    刘璝见张松此次来的不过数人,便开门请其入内,到了大殿上,张松之兄张肃看着穿着崭新官服,一脸容光焕发的张松,嘴巴张张合合,好不容易吐出了这么一句。

    “兄长,自然是我!

    松得大将军所重,表为长沙郡丞,又因军事,暂兼安东将军麾下参谋之职,正营级上校军衔,封勋爵。”张松说完,还臭屁的弹了一下衣服,就差问一句我这新官服好看不?

    “背主之贼,卖主求荣,张松你还敢来成都?”从事射援戟手道。

    “谢从事何出此言?我张松当得是大汉的官,领的是朝廷的禄,以前如此,如今依旧如此,何来背主之说?

    刘使君虽失益州,却依旧坐享大郡,被表为长沙郡守,更是爵位不失,被封罗县侯!

    就连松的郡丞之位也是刘使君亲笔向大将军所荐,我这里有使君亲笔,诸位可传阅,便知真假!”

    啥?

    张肃上前接过张松手里的文书,和众人一同传阅,发现果然是刘璋亲笔,看语气是写给朝廷的,刘璋在文书中说他虽是汉室宗亲,但才薄德寡,昔日代父牧守一方乃权衡之计,如今朝廷天子在上,马卢辅政,已有中兴之象,朝廷怜其往日功劳,免其罪过,表为郡守,已是大恩,他感恩戴德,已无他念,只是身边尚有忠臣跟随,希望朝廷能给予他们宽大处理。

    刘璋在最后还罗列了数人,有王商、刘璝、吴懿、严颜、张任等人,张松的名字也赫然在其中。

    而刚刚说话的射援反而不在其中,这把射援差点活活气死。

    “松在军中,便听闻成都有人想效熊横故事,拥立大公子为益州牧,这让使君极为担忧,松这才向安东将军请命前来成都,为的不是他事,为的是救下大公子和诸位啊!”

    “救?何出此言呢?”

    虽然因为王商挂冠而使得拥立刘循之事暂时搁置,但做为刘璋的宗亲,城中军权的实际掌握者,刘璝还是不由的问道。

    “昔日米贼作乱,董卓乱政,荆州刘景升又心怀兵甲,故而我益州只能割据自保,朝廷也是因此怜悯使君,予以宽恕,更准备对我益州现有官吏予以保留官职,考核无庸碌贪腐之事便可继任。

    但如果尔等在此朝廷恢复,天下将宁之时拥立大公子,朝廷又会如何看待此事呢?

    朝廷必然认为,我益州割据并非无奈之举,实乃包藏祸心,以卢公之刚,大将军之烈,焉能坐视不管?

    届时朝廷伐叛逆,天军战叛军,孰胜孰败,诸位难道不知?”

    说着,张松指着天空说道“不说天时已归朝廷,益州得以割据所依不过山川之利,如今朝廷已得永宁、固陵、犍为三郡,朝廷兵马钱粮可借江水源源不断运输至蜀中,可见益州又失地利。

    诸公不思如何恢复天下往日兴盛,却还想割据一方,如此逆天而行,和昔日彭英何异?

    昔日董卓乱政,朝廷无力掌控天下,人心动荡,今日朝廷有马卢诸公执政,天下日安,天下人心思定,朝廷兵马一路西来,十城九降,百姓皆闻朝廷而色喜,人和亦归朝廷。

    天时地利人和,益州三中无一,松不知诸位还在犹豫何事?难道真的要蜀郡生灵涂炭才甘休吗?”

    “想高皇诛秦灭楚,奄有天下,至今已有四百载,吾等世食汉禄,马子玉名为汉将,实为汉贼!焉能降之!”

    张松一看,说话的是江州人孟彪,乃昔日王商所举荐的名士。

    “呔!休要胡言!

    大将军起义兵,救天子,辅朝政,定天下,扩汉疆,丰百姓,天子以兄父事之,百官皆曰其可封国称王,但大将军以白马之盟否之,尔怎敢以汉贼之说污之!

    孟公到河北说说此言,看看河北百姓是否会食汝肉!饮汝血!寝汝皮!”

    “但大将军不姓刘!”

    “昔日姜尚姓姬乎?霍光姓刘乎?以姓氏定忠奸,何其愚也!”

    “马子玉效王莽,起新政,释奴隶,分田地,天下日后必乱!”

    “此言大谬!昔日王莽不知天时变化,一昧仿古,又篡夺天下,欲令智昏,使得四方人心不附。蛮夷起兵,方有大乱。

    而大将军则不然,大将军每施政,皆询问四方老成智谋之士,用政亦先施于一隅,如无差错再推天下,又让伯安公、玄德公等汉室宗亲执掌监察,巡视天下,乌桓、匈奴、三韩、西州皆献土归附,如此一心为公,怎可以王莽相比?”

    “马子玉打压儒学,以旧相称,此乃欲让华夏变蛮夷也!吾等岂可相从?”

    张松一看说话的是益州儒学魁首任安,不由眉头微皱。

    任安在益州就像郑玄在河北,宋忠在荆州一样,虽然官职不显,却站在学术巅峰,是压舱石一般的人物。

    任安是绵竹人,少年师从杨厚,这杨厚是和马融一般的人物,门徒多达三千余人,任安学业有成后又去洛阳太学求学,学成出仕,官至益州治中从事,后见党锢再起,便弃官回家乡教学为生,后任蜀汉太常的杜琼,谏议大夫的杜威、大鸿胪的何宗都是其弟子,即使是张松自己也曾经到绵竹听过他的讲学。

    任安的才德让后来的诸葛亮、秦宓等人在其死后二十多年都还常在讨论,可见其名望之高。

    面对他,张松也不得不正色微拜道“任师恐只是听了小人之言,对大将军有所误会了。

    旧学之说并非出自大将军,而是出自郑公统领的社科院。

    郑公以为,自高皇开创大汉以来,每两百年天下便大乱一次,此虽有朝廷天子不明,群臣庸碌之缘,也有我儒学尚有瑕疵之过!

    故而社科院将昔日儒学定为旧学,并且提出开创新儒学的设想,为的就是让儒学永世传承,此举和孟子提民贵君轻、董子创道出于天并无二异。

    听安东将军有言,大将军欲请任师前往河北和郑公一同执掌社科院,又怕任师不敢前往,否则朝廷兵马入成都后第一件事都不是去闭库封存,而是去请任师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