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阳光大宋 > 397、撕破面皮

397、撕破面皮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逆鳞银狐续南明盛唐风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t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晚上得了三张月票,分别是“玩火的猪”、“贪吃小熊”和“王文波”,居然还有打赏,照例是“gengge02”,谢谢啦!周一开张大吉。哦,对了,忽然想起个事来,原来“霞飞双颊”女神(是起点女神吧?希望扇子没搞错)居然也打赏过扇子,呵呵,这是什么话说的?都去年的事了,今天才知道,多谢多谢啊!没钱,要不也去你的《召唤万岁》回敬一下。唉,等发财了再说吧!

    ~~~~~~~~~~~~~~~~~~~~~~~~~~~~~~~~~~~~~~~~~~~~~~~~~~~~~~~~~~~~~~~~~~~~~~~~~~~~~~~~~~~~~~~~~~~~~~~~~~~~~~~~~~~~~~~~~~~

    跟着夏竦巡检的属官中,就有节度副使梁丰、掌书记韩琦、监判官刘平等人。夏竦宣布出发时甚是和蔼,对每个人都客气招呼,见到梁韩二人,还专门道声“两位少年英才,辛苦辛苦!”旁人均羡慕不已。

    从乍暖还寒的初春连着巡视了一个月,夏竦展示了他惊人的精力和迥异于普通文官的军事能力,每到一处,检阅时威风凛凛,煞气逼人,无论将士无不胆寒。闲在一处却又谈笑风生不拘小节让人觉得豪爽可亲。对比那个从来到走几乎没在各营寨露过一面的范相公,民意呼声可不是高了一星半点。

    一路之上,夏竦没少和梁丰、韩琦谈天说地。自从对他有了戒心。韩琦对答中规中矩。既不有意躲闪。也不张扬才学,只做到了有问必答,答必及格为止。夏竦知道他掩饰才学,不以为意,竟更加青眼相待,评价韩琦“精华内敛,浑厚朴实,来日必定庙堂倚靠!”

    对梁丰。简直是更加热情。他长短句、七绝、律诗、骈体文都名扬天下,但在这个后生小子面前却丝毫不以前辈自居,每每拿出自己旧作请梁丰点评,梁丰也不刻意奉承,精辟独到的见解,一阵见血的总结,常常令夏竦大叹茅塞顿开,也让平时不喜杂学的韩琦、刘平等大开眼界。

    可是有一样,老夏说这些没问题,但一绕到报纸的事。梁丰就谦恭地笑着推说自己主持封丘不久,后来都是布衣朋友接手。不甚了了,因此不敢多言。

    夏竦听了他话,点头微笑,只是注视着他的双眼里射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梁丰知道夏竦对自己的戒心,甚至可能的坏心,但自想既然狭路相逢,相互知根知底,又何必装出一副傻瓜样子让他看轻?你自来试探,我自坦然对之就是。

    直到延边巡检快要结束的某一天!

    一干人马行到一处坡底,夏竦仰头上望,忽然对身后的梁丰笑道:“玉田,陪老夫上去瞧瞧?”虽然是询问口气,哪里容他回答,双腿一夹,纵马斜斜顺着黄土坡道之字形朝上走去。其余人没得他命令,不敢跟随,静静等在坡脚,任梁丰独自跟随上去。

    高处风大,夏竦在前,远望莽莽群山,风声呼呼,吹得他须发风中乱舞。梁丰提缰在他身后五尺左右立住,安安静静不说话。

    夏竦马鞭一指远处隐隐几点绿色藏红笑道:“看,那里也有花儿开了!”

    “是,西北虽贫瘠,无边黄土中,也当有一二春色点缀。”梁丰道。

    “是啊,‘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此时正是江南春色荼蘼之时,咱们京城,也该是烂漫一片了吧?”夏竦好像很感慨地说道。

    梁丰不知他到底要想表达什么,只好嗯嗯称是。

    “你的《西北》,老夫每期必看。不知谁是主笔啊?一手文章写得不错,天下百姓俱都敬重范伯纯绝境拒敌,堪称大宋柱石。呵呵,倒是没人深究他是这场大战的始作俑者。”夏竦游目四顾,信口说话,却不看向梁丰。

    梁丰笑道:“相公此言,学生奇怪。那《西北》报纸,如何便是学生的?不瞒相公,自从《汴水闻见》关门歇业,学生已经提不起兴致张罗那无聊的物事了。”他矢口否认。

    “你以前又未刻意隐瞒,如今何必遮掩老夫?梁丰,我知你有防我之意,嘿嘿,老夫如今主持西北,便如同你当年书里所说,难道还想在如来佛手里翻个筋斗不成?”不知何时,夏竦的目光里已经充满了阴鸷,戾气在脸上显露出来,逼视梁丰说道。

    “相公何出此言?属下安分守己,恪尽职守而已,难道有什么错处?”梁丰神色不变,淡淡应道。显然没有被他吓倒,也没有对夏竦直呼己名而生气。

    “你若真的安分守己,为何如此热衷经营西北,为何重开报纸摇旗呐喊?小小一个七品官,京城一盘大棋,你算哪颗棋子?若是知趣,趁早收拾那份野心,好生服帖在我帐下,或可保你全家性命。你,懂么?”夏竦仔细研究过梁丰,知道他欲求不多,既不爱财,也不缺色,同官家交好,眼下虽然资历尚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步步高升,出将入相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人难以利诱,不如直接威逼。都是聪明人,今天单独相处,干脆挑明说话,煞了他的气焰,免得日后绊脚。

    这是梁丰一直以来,头一回被人如此当面威胁。一瞬间什么韬光养晦,什么深藏不露,什么虚以为蛇通通丢弃一旁,反而爆发出滔天的战意,两眼直视夏竦,平静说道:“夏相公,这算是劝诫呢,还是威胁?”

    “都由得你。听了,就是劝诫。不听么,也不能算是威胁,只告诉你老夫要如何做罢了。”夏竦高踞马上。气定神闲。浑没把梁丰当一回事。

    “老猪狗。”三个字忽然从梁丰嘴里轻轻脱口而出。在夏竦耳里却不啻于打了一个霹雳。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梁丰竟然敢如此当面骂他,而且,还带着笑意。他吃惊地看着梁丰,说不出话来。

    “少拿这话唬我,既然你要挑明,我也没必要把你当个上司供着。叫我看,你这是已经从了那位贤王了罢?呵呵。手握兵权、人称相公,就真的很了不起么。你要有兴致,不妨出手试试,且瞧瞧我梁丰接不接得住!”

    夏竦见他不退反进,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哪里还是平日里众人口中传说那个温良恭俭让的梁玉田?更加要命的是,自己最近被赵元俨明着威胁投靠,居然被他一语道破。

    他毕竟老辣,心惊肉跳之余,脸上竟然神色不变。反而微笑道:“不错,敢如此跟老夫说话。有胆有色。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几句话,老夫便可让你马上下狱,死无葬身之地!”

    梁丰却干脆也学他转过头去四面环顾,淡淡说道:“天大地大,就咱们两人,无凭无据,你又能奈我何?”

    “无凭无据?哈,老夫的话就是证据。”夏竦狞笑说道。

    “真的?我堂堂七品,不凑齐三班院,察院,刑部,大理寺会审,想在这永兴军里就把我放倒么?试试看呐夏大人!”最后一句话说得悠长无比,语气里尽是讽刺意味。

    不等他反应过来,梁丰忽然策马向前走了两步靠近夏竦,低声笑道:“信不信老子这就把你放翻,一脚踢下坡去,算你个悬崖坠马救之不及,意外身亡!你说,朝廷到底会不会拿我问罪呢?”说完猛地伸出双手,作势欲推。吓得夏竦尖声叫道:“你敢,小贼你敢!”

    “哼哼,直娘贼,老子有什么不敢?饶你一条狗命,继续迷惑你主子罢了!你一个堂堂安抚使,竟然被我这七品小官弄得如此狼狈,看你有何面皮报与你那贤王爷爷得知?呵呵,走吧,咱们这就回去,有何本事你只管使出来,咱们走着瞧!”说完策马一个回旋,绕道夏竦身后,静静看着他的后背。

    刹时间夏竦背上冷汗直流。他从没想过梁丰居然如此泼皮狠辣,还道他会按自己剧本来演,最起码也不敢撕破脸皮说话。只要他被自己气势镇住,下一步便要像猫玩老鼠似的收拾他。这也是临行时赵元俨交给他的任务,务必拿下梁丰此人,要么收服重用,要么斩草除根。

    夏竦心思急转,终于发现自己把他单独叫上来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再没有了回旋余地,急切里冷汗淋漓,心中狂跳,再不说话,打马疾驰,匆匆下坡而去。梁丰在他身后微笑着紧紧相随。

    两人一前一后冲下高坡,韩琦等人急忙迎上,见夏竦满头大汗,面色灰败,奇怪问道:“相公这是怎地?”夏竦还没说话,梁丰在后面答道:“没事,相公只说要试试坐骑发力如何,跑得快了一些。估计休息休息就好,快把车牵过来套上。”说完当先下马走过去扶住夏竦马鞍笑道:“相公请下马坐车吧,连日劳累,属下们心悦诚服了。再如此,就是咱们的失职,罪莫大焉!”

    夏竦勉强一笑,只好顺着他的搀扶翻身下马,哪知这厮不怀好意,等夏竦全身力量靠向自己手臂,轻轻一放,夏竦顿觉失了依靠,全身空荡荡的,差点一头栽下。才一瞬间,梁丰又用力将他牢牢扶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旁人自然看不出来,夏竦却明显感受到他避开众人的目光中蔑视的笑。

    坐在车上,夏竦越想心里越是窝火不已,今日居然被这小贼反过来玩弄于股掌之上,实是奇耻大辱!

    回去的一路上,旁人什么也没看出来,夏竦脸色恢复如常,洒脱自如,梁丰依旧毕恭毕敬,小心侍奉。至少,外人眼中说这样子。

    等一回到延州,夏竦连日劳累,要回行辕休息。各人恭送相公之后,梁丰转过身子,朝韩琦一努嘴,韩琦心领神会,马上跟着到了梁丰院子。

    这时天色已晚,韩琦到梁丰屋里坐定,等他说话。他却半天不出声。挨到张灯十分。把李达喊进来。对着他耳朵说了几句话,李达赶紧点头应命出去。韩琦一头雾水,忍不住说道:“到底什么事,弄得如此神神叨叨的?”

    “等等,现在不忙说。”过不多久,李达回来报道:“少爷,魏大人答应了。”

    “好,咱们走。”梁丰站起来。扯着韩琦就走到院子,却不出门,等着李达搬来一架梯子,他先撩起衣袍,顺着梯子爬上墙头,回头对李达说道:“守好门,有人来就说我吃得大醉。”说完咚地一声跳到隔壁院子里。韩琦毫不犹豫跟上跳到隔壁,却正好见到魏元瑜老头笑眯眯地站在跟前看着他俩人。

    韩琦赶紧施礼道:“见过魏大人。”

    “呵呵,你们呐,少年心性。这成什么话?快去吧,若是他们闹得不成。我自会喝住。”韩琦不明所以,只好唯唯诺诺,跟着贼笑贼笑的梁丰又翻出魏元瑜院墙,乘着黑暗偷偷溜走。

    七绕八绕,终于来到王德用行辕。

    他俩做贼似的顺着墙根摸到大门口,守门卫士和他们熟透了的,见这幅样子,正感奇怪要唱喏相问,梁丰比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快去通禀督帅,我有急事求见,不得声张。”那卫士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误,赶紧点头跑进去通禀,一晌出来低声道督帅有请。

    二院堂上烛火已经亮起,王德用布衣长袍,高大魁梧的身躯负手而立,听到两人脚步声,转过头来目光闪烁看着梁丰,低沉的声音问道:“什么事?”他自认得梁丰以来,从没见他如此神秘小心过,心知必有大事发生,毫不怠慢,准备仔细聆听他的每一句话。连跟着来的韩琦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梁丰看看两人,忽然咧嘴一笑道:“督帅,下官已经和夏相公撕破面皮!”

    “撕什么面皮?”王德用又惊又疑,问道。

    梁丰压低声音,把当日坡上二人对话细细说了一遍,没有隐瞒任何细节。饶是王德用身经百战,大敌当前临危不乱,也禁不住地双手紧握,头上青筋鼓胀起来。韩琦心里有些准备,还不至于吓着,但还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哥哥平时看上去死气活样的,关键时候还真能豁出去。

    “你的意思是说,夏子乔在京里另有倚靠,而且还是那个?”王德用努力消化着梁丰的言语,问道。

    “是,八王,赵元俨!”梁丰果断回答,毫不迟疑。这是一种赌博,他赌王德用对朝廷的忠心。

    “有何凭据?”王德用问。

    梁丰捋捋思路,从伴驾谒陵之前慢慢说起,各种情形与自己的分析都说了一遍。此时他不再避讳韩琦,韩琦听得双眼冒光,兴奋不已。“果然是个不怕事的啊!”王德用和梁丰看他神情,不约而同地感叹。

    全部说完,梁丰平静道:“原委就是如此,如何决断,听凭督帅之意,若是属下立时死于刀下,也绝无怨言!”

    王德用心中好生难下决断,就凭这小子一面之词,就串掇自己堂堂节度使跟着他发疯么?是真的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可万一要是假的呢?莫说自己身家性命不在,怕还要贻笑千古啊!

    沉思良久,忽然抬头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

    韩琦这才想起,刚才一路上梁丰带着他鬼鬼祟祟的缘故,想必是怕夏竦在军中安了眼线,因此才如此费力周旋。王德用听了,点点头,自己走到门外,唤来亲近卫士,耳语了几句,回来坐定。也不表态,就这么闭目养神。

    梁丰也不急躁,跟着他静静等候。

    过了一会儿,卫士匆匆带进一个人来,韩琦抬头看去,正是石元孙。一见到此人,韩琦心中石头终于落下,他已经明白王德用的抉择。

    等梁丰与韩琦换了一身普通军服,手持长枪,跟着队伍出了督帅行营,梁丰的表情说不出的轻松,而韩琦却又带了几分激动。

    队伍一路正步操练,沿着营区各处转悠巡视,两位脸上涂得倒黄不黑的,又夹在一干人等中间,顺着他们住处的路,先在韩琦门口缓缓行走,过去的时候已经少了一人,再来到梁丰门口,又把他送了进去,方才完成任务。

    不出梁丰所料,夏竦一回行辕,就命令心腹去盯住了梁丰的行踪住处,幸亏这厮见机的快,早料到必有这么一出,让李达去敲了隔壁魏老头的门,说是等会儿几个衙内要来拉他去吃酒,连日劳累实在动弹不得,只好躲出来,借老大人家一条道溜走。

    夏竦一直在琢磨怎么开销梁丰,想来想去可还真是头痛不已,这小子太特么滑头了,别看自己是主帅,要收拾他还真有些老虎啃乌龟,找不到下嘴的地。自己这一步算是跨得猛了,有些扯蛋,要是先不忙收拾石元孙和王德用就好了,小石子才咯脚啊!

    且让夏竦先头痛着,朝廷那边也不怎么舒服。

    赵祯一发脾气,把宋绶押了出去,可把刘娥憋得连宋绶的面都不敢见。见了问啥啊?人家小宋同志说的话也没啥不对啊,自己真要同他计较,那不等于把屎盆子主动朝脑门上扣么?这才消停了多大会儿啊!

    于是刘娥干脆采用了不闻不问的方式,出内旨道:“既是冲撞官家,后宫不好多口,官家自处就是。”

    赵祯也就是表个态度,没打算怎么处理宋绶。但姿态已经做出来了,怎么着也要罚个俸,停个职什么的,看到大娘娘内旨,知道她不愿张扬,就打量给宋绶个不轻不重的处罚。他这里还没琢磨好呢,李石彬(不是李士彬)忽然发笑起来,虽然短促,还是引起赵祯的注意。

    “你笑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