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卅一、小小年纪,为爱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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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道贫庐,千秋抱怀三杯酒;

    休夸明月,万户忧乐一小楼。”

    对联用苏体扁斜写成,肥腴酣畅,道尽此时梁丰胸怀!

    梁少爷站在门口歪头品赏自家的大作,啧啧连声:好字、好句啊!全然不知身后一个相思萦系的女孩正欢喜、紧张地着自己。

    冯程程蓦见梁丰,惊喜得手足无措,又不敢喊叫,情急之下,侧头又瞄上了弟弟的屁股。于是不顾一切地把焕奴抱起靠在轿窗口,狠劲又是一掐。可怜的焕奴屁股再次遭到姐姐的蹂躏,而且史无前例的痛。

    “嗷!”这已经不是哇或者啊了,直接是嗷,惨叫!相信任谁无意中听到这种凄惨的声音都要全身一震。

    效果刚刚好,一条街的人都被吓着了。所谓一条街,也不过就是冯家一干人马和梁丰一人而已。这里本来就是高尚住宅区,来往的人不多,冬天更加清静,因此倒也没有惊动四邻。

    梁丰正陶醉自己的书法艺术其中,冷不丁听到这声惨叫,全身吓得抖了一下,上上下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战战兢兢转过头来,见一顶轿子正四脚悬空凝固在自家门口,轿窗已经掀起,一张略带稚气,清丽无比的面孔正在着自己,那眼神,十分的紧张,十分的欣喜。

    梁丰愣了一下,好生熟悉啊,这个妹妹我见过的。于是也用似曾相识的眼神打量冯程程。

    轿子瞬间放下,冯安带着几个家人急急忙忙跑过来站在轿边问道:“小娘子,是怎的了?”声音惶急之极。天老爷,可别再出岔子了。

    “哦,好像弟弟屁股碰到了东西,弄疼了。弟弟,快下去给安大叔。”说完朝弟弟威胁地狠狠瞪了两眼,眨个眼睛,就把焕奴推了出去。可怜的焕奴就这样无休止地充当道具的角色。

    冯安不敢大意,急忙把焕奴小少爷带到避风出,要脱了裤子细细查。

    这下好了,最少可以腾出四十八秒以上的时间。

    两人就这样在巷口呆呆地对视,梁丰不是一见钟情,只是觉得这姑娘好像见过,而且长的好,不介意多两眼。冯程程也不是花痴,见个男人就流口水,而是从小到大,她见到的帅哥就这么一个,而且有了肌肤之亲,因此理所当然地觉得可以在心底种下情根。

    其实用不了三秒钟,梁丰就已经认出这是那天在桥上亲了自己一口的小姑娘,而且知道她是冯家的千金或者千金之一。他从程程的那委屈,欣喜,羞涩,哀怨的眼神里已经知道,这姑娘八成是对自己有好感了。这种眼神挺熟悉啊,对于了许多电视剧的梁丰来说。

    于是梁少爷做了一件有些邪恶的事,对着这个小萝莉坏笑着眨了两下左眼,呵呵一笑进门而去。

    随着那两下眨眼,冯程程猛地听到砰砰两声,痴痴地眼梁丰转身进门,方才反应过来,急忙低头寻找发声的地方,哦,原来是自己的心跳。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也许只有被刘德华拥抱了一下的杨丽娟才能体会冯程程此刻的心情。

    怀着这种心情,冯程程如在梦里般被家人抬走,又梦游般地下轿,回屋,上床,不停地想起梁丰,一时心中甜蜜不已。不一会儿,忽然想到两人咫尺天涯,却又伤心掉泪。一夜没有安生,跟着一家人也没安生。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在乎别人得要死的时候,别人未必把你放在心上;别人为了你痴痴傻傻的时候,你却根本想不起这么个人。这就是梁丰和冯程程此时的状态。

    逗了这个小萝莉一下,梁少爷满身舒坦地走进自家宅院,那成就感,好比今天在北京二环内买了套七十平米的小屋子,你说,上街得有多臭屁?

    梁家小院内,最近几天接连添丁进口,宛然成了一个大家庭,先有宋妈、钱妈、来福,简称送钱来,后又买了两个小孤儿,小嫦分别唤作彩云、彩萍,取风萍聚散之意。因她自怜身世,见这两个小女孩可怜,才执意买了,两个都不到十岁,来时面带菜色,脏得一塌糊涂,是牙行刚刚转手过来捯饬都来不及的产物。

    小嫦善良,把两个小姑娘打扮得干干净净。本来是要漂漂亮亮的,梁丰不准。善意地解释说她们两个遭遇大难,不宜马上咋暖咋寒地关爱,怕以后心理落下病根,要么自卑到要死,要么虚荣到要死,都不好,不如顺其自然,关怀到了就是,不必在乎形式。小嫦虽然觉得郎君近来不着调的地方越来越多,但这话说得非常在理,因此也就罢了。

    这时小嫦正撸着袖子,带领宋钱二妈和彩云彩萍,和了碱水,压皮准备做馄饨。永叔和来福二人年纪差不多大,也挺谈得来,正起劲地拿着两根棍子对着窠臼充黍糕,钱孝仪端起一盆水跑来跑去,擦擦这里,又抹抹那里。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梁丰了呵呵笑,这才是过日子的景色嘛。

    晚上,堂屋正中安了一张大圆桌,满满当当一桌子菜,梁丰和小嫦坐了当中,其余人也依次团团坐下。那几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梁家,拘束得很。梁丰笑着让大家别紧张,自己夫妻二人跟大家喝一杯酒就离开,说完端起酒杯,小嫦也笑吟吟地站起举杯,大家急忙跟着站起。

    梁丰开口祝福大家冬节安祥如意,与小嫦同把酒一口喝了,各人也急忙干了杯中酒。梁丰又嘱咐大家,喝酒尽心则可,不许贪杯。大家围炉烤火,欢欢喜喜过冬节便了。说完笑着携了小嫦的手,去了二进正房。

    二进房里,来福和永叔一早就把炕烧得热热的,又在房中放了一个大火盆,温暖如春。炕上一个小几,精致地放了数样酒菜果子,一壶酒,两副杯盏。梁丰坐在炕头,小嫦站在地上,喜滋滋地望着屋子里新家具,新被褥,新摆设,此时心里居然又有了洞房花烛的感觉。

    梁丰笑着伸出手,小嫦递过手去任他握住。梁丰稍一用力,小嫦身不由己就倒在梁丰怀里,二人盈盈对视,目光中尽是情意。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小嫦挣扎着起身笑道:“郎君今日始称安家,奴敬郎君一杯。”说完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梁丰。梁丰却不去接,笑道:“为夫要喝个皮杯。”小嫦红了脸嘟囔一声道:“不正经。”没奈何饮了一口酒在嘴里,凑到梁丰面前。

    梁丰俯下头去,吻在小嫦唇上,小嫦丁香轻松,把酒递到梁丰嘴里。咕咚一声,梁丰咽了酒,却不松口,两人于是舌缠唇咬,搅在一处。

    情到浓处,梁丰手便不老实起来,轻抚上下,渐渐地伸进了小嫦中衣,攀上玉峰揉捏起来。小嫦先拒了两次,无奈全身软绵绵的没了力气,只好搂住梁丰脖子,任他轻薄。

    不知何时,二人的衣裳具已除尽,坦诚相对。小嫦媚眼如丝靠在梁丰坚实的胸膛上,一只手伸在下面,轻轻撸动。梁丰也是百般爱抚小嫦,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将几上蜡烛一吹,附身酣战不休。

    离此不远的冯府,却是别有一番光景。

    自冯程程午时回到家里,一时高兴一时伤心,家人早就出了不对。只是上回教训深刻,谁也不敢多言罢了。直到冯拯二老和程程的母亲都发现了问题,三人私下把冯安叫来,暗暗查问。

    冯安这回斟酌措辞,慢慢把经过讲了,大致是说轿子来到巷口,忽然听见焕奴少爷痛哭,忙去查。开始焕奴少爷不敢说,后来才知道是小娘子又掐了他的屁股。冯安再回头时,原来巷口一户人家门前,正站着那日桥上撞见的少年。远远地不真切,似乎小娘子在轿中和那少年对视,随后少年还向小娘子眨了两下眼,方才进去。回来后,小娘子就如此这般了。

    “他二人可曾说话?”冯拯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有听见。”冯安据实回答。

    冯拯挥手让冯安退下,皱眉抚须言道:“莫非程儿是真中了那个少年?”

    冯老夫人无甚主意,只念佛道:“阿弥陀佛,这怎生是好?”程程母亲立在一旁,躬身饮泣道:“这孩儿如此大胆,儿媳也不知当如何管教了。只好写信给她爹爹,拿个主意才好。”

    冯拯了两个女人一眼,“唉,这是命中注定啊。先不忙写信罢,明日冬节,我要早朝到宫中向官家圣人道贺。回来时我再这小子家到底是番什么模样。若程程端的喜欢他得紧,没奈何,就随了她的心愿罢,只盼他还未娶妻才好!”

    这冯拯老儿是心疼孙女到没边了,心想只要孙女愿意,就让那小子捡个便宜吧。却没把梁丰愿不愿意放在心上。程程母亲听了,心中腹诽,却不敢说话。

    一家人被程程的事搅得没了心肠过节,只好草草了事。

    第二日一早,四更不到,冯拯已经起床,穿了朱衣具服,系朱裳,白花罗中单,束大带,方心曲领,挂以玉佩、锦绶等,着皮履,手持笏板,端坐轿中往皇宫而去。他是枢府首相,需要领着西府大小官员等向皇帝贺节。

    来到紫宸殿外,丁谓也领着东府一班文成到了。二人拱手招呼,满面笑容。

    丁相公道:“拯老今日气色清爽,红光满面,身子大好了?可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