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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想说造反就是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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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九十二章、想说造反就是造反

    古代社会的娱乐活动非常少,更没有什么日间娱乐和夜间娱乐的区别。又因为古代人没什么固定的工作时间,自由度相当高,所以真有钱出去娱乐的人,大都会选择在相对安全的白天出耍耍。

    更多是下午就消遣完毕,真会没日没夜在外游的人根本就没几个。

    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夜晚乃是宵ia的活动场所。

    再加上大陆并没有月亮,借路工具就只有火把、风灯,实在不方便。

    所以,不是西齐城那样以娱乐促进经济的地方,一到晚间,各处娱乐场所大都会跟着一起关歇业,只有少数大城市才能例外。

    可培州城即便原本也是一座大城,一个州府,但由于受冉家的贪婪影响,不仅培州城的经济已经衰落无比。在冉家暗示下,虽然不知冉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到入夜,不说家家户户,至少街面上已经很难再看到任何多余灯火。

    然后戌时刚过,整个城市就仿佛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只是这样的黑暗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有打着火把的大批黑衣面人从城市各处涌出,涌向往日绝对没人敢轻易靠近的指挥使衙

    “什么人?”

    虽然指挥使衙现在已被大明公主占据,但基本的防御工作还是要求那些衙士兵来完成。

    突然看到大批黑衣面人在bi近指挥使衙从没在培州城中遇到过这种事,立即就有士兵大喝了一声。

    “唰!唰唰!唰唰!”

    但迎接士兵问话的并不是任何回答,而是一阵箭雨。

    不仅发话的士兵,甚至共同看守大的四名士兵都一同倒了下去。

    “杀!”

    然后一声大喝,沿着道路两头,无数黑衣面人就向指挥使衙掩杀过来。

    这不是说冉家就不想做任何遮掩,例如先让黑衣面人袭击城中一些商铺后再来袭击指挥使衙造成盗贼入侵的假象。但别说盗贼无法轻易入城,恐怕真发生这种事,以冉家的责任也必须比指挥使衙先做出反应才行。

    何况他们的目的乃是袭杀大明公主,如果大明公主被杀,以冉家在培州城的地位,自然能够轻易遮掩下去。

    不然大明公主不死,同样能轻易猜出这是冉家在下手,冉家就是想藏也没用。

    当然,冉家是绝对不会答应这点。

    而就在黑衣人开始冲杀向指挥使衙时,隔街一座酒馆二楼上也传来了兴奋声道:“开始了,开始了,看那nv人怎么嚣张下去。”

    隐藏在黑暗中,冉家的所有长老都来到了酒馆二楼,为的就是亲眼确认大明公主的生死,以免底下人谎报军情,或者说是作战不利时也好做出及时调整。

    当然,这里面也带有一丝监视意味。

    毕竟冉家虽然已掌控了培州军,但那些军队的实际事务却还是要由年轻人去执行,长老们能用头脑去指点,自己却已经无法身体力行。

    可军队却不同于官场,不是想说怎么摆布就能怎么摆布了。

    放心不下,这些长老才会一起跟来酒馆处观战。

    当然,这不仅仅是对那些士兵的作战能力放心不下,他们还需要确实检验一下那些士兵的忠心才行。

    不然一个大明公主他们都要杀得畏畏缩缩,将来还能去干些什么?

    而为什么要说将来?

    因为,冉鸣为什么要让他们做冉家长老?而不是让其他人做冉家长老?那就是因为冉鸣了解他们,也能控制他们。

    因此与冉鸣一样,他们也同样了解冉鸣,了解冉家的状况。

    这不仅是冉鸣在为冉雄担心的问题,同样是在为冉家担心的问题。

    因为冉家为什么要控制培州官场,这可不仅仅是为了将培州经营得好像铁桶一样,而是为了从中挑出能在将来接冉鸣班的人。如果他们达不到冉鸣要求,冉鸣甚至都不会让他们前往京城。

    毕竟身为两朝丞相,根本没人比冉鸣更了解京城官场的水有多深。

    或许冉家人能在培州做一方豪强,但去了京城站不住脚跟还不算什么,万一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敌人,却会对冉家在培州的根基都有所动摇。

    所以,冉鸣为什么要让冉家加紧控制培州军,虽然冉鸣并没有直说,冉家还是知道他在为冉家的后路做准备。

    至于这个后路是怎样的后路?

    当然一些人敢想,一些人不敢想。

    可不等那些改装成面黑衣装束的培州军冲到指挥使衙的大前,指挥使衙的临街高墙上就突然闪现出十几道人影,同时一阵清越的nv声就滚滚传在培州城的夜空中道:“什么人胆敢冲击指挥使衙冲击大明公主殿下……”

    轰一声!

    突然听到这仿佛直入耳膜的声音,即便那声音再怎么清亮入耳,酒馆二楼上的冉家长老们还是脸è剧变。

    因为这样的声音假如传遍全城,冉家再想掩下这事就难了。

    没想到武林高手还能做这事,没想到大明公主还有这样的手段,冉家长老们的脸è就有些僵硬。

    证明就是,不仅那些在冉家暗示下就不明所以关闭户的大户人家屋中立即点起了灯光,甚至远远近近的街道也开始成片成片亮起来。

    很显然,这消息对培州城的冲击有多大。

    “杀!”

    可在被喝问声短暂吓阻住后,那些黑衣面人却不仅再度冲杀向指挥使衙的大更是有不少箭雨开始朝站在墙头上的人影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冉家长老们这才心下一松,因为这就表明他们挑选用来做第一bo攻击的士兵忠心至少还是可以保证的。

    可面对突如其来的箭雨,墙头上的十几名人影却立即动了起来。

    “当!当当!”

    一阵手脚挥动后,不仅火把映照下的墙头上十多道人影没有一人倒下,底下街面上的黑衣面人中却传来了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叫声。

    然后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又是那清越nv声仿佛在当中喝道:“放肆!尔等竟敢真向大明公主殿下攻击,怙恶不悛至此,该杀。”

    说完墙头上的十几道人影就同时一挥双手,几十道劲气同时向了正在墙下大街上朝指挥使衙大猛扑过去的黑衣面人。

    当然,这不是说黑衣面人就对墙头上的十几道人影没有一丝防备,而是在用箭雨袭击后,谁都不相信她们还能存活,又或者还能在墙头上用多少方法来攻击、阻止正往指挥使衙猛冲的上千人。

    不过几十道劲气过去,虽然眼看不到劲气模样,身体感受却极为真实。

    有快有慢,有强有弱。

    “轰!轰轰!”几十声过后,所有劲气就全都在大街上密布的黑衣面人当中炸开了。

    只是在劲气过后,不仅再没有箭雨落下时的惨叫声发出,所有拿在黑衣人手中的火把也全都被墙头上人影发出的劲气扑灭了。

    然后原本杀声震天的黑夜一下就归为了平静,因为没有一丝灯光,除了指挥使衙前街道上散落的无数黑呼呼人体乃至尸体外,不仅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人相信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接着又是一道清越声音仿佛穿透了培州城的夜空道:“大明公主谕旨,任何胆敢攻击大明公主殿下者,格杀勿论。”

    说完仿佛是从没有出现过一样,原本站在指挥使衙墙头上的十几道人影就立即消逝无踪了。

    看到这一幕,酒馆二楼上的冉家长老们顿时个个身体颤抖,满眼震颤yù绝道:“……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不怪他们会震惊。

    因为,别说这些冉家长老不了解武林高手,不了解真正的武林高手jia战方式,甚至他们也不了解军队的战斗方式,不了解武林高手与军队的jia战方式。

    虽然一开始的弓箭攻击好像很能威胁人,但别说面对天英弟子,真到了一定程度的武林高手,却也根本不会害怕弓箭这种东西。

    好像穆铁当初在兴城县展现的神箭,如果没有un兰帮助,肯定不可能一箭死幽山二鬼中的红面鬼。

    因为他们即便挡不住,躲还是躲得过的。先前又只是普通士兵在用弓箭攻击天英弟子,又怎可能一举奏功。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地方。

    因为最令人震惊的还是那些黑衣面人被消灭的方法。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炸响,不知道这些炸响又怎能一下灭杀上千人,这些对武艺和武林高手都没多少了解的冉家长老根本就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但冉家长老不理解,却不是冉家其他人也不理解。

    同样站在一处茶馆二楼上,浑身沁在黑暗中,区踊也一脸心惊地望着曾经属于自己的指挥使衙方向,望着一具具躺倒在地上的尸体对身边一人说道:“冉统领,你也看到了,这样你还说要继续带兵冲击大明公主殿下吗?”

    “……她们,她们真是太过分了。”

    虽然在指挥使以下,培州军中还有许多将官,但要说到实际领兵的最大官职,却还是要说到各种统领。

    而冉泅也是被冉家挑选出来指挥这次袭击的最高将领。

    即便那些冉家长老不知道这上千黑衣面人是怎么死的,但身为军中将领,同样练有一身武艺的冉泅却相当清楚那是武林高手的气劲,也因此更加气愤大明公主竟会以这种方式来阻挡自己的士兵攻击,顿时一脸气恼道:“区将军你不用再说了,不说这是长老会命令,某也不可能不为这一千将士报仇,何况某手中还有五万兵马。”

    “五万兵马?冉统领同样是军人,凭什么说这种傻话,或者冉统领认为指挥使衙前这短短街道,又可能给你一次塞进五万人吗?”

    “这,……但她们也不能。”

    听到区踊话语,冉泅嘴中立即阻滞了一下。

    因为若不是区踊要求,冉泅现在还在军营中等待长老会命令,哪可能在这里亲眼目睹第一阵的上千人覆灭的场景。

    可即便五万人马真的很多,但由于这是城市战、街道战,真正能在前方jia战的人手却并不多。

    只是听到冉泅语气中流lù的郁愤,区踊却继续说道:“不能?这可是你们冉家先动的手,她们又有什么不能。”

    “但这是冉家地盘?难道区大人这就要倒向大明公主了?”

    听到区踊为敌人辩解,冉泅眼中顿时闪出一道凶光。

    区踊却根本没望向冉泅,继续看着指挥使衙的方向说道:“那冉统领认为,得在指挥使衙前死多少人才会不影响到丞相大人在京城的地位,不会让丞相大人引咎自裁。”

    “……引咎自裁?凭什么?”

    “凭你们敢袭击大明公主,凭你们死了一千多人还不肯停手,那已经不是为了争夺培州军控制权,而是造反。”

    “造反?她们想说造反就是造反吗?”

    听到“造反”二字,冉泅不是惊恐,而是愤怒起来。

    因为以冉鸣的两朝丞相身份,谁能说他造反?谁敢说他造反?

    而转脸望向冉泅,区踊也管黑暗中看不见冉泅的脸è道:“如果丞相大人就在培州,当然谁都不敢说他造反,因为谁都负不起丞相大人真去造反的责任。但丞相大人如今却在京城,在皇上和大明公主掌握中。”

    “别说冉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袭击大明公主,就是没有今日之事,她们想说丞相大人造反,丞相大人就是在造反。”

    “或许冉家认为有培州军在手,朝廷不敢拿丞相怎么样。但没有了丞相,培州军又算个什么东西,冉家又算个什么东西……”

    说到后面,区踊也有些气恼起来。

    不仅气恼冉泅的纠缠不休,更加气恼冉家的不知好歹。

    毕竟区踊当初能对冉鸣和冉家屈服,现在自然也能对大明公主屈服。比起冉家对区踊的旧日恩情,区踊更不想让冉泅坏了大明公主吩咐自己办的第一件事。

    因为,区踊假如能阻止下冉家后面的袭击,知道区踊的办事能力,或许去到京城,区踊还能再次得到翻身机会。

    不然真是一辈子以个云麾将军结束,区踊可不甘心。

    “你,你敢说冉家不算东西?”

    虽然不知区踊此时想法,听到区踊贬低冉家,冉泅也愤怒起来。

    “愚蠢!”

    区踊却继续大声叱道:“身为将领,冉统领你知道大明公主为什么要本将过来阻止你们听命冉家长老会调遣吗?想想先前站在墙头上的那些武林高手,或许她们无法抵抗上万人冲击,但她们如果只是袭杀几个藏在军中的冉家将领,冉统领你又能往什么地方躲。”

    “如果冉统领你们都死在此处,别说冉家如何抵抗大明公主,就是在大明公主回到京城后,冉家又将如何去抵挡那些被冉家压制了许久的培州土豪。那么不用大明公主动手,不用大明公主怜惜,冉家都将永世灭亡了,这种责任你们又承担得了吗?”

    冉泅等人为什么能在培州军中担任统领一职?在担任统领一职后又得到了怎样的好处?

    自然是因为他们拥有一身好武艺,又通过军中训练,为冉家继续培养出一批练武的好苗子。

    可如果这些身具武力的冉家子弟全都空耗在大明公主带来的武林高手中,别说冉家还怎么掌握培州军,就是想在培州生存下去都难了。

    毕竟不说冉家得罪了大明公主,冉鸣自身难保,没有了自保的力量,那些被冉家压制了几十年的培州土豪肯定也不会允许冉家生存下去。

    虽然知道区踊已经“背叛”了冉家,但正因为区踊的“背叛”,冉家才能更加清楚地看清冉家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

    毕竟大明公主乃是心在天下,只要掌握了培州军,根本不在乎冉家怎么在培州折腾。

    可大明公主能因为冉鸣对朝廷有功、对朝廷有用而给冉家一线生机,但失去了必要的武力震慑,那些培州土豪却未必会给冉家一条活路。

    因此,区踊的责备即便比前面的轻视更难听,沉下脸来的冉泅却也有些无言以对。

    看到冉泅不做反应,区踊又沉下脸叱道:“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难道你真想让冉家的未来为了那些长老们的贪婪牺牲吗?或许他们已经活够了,不在乎与大明公主硬碰硬,但冉家那些孩子该怎么办,留在京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丞相大人又该怎么办。”

    “冉统领,长老会有令!”

    在区踊训斥下,冉泅虽然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楼下却立即传来了一声禀告声。

    听到禀告,冉泅就松了口气,再不去看区踊,转身走到楼梯口前问道:“什么命令?”

    “长老会命令冉统领立即带兵围攻指挥使衙不留一个活口。”

    “……什么?”

    听到长老会命令,区踊立即就怒了。

    因为不留活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长老会也不准备留下区踊现在仍待在指挥使衙内的家人。

    而冉泅虽然不是不知道区踊先前说的那些话道理,但却不想去承担这种决定一切的责任,只是漠然回头道:“区将军,对不住了,下官只知道听命于人,并非什么将帅之才。”

    蛋,你以为这样就能推卸责任吗?你个的……”

    没等区踊说完,或者说没等区踊骂完,冉泅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为,冉家如果真因此灭亡又怎样?

    那并非冉泅的责任。

    可冉泅如果不在现在出发,即便冉家不灭亡,因为违抗长老会命令,冉泅自己也会灭亡。

    所以,既然自己怎么都要灭亡,与其去赌根本不知道冉泅是谁的大明公主恩典,冉泅更愿意去赌长老会能不能翻盘。a